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城市和街道有些許的霧氣,讓早晨蒙上一層霧紗,所幸太陽很快就露臉了,霧氣隨著太陽的出現漸漸散去。
唐琳禹吸了吸鼻涕,加幾件衣服,整理儀容,背上書包,準備上學。
寒假輔導正式開始,,,
校門口,學生陸續進來,稀疏的問候聲與閒聊聲,甚至有人打著哈欠進來,校門口站著大隊長與管制交通的糾察隊。
蘇小丹打著哈欠,跟兩位大隊長問早,道「宜樺早,吳惟也早啊」
在旁的唐琳禹向他們點頭致意
江宜樺穿著藍白制服,一手拿著簿子,左手袖口上掛著大隊長的徽章,臉上波瀾不驚沒什變化的神色,在旁的吳惟身穿白色制服,藍色西裝褲,表情也一個樣,兩人微點頭。
蘇小丹湊近唐琳禹邊咬耳朵,她道「每次都這張臉,感覺我好像欠她幾百萬似的」雖說是咬耳朵,但聲音還是能夠讓周圍的人聽到,她還用手去比劃自己的臉。唐琳禹似非似笑地看著她。
蘇小丹看不明白,兩手一攤,還不知死活道「不是這個樣子嗎?我表演挺像的吧」
這時江宜樺走了過來,伸手輕捏一下蘇小丹的耳朵,猝不及防蘇小丹從耳朵那傳來些許痛覺與冰冷的觸感,像觸電般留至全身以及心臟,可見她的耳朵隱約出現一點紅。
蘇小丹「,,,」心臟真不好受
她不好意思轉過頭去看那做壞事而瀟灑的背影,唐琳禹看好戲地輕笑,蘇小丹這時轉頭瞪了她一眼,抬手捏一捏江宜樺捏過的那隻耳朵。
江宜樺快速回到崗位,吳惟目睹一切,沒什麼起伏的聲音說道「這樣好嗎?」
江宜樺呵了一聲,感覺是冷冽與危險的低音。
吳惟「,,,」罪過,罪過,在心裡默哀一秒鐘給蘇小丹。
唐琳禹和蘇小丹走在走廊裡,走廊上頗微的安靜,過道的教室只有少數幾人。蘇小丹揉自己的耳朵,恨恨地說「宜樺真是的,都不知道人家的弱點是耳朵嗎?還這樣用,等一下,要去說她兩句才行」
唐琳禹輕咳一聲,道「那是妳先開始的吧,得了,妳還是安安靜靜的不要去招惹宜樺」
蘇小丹理直氣壯,道「我們可是有兩個人的,怕什麼」
唐琳禹道「即便我們有兩人也打不過她」
蘇小丹「,,,」
唐琳禹補刀繼續道「還記得冰雪女王的傳說嗎?不想這麼大冷天去招惹她,妳就去吧」
蘇小丹「,,,」
蘇小丹嘆了口氣,後知後覺想到唐琳禹穿的是不是有點厚,還有聲音感覺有點沙啞,是不是感冒了,蘇小丹這麼琢磨,發現到教室門口也不進去,一直往前,唐琳禹想提醒她到教室了,可看她在想事情,就不打斷她。
唐琳禹看到廁所,想進去上一下,喊了蘇小丹幾聲都沒回,她納悶到底想甚麼這麼入神,隨後聳聳肩隨她去了,她去趟廁所就回來。
蘇小丹決定問一下唐琳禹是否感冒,轉頭想去看唐琳禹,發現後方哪有唐琳禹的身影。
蘇小丹「???」
她心裡著急,東張西望看向周圍,尋找唐琳禹身影,不多時,發現唐琳禹從廁所出來,在洗手台上洗手。
唐琳禹轉過頭來看向蘇小丹,發現前方的人一動不動,唐琳禹一臉納悶還有擔心,本來要走過去的,卻發現蘇小丹一把抱住她,好像還有哭泣的聲音。
唐琳禹覺得莫名,蘇小丹抬頭看她,眼神都是擔憂與後怕,她道「寶寶,妳別一下就不見人影啊」
唐琳禹「???」
她只不過是去趟廁所至於嗎!
她還有告知的,只是妳沒聽到!
