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预告:

小说为何名为《无性恋》？阳春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知音对性的探索均为纪实

（本文有实体书）

阳春下班回到她一个人的家里。在知音走后的这段时间里，她总会想起关于知音的事。起初，她拒绝去回忆知音，但是知音的一颦一笑总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烦躁时，她会弹奏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协奏曲，从头到尾弹奏一遍需要半小时左右。她希望沉浸在这鸿篇巨制的乐章里，可以把知音从脑海里挤走。可是，她越弹越暴躁，甚至那个充满幻想、甜美而略带伤感的柔板乐章也被她弹得心烦意乱，音色也一团糟。这不是她要的拉赫玛尼诺夫！几乎带着愤怒弹奏了第三乐章的第一主题后，她再也弹不下去了。即使练琴也无法赶走脑海里“阴魂不散”的俞知音。

她索xin仔细去品味知音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觉得知音不像真实存在的人。知音理xin冷静，思想独立，博览群书，不卑不亢，超凡脱俗。她像文学作品里的人物一样，太过理想太过美好。阳春觉得在这个虚伪、卑微的世界里，不配拥有像知音这样有着如此高尚灵魂的人。但知音又太真实，她的人生平淡无奇，她是日常生活中最容易被忽略的人。她没有多出众的相貌，没有多傲人的家室。她的缺点无数，她爱哭，路痴，笨手笨脚，xin格孤僻，不合群，不擅交朋友，多愁善感，敏感极端。

阳春走到书房，百无聊赖地翻着书柜里的书，无意中找到了一个笔记本。笔记本夹在两本厚厚的复调写作书中间，不容易被发现。阳春翻开笔记本，这笔记本是知音的诗集，有诗歌、随笔，《荆棘鸟》和《蝶恋花》也在这个本子里。阳春一字一句地读着这两首歌词，竟发现了《蝶恋花》里隐藏着一个秘密。

榭外秋来多寂寞，

鹊踏枝头，

听尽青梧落。

欲赏芬芳春已过，

冬无聊赖炉边卧。

白雪作花凇作果，

兴致勃勃，

看遍银装裹。

休恨愆阳愁煞我，

惜时莫把琼英错。

初读这首词，阳春喜爱这句“白雪作花凇作果”。阳春最爱家乡的雾凇，无论她涉足世界多少景观，吉林的雾凇都是她心中最接近仙境的景色。知音生在重庆，没见过雪，也没看过雾凇，她怎会想到“白雪作花凇作果”？阳春突然想起，自己曾无意中提起过吉林的雾凇很美。知音竟如此这般有心！如今细读，这词里竟还藏着“白阳春”三个字。这是知音刻意为之，还是自己自作多情？

阳春继续翻，想看看这个本子里还藏着知音的哪些小心思。目光停留在了中间的一页上，知音用较为工整却笨拙而幼稚的字迹写着:

“当心灵摒弃肉体而向往着真理的时候，这时的思想才是最为美好的。而当灵魂被肉体的欲望所感染时，人们追求真理的愿望就不会得到满足。——柏拉图。”在我13岁那年读到这段话时，我的灵魂第一次远离孤独。尽管后来我了解到，柏拉图式恋爱并非我所认为的那样，但我依旧相信世界上会有人和我一样，向往着一段与xin无关的精神恋爱。即使全人类都认为爱情离不开xin，我也只需要两个灵魂间的恋爱。

看完这段话，阳春震撼到无以复加，她内心有股按捺不住的冲动，她给知音发了信息。

“在吗？”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回复。

“嗯嗯。”知音在培训班上课，下课时才看到阳春的消息。这段日子的忙累，不容她有时间为阳春伤春悲秋。但当阳春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时，形同枯木的心海又涌起一阵波澜。

“你有一个笔记本留在书柜里了。”

“哦，你明天什么时候方便？我来找你拿吧。”知音确实发现自己遗失了写诗的本子，但电脑里有备份，所以没有太在意。知音心里有些失落，阳春找她竟是为了这件琐事。她本想让阳春自行处理，但这是一个既能见到阳春，又不会让阳春心烦的好机会。

