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十分沉重的梦。
朦胧中，我似乎行走在夜晚的都市，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心中却涌出来一丝怀念。直觉告诉我，我来过这里，而且这是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地方。
眼前的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辆，矗立的高楼散发着五颜六色的耀眼灯光，人行道上是涌动的人潮。然而所有人似乎都看不到我，我的眼睛也像被水打湿一般，无法聚焦在任何事物上，但我并没有流泪，天空也十分晴朗。
莫名地，一股孤独感油然而生。
“——”
……?
“——娜”
是我听错了吗？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安娜”
“安娜！”
“！”
并不是错觉，确实有人在呼喊着我的名字。我慌乱地四下张望，但周围只有无视了我的存在，低着头自顾自行进的人群。
“这里！”
滚烫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臂，猛然回头看去，正从人群中挤到我身边的是有着美丽的黑色长发的少女。
“——”
我知道她是谁，我想要喊出她的名字，张开了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少女来到我面前，张开双手抱住了我，我的头埋在她的胸口，贪求着她的体温。
……双手?
我抬起头，面前的少女微笑着，但和我印象中那位少女的笑脸不同，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
落阳?
我做着口型，仍然发不出声。但少女读懂了我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她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别……别走……
我伸出手想要抱紧她，却只触摸到寒冷的空气，渐渐地，她的身影和体温，和夜晚的寒风一同消散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落阳！”
“嗯……”
慵懒的声音从身旁传来，纯白色的被子下，那熟悉的面庞和不管什么时候都偏高一些的体温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渐渐回想起昨晚的事，我们从沙发上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随意地对付了一下晚饭后，落阳还沉浸在睡梦的余韵中，于是简单地洗漱后就爬上了床。而我由于没什么娱乐项目，就在落阳的书柜里随手挑了一本小说读了起来，不过中途也迷迷糊糊地在书桌前睡着了。但既然现在我躺在床上，就说明落阳昨晚醒来过一次，把我搬上了床吧。
她面朝着我这边，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眸上，胸口随着互相而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看来是睡得正香。
将手伸向她熟睡的脸庞，我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熟睡少女的鼻子，清秀的五官稍微扭作一团，但她仍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蠢样……”
我松开了手，片刻后，从她的鼻子里再次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
为什么呢，我明明并没有对身旁这个少女有太过深刻的了解，甚至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也不过三四天而已，自己为什么要对她的离去如此不安？在北龙组时，有同伴突然离开或死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干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计，就连陪伴了我近十年的老组长离世时，我也只是淡然地接受了“人已经不在了”这一事实。但从那晚开始，每次意识到落阳“不在身边”时，就会从身体里涌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失落？伤感？无助？都不太准确。
虽然没活多少年，但我对自己是个利己主义者这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我所想要得到的东西，我都会不择手段抢到手，不过反过来说，我没有兴趣的事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正眼相待的。
我想得到这个家伙？这么说的话，也许算是占有欲？但她又不是什么物品……
看着眼前这个睡着觉还会流口水的家伙，我自嘲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用手指拭去了她嘴角流出的透明液体，我放弃了多余的思考。
