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出击已经过去了五天，今天的我本来应该在悠哉游哉地放着假，现在却在机库里慌张地穿着飞行服。

“房斯羽快点，就差你了。”

“知道啦！知道啦！”

我在最后一刻摸起了头盔，朝着航空大队的战友们跑去。

“到齐了？”

顾维夏环顾四周，确认了人数，大队的12名飞行员全员到场，除此之外还有林妙与墨言希这对电子战机组。

“接下来公布作战简报……”

伴着机场上发动机的轰鸣，顾维夏的咬字格外清晰，此次作战中我们大队将承担防空压制任务，目标是敌军部署在雪峰北麓的两套远程防空系统。

在短时间内压制两套远程防空系统，这可是平常状态下绝不可能被下达的命令，尽管出于保密的考虑，就连顾维夏也不知道即将爆发的这场冲突究竟有多大的规模，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将是一场巨大的攻势。

当我踏上登机梯进入座舱时，地勤还正在往我的飞机上挂着导弹，这次的出击配置甚为豪华，八发中程弹加两发格斗弹，终于不用像上次那样近距离狗斗了。

在寂静的黑色天空下，夜鹰们张开了羽翼。

按计划，我起飞后迅速与顾维夏以及墨（言希）林（妙）机组组成了临时三机编队，外面一片漆黑，除了发动机尾焰发出的光外，我几乎只能完全靠仪表来保持与她们两架飞机的适当距离。

通讯频道中传来了顾维夏的声音：“全员，斑鸠，预警机发现敌机，数据链已同步。”

“伯劳。”我回答道。

“安山岩。”墨言希说。

“方解石。”林妙紧随其后。

……

飞行员们依次报上自己的呼号，这代表着自己收到了来自顾维夏的信息，我看了眼位于仪表盘正中央的多功能彩色显示屏，上面实时标记着五百千米外的四个三机编队，他们盘旋的空域正是我们预定发起攻击的地点。

实际上，如果我们面对的敌人只有地面防空系统，那任务可简单太多了，而一旦敌人有战斗机的保护，敌军作战空间便会瞬间跃升两个维度，任务难度也将呈指数级上升。

“斑鸠，伯劳，请求批准新作战计划。”

“伯劳，斑鸠，请讲。”

“斑鸠，伯劳，第一中队升至30千米，使用中距离弹进行先手压制，第二中队保持高度，对敌机进行第二批次攻击，第三中队于两次攻击后进行防空压制作战。”

无线电的那头一阵沉默。

对于导弹来说，基本上是发射的高度越高越好，因为这意味着导弹将储存有更多重力势能，从而在动力段燃料耗尽后也能保持有足够的动能以维持高速飞行，从而使得导弹的有效射程大幅提高。但对于飞机来说，30千米已经是超高空了，稀薄的空气使得战斗机的机动性能下降严重，除了超视距的一击脱离外，几乎不可能进行像样的空战。

“斑鸠，方解石，我建议由我们从侧翼伪造雷达信号，掩护第一中队出击，三次攻击的时间间隔足够我们回归第三中队，并不会影响对敌人防空阵地的电子压制。”

林妙打破了寂静，看来她也赞同我的方案，有了电子战飞机的保护，高空作战也会安全不少。

“伯劳，斑鸠，批准计划，电战飞机交由你保护，全体队员，即刻执行上述计划。”

有了顾维夏的首肯，我轻推操纵杆，向左压下坡度，而后轻轻拉杆，飞机脱离了编队，墨林机组的电战机跟在了我右后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与机群的距离越来越远，第一中队已经爬升到了预定位置。

“全员，方解石，伪造信号已覆盖，请注意区分。”

通讯频道了传来了林妙冷静的声音，刹那间，我的雷达屏幕上出现了一片本不存在的机群，仿佛一群夜空中的幽灵，正伴随着我和墨林机组飞行。

就在这时，雷达却在我的三点钟方向显示出了两个违和的光点，在距离我200千米处的群山之上，两架飞机正以1.5马赫超音速巡航的状态跨越雪峰，朝着我的这边飞来。

第一中队顺利地打出了一波高抛导弹攻击，此时正在下降高度，到了我和墨林机组该返航的时候了。

“安山岩，伯劳，你们先行返回，我来牵制敌人。”

“安山岩收到，切勿恋战。”

墨言希在叮嘱我后脱离了编队，朝着主力机群飞去，与此同时，我与那两架神秘的战机已经接近到了150千米的距离。

对方明智地没有打开雷达，这使得我无法使用雷达告警系统分析彼此的雷达波段，进而确认战机型号，保持着相当的神秘感，却也给战斗带来了更大的不确定性。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身对付两架敌机，就算对方是两架轻型机，也确实够我喝一壶的。

距离接近到80千米，对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安静地飞着，虽然不太明白它们的目的，但我还是将它们同时锁定，并在第一时刻打出了两发中距离弹。这个距离上，中距离弹很容易就可以被躲过去，但躲避的过程需要消耗大量能量，我寄希望于借此为之后的战斗减轻负担，而且要是在它们躲避的过程中不小心脱离了编队就更好了。

不出我所料，两架飞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做出了三九机动，朝着与导弹平行的方向飞去，而且正如我所期盼的那样，两架飞机从编队中分离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但是，此刻我却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现在的任务应该是掩护墨林机组返回机群才对，或者更进一步，我的任务是要掩护机群不受敌机威胁，因此我需要把这两架飞机都牵制住才对。

然而，我一个人要怎么牵制住两架分散的敌机呢？

“草……”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策，但现在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在无线电中向顾维夏通告了敌机来袭的消息，而后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与我较近的一架敌机上。

此刻，它已经完成了对导弹的规避，但也仅仅是规避导弹而已，丝毫没有做出打算与我正面交锋的动作。

不是，大哥，就算是为了牵制我，哪有这么牵制的啊？您就真的不开一枪？用雷达照一照我又不会有什么大事。

对方一定是有什么理由，让它无论如何都要克制住不对我进行火控锁定，确实有通过关闭雷达进行偷袭的战术，但现在对方很清楚自己已经被我发现了，却还不开启雷达，对此唯一的解释是它不想暴露自己的机型。

但这又有什么用？机型再怎么不同，导弹都是通用的，夜晚不可能近距离狗斗，不同机型的机动性能差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它这又是图什么？

我再次用火控雷达锁住了它，发射了一枚中距离弹，而后向右做出偏置机动，将它保持在我的雷达搜索范围的边缘，面对着这样一个神秘的敌人，我也不敢贸然进攻，只能像这样保持着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状态。

“敌锁定，敌锁定，敌锁定……敌导弹，敌导弹……”

座舱告警系统向我通知了火控锁定与导弹来袭，雷达屏幕上终于显示出了那架战机的型号，是一架洞尘，但我的高兴仅仅持续了一秒，因为导弹告警系统上显示的导弹方位位于我的五点钟方向，我赶忙又看了一眼雷达，确认那架敌机确实处于我的正前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