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标题好像都是先把正文写了,再回去想标题到底起什么好的说()
这回好像又是个意识流标题捏
希望看得开心~
01
在升上高中前,我曾以为它们正像是文学作品里所说的玫瑰色一样吸引着我,可到头来发现也不过如此。
上课依旧是无聊的,回到家后的时间里也是百无聊赖地一个人写着作业,看着漫画,消磨掉对我而言可有可无的时间。我甚至想要删除掉回到家后的这些没必要的时间,有时候思考如何度过这些多余的时间也是一件令我烦恼的事。
毕竟,现在放学后没有了那位家教。
虽说约好了是高中里继续做家教,不过目前倒是把时间定在了每周的周末,而不是像以前那会儿的周中放学后。
这样的安排为彼此都腾出了更多的空闲时间。本应是这样的,但是空闲的时间对我来说,与累赘没什么两样。
今天亦是如此,和舞香在十字路口挥手道别后,便一如既往地走向沿坡道向下的水泥路,一条有些静谧的小路。
我看了看时间,还早着。
该做些什么呢?我的脑子里蹦出来的无非只有那两个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选项——写作业,和看小说、漫画。这分明是逼着我赶紧回家,可是我偏偏不想这么干,毕竟那儿也没有一个人像以前那样等着我,回去那样的家里显得无趣,与我而言是如此。
于是乎,在书店的门前,我停下了脚步。今天是周五,就算迟一点回家也是合理的事情。再者说,就算不是周五,把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花费在这里,也远远不够我用来消磨夜幕之后的时间。
但是,生活总得有些仪式感的。譬如一周最后一天的放学后就依着放松的心情四处走走。
这样想着,我的前脚便踏进了书店门,里边的冷气便吹向我的全身,吹散了黏在我身上的燥热。我顿时感到神清气爽,巴不得在这里待到睡觉前再慢吞吞地走回家。
正当我在书架间漫无目的地左看看右看看时,一抹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站在书台前的是翻阅着小说的是一周有多没见过面的仙台老师。
她的打扮如同平时一样随意,虽然少了暑假尾声那会儿出现在我家时的特别的气质,她日常的着装也一如往常地衬托她的风格。
她的视线驻留在书上的文字间,于是我不禁杵在原地多看了几眼她的脸。不知她是不是尤其钟爱白色的衣服,现在穿在她身上的又是一件普通的圆领白T恤,下身是和白色反衬的灰裙。
就连我也不自觉地认为,白色衣服似乎真的很适合她。
她将书翻了一页,我的视线被搅乱,于是收了回来。她并没有抬头,我的行踪还没被发现,而我也不想被她看见,于是便偷偷绕过书架的拐角,从后头溜出去。
我掏出了背包中的一瓶草莓味牛奶,在靠近落地窗的一排桌上找了个好点的位子。我并不想这么快就写着学校的作业,说到底也没多少。可是我也没找到我想看的书。
接下来又得是消磨时间的环节了。只不过场景从家里替换成了书店,但是实质上是一样的。
只不过,在这儿能闻到人烟味,也能抬头看看日落下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或者只是托着腮看着窗外发着呆,这些平时在家里无法感受到的事,此刻在这里被特殊的环境赋予了肯定的意义。
“......”
不知过了多久,一头棕长发在我眼前隐隐约约地飘过。那是仙台老师的侧身。
她离开了书店,只不过她的身边似乎还跟着刚才我没看见的、她的朋友。
不知为何,我的视线像是被黏在了她身上一样,没法收回来。而她也似乎是感知到了一股没由来的视线在盯着她,于是转头看向落地窗另一头的撑着腮的我。我们的目光就这样无厘头地、戏剧性地交汇在了一起,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时间给我做出任何反应,我只能任凭我的心跳在这一刹那间增速。
她停下了向前的脚步,她身边的朋友也因此而放慢了步伐,沿着仙台老师的视线朝我看来。我不由得感到了一股冷汗像潮水一样向我的后背袭来,我的呼吸也因此加重了几分。
被仙台老师看到本不是什么事,但要是被她的朋友们也注意到了,那事情似乎就有些不一样了。一个大学生和一个刚上高中的扯上关系,就算把这个命题抛给我,我也会起疑。再何况仙台老师应该是没有什么姐姐妹妹之类的家人,这样一来她的朋友们起疑的可能性更大了。
我像是一个被发现了秘密的小孩子一样,慌忙地整理着自己的视线,想着看向地面,可是那儿什么都没有;想着就这样和她们的视线对抗,我又显得孱弱;想就这样闭上眼不管这一切,我又很好奇她们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仙台老师又会对此有着怎样的表情与回应。
怎样都不是,我感到心里发麻,巴不得抄后门跑路,可惜的是这书店只有一个正门。
我只好闭上眼,深深地吸入一口气。感觉刚才喝进嘴里的草莓味牛奶也不甜了,现在竟发出一些苦味,也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
“宫城,怎么在这儿?”