我并不知道要如何定义这种感情，不过也没有人规定过所有感情都要有名字，现在这样也好。
“好了，该起床了——”
我伸了个懒腰，强迫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太过温暖的被窝。落地窗的窗帘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但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声告诉我现在已经是早晨了。
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后，我去往了厨房，客厅挂着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八点钟，住在这里感觉自己也变得懒散了不少啊。
本想泡一杯咖啡，但橱柜里只有茶叶。嗯……冲泡的方法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大概。
等待水烧开的间隙我打开了燃气灶，往平底锅上放了几片昨天买回来的培根，煎出油后打入鸡蛋，片刻后出锅，放入两片全麦面包将多余的油收干，切几片番茄和鸡蛋，培根夹在一起，一顿简单的早餐就完成了。虽然正统的做法会在面包里夹生菜和圆火腿，但我不是很喜欢这两样东西，可以随意更改菜单就是自己做饭的好处之一啊。
不过用三明治配茶还是第一次……不知道会是什么味道。
“唔……好像有好香的味道？”
落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来懒虫还是不敌馋虫的勾引。都不用转过身，我就能想象到这家伙睡眼朦胧的样子。
“醒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嗯……想吃马卡龙泡芙巧克力曲奇抹茶蛋糕，还有……”
“明白了，三明治对吧。”
“嗯……”
声音慢慢离我远去，拖沓着拖鞋的脚步声停在了客厅的方向，多半是瘫倒在沙发上享受回笼觉了吧。
“吃饭咯。”
又做了一人份的三明治后，我端着两个餐盘走出了厨房，落阳也拖着一副像是史莱姆一样摇摇晃晃的身体走了过来。
“一大早就这样，真是没有一点紧张感啊。”
“哎嘿……反正今天又没有工作，假期啦假期。”
她坐在餐桌前，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怎么样，还合你胃口吗？”
“嗯……与其说是很好吃，不如说只要是小安娜做的东西我都喜欢。”
“我在问你对味道的感想……算了，我也大概猜到你会这么说了。”
我也坐了下来，吃起来自己的那份三明治。
“说起来啊，你刚才说「工作」……”
“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看你也不像是有正式工作的员工，你的工作是指什么呢？仔细想想，景岚小姐好像也提到过你工作的事情……”
“啊啊，那个吗。”
落阳喝了一口透明玻璃杯中的茶水，将口中的三明治咽了下去。
“我在店长的店里打工噢，虽然是零工就是。”
“哎？但景岚小姐不是警员来着？”
“啊……说来话长了啊。店长她说是警员，其实是负责整个十九龙市警务处下属警员的警司哦。从两年前北龙组开始大范围活动开始，店长她为了获得与北龙组相关的情报所以才开了这个茶餐厅。说是餐厅，但除了餐饮以外还会接收各种委托——虽说主要是我去做啦。从寻找走失的宠物到帮忙送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一般都会接下来，简单来说就是万事屋一样的东西吧？偶尔也会在店长抽不开身的时候作为辅警代替店长出面去处理一些警务处的事务，不过我没有警衔就是了。”
“哎……”
我感到有些惊讶，一个是没有想到堂堂警务处的警司居然会埋伏在北龙组地盘里的一个小餐厅里，另一个是惊讶于落阳居然会讲出这么多关于景岚小姐的事。
“这些事告诉我没关系吗？从立场上来说。”
“没关系关系，不是和店长都见过面了吗？她也认出来你了，要是有什么问题她早就把你押回去了。而且小安娜早就和北龙组撇清关系了不是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啦。”
“你这人还真是随意啊……”
“我可不想被拿三明治配绿茶的人这么说哦。”
“什……！不是你说的只要是我做的东西你都喜欢的吗！”
“嗯，喜欢，而且也很好吃，只是觉得这样的搭配有些奇妙而已啦。”
“有意见就别吃啊。”
“哪有哪有，小安娜亲手做的早餐怎么能浪费掉！”
说完，她就像怕被我抢走一样狼吞虎咽地剩下的把三明治塞进嘴里，没一会，一整个三明治就全进了她的肚子。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慢点吃。”
吃过早饭后，我正准备把餐具收回厨房，但落阳抢先我一步端起了餐盘和杯子。
“小安娜已经负责做饭了，餐具就交给我吧。”
她端着餐具，摆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
“哎，但是……”
“……小安娜啊。”
“唔，怎么了？”
落阳的表情少见地有些认真起来，她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那个，我知道小安娜在顾虑着我的手臂，这几天也帮我处理了很多事情，我非常感谢小安娜……”
“嗯，我知道的，只是道谢的话没有必要现在……”
