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

作者:未知说
更新时间:2024-04-16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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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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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药你带上,以防不时之需。”


周道姑将几个小瓷瓶放入傅渝的包裹中嘱咐道。


傅渝站在门口,寒风凛冽刮起带出的一阵呜呜啸声,她将停落在手臂的游隽爪子上的字条扯下,神色凝重,而后在手心中捏握一团。周道姑见她久久不开口,便知道她是有心事了,把包裹放在了一边:“是师傅没用,没能替你将蛊毒完全逼出。”


听她话语多少有点自责的意思,傅渝一转轻松面容,却也还是没有说话,她比谁都清楚,只凭药物是不能将蛊虫逼出,除了找到其他宿主引蛊,但这蛊虫对宿主身体的血液条件要求甚高,不说蛊虫已经驻及她的心脉不打算挪窝了,又去那里找第二个至阴之血的人呢?挨个捉来放血让蛊虫检验吗?这不现实。


“师傅已经做的很好,不必妄自菲薄。”再多安慰的话傅渝是讲不出,她走到桌前拿过包裹:“徒儿这就走了,天冷,师傅不必远送,保重。”


虽然傅渝这样说,但周道姑还是送她到了山谷外头对她好一顿嘱咐。傅渝没听进去多少只是敷衍着点头。


辞别后她便上路了。在这荒芜之地,傅小四能搞来车马实属不易,即便这马车四壁透风连个可依靠的地都没有。又一股冷风吹来,傅渝一阵哆嗦裹紧了大衣,对外面驱马的傅小四说道:“途径宛丘的时候我们歇会,顺便将这车换了。”按这情况,没等蛊毒再发作,要染个风寒发个热她都得交代在这。


傅小四知道傅渝是嫌弃这马车简陋,但这还是他跑遍宛丘县城才寻得的,便就讪讪如实道出,希望傅渝可以将就一二。傅渝秒拒,令他停下后钻了出来。


“少爷,这外面风大您快进去!”刚刚周道姑还嘱咐少爷不能吹风,见她出来了,傅小四慌忙开口。


傅渝摆摆手对他说道:“把马卸下来,周围多草木车子不易通行,你我一人一马赶回去还能快点。”


傅小四正要开口说不行被她一眼瞪回去了,她可不想让那些绿林好汉再劫一次,单骑要遇事了跑路还方便些。


***


这是付杳过门第三天,按理说是要由男方陪同回娘家省亲,付杳却又是一个人。她都能想象得到村子里的人是如何将这件事当作笑柄发酵,婶婶指不定又要为此变着法的找她不自在。虽然,只三天,被忽视、被羞辱。表面风光,背地里,就是下人也敢明面议论她,说她的不是,看她的眼神是绝离不开鄙夷二字,她都是闷声吃哑巴亏,空有三少奶奶的身份。自然也就没人在意安排她回门的事。

她用了自己这个月的月钱备了份薄礼,让傅双租了马车返村里去了。


从村口到婶婶家,后面又是跟一堆看热闹的村民,婶婶同堂兄也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付杳从车上下来时,婶婶止住了灿烂的笑容,自己折回屋里去了。


“杳杳,回来啦,快,进屋去 ”好在堂兄并没有多问什么 对她依旧热情。


婶婶本来花了重金准备了回门宴,看了付杳带来的东西和不见人影的傅三公子便又撤了,只让付杳简单吃了顿。


饭桌上,婶婶不给好脸色,付杳无言的扒着饭,生怕她会说什么,但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夫家不来人就不要过来了,你是成心要让别人看我们家笑话。”


“母亲……这杳杳回来了不就好了吗?”


“你懂什么。”婶婶白了堂兄一眼对着付杳说道:“婶婶也不是怪你,但这传出去也是脸上不好看,你都是当少奶奶的人了要明点事理,凡事自己想想。”


“我知道了…”付杳低声应了句,她自是不会将自己在傅家的待遇说出来破灭她们的美好幻想。


草草结束午饭,婶婶把付杳拉到一旁低声问她:“他可碰你了?”


付杳先是脸上红了一片又紧跟着失去色彩,摇了头,没说洞房花烛夜连新郎的影子都没看到。“怎么会呢,你没往酒里加我给你的那东西?”


“不是…”


“那是……他不举?”身子骨差也不是不可能。


“也不是…婶婶,我这才过门几天,这急不得…”付杳支支吾吾的,婶婶明显是着急了:“这急不得?不是婶婶多管闲事,都说母凭子贵,特别是在傅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没有孩子傍身你地位能上去吗?你得捉紧,你兄长日后可是少不了要你帮衬的地方。”


“姿色是次要的,首要的是你得懂得抓住男人的心,要主动点……”


婶婶滔滔不绝的为付杳支招传授她自己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付杳麻木的听完,也完全记下了。离开时,婶婶又偷偷塞给她一本画册,内容让付杳又是脸红心跳燥的慌,她急忙忙塞入袖兜就辞去了。


***


阿——欠!


