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作者:LOOKINglass
更新时间:2022-08-08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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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瑞清那指方才点开,在这一小段距离内,还未抽回手,轻触及安以疾胸骨上璇玑穴处,“其变微微,而动者大。”虽是再无多余动作,指力却已从这璇玑穴直流入安以疾全身要穴,安以疾当即感到全身气血阻塞,身体稍动便觉淤阻无比,腑脏隐隐传出难忍疼痛,仍顽强反抗,朝着已施放完那璇玑指穴法的手臂捻出太素绝手,这招太素绝手虽奇快无比,但安以疾之前失了心防,乃是犯了大忌,此时出手为时已晚,非但拦不住师瑞清这招,那师瑞清看这指点她手臂,却早已无功法可供它打断,半分气力没有,又排出去点她腰腹,她早已运出轻功,一式青女履冰;迅而又迅的太素绝手还未到,师瑞清已然跳出三两步,安以疾再打不到什么,那奇绝指力打在空中,连带师瑞清退去的身影也扭曲了。安以疾使出最后一招,气势尽空,难支持住内伤,眼前发黑,差些要倒下,却只是伏低身子,稍压住腰腹内受伤处镇痛,强硬站着没有认输。师瑞清知自己这一手璇玑指穴法打出,安以疾绝无再战可能,在不远处已然松了肩臂,冷冷看着安以疾蜷缩顽抗,等她喊一声认输。安以疾紧咬牙关,抬起眼与师瑞清对望,无半分哀怨愁苦,亦无半点嗔怒痛恨,只是坚决凝视,要分个彻底的胜负,又似要与她决出个生死。师瑞清冷眼缓缓化了,原是有情。

“你就是死,也不愿和我走?”已经到了比武尾声。众人已看出安以疾仍站着,乃强弩之末。师瑞清却未出手了结她,而是朝她问话。安以疾喘着气,身子大幅起伏,气息早已乱了。那脸上原本就没什么表情,又被阵痛扭曲着,绷得很紧。安以疾努力压制住疼痛,阖上眼,缓缓勾起嘴角微笑,要她宽慰。“我已经说了,我有恩师和父亲的使命在身,怎么可能抛下使命,做一名璇女派弟子,终日修身呢?再说,我不过是界青门一杀手,尸山血海游过,杀人如麻,恩仇未断,纠葛万千,怎能摆脱重重业障,做峰上玉女?你掌门有令,我若不从便取我性命,你大可选择后者。只是……只是我还需要时间。”

“安以疾,你又准备再欠我一笔么?”

“何妨?债多了不愁。在下能还你的也只有这条命而已。”

“无耻!”师瑞清气她宁死不从,怨她所欠自己甚多,却只是怒骂一句。安以疾欣然受了,平静遥望她,看她颤抖。“这次比武你心不在焉,又有所保留,是瞧谁不上?无论怎样,我不算赢,你也不算输。”师瑞清心烦意乱,不愿再与安以疾对视,转向徐邦,却不行礼数,只点了点头,百花弟子哗然,朝师瑞清指指点点。

“那这次比武便是平局。”徐邦不与她计较,何况璇女中人傲岸名声江湖中人多有耳闻,徐邦对她言行举止并不惊讶。“还请二位改日再战,我门内弟子在堂内还得操办日常事务,请多见谅。”安以疾艰难行礼,耳旁忽传来衣裙扑空的呼啸,师瑞清已然腾空而起,落在屋檐上,抱起之前放在那的瑶琴,回头望一眼庭中略显渺小,实则遥远的安以疾,再飞身便不见了。

师瑞清甫一离去,众弟子便一拥而上将安以疾团团围住。正当她以为是百花弟子们要追问她一介界青门杀手为何要潜伏此地,却看见他们眼里莫名盛着尊敬,原来安以疾相让师瑞清那一手众人看的分明,既已相让,仍是平手,一时赞叹吹捧之声不绝,又问她伤势如何,问她果真是女儿身否云云。安以疾不愿多言,忍着伤与他们别过,欲走到宿无怜跟前,却被叫住,抬头一望正是始渊。

“你是界青门的。”始渊听她所言,又打量她穿着,沉言道,“你杀元山伏魔者是受人所聘?”

“非也,是逼不得已。”

“蛇有口中牙,蝎有尾后针,何等蛇蝎心肠,逼不得已要下此毒手?”

“城外酒馆一事,是那伏魔者突袭我们在先,无凭无据便认定我与无怜姑娘在作恶,二话不说便与无怜姑娘交手,却学艺不精,受伤败下阵来。就此我二人想了事,他却穷追不舍,暗施偷袭,踢断了无怜姑娘一条腿。所谓江湖事江湖了,既是发起决斗便有可能殒命,怪不得他人。何况他技输一筹,又用不齿手段伤人,欲将我二人诛灭方休;我等本就平白受冤,彼时生死存亡之际,难道要全不抵抗才行么?若是正派人士以其为然,实乃欺人太甚。”

“害人性命,本就天理不容。何况一位好端端的侠士败坏在你界青门人手上,这套说辞我实在不能相信!”