时隔一周没听见的声音重新在我的耳边响起,我睁眼,目之所及的是背着台灯打下来的光的仙台老师的脸。我转头看向窗外,她的朋友们似乎并没有像我预想中的那样停留在原地八卦,而是识相地向前走开。
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巧妙地把她的朋友们给支开的。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你说话还是那么刺耳呢。”
仙台老师随意地抱怨着我向来的态度,拉开我身边的空椅子就坐。气流因她而动,飘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香味,是来自于她身上的。我对此有些好奇,究竟是手里这瓶草莓味牛奶的味道更甜,还是这缕飘在空中的气味更浸人心脾。
“这个,哪里买的?”
她用手戳了戳我正喝着的牛奶,问着。
我答:学校。
“你的朋友们呢,不要紧吗?”
“我让她们先走了。”
“你怎么跟她们说的?”
“什么怎么说?”
“她们不会好奇我是哪位吗?况且我一看就还只是个学生吧。”
仙台老师转头看向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很轻微的笑,像是在笑我的笨拙。
“她们知道我做家教的事情。”
“你说过?”
“这有什么呢?”
那看来是我想多了吧。我本以为,她的朋友们会以为我和她之间是某种比较隐蔽的关系,从而开始八卦来着。
不对,为什么我会如此地认为呢?
我喝下最后一口牛奶,润了润喉咙。
“老师怎么会和朋友们来这边?”
“因为放学了,四处走走,刚好路过罢了。”
“有什么想看的书吗?”
“说不上没有吧。但是为了给你准备上课,其实我也没多大时间看。因此只是进来随便走走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你们原本打算继续逛的么?”
“差不多是吧。怎么了?”
“那我岂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我咬着吸管,看着托着腮看向窗外的仙台老师。她没有看向我,窗中的映射也显得太浅,我也因此无法看到她的完整表情。
“这也没什么,大家都只是为了消磨时间才约好凑到一起的罢了,没有什么的,不用在意。”
她刚说完,一边说着对了,一边低头从自己的包中掏出来两颗软糖,递到了我面前的桌面上。我询问她突然给我的理由,她答,觉得我喜欢吃甜食。
“你不是在喝草莓牛奶么?所以,这些你说不定也会吃。”
“其实我不多吃糖。”
“那不正好,现在可以吃一吃。”
我没有像仙台老师说的那样做,而是把糖果抓起来塞进了衣兜里。我不打算在她的面前吃她给的东西,总觉得我这么做的话一定会被她取笑的。
“不吃?”
“回家再吃。”
“在这里吃也无妨嘛。”
“刚喝完奶,嘴里很甜,再吃糖的话那就感觉不到甜味了。”
我编了个像样的理由搪塞了她的请求,而她也认可了我这张时不时就编织谎言的嘴。
“接下来呢?你不用再去和你的朋友汇合吗?”
“我刚发消息,告诉她们先走。”
“那你?”
她顿了顿,然后转头看向我。她的脸此刻正好迎着台灯打下来的橙光,显得格外清晰。
“要不和你去吃吃饭?就在这附近。”
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要求。毕竟我正愁着回到家后又是孤零零一人的时间到底要怎么打发。我本来是可以就这样答应她的,但是,现在不一样。
她是在和朋友解散之后再突然决定和我去吃饭的。这仿佛显得我是继她的朋友们之后的第二选择。我也并非有什么竞争心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只不过是,我心里对此有些不太接受罢了。
于是乎,我对她说了拒绝。拒绝的理由是家里昨晚留了剩饭剩菜。
她也似乎预料到了我会拒绝的这个结局,没有什么意外地回了一声知道了后,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还想着她会再说多几句话来让我答应的,结果却并非我所设想的那样,这有些让我意外。不过,我也不会说些什么,毕竟她无所谓的态度也正好印证了我的想法是对的——不过是继朋友之后的第二选择而已。
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后,我和她在书店门前分别。
我迈步走向那个空无一人的,只有冷清的空气等待着我的家。
02
我还在做着早餐,门铃就已经被摁响了。
不用说我都知道是谁,可是这离上课时间似乎还早着。倒也不算早,提前了半个钟,但是这些时间里本应足够我吃好早餐准备好资料了。
门外的来客把我原本安排妥当的时间给搅乱了。
“早,宫城。”
“你也来太早了吧。”
“提前了十几二十分钟罢了。”
她没有得到我的许可便挪开我抓着门把的手走进家门,而后将木门带上,这感觉就像是她回到了自己家一般。
她的穿着与暑假最后一天来我家时没什么两样,我应该已经不会感到意外了才对,但是她身上的气味还是让我有些在意。应该是外面太热的原因,今天的她没有带上一件薄外套,反而仅有上身的一件白T恤,衣领处甚至系上了一条浅灰色的领带。
该说不说,这似乎确实打扮得有模有样的,让我不自觉地对她升起了对大人该有的一些敬意,相对地,我和她之间的距离似乎也因为她这身略显正式的着装而拉开了一些。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的棕长发还是那么柔顺,两边的发辫别到了后脑勺,依旧是那个以前我就已经见惯了的发型。
“给你带了面包,吃吧。”
“我刚在做早餐呢。”
“宫城做的早餐想必也不会很能填饱肚子吧。吃的什么?”
