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島?和千束決鬥過的那個人?"
瀧奈皺緊眉頭,詢問眼前的不速之客。
而真島爽快回應。
"對,初次見面,雖然之前在電話裡就說過話來者。"
"這個聲音.........你是那個在襲擊前打電話警告我的人?"
"嗯哼,那怪物的新搭檔這麼簡單寄了就太無趣了,感謝我吧"
"你有甚麼目的?"
理所當然的,瀧奈沒有因而放下戒備,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的樣子。
"哼,真冷淡,和那怪物以前一個樣子阿"
真島無所謂的撓了撓頭,想了想,他緩緩開口
"是呢,目的阿........想知道那怪物的搭檔是甚麼樣子的丫頭吧?
能從那場襲擊下全身而退,姑且還算有點料吧"
簡單的稱讚,然而很明顯的不會就此結束。
他緊接著說。
"但看你好像很苦惱的樣子,想必看到了那怪物有多可怕吧。奉勸妳一句,待在她身旁總有一天會被剋死喔"
"跟你沒關係"
瀧奈冷淡回應,不管是這輕佻的態度、抑或者是把千束一直說成是怪物都讓她相當不快。
然而真島毫不在意,悠閒的繼續說
"阿呀,這話說的,當然跟我有關係,我可是個溫柔的,見不得弱者受苦的好人呢。
眼睜睜看著傻女孩不自量力的樣子,我可是於心不忍呢"
"裝模作樣"
瀧奈微搵的回應之,那刻在骨子裡的激昂和叛逆逐漸湧現。
但.............
"呵呵,我知道的喔,和不少lycorisl一樣,妳想要被需要..........想要跟上自己的夥伴吧"
"............."
面對真島確信的話語,瀧奈沒有反駁,因為他說的完全正確。
看著眼前這單純的,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的女孩,真島不禁笑了出來。
那怪物似乎沒有教自己的搭檔那副冰冷的鋪克臉阿。
隨後,他對眼前之人說出發自內心的奉勸。
"放棄吧,沒有人能跟上那個怪物"
"...........!"
瀧奈不甘的咬牙切齒,她懊悔地低下頭來,使真島無法看清她此時的神情。
她很想反駁,無論如何都想反駁。
但連剿滅機關殘黨都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幹涉的她,實在沒有辦法說些甚麼。
良久,她握緊雙拳,激昂的挺起胸膛,展現那不可抹滅的決心。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就這麼放棄!"
真島兩手一攤,搖了搖頭,無奈地說。
"哈,妳這是何苦呢。別在意,人類追不上怪物是很正常的"
"這不是你來決定的!而且,千束是人類!而不是怪物!"
"嘿............"
瀧奈的咆哮讓真島瞇起雙眼審視眼前之人,在見證死神肆虐眾生的模樣以後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阿..........
"好氣魄,這年頭,像妳這樣的殺手不多了。行吧,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我倆來過幾招吧。
連我都打不贏的話,妳還是早早放棄吧。
阿,對了對了,放心吧,我只會用非殺傷彈喔。"
面對真島的挑釁,瀧奈露出猙獰的表情放聲咆哮。
"正合我意!我會讓你閉上你那該死的嘴!"
那怪物,養了一頭狂犬阿,真島在內心如此感慨。
那就讓我來試試,這狂犬,是否真的有能和怪物媲美的利牙,又或者,只是一個會吠的吉哇哇吧。
於是,戰鬥就此開始。
瀧奈轉瞬間拔出槍械,用千束教她的CAR技術將槍就這麼抵在腰間進行速射。
那射擊無比精準,發發子彈都直往真島的頭部。
而真島則單手抓起風衣的下擺當作盾牌,那無比堅韌的,能吸收、緩解絕大多數的沖擊,最高等級的防彈衣輕鬆的抵擋一切傷害。
與此同時,真島另一隻手則伸出風衣之外。
他藉由那不可思議的聽覺,在視線被風衣所遮掩之時,也依然能進行精準的射擊。
瀧奈見狀迅速扭身迴避。
她沒有辦法像千束那般輕鬆躲掉子彈。
但仍能使用不規則的高速移動,和迅速掌握並利用障礙物的技巧迴避攻擊。
對於一般殺手來說,這樣的技藝已經堪稱巔峰。
然而,真島的防彈衣實在過於強勢。
他也沒有多做些甚麼,只專心迴避、防禦打向頭部的子彈,其他子彈就直接正面硬吃。
然後豪爽的向瀧奈直奔而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因此被迅速的拉近。
在周旋一會後,瀧奈被逼到公園的階梯前,也是這座山丘的邊界。
知道這樣下去會敗,即使知道真島的格鬥技術應在她之上,瀧奈依然無畏的主動出擊。
她在最為恰當的時間點抽出小刀,迅猛刺向真島的脖頸。
然而............兩人的近戰技術差距比她想像的還大。
即使在千束的教導下而有所提升,但還是遠遠不及之。
所以這場戰鬥很快地就以瀧奈的慘敗作為結束。
在搏鬥中被重擊數次的她狼狽的坐倒於地。
與之相對,真島悠閒地拿出香菸並將其點燃。隨口吸了一下後,為眼前的殺手打分數。
"嗯,還行吧,在lycorisl裡也算出類拔萃的了。
但還是太弱了,不要說打贏,妳根本沒傷到我啊,這樣要怎麼追上那傢夥呢。"
聽此,瀧奈不甘的咬牙切齒,炙熱的,充滿戰意的目光瞪向眼前之人。
而真島仿彿誤解了甚麼一般,自顧自地說。
"怎麼,這眼神,覺得不公平嗎?因為我穿了這玩意?"