“若是惩戒他人便取人性命,就定是名正言顺?尚义任侠,侠却以武犯禁,如何能说是正了公法,平定大道?道长同样是江湖儿女,应知江湖事江湖了,此等恩怨只关乎我与那伏魔者,道长若非他亲友,便不要以此事纠缠。若是道长执意举整个武当派,乃至所有名门正派之力寻仇,我界青门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此中利弊,还请道长细细权衡。”

相枢乱世以来,武林中人齐心抵抗,难见的一派和气,若是为一人打破和平局面,实在是得不偿失。他始渊自然是晓得权衡,也知道过刚易折的道理,恐怕逼安以疾太紧,真同界青门牵扯出许多恩怨来;那太吾广学诸门派功法,却不可自立山门,独木难支,任凭正派人士逼迫也无甚办法,可安以疾乃界青门中人,又是高层人士,始渊不敢轻易动她。听了安以疾辩解,始渊想着那地荒凉,没什么见证,若真要说是私斗也无从查起,真如她所言是个人恩怨,那他与其他正派人士就更没有介入的必要。于是沉思片刻,却不能就此放她一马,仍说:“你说他是袭击你不成,反被杀死,有何证据?”

“店内小二可告知道长全部过程。若是道长有心,可看一看店内打斗痕迹,元山人从正门攻入,使一巨剑,沿途桌椅、梁柱应有大力冲击之痕迹,又一剑劈倒我与无怜姑娘所在的桌椅,若是我与她施予暗害,则不会从店门至落座处皆有冲击损伤,因我等是女子,所用功法绝非刚猛之流,武器也不可造成此等损害。我与无怜徐退,他弃剑追出,若是一开始便在屋内,便不会有自前门而起的沿途痕迹。再者,如果我二人想要谋害他,一来毫无动机,二来怎会行守株待兔之事?明明是他趁我们不备攻进来,先动起手,我等自卫还击而已。”

“我只听闻你姓名,却不曾有人告知我店小二之事……”始渊低头沉吟,“你说他污蔑你与宿无怜行恶,你与她也确实坐在那酒馆里,你是界青门人,她又是出了名的凶狠淫恶,却不是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他撞破,要杀他灭口?何况翟氏一案,宿无怜又嫌疑最大——”

“非也。我与无怜姑娘聚头正是为了此案,她疑我与凶案有关,我有意帮她洗冤。城内正派人士口口声声说她嫌疑最大,可否告知无怜为何要杀他全家?何时行凶,用何手法,凶器是何,可有证据?若是都答不上来,凭她一句失言,如何断定她嫌疑最大?实乃谬误!”安以疾如连珠炮发问,始渊本就远离此案细节,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此事还要我回去与其他门派人士共同定夺。”他没了底气,弱弱答了,露出倦容。“既然如此,还希望道长与他们好好弄清楚事实再拿人为好,恐怕真凶没找到,惊扰四方百姓,打草惊蛇,就是想找凶手也找不见了。”语毕,始渊还未有反应,宿无怜嗤笑一声,要凌若凝扶她回房,转头响亮唤安以疾同去。安以疾向徐邦、始渊再躬身,速速随宿无怜去了。

“伤还是很痛?”凌若凝问她。宿无怜腿虽折了,却坚决不拄拐杖,解开腰间玉剑拄着,与凌若凝一道等她赶上。

“无碍。”安以疾轻描淡写答了,要揽起宿无怜胳膊扶她进病房。却不想凌若凝来了脾气,插在两人之间拦住她,“怎的无碍?中师瑞清一指后你便面色苍白,眉头紧锁,口鼻微张,步履轻飘,呼吸虚浮;且你行路时一直捂着腹部,想必是内脏震伤,时有痛感才如此。”安以疾这才想起之前比武时她甩出斗篷还未拿回,低头一望,正是不自觉间捂着腹部,被人看在眼里。“多谢若凝姑娘关心,我稍后自行调理便是。”凌若凝虽是百花谷中人,安以疾却不全信她,原是自己身份使然,天性多疑且不愿暴露弱点。

“人家要给你治你不让,非要让人请么?”见凌若凝脸上不快,宿无怜马上训斥安以疾。“你还怕若凝妹妹给你治坏了不成?”

“当然不是,只是在下身上确实是小伤,劳烦鹿裳使动手医治,实在是大材小用。等在下服下几味返气汤便无大碍了。”虽是宿无怜训斥,安以疾不买她面子,完全不想治伤似的。

“这如何能行?你这伤怕是返气汤也难作用到的,还是尽快诊疗为妙,免得酿成大病!”凌若凝又劝她,安以疾没答应。宿无怜颇不满咋舌,扫她一眼,突然说:“你不愿快些疗伤,是与那位师姑娘有关?我看你见了她,便一直加以袒护,哪怕是比武间生死交关时亦是如此,你与元山伏魔者交手的一身本领,见了她是一半威风也没有了。不过这师瑞清身手却也十分了得就是,功力怕是不输给璇女掌门,从前却不知有她这号人,属实奇异。”

“无怜姑娘讲笑了。我若是说与她萍水相逢,就太过无情;说是与她是故交,却远不止于此;说是敌手,我未曾怨恨,她更是有情。如她所说,我只是欠她太多而已。请不要再问,我也不会再讲。”

“我也没兴趣搞明白你那些个花花事来。”宿无怜撇过脑袋,颇为不快。“别因为你的伤误了我的事,待会儿叫人开服药与你吃,再有什么我便不管了。”虽听宿无怜这样不客气说,安以疾抬眼望她,居然颔首微微笑出来,虽然仍是疼得皱眉。凌若凝见了,心中细细一酸,低头扶宿无怜,再不说二话。


开饭了,都来磕安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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