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x千圣(发生在大学期间的事情,情侣不同居的坏处。不擅长对人表示关心的结果就是脑补这种情景非常辛苦(。
阳台的窗户敞开着,凉爽的晚风穿越狭长的客厅,花瓶里的玫瑰低垂,花瓣摇摇欲坠。
濑田薰倚靠着岛台,啜了一口咖啡,遗憾地说:“没有鲜花,与这个梦幻的夏夜真不相衬。”
她的住所向来鲜花不断,可惜最近无法及时更新。幸好,她经常光顾的花店,店员可以送花上门。她正准备联系对方,却听见一阵窸窣的声响。足足过了五秒她才反应过来,有人在用钥匙开她的门。
会是谁呢?
首先可以排除房东。如果有事需要面谈,房东肯定会提前通知她。
也不会是白鹭千圣。她们在私下共享了日历,因为白鹭千圣表示:“我的日程很满,逐一告诉你就太麻烦了,但你必须知道。”她完全理解恋人的用心,却故意说:“以防我打扰你。”习惯了被白鹭千圣揶揄,她以为会听见一句“没错”。然而白鹭千圣狡猾地说:“在正确的时间可以。”仿佛在引诱她犯错。不过,至今为止她都记录良好。
“现在不是正确的时间呢。”
只可能是母亲。毕竟,母亲一直不赞成她独居,现在她又印证了母亲的忧虑。
“不过正好,让她尝尝今天新到的咖啡豆。”
她开始朝玄关挪动,眼睛留意着右脚和地板,也不抬头就说:“母亲,晚上——”
“啊啦。”
“千圣?”
看见恋人怀抱着新鲜的玫瑰出现在自己的公寓,她惊讶得差点跌倒。是丘比特和芙罗拉同时听见了她的叹息吗?
“是我。怎么?你听上去很失望的样子,不欢迎我?”白鹭千圣扬起下巴,挑衅似的回答,“你把钥匙给我,不就是为了我可以随时过来?”
“是是。我当然欢迎你!”明知道白鹭千圣只是在说笑,她仍然认真地解释,“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母亲,怎么可能失望,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如果她有尾巴,现在肯定放肆地摇摆着。
“嗯哼。”
“但你今晚不是有工作吗?”
“延期到后天了。”
白鹭千圣放下钥匙,踢开了高跟鞋,径直走向餐桌,捧起花瓶,去厨房打理玫瑰了。
她停留在原地,目光越过岛台,注视着白鹭千圣的背影,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千圣,就在刚才,我自言自语说,真希望有一束鲜花。”
白鹭千圣拣出一支玫瑰,转身背靠着流理台,一边把玩玫瑰,呼吸它的香气,一边压低了嗓音问:“你有没有也自言自语说,真希望见到我?”
她眨了眨眼睛——每当有不妙的预感,她都会不自觉地眨眼睛:“但是,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忙,不想让你分心。”
白鹭千圣恼怒地瞪着她:“过了一个礼拜我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你也明白这种事情瞒不久吧?”
“当然……”她心虚地承认,“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伯母说她昨天来看你的时候,注意到你的玫瑰都谢了,下次再来,会给你带一束新的。我觉得很奇怪,你难道不能自己去买吗?就追问了几句。”
“等等……你经常和母亲聊天?你们——”
白鹭千圣严肃地打断她:“不要转移话题。”
“好吧。是我不对。我会解释。”
她抓紧了拐杖,掌心渗出细密的汗,身体轻微地晃动着,虽然有博取同情的嫌疑,但白鹭千圣不计较,立刻丢下玫瑰,搀住她的手臂,温柔地说:“快点坐下。”
她犹如获得了特赦,一落座就推开拐杖,热烈地亲吻着恋人。白鹭千圣显然没有消气——否则她的舌头不会被咬——却也没有拒绝,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唇齿间漏出克制的呻吟。
她们已经半个月没有见面了。别人或许无法忍受,她却并不讨厌,甚至觉得,和恋人分别得越久,相聚时的感受就越梦幻。她从小就非常擅长等待——等待白鹭千圣结束工作,和她做游戏、读绘本、吃甜品、看电影、在海边漫步、在剧院约会、拥抱、亲吻……被动得让白鹭千圣怀疑人生:“薰,你是对我没有欲望吗?”“怎么可能……”“那就证明给我看看。”事实证明,她对白鹭千圣的占有欲平常只显露了冰山一角。
她抚摸着白鹭千圣的背,指尖暧昧地划过金属物。
白鹭千圣抵住她的肩膀:“等等——别想蒙混过关。伯母没有说你是怎么受伤的,我现在很有空,你解释吧。”
她捉起白鹭千圣的右手,亲吻着掌心和手腕。
“等等……薰——我说了等等!”
她终于举白旗投降:“遵命。”
“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女孩在玩氢气球,嗯……你知道的,它很容易飞到树上,我帮她拿下来的时候,没有注意脚下。不过,学校里的传闻是,我从舞台上掉下去了。”
白鹭千圣抿起嘴唇,扭头看向阳台。
她松了一口气,体贴地说:“千圣,不用忍着,大家都笑了的。”
“大家。”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重复。
“千圣很小气呢。”她大胆地调侃。
“是呢,因为你侵犯了我的权利。”
“什么权利?”
“关心你的权利。”
“我保证下一次不会。”
“没有下一次了。”白鹭千圣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好了。医生怎么说?情况严重吗?这几天你感觉好点了吗?”
“嗯,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情况不算严重,但医生说我应该休息一个月,让我尽量不要活动。虽然很多事情不方便做,但我学会了用拐杖。非常难得才能学会的技能呢。”
白鹭千圣被她的乐观感染了:“让我看看你的脚。打石膏的脚,非常难得才能见到一次呢——要我给你在石膏上签个名吗?不——画一只小狗怎么样?”
她指着电视柜:“那边的抽屉里有马克笔。”
白鹭千圣找出了马克笔,坐回沙发,托住她的右腿——准确地说,是小腿上没有打石膏的部位——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她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仔细地打量着。
“不好闻呢。”
“是呢。”
她不好意思地点头。白鹭千圣拧开了马克笔,开始在石膏上涂鸦,专注的神情让她忍不住发笑。
“我画得不好吗?”
“不。我只是在想,千圣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但别人都不知道呢。”
她支着沙发的坐垫,倾向白鹭千圣。马克笔滑落到了地毯上。一只奇形怪状的小狗诞生了,但谁也不在意。她把头埋在白鹭千圣的发间,舔舐恋人的肩膀和锁骨。白鹭千圣捂着眼睛,呼吸逐渐加速。
“去床上吗?”
“不方便呢。”白鹭千圣搂住她的脖子,“就在这里。”
因为咖啡因的作用,她丝毫不觉得疲倦,白鹭千圣却忙碌了一天,还被她占用了休息时间,困顿得依偎着她闭上了眼睛。她不由得开始反省自己。“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白鹭千圣揪着她的衣领呢喃:“是的……”
“抱歉,害你这么辛苦。”
“明天我还会过来的。”
“但你过来一次太麻烦了,我真的没事的,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确实是很麻烦,所以,你知道这时候说什么更好吗?”
“什么?”
“‘请搬来和我同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