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五.靚雞立大功》
一早起來,主僕二人就整理儀容,換上禮服與燕尾服。用過早飯,約十點,僕人提著兩籠黑毛雞,恭敬的走在主人身後,總不超出三步之遙,保持隨時能提供服務而又不妨礙主人行動的距離。
絲蘭家家宅位於百絡城北邊,就是那座城堡。說是城堡,當然比旅館和民屋大,有花園和私人水井,兩層高,住著許多僕人。不過比起王宮,就小巫見大巫了。澪凜說,絲蘭家家宅算小,她家比它大一半。
「阿克西斯大人,早晨,老爺恭候多時了,請進。」站在鐵閘前的老僕人鞠躬,領她們入內。
她們經過一條黃白色磚塊舖設的道路,道路兩側是草地,草地後是花園和一座涼亭。整個家宅都有磚牆包圍,密不透風,神祕極了。屋頂有數個尖端,最高的那個頂端掛上國旗,宏偉又架勢。(彩攸見識太少,莫怪莫怪)
王宮不是更漂亮嗎?不要像個鄉下佬亂望──察覺到彩攸走慢了,望東望西,澪凜悄悄地「咳」了一下,讓她回神。
貴族家的格局和建築跟王宮又不同──彩攸三步併兩步,閃到她身旁,用眼神說話。
老僕人推開大門,走進客廳,絲蘭家的人就站在此迎見她們。他們完全猜中了澪凜早上就會來探訪,刻不容緩,畢竟是快馬加鞭趕來的貴賓。
「小凜,你真是太客氣啦,做完委託還要來探望我們!」淺藍色短髮的男人熱情地笑,「這好像是你第一次,莉惠不在的時候來呢。」
「「澪凜姐姐,好久不見!」」兩位只及男人腰那麼高的男孩異口同聲地道。
「哦!小凜是不是又長高了?我家寶貝能有你一樣高就好了。」紫髮的女人外表看來是個妙齡女子,她親切地舉起手,摸摸澪凜的頭,「好像比上次見你更強壯、更美。」
衣著光鮮的一男一女想必就是莉惠的父母,而雙胞胎男孩則是她的弟弟,目測十歲。躲在爸爸腳後的,還有害羞的小妹妹。
「來,莉雅也跟澪凜姐姐打招呼。」廣睿扶著她的肩,推她上前。
「澪凜姐姐,早……」
「莉雅,早晨。」澪凜彎下腰,朝她微笑。上次見莉雅的時候,她才兩歲,眨眼間已經長得那麼大了,真可愛。「咦,桂青呢?」
「二姐去了打獵!」 「她去練習了!」
橫觀莉惠的弟妹,似乎莉惠是最像媽媽的,其餘都較似爸爸,長了一頭藍髮。父親廣睿的輪廓相比澪凜的父親較為溫文,體格亦沒他強壯。
「噢,沒見到桂青太可惜了,以前她常常跟我們玩呢。」
「二姐天天都說要追上大姐,這星期已經打兩次獵了。」弟弟哼了一聲,「澪凜姐姐別管她了。我們等會一起練劍、食午飯!」
探訪前,澪凜跟彩攸簡介了絲蘭家的人:母親斑蒂娜出身於商人世家,頭腦靈光,由於廣睿多待在軍中,領地內政大多由她代理;二小姐桂青現時十三歲,弓術精湛,以後也會到雷格爾學院就讀;雙胞胎弟弟佐治與佐敦則是接受戰士的訓練;小妹妹莉雅現年四歲,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妹妹。只有莉惠「繼承」到父親的魔法,還是個魔法奇才,聰明能幹,所以是最受重視的孩子,大家都毫無疑問的認為莉惠是繼承人。
「澪凜姐姐,這是什麼?」另一個弟弟指著彩攸手上的黑毛雞。
家族關係好不是說假的,彩攸甚至覺得絲蘭家比澪凜父親對她更親切。正當彩攸失神,籠中雞就咕咕叫。
「這是我給你們的禮物,是產自北區安格斯村,美味的黑毛雞。」澪凜招手,「請容我的僕人為你們以地道的方法烹調這隻黑毛雞,大家一定回味無窮。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彩攸低頭把一個籠交給僕人。
「好,好,今天的午餐真豐盛。」廣睿笑容滿臉,吩咐僕人,「帶她到廚房。」
