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噬人的深夜,无边的黑云铺设在广袤的天空,压抑了众生。
我,独自一人的我,疯狂奔跑在那黝黑而不见底的街道。
伴随我的是风声,是那让我感受到的存在,追着我的,是那位不肯放手的一切。
故事从来没有一个广袤的开局,一切皆是切入的如此突然而又随性。
“以一句话为家,这句话似乎是钢铁锻打。这愿望从何而来?不是为了令人入迷。不是为了让名字留在后人记忆里。这是对于秩序,节奏,形式的无名的需要,这三个词对抗着混乱和虚无。”
——切斯瓦夫-米沃什
就这样,引领着我,走向那遥远却又真切的通往未来的道路。
于是我在黑夜中醒来,在破败的街道中起身,颤颤巍巍的摸索着走向了大道。但是大道仍然黑暗无边,我几乎无法看清一切,突如其来的醒来只会叫我的感知更为薄弱。
这将是无眠的一个夜晚…
唯一陪伴我的是那令人怖惧的声啸。似乎吹走了些什么,以至于我看到了这片暗黑色的天空,那倒吊在天空中的那轮弯月显得诡谲了起来。后来我又发现,吹走的不止这些,因为我看见了路灯,就那么伫立在无边的街道中,发出断断续续的的暗黄色的灯光,不是很长的杆子显出了灯影,那迫真的如瘦长的身影。这般令我恐惧。
我做不到去呐喊,因为这是未知的环境,甚至于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在有限的记忆里我应该是在忆往昔的,而不是混于这昏暗街道的夜晚。
只是一切就这么发生了。在突然间,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我不知道的时间里,它发生了。我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我,作为一个人的局限性,因为迄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我都是在被动的接受着,从来都没主动的渴求过。更为甚者,我真正渴求的却从来都不满足于我。
但是我没有时间来继续下去了,我必须得找到回去的路,我必须回到那个下午,必须亲口对她说,我喜欢她。我无法,也不能再承受失去她的苦,就算,就算在未来我知道了她与她的故事,但故事是由人来书写的。
而我,在书写我自己的萨迦传说,我将要改变这一切,我将弥补曾经的遗憾。
想到这般时,我便开始跑动起来,尽我所能的跑动起来,我仍然不知道回去的路,但我知道只要我一直跑下去,那一定会跑到头,一定,一定会通往那个地界。
也就是在这时,我感受到了身后追击我的存在,而我仍然在跑。身后的存在却发出了令我耳熟却又不敢相信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无法依依分辨清,但我能感受到,他想困住我,或者说,他想要留住我。
因此一路上充满了磕磕碰碰,黝黑的街道地面上突的涌现出一道道尖刺,阻挡了我的去路,多数情况下我选择了跳了过去,有好几次,我已经感受到了他已触及到了我,但是他又慢了下来。
…
我终于回过头,望向了他,因为我已跑无可跑,前方已是尽头。
我望向了他,我想把他留住。
我望向了他,我震惊于此。
我望向了他,我知道我留不住他。
我望向了他,我知道那是我。
我望向了他,从此我知晓。
心有千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