“但是！”
“？！”
完全没料到落阳会喊出这么大的音量，我稍微被她震慑到了一下。
“我不希望小安娜因为我的手臂而特意照顾我。我拿得动枪，当然也端得起碗，这么些年来我已经习惯用这只右手处理各种事物了……啊并不是说小安娜不好啦，只是该怎么说呢……”
“呵呵……我明白了。”
落阳这么努力解释的样子把我逗得笑出了声，明明不需要这么认真地解释，像平时一样说出来就好了。不过这样让人捉摸不透，才像是落阳的风格。
“那，以后的家务我们对半处理吧？我负责做，你来负责整理……啊这样说好像不太容易理解，比如说我做饭，你来洗碗，我洗衣服，你去把衣服到阳台，类似这样的。”
“小安娜……”
“嗯？”
“你是天才吗！”
落阳兴奋地向我张开手臂想来抱我，似乎忘了她手里还端着陶瓷的餐盘。
“喂喂喂盘子盘子，要掉了！”
“哈哇哇——安全！”
她尴尬地笑着，拿着盘子走进了厨房，我叹了口气。虽然她说交给她没问题，但……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卧室时那副像和其他帮派火拼之后的场景，不禁还是有些担心。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这里就相信她吧，毕竟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啊。”
回到客厅后，说实话有些不知道做什么好。打开电视随便调换了几个频道，也并没有什么感兴趣的节目，之后还是关上了。
“看书吧……”
幸好落阳的书柜里有不少的书，虽然不太能看得进去，但也算是能打发时间了。
“啊，在这里。”
卧室的书桌上放着我昨晚没读完的小说，拿起后发现在我读到的那一页中夹了一片用红叶做的书签。
“真是……爱管闲事的家伙……嗯？”
当我拿了书准备回去客厅时，眼角的余光瞟见床头柜上有什么东西正在亮着光，走近了一点，是落阳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了一串号码，而署名是「店长(ᇂ_ᇂ|||)」。
“噗，这个颜文字是什么，有点可爱。”
拿过手机，我按下了绿色的接通键。
“终于接了啊……都这个点了还没睡醒吗？”
手机的另一边传来了景岚小姐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你好，景岚小姐。”
“……是你啊，你们两个还真住在一起了？”
“嗯，受了落阳不少照顾……”
“是你照顾她吧，这孩子在家可是懒得连衣服都不想洗的……对了，说正事，你叫她待会儿来店里一趟，有工作了。”
“嗯，明白了，我会转告她的。”
“谢咯。啊，欢迎光临！……来客人了我先挂了！”
一阵风铃的声音之后，不等我回复，景岚小姐就匆忙地挂断了电话。看她平时待人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没想到她对客人还是挺上心的。
“全部洗好咯——啊哇哇哇哇！”
落阳的声音从卧室门外传来，我还没回过头，就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然后腰部受到一记重击躺倒在了床上。
“呜哇！”
睁开了双眼，只见落阳正骑在我的身上，我的双手被她仅用一只手就压在床上，手腕上传来了一阵痛感。
身上的落阳正低头看着我，头发杂乱地垂了下来，金色的双眸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面一样圆睁着，口中的气息也混乱地呼在我的身上。
“疼……”
“啊，抱歉！”
意识到自己的的行为后，落阳急忙让开了身体，顺势从我的手中拿走了手机。
“……看到了？”
“什么？”
我揉捏着残留着痛楚的手腕，面对她的提问满头疑惑。
“我问你是不是看到了我的手机啦！”
“看，看是看到了，但只是景岚小姐打了电话过来，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听到这话，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吓，吓死我了，还以为被看到了……”
“所以说。”
我凑到落阳面前，紧紧地盯着她
“手机里有什么不能被我看到的东西？”
“哎，哎呀，每个人都有些隐私的东西嘛……”
“是至于做出这么大反应的东西？”
我伸出被她掐得通红的手腕，不出我所料，对于在我身上留下伤痕这件事，她显得十分内疚。
“真的很抱歉……那个，我并不是刻意要隐瞒的……”
她低着头，活像个做错了事被家长惩罚的小孩子。
“……虽然我并不在意你手机里的东西……嘛，毕竟你没有告诉我的东西太多了，多这一个也不算什么……”
当把这些话说出口时，我感觉心里一紧。
虽然是我说过，当她觉得ok的时候再把她自己的事情讲给我就好，但我已经告诉了她那么多关于自己的事，而她现在连手机里的东西都要瞒着我吗……我不擅长说话，如果把这些说出来的话，只会变成无谓的抱怨而已吧。落阳不告诉我一定是有她的原因，追问下去除了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别的结果，这些我都是明白的。
但还是多多少少觉得这样多少有些不公平罢了……明明我已经把我的事情全部告诉她了……
“小，小安娜……？”
“没事……”
“说什么没事，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啊……”
“都说了没事的，不要管我！”
落阳伸出的手被我拍到一边。