“你知道无xin恋吗？”阳春没有直接回答，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是什么？”

“你上网查一下吧。”

知音不明所以，便搜索了关于无xin恋的资料，百度百科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无xin恋（Asexuality，也称为nonsexuality）是指一些不具有xin欲望或者宣称自己没有xin取向的人，即不会对男xin或女xin任一xin别表现出xin欲望，即缺乏xin冲动。2004年发表的研究结果提及无xin恋占人口的1%。

无xin恋者有别于禁欲者和独身主义者，一般没有宗教信仰的因素。他们对男xin和女xin都不会产生与之发生关系的欲望，但会因自己的xin别或日常经历而对某一xin别多出一些好感。无xin恋的说法仅仅是讨论xin，不对罗曼蒂克情绪（浪漫情节）限制，所以无xin恋既可以有浪漫情节，也可以无浪漫情节。无xin恋者中有一部分是会爱上一个人的。因为无xin恋是缺乏xin趣，而不是缺乏爱。根据AVEN这部分人叫做，有浪漫情节无xin者(romantic asexual)。

“我查了。”知音回复道。

“你怎么看待这种xin取向？”

“和异xin恋、同xin恋一样，都应该被尊重。”

“如果我说我是无xin恋，你会怎么想？”

“完美至极！”知音写了一段话去回答这个问题，但发送时只用了这四个字。

“你在哪里？”

“学校附近。”

“在西门等我，我还你笔记本。”

知音不懂阳春每一句话的用意，更不懂为什么要特意来还她笔记本，但思念心切，便同意了。

03 xin观念·精神恋爱·孤野式爱情

等待的过程中，知音既忐忑又兴奋，见到阳春时，竟然紧张羞涩得不敢直视。阳春带知音去了一家生意冷清的咖啡馆，找了一个小包间。知音点了一些甜品和饮料。

“你就是为了还我笔记本吗？”

“如果你的恋人是无xin恋，你不会觉得她不够完整吗？”阳春顾不上回答知音的问题，迫不及待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会呀，爱情是精神上的，与xin无关。”知音坦然回答。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爱情不是也包括了xin吗？”

“可能是吧，但我更倾向精神恋爱。”

“我在你的笔记本上看到了这段话。”阳春这才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开递给了知音。

“哦，这段话呀。”

“你什么时候对爱情有这种看法的？”

“初一吧。”

“什么？那么小就有这方面的思考？”

“嗯。”

“那为什么你会崇尚精神恋爱？”

“我很排斥xin。”

“xin冷淡吗？”

“不，不是生理问题，也不是心理障碍。我并不是排斥xin的本身，而是排斥人们对xin的态度。”

紧接着，知音十分详细地表达了自己对xin的看法。原本有些紧张、害羞的心情，在她论述对“xin”的看法时，一扫而空。此时的她，语速不紧不慢，神态自若，逻辑清晰，思维富有批判xin，丝毫不觉得是在谈论一个难以启齿的话题。

（俞）“xin太廉价了。在如今这个年代，想要获得xin，只需要金钱即可，甚至连金钱都不需要，各种交友软件就可以让你获得免费的xin对象。我非常奇怪，如此廉价而又极易获取的‘xin’，竟然会和一生都未必能遇上的‘爱情’扯上关系。当然有人会说，有xin不一定有爱，但有爱必须得有xin。对此我认为，现实中所谓的‘爱情’，大多是建立在物质、外貌、繁衍后代的基础上的，于这样的‘爱情’而言，xin当然是至关重要的。建立在这些基础上的‘爱情’，本就脆弱不堪，如果彼此间还没有‘xin愉悦’的支撑的话，只怕连开始的必要都没有。

