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话题”可聊，无非就是一些与重建任务密切相关且必须提前做好安排、同时也确实能够现在就当场拍板决定的基础前置事项——总部选址问题、资金来源问题、二人组与我个人的单独私密联络管道、我这边负责与他们对接日常事务的专职人员……等等。

解决这些问题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中间产生的分歧争执也不算多，半小时左右，就一一得到了双方的共同认可。

首先，刀锋会总部不再是游戏中的那座远在边塞领深处的“天空神殿”（对方根本就没提这茬，我更不可能主动给自己找麻烦），而是直接定在二人组原来的老巢所在，也就是与眼前的这处战场空间仅有一墙之隔的某栋三层地下建筑。

原因很简单——经过“两代人”前后二十多年孜孜不断的经营改造，“古代下水道”的最后这片“Not Clear”区域已经被“刀锋会幸存者”们建设成了一座固若金汤水泼不进的“末日掩体”！不仅到处都设置了海量的防御魔法阵（这次也是因为要对龙裔进行“考验”才临时关闭的，否则的话我和小鱼姐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摸上门来），而且“物理抗性”也高得令人发指（光是建筑墙体本身就有将近三米厚，这还没计算外围岩石土层的厚度），同时还有骨龙这种级别的绝世大杀器镇守，根本不用担心任何安全问题，就算来一支军队都不带怕的——别的不说，这一路上的累累尸骸就是一个不容辩驳的确凿明证！

按照二人组的解释，这些亡者自然不是死于什么莫须有的大型邪教仪式，他们本身也并不无辜——全都是这二十年里先祖神州方面不间断地派遣过来的赏金杀手，以及他们驭使的各类战斗宠物……当然，对于这种说法，我暂时只能姑妄听之，毕竟还只是一面之词而已。

至于“总部”设在下水道深处所导致的进出不方便的问题（毕竟以后就不止他们两个了），这也很好解决，二人组的老巢里面正好设有一个大型传送魔法阵，最大负载可以保证一次性传送十个人（只是短距离传送，不会超过裂谷城的范围）——是的，我没听错，的的确确就是传说中的“传送魔法”！

在我对这个世界产生的所有至今未解的猜测当中，这大概是由来最久、持续时间也最长的一个，没想到突然一下子就在我面前成真了，原来本位面也同样存在这种超纲的玩意儿，还真是一点儿新意都没有……所以说，之前我连这种真正的大人物们差不多人手一个的“城堡标配挂件”都没有听过见过，竟然就好意思腆着脸皮自认为自己也属于金字塔尖儿上的那一小撮“反动阶级”中的一员，我这心也是够大的说，天知道那帮大佬在背地里是如何变着花样嘲笑我的这种“乡巴佬式的自信”的嗷……

……

其次，资金来源问题同样很好解决——肯定全都是由我负责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光是建造这座“奇幻风末世掩体”以及炼制这条傀儡骨龙所耗费的天文数字般的人力财力物力，哪怕呆二芬嬷嬷当年给儿女攒下了整整一座金山，到了现在也应该已经全部彻底败光了。格奥尔吉一看就跟他爹一样，只会埋头搞“科研”而不懂赚钱，露易莎又属于典型的嘴臭人设，一张口十有八九要得罪顾客……这样一来，“沉睡巨人”旅馆的营收曲线图绝对不可能好看到哪儿去，估计连维持姐弟俩的日常开销都困难……

再说了，但凡当大老板的还有一丝良心，即便小弟们自个儿的私囊再怎么丰厚，那也绝对干不出让打工人自掏腰包倒贴公司的烂事儿……所以归根结底，最后还是得我来出钱。

……

个人联络管道这件事倒是用不着我操心，人家早就替我安排得明明白白——没错，正是闻名已久却一直缘悭一面的“‘唤风者’约根的号角”！不出所料，它果然已经被露易莎从燃火古墓里提前带了出来。

但我没想到的是另一点，这个玩意儿不光是一件“任务道具”，同时更具有一项极其实用且黑科技风格拉满的牛逼功能——超远距离的“点对点魔法通讯”！而且是直接以语音进行对话的操作模式，妥妥的“异界版对讲机”（是的，“号角”实际上是一对）！

