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上學日。

說是久違，實質上只經過兩天，但是我自認為過去了很久。 清晨的空氣驟然增加了冷意，風掠過依舊枝葉繁茂的樹木向西南方吹去。 上學路上，我和妹妹牽著手，心中的擔憂自昨日以來便重重壓在心頭。

我和妹妹做愛了。

雖然實際做了也不會怎麼樣，不用避孕，也不會產生犯罪風險，更何況還是彼此諳熟身體的姊妹。 只是腦際緊繃繃的，內心仍然留存著異樣的羞恥感和背德感。 相比之下，妹妹卻是毫不在意，做完之後便和我睡了一個漫長的覺，將濕透後變乾的床單扔進洗衣機。 看妹妹悠閒的樣子久了，恍惚間竟產生一種錯覺，覺得昨天的事好像未曾發生過一樣，但身體上終歸還是會留有痕跡。 ○處隱痛不止，是因為妹妹沒有戴指套又用力過度的緣故。

不過我們家本來也沒有Les用的指套，我本來也沒打算和妹妹做愛。

儘管妹妹自始至終都已經是我最重要的人。

在入口處換室內鞋的間隙，她突然抬頭對我說：

「吻我。」

「哈？」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之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只是那時接近於遲到，而現在卻正屬清晨，往來的學生連續不絕。

「... 跟我來。」

我猶豫了一陣，將妹妹拉至走廊的角落，闖進沒有上鎖的雜物間。 將妹妹摟定之後，強烈的緊張感使口中乾燥得沙沙作響。 我屏住呼吸，隨即在妹妹的嘴唇上淺淺親了一口，觸感就像早餐吃的樹莓漿果蛋糕一樣柔軟富有彈性。 昨天做愛時妹妹裸露身體的畫面緊緊附在我的腦際。

「就完了？」

妹妹揚起肩，意猶未盡地問道。 於是我像猛然記起遺漏的重要事宜般，給了妹妹一手刀。 妹妹用哭腔喊著「好痛」捂著頭跑出了雜物間。

「下次... 不要再提這種要求了。」

「真過分！」

妹妹跑時還不忘回頭抗議。

我重重喟嘆一聲。

已經不知道怎麼處理自己和妹妹的關係了。

○

僅僅是希望佔有妹妹的身體，就算得上是喜歡妹妹嗎？

僅僅只是和妹妹發生了肉體關係，就必須承擔起戀人的責任嗎？

希望保護著妹妹，可以一直待在妹妹身邊，難道不是普通姊姊都會有的感情嗎？

吃午飯的時候，我絞盡腦汁思考著這些模棱兩可的問題。 唯有妹妹親手做的便當順著食管靈巧地滑至胃底，讓我產生明確的幸福感。 與我和妹妹一起拼桌吃飯的甲乙兩人沉默有餘，動作中也帶著一點不自然的意味。 直到我湊到妹妹身邊，順口吃掉她嘴唇旁邊的米粒時，她們才忍不住吐槽道：

「這是什麼氣氛啦！」

「诶？ 欸？」

渾身都像觸電似的瑟瑟發抖，我做錯了什麼嗎？

「妳們姊妹從剛開始氛圍就不太對了！」

「硬要說的話，就是總是在有意無意地在放閃！ 這樣子我們不用吃飯就已經吃飽了！」

兩人妳一言我一語地吐槽著。 但是我剛剛腦海裡並沒有想要故意這樣做。 雖然她們並沒有指責的成分，但無處可去的瘙癢感還是讓我想要煩惱呻吟不止，只好繼續蒼白無力地解釋道：