（俞）“我还是先谈谈我为什么不和男人发生xin行为吧。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故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甜蜜恋爱了。男人提出了xin需求，女人或许出于矜持或许出于保守想要拒绝，此时男人便以‘爱’的名义或‘爱’的行动，使女人妥协。可当xin行为发生以后，男人便对女人爱答不理了。许多人会评论说，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只是为了和女人上床，但这是事后诸葛。当这个男人与女人恋爱时，谁也无法预知他到底是出于‘爱’还是‘xin’，所以当一个出于‘爱’而与这个男人谈恋爱的女人，就非常冒险，她极有可能只是‘猎物’。

（俞）“人们常说男人是‘先xin后爱’的，可是在上一个例子中，男人反而在‘xin’后不再‘爱’这个女人，所以我并不同意这句话。男人通常不会因为‘xin’而爱上一个‘xin工作者’，也不会因为‘xin’爱上他的‘猎物’，唐璜不会爱上任何女人。于一些因爱而xin的女人来说和上述男人发生xin关系实在是纡尊降贵。

（俞）“在男女xin行为中，女xin从古至今都处于被动的地位。女xin的‘xin’从来不为自己而存在，只为满足、取悦男xin而存在。女xin的xin需求被长期忽略。即使在相爱的男女恋人中，女xin依旧出于被动的位置。当一对恋人发生了xin关系，人们通常会说‘女人把身体给了男人’‘女人付出了xin’‘女人献身了’‘女人的身体不再属于自己’‘女人在xin事上是吃亏的一方’诸如此类的话。这些话令我感到极度恶心，似乎女人一旦发生‘xin行为’，她就连自己身体的使用权都没有了。

（俞）“‘xin行为让女人的身体属于男人’这种传统观念，使男人对楚女有着狂热的迷恋。说起楚女情节，又是一个极度恶心、冗长、繁琐、沉重的话题，如果让我展开叙述，一定会谈到有关‘婚姻制度’、‘女xin主义’、‘男权社会’等话题。但我想，不需要我说，你应该就能明白我的态度。

（俞）“还是继续说有关‘xin’的话题吧。从身体健康的角度上说，我也不愿意与我所不了解的人发生xin关系，我可判断不了他是否携带病毒。嗯……虽然我羡慕许多音乐家、文学家的天才，但我可不羡慕他们所患的梅毒。”知音幽默地笑了笑，然后又恢复了严肃的语调继续说，“除此之外，女xin还需要考虑有关‘怀孕’的问题。如果一段xin关系中的男女双方不平等，在男xin不够尊重女xin或者男xin不认为自己应该为怀孕承担责任的情况下，男xin极有可能拒绝避孕措施，比如不带安全套。其中一部分男xin或许会采用外射、算安全期等方式避孕，但这些措施明显不安全，当然还有的男人会让女xin吃避孕药。但避孕药对女xin身体的伤害绝对大于安全套对男xin的伤害。怀孕是男女双方共同导致的，所以避孕也不应该只是女xin的责任。

（俞）“我不和男人发生xin关系的原因简而言之就是我和男人在‘xin观念’上不一致。我排斥与我不喜欢的所有人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哪怕仅仅是拥抱，也会让我觉得不舒服，我会闻到对方身上令人不愉快的体味。即使我对一个男人有好感，我也不会和他发生xin关系，因为要让男xin突破传统束缚，接受男女在‘xin’中地位平等的观念，非常困难。即使他在观念上是一个女xin主义者，但在具体的xin行为中，也未必如此。

（俞）“我认为xin不是付出，而是分享。我只能和与我相爱并且精神上高度契合的人分享xin快感。但xin对我来说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即使让我体验10倍的xin高潮，也远不及精神契合带给我的快感多。

（俞）“我的爱情与xin没有任何关系。xin就像一块草莓蛋糕，确实可以给我带来美好的感受。如果我和我的爱人都想吃草莓蛋糕，我可以和她一起分享，但即使不吃草莓蛋糕也不会对我们的感情有任何影响。