到了宛丘县找了家客栈,刚拿到房牌傅渝就重重打了个喷嚏,她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傅小四的脸直接成了猪肝色。


不好不好。“少爷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您快回房去,小的去给您请大夫。”匆忙说完就拔腿往外跑,傅渝伸出的胳膊没捉着人又缩了回去,摊摊手上楼去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


傅小四将大夫带到时她正好沐浴完,坐在妆台前将墨色的长发别到一边露出纤长白皙的后颈,仔细,温柔的擦拭去滴下的水珠,姣好的容颜粉扑扑的,尽显女儿家姿态。


见此画面,傅小四又拉着大夫出去了,直到里面喊话了,他才平稳了呼吸,拍了拍烧灼般的脸颊,让大夫先请。


“怎么样?”傅小四问这话时又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心中暗自祈祷最好是他小题大做了,偏偏大夫就爱故弄玄虚,这诊断脉相半天了也不吭声,使得他的脸上是白一块青一块就差心脏骤停了。


“嗯…身体康健,没什么问题。”半晌,大夫慢悠悠的说出这么一句。


“真的?!”傅小四悬着的心放下了,没收住声,大夫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般,傅渝处之泰然,这会也是险些失笑,道:“我都说没事了,你这还让大夫白跑一趟,送大夫回去吧。”


这大夫也是个有脾气的,他医馆里还有病人呢,结果突然冲进来一个人直喊救命,见着他就拉着跑,虽然傅渝暗示多给了诊金,大夫走前还是对着傅小四冷哼一声,声音不大,还是被傅小四捕捉入耳:“神经病,我给你诊断一下?哼!”


“欸,你这人……”傅小四撸起袖子就要追出去,傅渝及时叫住了他。


“好了,这一来二去人家可是吃了亏的。先下去传些吃食上来,待会我有话问你。”


傅小四跑的勤快,伙计很快就把吃食送到了房间。跟着傅渝在道观呆了好些天,吃的多是清水白菜,他盯着盘子里色泽红亮,肉香味浓郁的红烧肉疯狂的吞咽口水,腹中已是打鼓声连连。


“要是饿了就坐下来。”


“啊?不饿不饿。”傅小四连忙摇头,胡乱擦去嘴角分泌出的唾液,挪开了视线。他们当下人的,是不能同主子在一张桌上共餐的。


“这是在外头,规矩暂且放一边。”傅渝见他不为所动,就动手为他盛饭。“小的自己来,自己来!”傅小四这才抖着手接过碗筷,一屁股坐下对他垂涎已久的菜样伸去,吃的吭哧吭哧响,没注意到傅渝嘴角浮起的得逞笑容。


“好吃吗?”


“好吃,这肉做的比府上的还要好啊少爷,口感微甜,肥而不腻,入口酥烂绵软,可见这掌勺的是下了功夫的,您也尝尝。”傅小四嘴里还塞着东西,又殷勤的夹肉伸去傅渝碗里,正好撞上傅渝闪烁着狡黠笑意的双眸,竟是忘了咀嚼,将嘴里的东西硬吞下去咽个正着,傅渝慢条斯理起身为他倒了杯茶水走到他身边搭上他的肩,傅小四顿时寒毛卓竖背脊发凉。


“别紧张,就问几个问题,不是什么大事。”傅渝放下茶杯又回到对面别有深意的拾起一只筷子把玩,笑意不减:“前提是你没有隐瞒。”


“少爷您、您问,小四一定知无不言。”


“二哥在家中可还好?”


咕咚——傅小四喉结滚动,眼神也飘忽不定。“这,二少爷远在青水,小的怎么会知道。”


啪嚓——傅渝手中的筷子插透桌面,直直竖起,傅小四后背冷汗渗出。


“二十两银子,办场丧事应该是绰绰有余,剩下的,兴许还能给你妹妹当嫁妆。”


傅渝语气淡淡,傅小四却是已经离了座位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少爷,是小的该死,被猪油蒙了心,但小的妹妹她还小,求少爷开恩,就看在小的跟您这么久的份上,不要牵及无辜。”


傅小四颤颤巍巍的说着,眼泪也决堤而下,傅渝啧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她主要就是吓吓他,他同傅卿做的那点勾当她会不知?奉命监视她在风鸣谷的一举一动便罢了,毕竟师傅除了让她泡药浴还是泡药浴啥也做不了,竟还敢买通绿林响马在途中埋伏她,要不是她暗处安了人,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坟头的草不得长的老高。


只是她没想到傅卿会这么着急要她的命,父亲母亲一向宠爱她,时常是谣言四起,傅家偌大的家产非她莫属,可她是真没想要,也只有傅卿和傅姝争的起劲,然这会她又娶妻了,家产继承不就是早晚的事,也难怪傅卿从以往给她使绊子到如今蓄意谋杀。为了钱财真是丧心病狂,傅渝心想。


“你妹妹是个可人的,我自是不忍心害她,就是你,没出息,难道我的命就值二十两?你至少跟他讲下价好不好?”


傅小四还在诧异傅渝这个时候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一把短匕落在他的面前,又听傅渝说道:“你跟我这么多年,平日里也算忠心。念在往日情面,现下只罚你自断一指,以示你日后绝无二心,此事我便不再追究,但若还有下次……我不忍心动你妹妹,花柳巷那帮人可都是饿狼,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进去了,你说,会怎么样?”


傅渝话音刚落,傅小四收了眼泪鼻涕毅然决然操起匕首,手起刀落,他甚至不敢喊疼,捂着伤处呜呜闷哼。傅渝弯腰将他的断指捡起并不介意上面的血色污迹细细端详着,良久,眯眯笑眼开口吐出二字:

“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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