「只是普通的姊妹啦。」

至少我內心期待是普通的姊妹的。

「是戀人關係喔。」

然後被妹妹不留情面地糾正了。

像是宣示著主權一般，妹妹向甲乙展示著與我似有似無的身體接觸。

兩人的表情變得很微妙，隨即嘿嘿地笑起來。

「啊。 普通的姊妹還真好呢。」

「真希望自己不是獨生女啊。」

「那麼，就不打擾兩位的甜蜜時光了~因為已經吃飽了。」

甲乙一齊收拾好餐具，擺出感謝的手勢後溜走了。 我也只好呆呆和她們告別。

我們姊妹看起來真的有那麼親密嗎？

起碼我感覺到妹妹正用拇指指腹輕輕婆娑著我的臉龐。

酥麻的顫栗感透過臉頰，傳到我的身上。

「剛剛為什麼要否認呢？」 我聽見妹妹這樣問我，「明明一周之內我們都是戀人的。」

其實只要一如既往蒙混過去就好了。 但是現在我不想糊弄任何人。

「對不起。」

「沒關係的。 姊姊只要繼續思考就好了。」

啾。 我聽見妹妹輕輕啄了一下我的耳朵。

○

晚上我和妹妹一起洗澡。

這樣說起來，我發現自己今天總是習慣性待在妹妹身旁。 抑或說是妹妹有空跑來找我，而我總不拒絕。 我們一起起床，一起上學，中午上完各自的課後妹妹就來找我吃午飯，放學仍然是一起回家，晚上和妹妹一起窩在房間，現在又和妹妹一起洗澡準備睡覺。 一切都太過於自然而無可挑剔。 明天會這樣，後天應該也會這樣，也許直到我上大學之前都會一直這樣。 於是我猛然驚醒過來，讓還在被我搓身的妹妹不禁嚇了一跳。

「姊姊，用力太猛了——」

沐浴球在妹妹的背上留下了一道紅印子。 我回到狀態，繼續纖柔，細緻地讓沐浴球在妹妹身上催起泡沫。 搓完后背後，妹妹把身體轉了過來，面向我。

嬌豔鮮亮的香肩，柔軟水潤的酥胸，以及小巧可愛的陰部。 妹妹已經熟視無睹的胴體，卻攜著比以往更加強烈的既視感映照在我的眼前。

我應該說過不要轉過來的。

「前面也要好好擦。」

妹妹出聲提醒不知所措的我。

身體變得無比炙熱。

我想起妹妹第一次抱著我索吻的晚上，妹妹像水蛇一樣弓起腰，將身體的曲線貼合於我，和妹妹吻在一起的想法不斷在我腦海縈繞。 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對著妹妹濕掉，但我以很久沒觸碰過她的身體沒有習慣對著自己糊弄了過去。 因為姊姊顯然是不能對妹妹做非分之想的。

我早就明白這麼淺顯的道理了，只是把它雪藏了起來。

一旦跨過那條線，就已經不再是普通的姊妹了。

和妹妹做了的話就是要對妹妹負責的。

為什麼我還要找這樣那樣的藉口？

實在太差勁了。

但即便姊姊如此差勁，妹妹仍然溫柔地給予我思考的時間。

毋庸置疑，我擁有的是全世界最好的妹妹。

從心底湧上來的勇氣，強而有力地支配全身。

一鼓作氣，在手上擠好沐浴乳，均勻地塗抹在妹妹的身上。 用沐浴球繼續清潔著妹妹細膩的身體。 沒有什麼扭捏的必要。 不如說能夠這樣給妹妹洗澡是我的榮幸才對。 妹妹滿意地瞇起眼睛，接受著我的服務。

「妹妹...。」

「怎麼了嗎？」

「謝謝妳願意做我的妹妹。」

雖然有些難為情，但是我還是將自己現在的想法說了出來。

只要坦然地說出心聲，這份情感傳達給妹妹就好了。

「嗯。 我會和姊姊一起活下去的。」

妹妹把身體縮成一團，憑藉滑溜溜的身體鑽進我的懷裡。

「妳鑽進來我沒法幫妳洗澡了啊。」

「雖然是這樣，但是實際上還是喜歡妹妹撒嬌的吧？ 要是再抱一會姊姊就會忍不住——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用撓癢癢把恬不知恥的妹妹擊退了。

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啊。

擰開熱水器的時候，我突然想起「命運」這個詞。 如果我某天被告知，我命中註定就是要用全部的時間和生命去陪伴妹妹，而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話，我應該會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