总之，只要用它进行通信联络，保密性和即时性绝对杠杠的，与原位面的手机啥的也没什么本质差别……

哦不对，准确地说，二者的差别其实相当之大。毕竟本位面只有天上的那些家伙才能够对通话双方进行“实时监听”，而人间的资本力量再如何强大，哪怕像东帝国公司这种跨洲际级别的垄断寡头，估计也没那本事通过“对讲号角”向我推送“鬼婆药方”或者“造箭者”①发布的本季度打折促销广告……与此同时，天上的大佬们平日里又不可能太闲，更不可能就逮着我一个人三天两头地跑来围观——要真有窥私癖的话，直接变成背后灵之类的一直悄悄跟着我就行了，用得着特意钻到“电话”里嘛？

一言以蔽之，单从通讯功能来说，这对“对讲号角”基本可以排在本位面神器级物品的前三，远不是那些武器防具类的大众货色能相提并论的。

……

最后一项，负责与二人组进行日常事务对接的专职人员，其实也并不存在太多的选择余地。

目前的这种“流放”状态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能够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人，估计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也就只剩下小鱼姐一个了；至于别的坑货们，既没有办法马上一键召唤过来（又不是在玩游戏），我自己也不太放心让她们长期跟着我流亡（毕竟不如待在百合堡安全）……

正所谓债多不愁（嗯，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既然小鱼姐都已经替我分担了最重要的那些军政事务，再让她多负责一件半件的好像也没啥大不了；再加上她的超级管家婆属性，万事都要插一手的作风，现在又正好是现场的当事人之一，想要让她在这件事情上从此撒手不管根本就不可能……再说了，前戏都是人家一个人帮我做的，等撩到位了该上正活的时候难不成要把人家一脚踹开再换个人来？天底下就没有这样式的道理！谁要是敢真的搞出这种骚操作，最多三天之内，丫就得内痔外痔一起犯！

接下来的事情走向果然没有超出我的预判——这不，拿到手之后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个仔细呢，“对讲号角”的“二号机”就已经被小鱼姐给一把抢过去没收了……得嘞，她行她上呗，才多大点事儿啊，给她给她，全都给她！

如此一来，我这才赫然发现，原来“甩手掌柜”还真就是我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原生天赋人设，不管走到哪圪垯，到最后大概率都会给我来上这么一出……

当然，我也就是对自己吐个槽而已，倒不是真的在为没法痛快地“搞事业”而感到不爽，况且具体到眼下的这件事情来说，更是没啥好值得过于计较的地方——既然姐弟二人组不愿意放弃主导权，那就顺便成全他们呗，毕竟那是人家的“祖业”，我既没有兴趣、也没这个必要非得硬抢到自己手里攥着。

反正对我来说，刀锋会仅仅只是一个在“屠龙主线”方面有可能会产生锦上添花效果的闲笔或者闲子而已，并不能帮我解决大陆局势这边的各种难题；搞成了固然有所助益，办砸了也没啥多余的损失。

归根结底，无论其他的人和事能够为我提供多少间接帮助，然而到了最后的时刻，与奥总面对面一决生死的人依然还是我自己——也惟有我自己。

……

诸事已定，接下来也就没必要再在下水道里多待了。

二人组倒是风风火火的行动派属性，立刻向我提出告辞，并声称接下来就会正式开工——嗯，主要是当姐姐的在带这个节奏，小老弟则顺势跟风。

这也很正常。毕竟姐弟二人从小到大一直处于某种意义上的“闲置”状态当中，现在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正事”（哪怕如露易莎所言，这是被别人安排好的“正事”）……如此一来，不管她的内心深处藏着什么样的真实想法，也不管她是不是单纯只是为了实现母亲的遗愿，但最起码，她的身体会非常诚实地因此而动弹起来，并为了这样一种既充实又有“盼头”的陌生愿景而不由自主地自行上足发条——而且肯定不会只上一次。

具体来说，“技术派”格奥尔吉将负责把原本的“掩体”整备改造为符合一般标准的大型武装组织总部，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武斗派”露易莎则立马再次“出远门”，并打算用两个月的时间招募足够数量的首批基层打工人——毫无疑问，这中间肯定不会少了各种“以（物）理服人”的优雅手段……

这同样没啥值得多说的，只怪人家有足够的本钱可以这么干。

是的，露易莎的“傀儡术”水平的确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独步天下的程度，不光是我，就连堪称“人形历史图书馆”、眼界高到天上的小鱼姐都对此感到有些叹为观止——骨龙不但可以任意缩放大小，而且还可以连那个“充能魔法阵”一起随身携带，随时随地都能放出来咬人！而从绝对实力来说，单对单的话天底下也没几个人（或者别的生物）是这家伙的对手……

