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想不起来。”
塞勒斯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孩子,莱西不再逼迫她,也不再询问。她看见了施法的小小光圈,于是她猜测小姑娘一定是被下了失忆咒语。
但这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这都是命运。
“没关系的事,你要喝点什么东西吗?”
瑟拉斯很殷勤的把苹果,榨成了果汁,送到了塞勒斯身边,可爱的小姑娘恰巧有一些干渴,向着瑟拉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小小的抿了一口果汁。
莱西看在眼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小塞勒斯金色的眼眼睛转了一圈,小声的开口:“莱西小姐,我有一个……我可以……我可以跟着你吗?我记不起很多东西,但是,但是我记得我必须要跟着‘隐居者’,你,你就是隐居者对不对?”
莱西心里的问题有答案,她很乐意小姑娘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命运。
“当然,当然你可以一直住下去。这里离帝国有点远呢,一时半会你可能回不去。”莱西的语气温柔的像静静盛开的白花,加上她本就让人看了安心的面容,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这画面更令人心安了。
“太好了,太好了。”
……
塞勒斯吃点东西之后就准备睡下了,被施了咒语而导致的头疼让她的很难受。莱西识趣的出了房间,让小塞勒斯能够独自躺一会儿,睡觉被人看着感觉肯定不好。
没走多远,瑟拉斯叫住了她。
“我亲爱的主人,那塞尔家族的小太阳失去了她的记忆,我该让她知道这一切吗?”
莱西沉默了一会:“等她好一些,我会都告诉她的,在那之前先让她好好休养。瑟拉斯欣喜若狂,还有什么比向自己最喜欢的偶像的女儿讲述她父亲的英雄事迹更令人开心的呢?她胸前的花朵开的更鲜艳了。
克劳迪亚已经认为塞勒斯是她孤独的主人的预备血仆了。因此她对这个小姑娘很用心。
又过了几天,我们可爱的小骑士塞勒斯熟悉了瑟拉斯与克劳迪亚,总会被这俩人带着在屋子里转转,然后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每当这时候,莱西抬着头只是笑着看着她,然后去干自己的事情。今天。莱西拿着两件新的小裙子走了过来,她按着自己记忆中这个时候她穿的衣服给小塞勒斯做了两套,一套是花边的小裙,一套是略短了一些的黑裙。
但换上新衣服之前塞勒斯得先去洗澡,虽然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味道,但是因为一直头痛没能洗澡到这件事让她尤其耿耿于怀。
“好吧,克劳迪亚,去烧一些热水来。”莱西并不知道12岁的人类是否会自己洗澡,加上塞勒斯中了失忆咒语的原因,她想知道她需不需要帮忙。
“你需要我帮忙吗?”
塞勒斯闻言愣住了,她有点记忆,却又不明朗,但让莱西小姐帮自己洗澡,这件事果然还是不可以,所以她打算自己来。
“嗯,谢谢您,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就好了。”
这个失忆的小姑娘,十几岁的小姑娘已经有了自己的隐私了,所以莱西也不能再说什么,只是嘱托了几句就没在说多的。
“可爱的小天使,我真该向她要个签名。自立的小姑娘。”瑟拉斯的赞美一刻不停,莱西却感觉比赞美自己更舒服一些,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塞勒斯干什么都很行,她坐在木桶里,轻轻的洗自己的长发,轻轻的吐泡泡。像一只不愿被别人打扰,同时不愿打扰别人的小鱼。等到她裹着浴巾走回房间,她新衣服已经安静的躺在床上等待她的主人。
莱西充分的尊重她的隐私,在大厅里读着自己的书,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她抬头向楼梯口看,塞勒斯换上了她的小白裙,洗过的头发还有点湿,十分可爱的搭在她的脸上。
“对不起,我没有找到镜子。”
塞勒斯穿着的小裙子这样的合身。三人都有点被惊艳到了,这个小姑娘。真的像个小太阳一样,瑟拉斯第一个冲了上来,用她的藤蔓托起塞勒斯。我们可爱的小姑娘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我的小太阳,你简直是自然女神的女儿。你美得像一颗青苹果,太可爱了。”瑟拉斯从来不吝啬她的赞美。如果可以,她要把塞勒斯给她的所有精灵朋友。
莱西没有什么大动作,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那可爱的小姑娘,这小姑娘的笑容让她心情愉悦,浑身上下就像被羽毛抚摸过。
“放下她吧,瑟拉斯,别再吓唬小孩子了。”
瑟拉斯很不舍得将塞勒斯放了下来,白色的藤蔓理了理因为刚刚的起飞而有些凌乱的她的头发。
“我的小天使。”
塞勒斯则是跑到莱西面前行了一个很淑女的礼。即使失忆了,她的肌肉仍然记得这些礼节。“谢谢你,莱西小姐,裙子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莱西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塞勒斯的有点湿的头发,经她指尖一点,头发很快的变得柔顺。塞勒斯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很可爱。莱西的视线向下,看见小赛勒斯的白皙脖颈。突然,莱西停下的手,一种自胸口飞速向上蔓延的欲望占据了整个人,如果不升起这种讨人厌的欲望,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吸血鬼。
她久久没有刺破肌肤的血牙在发痒。对于血液的渴望在召唤着她,莱西强装镇定收回了手,依然笑着回应塞勒斯:“小塞勒斯要穿着新裙子去摘苹果吗?”
