我说不出话，只是傻笑。

“怎么啦?”她缩着脖子转头问我。

“没什么。”我并不想有过多的交谈，冬天的寒风总是能让健谈的人闭上嘴。

“冷吗?”我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后颈上,那里暖一点。

她摇摇头。栗色的卷发在寒风中飘动，耳坠闪着淡绿色的光。

也许上次那个银色耳环更适合她，但对我来说无所谓。起码此时此刻，她怎样都很好看。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吗？”她又把我搂得更紧一些，手伸进我的口袋里。

“嗯...除了你。”思考良久后我决定这样回答，果然效果很好。她害羞的笑声像马林巴琴一样从嘈杂的环境流入我的心里。

“你怎么回家？要不我开车…”我摸着兜里的车钥匙问道。

“不用不用我家很近的，你赶快回去吧。”她冲我招了招手。

我看着她单薄的身影逐渐变得迷朦，突然想到一句诗：

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我叫住她。

“啊？怎么啦？”

她的声音穿过人群，如耀眼流星般划过我的夜空而后又极速坠落。

我想尽可能地记住她的声音，她的样貌和她的小动作，于是盯着她看。可能因为我散光，她的脸也并不真切。我想把这一切都敛进自己眼中，摘下眼镜揉个不停。

她又折返回来。“困了吧，回去早点睡觉。”额上的散发被她仔细拢着别到耳后，随后她又像摸小猫一样摸了我的下巴。

如果闪烁的霓虹灯会说话，那也许是在暗哑着诉说对冬夜的爱意。

“没事的话我可要回家了啊?”她又把我的眼镜扶正，抬头看向我。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也不清楚。

“我爱你，路上小心。”我眯起眼睛越过她看向路对面。如果把她的围巾裹紧一点，也许就可以表现我很爱她。

“就这啊，知道啦。我到家给你发消息。”

三个小时前我对她说过几乎同样的话。那时我正趴在桌上。不管周围人惊诧的神色，一个劲地重复着“我爱你”，顺便看着她捏我的手掌心。

“闭嘴吧你，我算是看明白了。”她佯装生气，比了个中指送到我眼前。

“你对我的爱就像潮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的指尖在我的手心随意游走，最终勾起腕上的头绳又迅速松开。

我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得坐起身。

“淦!”

她看到我的反应笑得更大声了。

“你不是爱我吗?那你可别还手啊。”

“滚吧，我现在就上手掐死你。”我却只把手放到了她的双颊上轻捏一下，权当惩罚。

“不过你说得对。”我这样回应，说来我和她已经认识好多年，她也很了解我的脾性。

她的身影最终淹没在夜晚的黑暗和寒风中，我也回身去找车。

也许对她来说是潮水，可对我来说更像是手上突然出现的伤口，只有泡在水里才能察觉到。一切都是那么莫名其妙，猝不及防。

潮水总有一天会回落，伤口可不会重复出现，它只会愈合如初，就像我或许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真人真事改编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