（俞）“是的，我并不是绝对地拒绝xin，在与爱人精神契合到一定程度并且都有xin需求时，我是可以接受xin行为的，那为什么我要说我是一个精神恋爱主义者？在初中时，我认定自己是精神恋爱主义者。那时我已经了解了人类普遍认为爱和xin是联系紧密的，甚至有人认为爱的本质就是xin，xin高于爱。但我却设想世间可否有这样一种感情，它可以不依附于xin、外貌、物质、亲缘关系等一切外在条件而存在，它存在于两个灵魂之间，并且具有持久xin甚至是唯一xin。我把这样的感情称之为灵魂之爱，也是我唯一想要拥有的爱情。我认为这种基于灵魂契合的爱情是比基于xin或其他条件的爱情更加美好、珍贵、震撼。

（俞）“不过，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是生活在童话里的小公主，也不是偶像剧里傻白甜的女主角。我虽然向往着这样的灵魂之爱，但我并不认为我可以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它。在现实生活中，我只想成为一个独身主义者，而这份灵魂之爱，它可以只存在于我的期望里、幻想里、诗歌里。

（俞）“你的出现让我极度惊讶，我没想到我会找到爱的人。我确认过无数次，确定你是我的灵魂之爱，只可惜我不是你的灵魂之爱。不，不能说可惜，你的存在已经证明了我确实可以如我所想的去爱一个人。你是这个世界上 唯一一个我迫不及待想要拥抱，但却担心抱太紧会让你难受的人。

（俞）“谢谢你今天约我出来，并且听我说了这么多，虽然我还是不太懂你和我谈这些的原因。”

知音说完了这些话，心里无比舒畅，上一次谈论自己的爱情观还是四年前和赤霄兄在网上聊天的时候。阳春静静地听她诉说，没有打断过一句，偶尔会若有所思的点头。知音看着阳春的神情，十分满足。比起和阳春做一对不相爱的恋人，她更愿意维持这种可以畅所欲言的朋友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她和阳春都是平和的、平等的、快乐的。

04 无xin恋·阳春白雪遇知音

“我是在读大学时确定自己是无xin恋的。”待知音说完，阳春也分享了自己的故事，“我曾和你说过，我从初中开始就有追求者，但是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人，直到大学我都不想谈恋爱。不仅仅是因为战强带来的阴影，更重要的是我对xin没有任何欲望。我了解过许多有关xin的东西，但我几乎想象不到有xin需求或xin冲动是什么感受。

（白）“舒心和你说过曾有人连续一周和我约会的事吧？他是所有追求者中最热烈的。我以不爱他为由拒绝他，他说愿意等我爱上他。他一直追我，追到德国。我告诉他我没有xin需求。他说的话，我记忆犹新。他说，‘我以为你不轻易交男友，是因为你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人，所以我才那么爱你。可没想到，你连个女人都不是。一个连伴侣的xin需求都无法满足的女人，是不配得到任何人一丁点儿真心的。枉费我为你付出的精力和钱财了。’我归还了他花费在我身上的所有钱财，他总算是离开了。

（白）“我非常高兴他不再追求我，可是我却无法理解，我不爱他，他可以等我，而我没有xin需求，他便立刻放弃了。我觉得所谓的‘爱情’也不过如此了。只要不能从中获得xin，再伟大的爱也烟消云散了。后来我从各种途径了解到我极有可能是无xin恋。当我和他人谈起无xin恋时，大家都无法理解，有人说我是xin冷淡，有人说我有心理障碍，总之都认为我要么心理有病要么生理有病。即使有人表示理解，但依旧认为我如果是有xin恋哪怕是同xin恋都要好很多。

（白）“虽然我也在网络上找到和我一样自称是无xin恋的人，但我依旧没有找到可以理解我的人。因为自称无xin恋的男xin大都承认自己有生理上的问题。还有一部分无xin恋者认为自己不完美，有缺陷，想要通过治疗改变自己的xin取向。还有许多无xin恋者依然想要成立家庭，生育孩子。即使他们并不需要甚至反感xin，但依旧想要为生孩子进行xin行为。我几乎找不到和我有共同语言的人，后来也不愿意再和任何人说xin取向的问题。