“蛋卷和吐司。”
“家里有面包机吗?”
“以前爸爸买给我的。”
她的唇上抹了浅浅的唇膏,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似乎比平时更加惹我注意。
这都得怪罪于她这身装扮。要是她穿的像昨天和朋友们去逛书店时那样自然,我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有些紧张和不自然了。
净会给我找麻烦啊。
“那我给你的还吃么?”
“有什么?”
“三明治,小蛋糕啥的。”
她把袋子递到我面前,我本以为里边东西很少,并没有使力拖住袋子,结果这里边的重量却超过了我的想象,害得我的手下坠了一下才稳稳地将它们托住。
“你到底买了多少啊。”
“不多。”
“这些钱需要我另外付给你吗?”
“这些钱相对于你付给我的家教费而言不值一提,就当做忽略不计就行了。”
她说话间便换上居家的鞋子,而后坐在沙发上。
“可我自己也做了早餐啊。”
我向她抱怨着。
“那你就把这袋子的东西留着之后当早餐就好了。”
她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总觉得被单方面付出了有些不妥。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她自掏腰包来照顾,虽说可能在她的视角里我是个蜷缩在没人的家里的小孩,但是我也不希望被照顾的像这样这么周全。
好吧,似乎也没有那么周全就是了。
无奈,这袋子东西想必是还不回去的了,她肯定不会接受我的退还,所以我也只能顺着她的意图,将袋子放在了厨房。
面包机中的吐司烤好后便弹了出来,我将还有些烫手的吐司取出面包机,放在了躺着一条蛋卷的碟子上,端出了厨房。沙发上的仙台老师似乎很好奇我吃的是什么,凑过来我旁边看。
“你没吃早餐?”
“吃了。我好奇宫城吃的什么而已。”
我耸了耸肩,指着碟子中的两样东西,告诉她也就吃这些正常的东西。我原以为她会嘲笑我蛋卷卷的不够好看,吐司烤的还不够香,没想到她一句话没说,反倒是在背包里掏出来一瓶牛奶,递到我面前。
“这是?”
“牛奶。早餐吃这些可不够哦。”
她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拿着瓶装牛奶在我眼前晃了晃。等到她将它放好在桌面上后我才发现,这竟然是一瓶草莓口味的牛奶。换言之,是我昨天在书店里喝的那一款。
这是巧合吗?不,应该不至于。
“你是老师,不是营养师哎。”
我叹了口气,将桌面上的那瓶牛奶拉到我面前。我拉开椅子就坐,准备吃早餐时,发现她还站在我旁边。
“怎么了?”
我刚问完,她便拉开一旁的椅子就坐,仿佛这一切都是很自然地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发生着。我不禁开口询问她为何要坐在这儿,她答,总不能把我晾在那边的客厅吧。
“你可以开电视看。”
“聊聊天嘛,何妨呢?”
我想把她赶走,不过沉下心来想想,倒也不至于真要做到这样,虽然我觉得她也不会在乎我的言行。不过,阻止我这么做的关键原因,想必还是因为现在这个坐在我旁边的仙台老师不是以前那个随意自然的她吧。
我为我自己这么容易受他人影响而懊恼。
怀着有些闷的心情,我咬了一口蛋卷,余光向她扫去,她似乎正看着我。我没有躲开自己的怀疑,转头直面了过去,正好与她对上眼。她歪了歪头,像是在向我发问:怎么了吗?
