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琳禹生病了。
「吃完藥在休息一會,中午起來,我在熬粥給妳」唐媽周芯祈說道,拿著溫度計看了看,已恢復正常的體溫,她才稍微安下心來。
唐琳禹躺在床上,病懨懨的狀態,點點頭。唐媽周芯祈見狀歎了一口氣,臉上還是擔憂著,在囑咐道「好了,趕緊休息,媽媽我也下去了,如果有什麼問題我都會在客廳,不用擔心」
「還有宜樺和小丹下午也會一起來看望妳,順便留下來吃飯,所以不要東想西想的。」唐媽周芯祈知道今天自家女兒和她們有約,一定因為無法赴約而感到內疚吧。她收拾東西,開門側身看著唐琳禹,唐琳禹的回應也只是點點頭,看到她的回應,媽媽才出去並關上房門。
唐琳禹看著房門關上,偏頭看著窗外的無止盡的藍以及白雲飄飄的天空,還有些許的陽光
今天的天氣很好,,,
此時,同一時間,在雲彩演藝廳外面的走廊裡,趙弦悅也再眺望著這片無止盡的天空,可是這裡沒有白雲,卻有溫暖的陽光普照下來,座落在前方的林子中。
「不用擔心,琳禹的體質並不虛弱,不用我們操心的」江宜樺走了過來,站在趙弦悅的身邊
「嗯,,,」趙弦悅低下頭回看過來,低低的沒什麼精神的回答。
江宜樺笑了笑,道「稿紙畫完了嗎?」
趙弦悅露出了苦笑,道「其實我不太會畫畫啊」
江宜樺道「有甚麼關係,我也不會啊,只是遵照自己的想法在畫而已,沒甚麼價值可言」
趙弦悅不置可否,搖了搖頭,道「說起來小丹參加的繪畫講座不是有限制名額的嗎?」
江宜樺回道「有是有,限定名額的是講座,寫生的話,是現場報名,稿紙什麼的都是自己準備。妳看,我們拿的稿紙都是小丹在準備的」她把稿紙晃了晃。
趙弦悅若有所思,覺得不可思議,道「我們就另當別論,怎麼都沒想過頌恩和吳惟會來。」
江宜樺聽到這兩人無奈的搖頭,嘆口氣道「還不是被小丹坑過來的嗎!」
趙弦悅道「哈哈哈,那我不就是,,,」
江宜樺道「替罪羔羊」
趙弦悅「,,,」
趙弦悅反駁道「我覺得代理的是不是比較好?」
江宜樺聳了聳肩膀,道「妳覺得有差嗎?」
趙弦悅「,,,」不論是哪個說法,對於我們的情況而言,好像都不需要安什麼名詞呢。
江宜樺道「名詞對於妳而言是不是太早了」
趙弦悅愣了愣,對這個話題有點不能理解,她歪了歪頭詢問江宜樺。
江宜樺看她不明白的樣子,笑的說道「追的如何呢?」
趙弦悅立馬臉紅「!?!?!?」咳了很多下,江宜樺好笑的看著她,對方的反應可真大。
趙弦悅吱吱嗚嗚,道「就是,,,也還在,,,那是,,,怎麼說,,,」
江宜樺道「放心吧,妳跟我們是不一樣的」
趙弦悅恢復正常,疑惑道「我們?宜樺妳,,,也有喜歡的人嗎?」
江宜樺偏了一下頭,臉上帶著陰影,道「不是我,好像也不能這麼說」
趙弦悅小心翼翼道「是有什麼難苦之言嗎?」
「嗯,差不多」
「,,,」
微風吹拂,在冬日裡是一道寒冷的冽風,可陽光照射,讓這裡不這麼冷冽,而是舒適的,閒逸的。
江宜樺道「既然妳把秘密告訴我,我也讓妳知道我的秘密」
那時蘇家和江家所有人的第一次見面,既搶婚事件後幾個月了,是江家大哥江慶鴻和蘇家大姐蘇宛如要結婚的事情,江家的老人一點都不同意也不讓步,可想而知談判是失敗的。
那時小江宜樺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陣仗,內心揣著不安和焦慮,表面卻八方不動,只見看著對方的女孩子別別妞妞,一副坐不住的樣子,她才提議讓她和她去盪鞦韆那裡玩去,大人們沒說什麼,應許她們去,反正也顧及不到她們。
從壓抑不安的氛圍裡出來,小小年紀的江宜樺忽然鬆了一口氣,她看了一眼跑跑跳跳的小蘇小丹,唇角微微揚起。
之後兩家交往頻繁,她們也漸漸熟絡起來,像朋友,像知己一樣。
不知何時起情忽然何來?
不知何時起感情變了質?
不知何時起該如何處理?
江宜樺苦澀道「那樣的心意和重量到底會去向何方呢?」
「面對沒有希望的愛,依然痴痴地等待,真的會有結果嗎?」
「雖然妳說這事是自己的,那現在呢?弦悅,感情是自己的,那反之是別人的呢?妳能想像得到對方的感情嗎?」
趙弦悅沒答,不好說出口。
江宜樺搖搖頭道「也許是可以想像得到的,只是太過分,太膚淺了。那是人們的想法或是想像力,也許有也說不定,可是現實呢?看不到的東西,不代表有,但也不代表沒有。」
人們的想像,妳覺得神奇嗎?神奇的。妳覺得很夢幻嗎?夢幻的。看不到的事情就是如此,可也僅僅是如此。那怎麼可能會有呢?