当然，性价比过低（“充能”实在太烧钱了），以及由此而导致的出勤率不高，这些问题都是暂时还无解的瓶颈限制；与此同时，骨龙在面对正常的龙族时并无明显的优势可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再加上它的战力天花板早已永久固定，所以我目前暂时还不用担心会被露易莎抢走自己的“社会公职”——不过，要是范围只限定在人类世俗社会这个层面的话，她想无缝平替龙裔就太简单了，不但轻轻松松就能改变一个局部地区的战争态势，随手推掉三五个像战狂、灰鬃、雪蹄、逸冬、碎盾这样的大中型诺德氏族势力更是跟玩儿一样……

顺便一说，这个丑得一逼的骨头架子竟然被露易莎取名为“米优妮妲-莉莉安娜贝儿-华伦沃希斯卡娅”！天底下还有比她更魔性更闷骚的脑回路构架嘛？！

……

不过这些都轮不到我来操心，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我重新打开菜单，便立刻发现“主线任务”已经悄默声地再次刷新了——“于一百个天际日内重返霍斯加圣所，并在此进行第三阶段的修行历练”。

好吧，“龙魂撕裂”，我终于要拥有这个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对龙族最终决战兵器”了吗？最多一百天就能学会？真的能有这么顺利么？

当然当然，“梦寐以求”这个说法的确是夸张了亿点点。毕竟除了能强制龙族从空中落地之外，这个龙吼并没有别的卵用，要是以我目前的实力水平与作战习惯作为对标物的话，其实它对我的作用也没那么大，除非本位面的“龙魂撕裂”还兼有其他的隐藏功能……

但无论如何，等到我再次“神功大成”之际，估计新刀锋会也差不多完成了基本的前期投入与建设，祖传的屠龙业务肯定也会被二人组重新提上议事日程——到了那时，露易莎会不会也像她的娘亲那样，以“龙族都是敌人”作为理由，非要逼我连老帕也一块儿干掉呢？

还别说，就以她这种彻底无药可救的重度恋母癖，以及永远都纠正不了的读不懂空气情商，发生这种事的概率简直就是百分之百！

……

嘛，其实也没啥值得左右为难之处，等事情真的发生了再说呗。反正按照我在游戏中的一贯做法，这就是一件完全以当时的心情来决定的事儿，并不存在任何所谓的“事前原则”，更没有半点“弑师”之类的顾虑。

如果再把本位面的具体情势加在一块儿综合考量的话，也许某些“特别”的因素才更加具有决定性的参考价值——譬如，万一或者也许可能，本位面的“老帕”其实跟亚龙人种族差不多，也是一位头上长着性感小龙角背后拖着丝滑长尾巴、除此以外跟人类并无差别的尤物大姐姐的话……那样一来，我的心情会不会变得非常之好咧？心情好了，我会做什么样的选择还用得着说么？

当然了，要是老帕仍旧还是原来的那条丑了吧唧的老灰龙，到时候我会怎么做就真的难说了。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在跟呆二芬嬷嬷打交道了，人露易莎同样也是一个至少外观达到了及格线的蠢萌妹子，无端端地惹她伤心或者生气总归是不好的……

得嘞，不靠谱的脑洞也只能想想而已，接下来还是赶紧先去圣所报到为妙，鬼才知道老帕会不会有灰胡子们那么好的耐心……

五分钟后，我已经再次站在了那群巨型雕像之前。

说来也是，自从有了小鱼姐，赶路方便是方便了，但同时也少了一些只有真正的旅人才会体验到的东西，比如前往新地点时对未知之所的好奇抑或憧憬，又或者是重回旧地时不断累积酝酿的哀愁以及释怀……当然，说到底也只是矫情而已，时至今时今日，我根本不可能再去重新习惯过去的那种一年四季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做上路准备的糟糕生活。

看着熟悉的“重装塔洛斯”雕像，我心里突然一动——机会难得，眼下正好可以当面向小鱼姐打听一些事情——一些灰胡子绝对不会告诉我的事情。

想到就做，我便直接问了出来——面前的这些家伙都是什么人？

小鱼姐果然够爽快，而这个答案本身既出乎我的意料，同时又在情理之中，只是上一次的时候我没能自己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能与塔洛斯并肩排列的还能是什么人？当然就是那伙圣灵与魔神呗！

这样一来，倒是顺便解释了前者排在最外圈的原因——作为神明，祂的“资历”是其中最浅的一个。

不过这又导致了一个新的问题——对圣灵阵营进行集体供奉还可以理解（本位面不存在严格的一神教信仰，比如独孤城的主神殿里就为九位圣灵都分别设置了祭坛），可为毛要连魔神阵营也一起供起来咧？祂们不是反派么，凭啥享有来自受害一方（人类）的尊崇与祭祀？难道说，灰胡子组织并不只是阿卡托什与老帕的私人部属，同时也是一个供天上的家伙们共同驱使的公共服务机构（就好比是原位面隋唐门阀阶层搞出来的所谓“继嗣堂”），所以在设置领导们的正式座次时必须遵循“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