真島隨手捏起自己的風衣,隨後將其放下,用冷淡的口吻開始講述過往。
"這玩意根本不算甚麼阿。
在當年,和那女人戰鬥之前。我設下了一堆陷阱,做了一堆準備,志在必得的想狩獵主動跳入陷阱的白癡。
但...........呵呵,被狩獵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啊。
我根本傷不了她,那不是決鬥,只是單方面的蹂躪。
那個怪物就是這麼可怕"
說到這裡,真島深深的吸了一口菸,手指因恐懼而微微地顫抖。
他不再俯視瀧奈,而是擡頭仰天,回想同伴們被獵殺,自己則被蹂躪的慘痛又可怕的過往。
這沈重的過去再度讓瀧奈了解,她和千束的差距到底誇張到何等程度。
因為眼前之人,就是人類試圖打倒死神,卻了解到自身無力的血證。
或許..........和這男人說的一樣吧,她即使窮極一生都無法趕超千束。
但是,那漆黑而遙遠的身影卻在一切支離破碎,自己已不再被需要的那一天,為她帶來了嶄新的道路。
正因如此,她絕對不會退縮,絕對不會放手。
更何況,千束不是怪物,而是人類阿。
是會迷惘、會做惡夢、會自責、會悲傷,有血有肉的女孩阿!
即使無法追上,即使跌倒再多次,即使用爬的也好,她也要跟上那遙遠的身影,她不會讓千束獨自一人承受這一切!
在炙熱決心的驅動下,她想到了一個堪稱瘋狂的破局之法。
或許她會因此而死吧,或許根本沒有必要吧,畢竟眼前的男人沒有殺她的意思。
但作為凡人的自己,若想要不被那遙遠的身影留在原地,連這種程度的瘋狂都無法承受,那又該如何完成目標!
於是,在真島仍在回憶過往,完全沒在看她的時候,她拿出小刀,開始進行計畫的準備。
接連不斷的異常聲音讓真島低下頭,疑惑的看向瀧奈。
"妳做了甚麼,怎麼會有刀子劃過金屬的聲音?"
"妳沒必要知道,膽小鬼"
不讓真島有思考的餘地,也是為了計劃的進行,剛為手槍換完彈夾的瀧奈不羈的如此挑釁。
"真是廉價的激將法阿,連傷到我都做不到的雜魚在說甚麼呢?"
真島仍然富有盈餘,不是很在意眼前看似嘴硬的女孩,但.............
"呵,不過是失敗了一次,就可悲的放棄,這不是膽小鬼甚麼才是膽小鬼。
怪不得千束能這麼肯定的說你不敢背叛了,真是可笑。原來是被打服了阿。"
"..........."
真島陷入了漫長的沈默,瀧奈確實精準的命中了他的痛楚。
如果只有這樣也就罷了,但原來那怪物是這麼看待自己的阿.............
呵呵,完全沒有辦法反駁呢。
但.............
"有意思,行吧,我就接受妳廉價的挑釁吧。
放心吧,我不會殺了妳,要不然我麻煩可就大了。
但稍微震撼教育妳一頓...........那偽善的怪物頂多把我骨頭打碎而已,久違的和她打一場似乎也沒什麼不好啊!"
如此咆哮,真島露出猙獰的笑容迅速地沖向眼前之人。
而瀧奈舉起手槍,在真島迅速逼近她時,堅定的扣下了版機。
槍聲隨之響起,卻沒有任何子彈因而飛舞。
啞彈,正規槍枝極少發生的意外事故。大都是因為子彈的品質不良而產生。
這讓瀧奈最後的掙紮看似就此結束。
妳運氣可真好,這麼低概率的事情都碰上了。
真島愉快的如此心想,但隨即,他驚愕的瞪大雙眼。
因為瀧奈仿彿早有預料般毫不動搖,甚至露出猙獰的笑容。
正常來說,啞彈的手槍不能馬上再使用,因為這會使彈殼卡在槍管之中,必須先將其取出,否則會有炸膛的風險。
然而瀧奈卻反其道而行。
她方才趁真島不註意時,用小刀劃開了子彈的底火,子彈重要的動力來源,使裡面的火藥因而灑落。
說實話,她不確定這樣會造成啞彈還是直接炸膛,但只要沒有正常擊發,那都對她有所幫助。
她再次扣動板機,人為的,毫無保護措施的,以自身的意識引發危險的意外。
這女人瘋了嗎?!
真島震驚的如此心想。
他在霎那間停下腳步,舉起風衣的下襬,保護自己的頭部。
隨後,瀧奈的手槍如同他所料的爆炸。
槍械當中有無數精密的零件,而那些零件隨著小型爆炸的沖擊而四散。
炸膛的原因有很多,組裝不良、槍管堵塞,子彈用錯型號,等等。
但毫無疑問的是對當事人相當危險。
而瀧奈也確實為此付出了代價,她的雙手因而被炸傷,留下鮮紅的,沭目驚心的傷痕。
飛散的零件也宛如玻璃碎片一般劃傷了她精緻的臉龐和纖細的脖頸。
然而,飛舞的零件因為她即時閉上雙眼而沒有損害到視力,手也還能動,臉頰和脖頸的傷也不致命。
如此足以,她很滿意,因為她憑自己的力量爭取到了取下勝利的機會。
此刻的真島因為預料之外的危險,因而露出了巨大的破綻。
當然,對真島這種級別的對手來說,她只有一次翻盤為勝的機會。
倘若失手,自己將會毫無懸念的落敗。
所以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她瘋狂計畫的開端。
瀧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