（白）“我不结婚的理由和你相同，我不恋爱的理由是我无法爱上任何人。我应该是无xin恋中的无浪漫情节无xin恋。但假如我有浪漫情节并且爱上了一个人，我该怎么做？我是应该为了所爱的人去接受xin，还是应该让我爱的人为了我拒绝xin？我既无法违背自己的意愿，也没有任何理由让所爱的人违背他的意愿。所以，我只能祈求自己永远没有浪漫情节。

（白）“可是，我却遇到了你。我之所以接受不了你爱上我，正是因为我是无xin恋。我不得不说，我真心喜欢你，音乐也好，女权主义也好，你都是我的知己，我想永远和你保持良好的友谊。可是，你说你爱我，我舍不得，我舍不得这么好的你来爱我，因为我无法给你xin。是的，我没想到你是精神恋爱者，毕竟这和无xin恋一样罕见。可是，我只想着我给不了你xin，却从没有认真思考过关于‘爱’的问题。

（白）“我以为自己没有浪漫情节，其实是我不认为会遇到爱的人，也不希望遇到爱的人，所以一直回避自己的感情。我躲着你，不敢面对你，不许自己去想有关你的事，甚至为了让你死心连音乐会的票都不给你。我心里和你一样痛苦，我怕爱上你，怕爱上你后却给不了最基本的东西。

（白）“后来，你出事了，我很后悔很懊恼，我怎么会把你伤害到那个地步。我想好好照顾你，希望你可以活下去，所以提出了和你在一起。在一起后，我又开始担心有关‘xin’的问题，好在你没有提出要和我一起睡。

（白）“你提出分手后，我本来应该解脱才对，可是心里越来越难受，满脑子都是你，想你想得我心烦意乱。直到今天我看见你在笔记本上的这段话，我才恍然大悟！我以为我不爱你，其实是我在害怕，我害怕给不了你完整的爱，所以压抑着爱你的心。”

阳春说完了，讲话间，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水杯。不敢看知音一眼。

“所以……你想说什么？”知音眼神飘忽不定，她知道阳春想说什么，但没有任何信心。

“我爱你。”阳春注视着知音，不假思索地说。

“我觉得，你还是再想清楚一点吧。我是精神恋爱主义者，你是无xin恋者，确实有相似之处但并非一回事。你确定你是爱我？还是因为我也不需要xin并且能理解无xin恋，让你相见恨晚？”

“我确定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阳春有些激动，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知音的手。

知音握住阳春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承认我现在很激动，激动地想要去抱你。你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我毫无防备，我实在想不出你爱我的理由。一无是处的我，灰心丧气的我，寻死觅活的我，意志薄弱的我都不值得你爱。如果你确实需要一个能陪你聊天的人，我们可以永远做朋友。所以，你还是好好想一想，真的爱我吗？真的打算和我建立恋爱关系吗？我害怕我们在一起后才发现你只是一时冲动，那时候我们又会分手，我又会再次承受痛苦。我那么爱你，请别伤害我。”知音用鼻尖轻轻碰了碰阳春的手背。

知音诚恳的态度，让阳春十分不忍，她答应知音说:“好，我们都再想一想。如果我深思熟虑后依旧确定我爱你，请不要再拒绝我，让我们一起生活吧。”

“嗯。那我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此时，咖啡馆也快打烊了，她们一同走了出去。路上阳春询问了知音的近况，她发觉知音的脸色很差。知音说了自己找兼职的事，但对其中的苦累只字未提，她不想再被阳春同情。走到学校门口时，两人告了别，阳春正欲离开，知音按捺不住激动，狠狠地抱住了阳春，有些哽咽地说道:“我爱你！”然后冲阳春笑了笑，快步离开了。阳春在原地愣了近一分钟，直到看不见知音的身影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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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教育缺失下的性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