然而很可惜，在这件事上面小鱼姐也只知其然（不止这一件事），并不清楚（更不关心）这其中的根本缘由——好吧，就像那个著名的圆圈比喻一样，我在获得一个新知识的同时，又派生出了更多的连带疑问，正所谓“知道得越多就越感觉自己无知”是也……

就在此时，与上次一样，圣所大门自动开启了。

……

“传功大殿”早已恢复了原本的旧观，看不出半点曾经被我毁坏过的痕迹——看来至少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灰胡子组织哪怕真的已经结束了原有的“传统历史使命”，他们也没打算就此彻底散伙，而且很可能又被上头赋予了某些新的任务……

接下来的事实似乎也进一步证明了我的猜测，在此等待我的只有沃夫加、博瑞与科基斯乌三人，其余的家伙全都不见踪影——而据他们所言，那些不在的人目前个个“另有要务”，并且“不方便向我透露其中的具体细节”。

好吧，到了现在都还要对我保密，这也就罢了，而且就连表面上的叙旧也显得十分敷衍，这都还没说上五句话呐，三人便果断中止了寒暄，同时一致催促我赶紧到位于圣所最后方的小庭院去——“那位至尊已经等候多时了”。

等候多时？明明从刷新任务到现在也才过了十来分钟左右，“闻道须臾间”又不会产生真实的时间流逝，那头老龙到底是有多心急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一亲姐的芳泽嘛？虽说亲过的人都说本小姐尝起来的确很香……

心里吐槽归吐槽，说是不可能说出来的，尤其现在就在祂的眼皮子底下。我立马向三人组行礼告退，然后便准备叫上小鱼姐一起前往。

小鱼姐却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转身走向了一把椅子。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就在这儿等你。

话是没错，的确是我自己的事，“绝对超凡者永远不能依靠外人外物”嘛，我记得很清楚……问题在于，我用脚后跟都能想到的可能性，她不可能不知道吧？连一般的龙吼都需要几个月才能真正学会，更遑论是“龙魂撕裂”这种终极大招，这一次我肯定要在圣所再待上好一阵子（说不定连那个小庭院都出不了），难不成她就一直在这儿干等着？

回头一看，只见小鱼姐已经气定神闲地坐了下去，还捯饬出一套茶具开始摆弄起来，而三人组脸上则全都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微妙神情，三分无奈一分哀怨，剩下的全都是肉眼可见的畏缩，一副想走又不好走、也不敢就这么走掉的踌躇样子……

得嘞，接下来肯定又是“了结旧日情仇”之类的破桥段呗，倒也确实不适合留下来看老前辈们的笑话。只不过以小鱼姐的资历，此番要了结的绝对不可能还是“师徒恩怨”就是了……再说了，基于“王不见王”的普世规则，小鱼姐不想跟老帕打照面也是正常的。

于是我二话不说，直接脚底抹油开闪。

小庭院本身并非禁区，也没啥特别之处，我以前就来过不止一次，只不过庭院的北侧设有一道始终关闭着的铁栅门，门后面是一条继续蜿蜒上行的小路。

我当然知道小路的尽头有什么，所以尽管这道铁栅门根本没有设置任何机关或是结界，只是象征性地表示“禁止通行”之意，但我一直都很知趣，既没有尝试过直接破门，也没有仗着身手敏捷从门楣上方翻越或者从两侧的石壁间绕过，更不曾向灰胡子们打听过一个字，自始至终都假装圣所里根本不存在这么个玩意儿。

而在游戏里，直到主线任务要求重返圣所之前，整条小路都会被猛烈的风暴所笼罩，根本过不去（相当于空气墙）——没办法，抓根宝可不像现实中的龙裔那么老实，制作组也只能采取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防止其提前触发剧情引起Bug……

此时此刻，铁栅门自然已经是打开的状态，并且还十分贴心地在门外竖了一块画着箭头方向的牌子——这是生怕龙裔身患高度近视还是怎么着啊？

此等小节实在不值得花心思大力吐槽，我径直越过铁门，顺着小路向着真正的“全境最高处”踽踽行去……

……

山路间始终风平浪静，气候环境也不像是在海拔几万米高的地方，显得格外温和宜人；周遭的自然景观倒是普普通通，稀疏的绿植与花卉正常地点缀其间，路上时有小动物出没，但总体上并无多少值得特意停留驻足之处。