“当然当然。”
没有一个小孩儿能拒绝穿着新衣服出去玩儿,管孩子家长瑟拉斯更是特别乐意带小赛勒斯。
“带着小公主出去啦。”
长长的藤蔓把塞勒斯高高的托起,举着她向南岸走去。
克劳迪亚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莱西的人,她能看出莱西微表情下的真实情感,她不能再分明,那是吸血欲望,莱西仍然在克制。她心疼的靠近她。而莱西眉头紧锁。
“我的主人为什么不将她变为血仆呢?”克劳迪亚轻轻划开的手掌,血液流过指尖,滴在茶杯中,逐渐溶解。
莱西拿起茶杯,将这个茶杯中的混着血液的茶水喝了下去,脸色变好了一点。“这不是命运,克劳迪亚,命运让我帮助她。没让我拥有她,直到她有意向成为血仆之前,我不会那么做的。”莱西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血液让她好受了很多,但不是人类的就没有那么解渴。
她站起身看向克劳迪亚,她从小的贴身女仆,她至今唯一的血液来源。
她是她的主人。
克劳迪亚的心不知怎的有一点点抽痛,她是最了解她的人,她却又是她最不了解的人。
“克劳迪亚,不要暗示塞勒斯,不要改变命运,如果她愿意,总有一天她会亲口说出来的。你一定能遵守约定,对不对。”莱西请求克劳迪亚的次数屈指可数。克劳迪亚就算不想,也不能不答应他。
情绪稍微稳定一些的莱西回到了沙发上,尖牙仍不能收回,干脆就那样倒在沙发上。有点儿头痛的扶着额头。
“当然,我的主人。”
赛洛斯的到来已经一个月了。
活泼好动的本性暴露了出来,她常常和瑟拉斯闹个不停,整个岛屿就像迎来了崭新的春天一样。这样的热闹也让剩下的两人意识到,如果瑟拉斯有孩子,她绝对是天底下最疼爱孩子的母亲。
“呀,我的小太阳,你成功了。”
赛勒斯的手中拿着一颗最大的苹果。非常不淑女的坐在在树杈上骄傲的展示,而瑟拉斯则是夸奖个不停。
莱西的果园几乎不剩几个苹果了,她却仍然毫不在意的看两个活力满满的“春天使者”冒险,玩闹,夸奖……如果有人注意观察,很容易就能看见莱西似乎有点异常,她喝“茶”的频率明显的变高了。
“小苹果小偷。”
克劳迪亚为冬天的苹果派发愁。叉着腰指着塞勒斯,塞勒斯则是望向她的救星。“克劳迪亚,我允许了。”这天底下估计只有克劳迪亚一个人不开心,三个人的阵营是联合对付她一个,她一点胜算没有。宠爱中心的塞勒斯也变得越发的大胆一点,一点也不像当初那个小女孩。
“骑士家族,我就知道生不出一个安稳的小孩子!”
克劳迪亚幽怨的擦着杯子。
“别那么说,小塞勒斯可是可爱的小公主。”瑟拉斯听不了一点儿抱怨,用藤蔓拿走了克劳迪亚手中的杯子。给小塞勒斯倒了一杯果汁。“小孩子动是天性。”在这个岛上,谁能说过莱西呢?