早上的晨間打掃完畢,唐琳禹迫不及待地去圖書館三樓的鋼琴教室,心裡止不住的欣喜與雀耀,自從放了寒假就沒有到這裡來了。
太久沒來這裡了,她可以見到喜歡的人了。
「哎呀!這不是琳禹嗎?急衝衝的要趕去哪裡啊」一樓大門口的老楊叫住往樓上跑的唐琳禹
唐琳禹愣了愣,轉過頭來,沒有發現她一步並成兩步走,差點摔下樓,唐琳禹站穩腳步,看過去,發現老楊已經走了過來,一手抓著她的手臂,臉上是擔憂和驚嚇的神色。
可想而知,唐琳禹就被老楊罵了。
唐琳禹乖乖聽話,唯唯諾諾道「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老楊罵道「還有下次,,,年輕氣旺是好事,但也不能魯莽過頭,小心栽跟頭」
唐琳禹點頭如搗蒜。
老楊看她乖乖聽話與膽怯如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算了,孺子可教也,他露出慈祥和關愛的面容,畢竟唐琳禹是個年輕氣盛的孩子啊。
他道「知道就好,年輕人太衝動,凡事都要沉住氣,以前的我也不是蠻是喜歡書卷氣的氛圍的,,,對了,我熬了一壺茶,妳們拿去喝吧,和弦悅一起」
唐琳禹「,,,」臉上躊躇著,該不會是薑母茶吧,她和弦悅都不喜歡喝。
老楊看到唐琳禹為難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年輕人也喜歡把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是好事也是壞事。但更多的老楊喜歡把情緒寫在臉上的人,因為這樣豪爽也直快,不用猜一二。
他笑了笑,會意道「妳們這群孩子都是一個樣,不喜歡的東西很明顯,也差不多一樣。明明是六個人個性不同,生活不同,卻對不喜歡薑母茶如出一轍」
「今天的可不是薑母茶,而是茶葉沖泡的綠茶,不苦的」
唐琳禹聽到立即眉開眼笑,道「那可真是謝謝老楊了」發現自己的笑意太過明顯而收了起來,但唇角還是微微上揚。即便收了起來也躲不過老楊的眼緒。
老楊沒有戳破,拿了一瓶透明玻璃杯裡裝著綠茶,還有塑膠杯子一併拿給唐琳禹,擺擺手道「好了,快去吧」
唐琳禹點點頭,道了聲謝,轉身上樓。在一樓和二樓的轉角處聽到些許的鋼琴聲,模糊且稀疏,但在唐琳禹的耳朵裡卻是清晰與悠長,猶如一種信號,給與她心靈上的悸動。
唐琳禹不忘剛剛老楊給她的教訓,來回張望,發現前後方都沒有人,於是又一步並作兩步快速走上台階。
果然越靠近鋼琴教室,聲音越發宏亮且明朗悅耳,連帶她的心悸也逐漸加快,唐琳禹止不住的歡喜,到達鋼琴教室,由小門的窗戶看著裡面的世界。
那小小的世界裡,融入了許多色彩,是唐琳禹一人能窺見的,也是唯一一人。
唐琳禹在門外待了一會,敲門推門而入。
琴聲停止,趙弦悅看向來人,臉上露出笑容,招呼道「琳禹前輩」聲音不急不徐,非常動聽。
唐琳禹眨眨眼,她道「好久不見,弦悅,今天開始就是寒假輔導了」
寒假輔導,為期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唐琳禹和趙弦悅會在這個空間裡再次碰面。沒錯,唐琳禹也是這麼想的,會來到此處,除了練習小星星以外,,,趙弦悅也是這麼打算的,除了練習春天比賽所需的題目以外,,,
以外的事情是什麼,,,
兩人心知肚明,卻也各懷鬼胎。
唐琳禹輕咳一聲,看了打開的窗戶,指著道「是不是有點冷」
趙弦悅聽聞也看向窗戶,窗戶的確開著,但是外面和裡面都灑進陽光,風也只是一陣陣地來,舒適也暖和才對,怎麼會覺得冷呢?
不像前幾天那麼寒冷才對。
趙弦悅雖疑惑,也還是站起來關上窗戶,走到鋼琴那裡,好笑地看著完全沒問過她卻已坐在鋼琴椅上她的前輩。唐琳禹無所覺,看著鋼琴鍵又抬頭看著趙弦悅,眼神閃閃發光,貌似在詢問她能不能彈奏鋼琴。
趙弦悅笑意更深,看對方這麼憨態可掬的模樣,真的很想抱一抱她。想到這裡,趙弦悅趕緊制止這衝動的情愫,她緩了緩,故作鎮定和平靜,點點頭用手做出請的指示。
收到指示的唐琳禹,唇角勾起,點了一下頭,雙手放在鋼琴鍵上,閉上雙眼,呼出一口氣來,這是準備的姿態。趙弦悅緩慢移動至沙發上坐下,看著前方的人譜出屬於自己的舞台。
陽光湧動,宜人舒適,趙弦悅半瞇著眼看著前方人兒的歡快舞動,心裡說不出什麼感受與滋味,只是覺得,,,很美好。
唐琳禹表演曲目「小星星」完畢。
趙弦悅起身走了過去,說了一些要糾正的地方,也彈了一曲給她聽,而後換成趙弦悅練習春天比賽的曲目,唐琳禹坐在沙發上看著,只不過她看著看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只不過睡不安穩,眉頭緊皺。
趙弦悅彈奏完,做筆記,翻看曲目,眼楮一瞥定定望著坐在沙發上睡著的唐琳禹,發現對方緊皺眉梢,睡不安穩的模樣,趙弦悅腳步移動很輕地到唐琳禹的身邊。
有這麼累嗎?
是夢到什麼表情不是那麼輕鬆?
趙弦悅下意識伸出食指輕按唐琳禹的眉梢,把它撫平,可是唐琳禹卻瞇瞇眼緒,還在迷糊中,趙弦悅嚇了一跳,心虛起來。
趙弦悅定了定心神,坐在旁邊,道「琳禹前輩最近是不是累了,總覺得沒有在好好休息,憔悴的模樣都寫在臉上了」
唐琳禹迷糊地應了一聲。
「還有一點時間琳禹前輩在多休息吧」趙弦悅溫和說著,一邊攬過唐琳禹的肩膀,讓唐琳禹躺下,把頭放在她的腿上,就是所謂的膝枕。
趙弦悅輕柔道「睡吧」
這一聲很輕很輕也很柔很柔,唐琳禹不知不覺又沉沉睡去,趙弦悅依舊輕拍著她,眼神很柔,唇角微微上揚地笑著,伸出手摸著唐琳禹的頭髮。
不知過了多久,,,
唐琳禹朦朧地睜開雙眼,依稀看到很多人的身影,有江宜樺,蘇小丹,范頌恩,吳惟的身影,她所認識熟悉的人都在,唐琳禹安下心來,偏頭去尋找另外一個人的身影,一隻溫熱的手扶上唐琳禹的額頭,唐琳禹看到了她,她對她溫柔的笑著,唐琳禹回一個笑臉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真好,珍貴的人都在自己身邊。
真好,自己原來不是一個人。
真好,能夠做這樣舒適又安心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