……明明知道不能这么做的，但身体却自己做出了动作。
鼻子有点酸……但这里绝对不能哭出来，不然不就只是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了吗……
真是没救了啊……我这人。
“对不起，小安娜……那个，给……”
她将手机举到我面前，手机显示的是锁屏界面，而作为界面壁纸的，是我趴在书桌上熟睡的侧脸。
“…………哎？”
“真的对不起！啊，还有这个！”
她解开了手机的锁定，在解锁动画之后我看到了手机的桌面……在桌面上，从下往上拍摄的，同样是我的睡脸，看背景是客厅的天花板，多半是昨天晚上在客厅的沙发上拍的。
“小安娜的睡脸实在太可爱了，没忍住就……真的对不起！”
落阳双手合十弯下了腰，做出道歉的姿势。
就因为……这样的事？
“………………”
“果，果然……还在生气……？”
她试探着睁开眼，偷偷瞄向我的脸。
我还以为她的手机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想到只是几张我的照片？不对，就算只是偷拍也很让人生气。
……不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不管是偷拍还是对我隐瞒什么都好，现在的我只想把这杂乱的情绪发泄出去。
“……落阳。”
“在！”
“这之后，我要做什么你都不会有怨言对吧。”
“还，还请小安娜……不对，请安娜大人从轻发落……”
“哼……”
我拿过她的手机，打开了相机的前置摄像头，一把将她拽到床上，再次变成了她在上我在下的姿态。
“小，小安娜？”
“我没有让你说话吧？”
“唔！”
我卷起了上身穿着的T恤，将整个腹部和没有穿内衣的一半胸部裸露在外，然后举高手机，咔嚓一声按下了拍摄键。
“小安娜？！”
“闭嘴，这是第二次了。”
我用没拿手机的一只手堵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检查着刚才拍下的照片。
“嗯……差不多吧，还要再一张……有了。”
推开她的身体，从床上起身后，我打开了衣柜的门，在门后是一个落地镜，映照出了我的身影。
“过来。”
听到我的话，她像条听到主人发出命令的小狗一样立刻从床上起身走到我身后。
“抱我。”
“哎？！”
“抱、我。”
“但，但是为什么……”
“没听到吗？我不想说第三遍。”
“咕呜……”
温热的手臂缠上了我的腹部，裸露在外的皮肤简直要被她的体温烫伤一样。但这是对她的惩罚，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摇。
“头，靠过来。”
我把头歪向一边，在另一侧留出了空间，她没有说话，乖乖地把脑袋贴了上来。
“嗯……就这样吧。”
看着镜子中映出的交缠的二人，我举起手机拍下了照片。
“给，设成壁纸。”
“？！！”
落阳睁大了眼睛，下巴不受控制一样下坠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到地上。
和我对视几秒后，她接过了我手中的手机。我不知道这几秒间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还是将刚才那两张照片分别设为了锁屏和桌面壁纸。
“但是，这是为什么……？”
她一边操作着手机，一边蹑手蹑脚地问我。
“这样我就可以看了吧？”
“哎？是，是这样没错……但为什么不换成普通一些的壁纸呢？”
“哼……你还记得我多少岁吗？”
“没记错的话，是16岁来着？”
“没错，也就是说我还未成年噢。”
“所以说……？！”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浑身打了个激灵，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惊恐。
“如果这些照片被其他人看到的话……”
我将嘴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
“会发生什么事……你应该清楚吧，可别给我偷偷把壁纸换掉哦，落阳小姐？啊，顺便一提，在十九龙市，同性之间也是构成性侵的哦，如果你在景岚小姐面前打开手机的话……”
说完这番话，看着落阳张着嘴发不出声的奇特表情，我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
“你，你是恶魔吗……”
“别小看黑道啊，我可不是只会干架的傻子。”
确认了她已经把照片设成壁纸之后，我穿好了衣服。惩罚就到此为止吧，还有正事要说呢。
“对了，刚才景岚小姐打电话来要你去店里一趟，说是有工作了。”
“哎？！这种事才应该早点说啊！坏了坏了……”
“只不过晚一会，没事的吧？”
“不不不那可是店长哦？！她要是生起气来……噫！”
她慌慌张张地跑去了阳台，没一会就抱着昨天洗好晾干的衣服回到卧室。
“快快快快快换衣服……呜哇！”
“唔哦，小心点啊。”
我扶起差点滑倒的落阳，接过了她手中的衣服。
能让这家伙慌张成这样，景岚小姐有那么恐怖吗？虽然她确实很严厉……
“我先去骑车！小安娜你把钥匙放在哪里了？”
我还没脱下昨晚睡觉时穿的T恤，落阳就已经换好了衣服跑出了卧室。
“在鞋柜上……你骑摩托没问题吗？”
“小安娜没驾照很不方便吧，放心交给我就好，我出门了！”
客厅外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路，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