因為感情是最不定數的,是最複雜的。
靠想像,靠猜忌,靠幻想是不妥的吧!
就好比電車難題是一樣的道理,電車難題:一輛失控的電車在鐵軌上行駛,而行駛的軌道上,有五個人被綁起來,無法動彈,列車將要碾壓過他們。你站在改變列車軌道的操縱杆旁。如果拉動此杆,則列車將切換到另一條軌道上。但是,另一條軌道上也有一個人被綁著。
這時你該如何選擇(捨棄)?
這時你該如何反應?
兩邊都是性命,只是或多或少,死一人五個都會獲救,可是那頭綁著的那一個人是你的家人或是重要的人,你確定還能為了陌生人而放棄自己的家人嗎?
江宜樺道「事情總是有兩面的,不能去隨意地否認任何一邊,我們所感受到的不代表正確」
趙弦悅道「但,,,也不代表錯誤」
我們是人,不是神。
趙弦悅吐出一口氣,在吸一口氣,認真道「如果,如果是妳會癡癡的等嗎?還是讓對方癡癡的等呢?」
江宜樺沒說話,側臉卻透露出寂寥和不捨。
趙弦悅知道了,她捨不得,可捨不得又如何?
趙弦悅沒有問宜樺喜歡的是誰?沒有問為何不可能更進一步?沒有明說她的苦楚與憂傷,因為她猜得到。
趙弦悅道「謝謝,我知道了」
江宜樺不明白這句謝謝的用意,道「我可沒做什麼讓妳值得道謝我的事」
趙弦悅道「能夠聽取他人的意見或是交流是很好的事」頓了頓,她笑開來道「而且又是琳禹前輩親近之人的言語,讓我覺得受益良多」
江宜樺溫和笑了笑,道「那我倍感榮幸,讓妳聽取我的故事」
趙弦悅道「突然覺得像無底洞啊!」
江宜樺嘆息道「可不像嗎?又黑又深,看不到盡頭啊」
「妳們在這裡啊,可讓我們好找!」蘇小丹從林子中快步走來,後面跟著范頌恩和吳惟
「妳們取景的地方是這片林子吧」范頌恩四處觀賞這片林子,驚奇地說道
江宜樺道「這裡很不錯,有寧靜的氛圍,畫出來才有感覺」
趙弦悅讚同地點頭
蘇小丹雙手抱胸,瞇瞇眼緖,不滿道「看起來是嫌我們太吵」
的確是,主持人說可以自由活動去尋找喜歡的場地來寫生,蘇小丹太過興奮拉著她們左走走右走走,比劃著,嘖嘖稱奇。
范頌恩笑道「哈哈,說起來沒想到會被邀請來畫畫,我們說不定能繪畫出曠世鉅作的幅畫啊,你說是不是,吳惟」
吳惟一臉厭世的神情,冷不丁地道「不,我是被坑來的,而且我不會畫畫,可沒這個天賦」
范頌恩一手摟著他的肩膀,一手在眼前揮舞著,道「兄弟,你想想現代人們的審美標準都不一樣了,畫很糟糕的,才會有看頭,才會大賣,畫的好的,連按讚指數都少的可憐。我們要向畢卡索那樣的學習,才能創造出理解不了的世界,即時是畫成火柴人也會有人觀看的。」
吳惟督了他一眼,道「鬼話連篇啊!」
范頌恩爽朗的笑聲,道「居然不信,我跟你說我們要背對著光行走才能找到出入啊!」
蘇小丹笑道「孺子可教也,非常棒的想法,就是要宇宙不同才能達到巔峰」
江宜樺道「萬萬沒有想到」
趙弦悅道「意想不到,奇怪不奇怪」她不經地想,琳禹前輩也在就好了。
可以一起看熱鬧。
吳惟道「妳們一個個的,都太興奮了吧!」
趙弦悅道「興奮有什麼不好嗎?今天天氣爽朗,是個好天氣喔」
吳惟居然無言以對。
蘇小丹想起來有正式要辦,急忙說道「你們先別鬧,先去交稿紙再說啊,對了,下午公布完名單,我們就去琳禹家看望她吧」
男生們面面相覷,趙弦悅一臉懵,唯獨江宜樺老神在在。范頌恩指著自己,和吳惟,納悶地道「我們也可以去嗎?」
蘇小丹歪頭滿不理解的樣子,道「不是朋友嗎?那就一起去看望她不是很好嗎?在說男女生有差嗎?」
趙弦悅瞥一眼看向蘇小丹。
吳惟看到趙弦悅皺眉頭了,趕緊岔開話題,道「不是要交繪畫的稿紙嗎?趕緊的」
江宜樺推了推蘇小丹,也轉移注意力,道「走吧」
蘇小丹就這樣被推著前進,道「喔喔喔,趕緊的,大家跑起來啊」
所有人都跑了起來,趙弦悅墊後,看著大家的背影,說不出的苦悶,說不出的期待,說不出的不安,算了,大家一起去吧,這是最好的。
因為,想自己一個人去,這是私心,但大家一起的話,這私心要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