嗯哼，连动物都有，这可是以往在任何一个龙巢附近都没有发生过的现象（包括各种高阶生物的日常活动区域也是），看来老帕确实有些与众不同——按照当下玄幻类网文的常规设定，在高武高魔的框架下，“是否具备完全阻隔自身能量波动外泄的能力”正是区别“高手”与“伪高手”的基本分水岭。

想到这里，我再也顾不得一路望风观景，连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边走边微微调整自身的状态——无论如何，小心谨慎都不是错，哪怕“本位面的老帕其实是反派”的可能性只存在万分之一，我也应当为此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到目前为止，这都是我所要面对的最重要的一次“考验”，没有之一。

说得更极端一点，“游戏中后期”乃至“游戏结局”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全都得靠此次的会面结果来决定。

……

时间不长，盘山小路便已经来到了尽头。

山顶并没有肉眼可见的人工改造痕迹，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天然状态，各种险峻雄奇的峰峦壑谷连绵起伏，几乎找不出一块可以让普通人也能正常停留站立的平缓地形；山间的阵风也再次变得凛冽起来，只是总体上并未超出上一次“七万级台阶试炼”时的强度，还不至于把人吹飞……一片沉暗的风声当中，隔着半空中弥散的淡淡云霭，只见视线所及的峰顶尽头处，依稀好像矗立着一座巨大到不讲道理的……龙语墙？

好吧，是不是龙语墙我不知道，但这个同样呈半弧状的“巨墙”表面确实刻满了各种认识不认识的暗金色龙语字符（没办法，有相当一部分龙语刚一“毕业”就被我还给老师们了），长度与高度都在一百五十米以上，弧形的直径更是超过了三百米，甚至连“墙体”的厚度都有好几十米……光是远远望去，与第一次踏进“传功大殿”时类似的渺小卑微感便已经再次涌上了我的心间……

啧啧，上次的七万级台阶是这样，“传功大殿”也是这样，眼前的这座“龙语墙”还是这样！噢，就因为自己也长了一具龙身，所以什么东西都非得弄成能够配合自身体型的尺寸不可？你他妈好歹也是“真神”级别的存在呐，有必要在细节上这么偏执嘛？话说这些“设施”又不是建来给你自个儿用的……

赶紧摁停脑袋里的吐槽开关，我继续朝着“龙语墙”攀爬过去（是的，只能用“爬”，走是不可能的），边爬边抬眼仔细打量。

很快，我便发现了一个新情况——就在墙体顶部平面的正中位置，摆放着一张相对巨墙的体积而言显得极其“袖珍”的……好像“躺椅”一类的玩意儿（西式的那种，横着摆放的，肯定不能称之为“王座”，其实际大小应该跟人类使用的差不多）……而在其上，似乎正侧卧着一个……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也看得越来越清楚。

的确是一张石制躺椅没错，但是它的外观样式与它高高在上的位置并不匹配，既没有加持任何奢华富丽的装饰，也没有刻意彰显神圣尊贵的格调，简单、干净、朴素、本色，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都找不出半点可以称之为逼格的元素……至于躺在上面的那个“人”，好吧，周围依旧层层云雾缭绕，实在没办法看个分明，惟有祂身上正在微微飘飞的衣袍还算醒目——准确地说，醒目的只是衣服的颜色。

没错，黑色。没有任何反光、宛如无尽永夜般的绝对纯黑，色号三个零。

下一瞬间，我的心脏已经狠狠地绞作成了一团。

……

不对不对不对！

一秒钟不到，我又再次回过神来，立马拼命摇头，试图甩掉某种过于荒谬的揣测……是的，没错，现在可不是在玩那种舞台剧式的固定脸谱设定，而我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人生经历足够丰富的人，怎么都不应该被事物的表象所轻易迷惑嗷！上面这位可是实打实的位面真神，“体型自由”都能做得到，没道理反而连“着装自由”都没有吧？又没有规定说只有反派才能从头到脚一身黑，人家爱穿啥穿啥呗……

况且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同样也是幕后黑手的恶趣味发作，就是为了故意搞我的心态，试图让我因为原有的刻板印象而犯下先入为主的错误呢？别的且不提，至少在原位面的真实历史上的确出现过这一类的小众文化，比如古代凯尔特族群，他们也是用黑色象征光明与正义，而白色则正好相反……

不容我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半空中已经响起了一阵渺渺的话语声。

——你终于来了，最后的都瓦克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