我倒是想问你为什么要看着我啊。不过我也没把这个有些无厘头的问题说出口,连带着口中嚼碎的蛋卷一起吞入了腹中。
“宫城,那块吐司,撕点给我吧。”
她用手指了指两片叠放在碟子上的吐司,用着有些像是命令,又些许像是请求一样的语气向我说着。
“你不是吃了早餐了吗?”
“这又不代表我吃撑了。”
“你吃了我的那我吃的不就少了么。”
“你要是饿的话,也可以吃我给你买的那一袋子里的面包和点心。”
我说不过她,只好撕下一块不大不小的吐司。正当我捏着松软的吐司向她递过去的时候,她竟撑着腮,用着自然到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一句:喂我。
“什么?”
“我觉得我不需要再说一次吧。”
“你没有睡昏头吧?”
“算了,我自己吃吧。”
她伸手,正要抓上吐司片的时候,我将手向后抽了一下,阻断了她的行动。她正诧异地看着我的时候,我便已经将吐司片摁到了她的嘴前。她嘴唇的柔软好像也隐隐约约地透过薄薄的一层吐司片,传到了我的手指上,又顺着一股恰似电流一样的东西直达我的内心,让我的身体因此颤了一下。也许是因为知道我正做着一些有点奇怪的事吧,我的心跳有些加速,不过我选择对其无视。
她喜欢拿我开玩笑,因为她知道我并不会顺着她的想法来走。
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的乐子究竟在哪,但是我也想偶尔有一次可以打破一下在她心里的、我的形象。至少不是一个任她取乐的小孩,而是个有自己想法的高中生。
她呆滞了一下,眼神在我和那片被摁在她唇上的吐司片间游荡。过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张开口,咬住了半边的吐司。
“快吃,我的手会酸的。”
我一边催促着她,一边不耐烦地看着她。她刚刚还疑惑地盯着我,现在却把目光从我这里别开,看着她嘴唇上的那片被她吃进去一半的吐司,以及摁着它的我的手。
要是她就这样继续吃下去的话,无疑会把我的手指也一并吞进去的。于是乎,我在她吃剩最后一点点吐司时,确保留在嘴唇之外的部分不至于因牙齿的撕裂而掉下来后,便移走了手。而她也很默契地将剩下的最后一点吐司收回口中,结束了这一场短暂的、意义不明的闹剧。
我继续吃着自己的蛋卷,不过我却似乎对那只刚刚喂过她吃吐司片的右手有些莫名的在意。我干脆闭上眼,感受着口腔中的咀嚼,借此将不自然的感觉一同咬碎。
我瞄了一眼仙台老师,她正捂着嘴,嚼着那片吐司。
我不禁开始觉得她嚼的有些久了,是不是我烤的有些干,亦或者是热的吐司放凉了后有些变硬了。于是乎我冲了杯白开水递到了她面前。她指着这杯突如其来的水,询问着我。我答:看你吃太久了。
“还挺好吃的呢。”
像是过了好久,又好像只过了一会儿,在我吃完蛋卷后,她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我原本因为气氛似乎有些诡异而有些为此感到紧张的心,现在也可以暂时放一放松了。
“是面包机的功劳。”
“要不以后我每天去上大学前就来你家里顺一块面包再走吧。”
她将水杯里的水喝完后,又重新撑着腮,向我说着。
“时间应该是对不上的吧。大学生上学时间不是比高中生要迟一点么。”
她像刚来的时候自然地开着玩笑,仿佛刚才那一出无厘头的闹剧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很想向她借一点大人才有的余裕,为何现在我内心依然有些在意几分钟前的那场闹剧呢?
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空间里只留下了我所听到的,咀嚼的声音。在我把吐司吃剩一半后,她一边说着上课时间差不多到了,一边起身向沙发那边走去,从背包里拿出今天上课要用的东西。
刚开学,学校里教的东西算是简单的,就连我也能听懂。
这课本应是没什么必要上的,不过既然她说会给我提前往前上新的,那我也只好听之任之。我并不是热爱学习的那一派人,不过也说不上讨厌。我本来是可以不让她过来上家教的。
但是,先前因为家教延续与否的问题似乎把她搞得有些糟心,即使我不想承认,我也不得不将自己判定为祸源。说到底,虽然她的事怎样,与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要是因为我的问题而导致一个大人为此烦心,我的内心会因此而过意不去。
如果她是同龄人的话,解决起来说不定就方便多了。可是,谁让她是比我大几个岁数的大人呢,这会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也许我就是这样一个容易动摇的人吧。
我吞下最后一口吐司,将碟子放回厨房的水槽后,便将在客厅里等待着的仙台老师请进了我的房间,即上课地点。
那瓶草莓味牛奶我还没喝,被我一并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