克劳迪亚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换了个地方收拾卫生。
“莱西小姐,谢谢你。”
塞勒斯给莱西一个巨大的拥抱。
瑟拉斯则是不满的张开了藤蔓:“你应该公平点儿。”塞勒斯便立刻转过头去拥抱瑟拉斯,两个“小家伙”又就又嘻嘻哈哈好一阵子才停下。
“克劳迪亚,再来一杯茶。”
岛上的飞禽们算是遭了殃。瑟拉斯打着各种旗号去拿鸟蛋,然后给小塞勒斯加餐,这当然引起了克劳迪亚的不乐意。
“主人,这个月白鸥家族已经向我反映六次瑟拉斯拿他们鸟蛋的问题了。你不能太纵容了那个人类。”
克劳迪亚十分不满的抱着书,向莱西抱怨,白鸥嘎嘎的声音吵的她脑袋疼。
莱西则是满不在乎的手持茶杯,头也不抬的翻着桌上的《幼年人类饲养手则》随后她指着书籍上的一行字叫克劳迪亚念。我们可怜的克劳迪亚虽然心有不满却也只能照办。
“幼年的人类需要摄入大量的肉类与蛋类才能不至于生病。”
莱西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我之间有谁会治疗人类吗?还是说瑟拉斯会?”这个问题很现实,三个人没有一个会治疗的,就算会,也不会治疗人类。
莱西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远处托举着塞勒斯奔跑的瑟拉斯。克劳迪亚对于人类的不满意她能看出来,莱西怎么能不了解她的心思呢?
“克劳迪亚,我因尊重命运而来到此地,因命运而收养她,我不会破坏命运,就顺其自然吧。”
她伸手抚摸过克罗地亚长发的发端,用指腹勾出一个小圈儿。
“克劳迪亚,你会永远支持我的,对不对?”克劳迪亚将手攥紧,微微眯起了眼睛。
“当然我的主人我一切都听从你的。”
这就是命运的可悲。
塞勒斯像所有骑士的子女一样,血脉中的动力一刻也不停息。这种动力不停地驱动她运动,让她在草地上奔跑,在水中畅游,飞到树上去,或者岩壁上……她一刻也停不下来,常常和瑟拉斯在外面打上一整天。瑟拉斯更是心甘情愿的成为向导与陪玩,就像所有的绿色植物见到太阳那样。她见到她的小太阳也会开心到胸前的大花盛开。
“瞧瞧您,您有使不完的活力。”
继果园不剩一颗苹果之后,花园里也没有正在盛开的花了,每一朵花都有了自己的归处。
莱西的花环,克罗地亚小花篮。瑟拉斯最夸张,她的每一枝藤蔓上都有一束花,她被装饰的美的像来到了花期。克劳迪亚面对这样可爱的孩子,也是没办法了讨厌了。
和曦的风从这里升起,飞向远方,带走痛苦,带去快乐,将尘世间的一切化作清风里夹杂的香气。将爱与不爱揉成看不清的粉末,彼此交融,破碎,毁灭,重生。
在命运的指导下,塞勒斯到这儿已经三个月。
岛上的一切都熟悉了她。
对于反感她的,克劳迪亚来说,她对于小塞勒斯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莱西为了防止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向她所求血液的次数多了很多,特别是塞勒斯运动完之后,心跳格外快的时候。
所以有着私心的克劳迪亚甚至鼓励这个小麻烦继续运动。
莱西一如既往的坐在亭子里喝茶,红茶的颜色更深了一些,有一种诡异的温暖红色。她轻轻的吹了吹,小口的啜饮。
风带着温暖的甜蜜的气息,经过树林,越过花枝,轻轻的抚摸塞勒斯的身体,带着血液迷人的味道来到来到莱西身旁。
一切都很和平,平和而美好将是茶面上的微波,不忍划破。
少女为原本生活枯燥的孤岛带来了生的渴望。就像枯泉涌出清澈的泉水。乐天的小塞勒斯什么也想不起,所以干脆什么也不想。她让身体与本能在自然翩翩起舞,他是头无主的小兽,她要在岛上享受尽所有的宠爱。
终于小太阳玩累了,一下子倒在了草地上,柔软的青草为她按摩,让她的心与骨头放松,在温柔的自然的轻抚下,她的情绪放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