阿克西斯小姐,萬事小心。雖然你跟他們很熟稔,但絲蘭家擅於經商,商人的說話最狡詐、最不可信。他做商人、貴族、人的經驗都比你豐富多,我都沒有把握應付得了他;我不奢求你能套到他話,只要不透露赫茲的名義就好。彩攸禮貌性向澪凜點頭,瞬間交換眼神,接著從容地跟上僕人的步伐。
作戰第一步,輕易就達到。她們必須分開,必須獨自面對考驗。
雙胞胎一左一右的伴在澪凜身邊,嚷著要跟她比試。眾人一同來到花園,給她看絲蘭家新種植的花。隨後到涼亭休息,莉雅把剛才偷偷拔起的一朵百里香送給她。僕人端來一壺花果茶與杯子,花果茶是由檸檬、蘋果、莓子、百里香等水果和花瓣泡成的,香甜的味道讓大家心曠神怡。
「澪凜姐姐,爸爸說你是奧德斯大賽的『五傑』,跟大姐一樣,好厲害!」
「嗯嗯,基爾哥哥和查洛都是『五傑』,全都是我們西區的人呢!」
「喂,不要在澪凜姐姐面前提起基爾!」佐治警告弟弟。
他們低聲交頭接耳,澪凜都聽到了。
「沒關係。成為『五傑』是我的榮幸,下一屆我也會全力以赴的。」
「呵呵,小凜跟以前一樣有衝勁呢。莉惠還好嗎?她都不怎麼寫信回來,寄回來的信都是說發現了有價值的商品,都不知道我們會擔心她。」斑蒂娜道。
「莉惠一切安好,她待在『帝王』,完成許多艱鉅的任務,非常出色。廣睿叔叔有在王城跟莉惠見面吧?」
「只有宴會的時候有見到,你們還一起跳舞對吧。莉惠長大了,待人處事得體,我很放心。」廣睿喝一口茶,「小凜你來得真是時候。奧德斯大賽結束,我回來領地辦事和休息一會,下星期就要回軍隊了。」
「感謝你的辛勞。最近有什麼軍事行動嗎?我國該沒有面臨重大威脅。」
「沒有沒有,只是循例的國防罷了。有我在不會讓魔族進來的。」
以廣睿的實力,確是能放妄言。不過,國家不是單靠一個人守護的,所以他才要待在軍中。比起管治絲蘭家,他對守衛國家更感興趣,從小澪凜就聽莉惠說他是個工作狂。
「廣睿叔叔真讓人安心,不知道現在的莉惠與你相比,誰略勝一籌呢。有機會真想跟廣睿叔叔比試一下。」
比試,是她們的作戰計劃之一。跟莉惠比試已經沒有把握得勝,對上廣睿可謂必敗無疑。比起其他計劃,這是後備方案,卻是澪凜自知這是她能獨自完成的方案。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看你們比賽,我手都癢了,就來試試『五傑』的能耐。」他一口答應,「原來小凜來是找我打架的,真有你爸的影子。」
「誒!我們講先的!」佐敦小聲跟哥哥抱怨。
「不過比試之前,我們多聊聊,你不趕時間吧?」廣睿淺笑,目光放到大宅,「你的近身僕人,叫作彩攸?赫茲對她讚不絕口,說『五傑』是靠她才力壓群雄。」
「彩攸雖然聰明,在我們背後獻計,但是我們是靠自己的實力勝出比賽的。」澪凜不認同將一切功勞歸於她頭上。
「莉惠也有聽她的話?」
「是的,莉惠當時是彩攸的隊友,採用了彩攸的計謀,將隊伍的安排都交給她。」
莉惠太獨立了,連這麼重要的事都沒告訴爸爸。
「那她當近身僕人同樣出色嗎?」
人是她要的,講她壞話就等同說出自己沒有挑人的眼光,澪凜不可能貶低她,「當然,我很滿意。」
「是嗎?叔叔想提醒你,她不是個守本份的忠心僕人,我感覺不到她對你有敬意與拘謹。小凜,赫茲安排她作你的近身僕人,必定有原因。」廣睿的話輕柔,滿載關愛,「或許,是想利用你。」
廣睿單是在宴會觀察到彩攸沒有跟住主人,態度惡劣,就知道她們的關係不牢固。莉惠也曾提醒她,不要輕易信人。
澪凜的臉變色了。赫茲和彩攸,是串通的嗎?赫茲的詭計如此明顯,她卻一無所知。
「小凜,她是赫茲的徒弟,該知道軍師系的內幕。她可有跟你說嗎?」
「她說……不知道。」
利用她,是想侵蝕阿克西斯家麼?阿克西斯家的處境算不上好,澪凜心知肚明,守護家族是她的責任。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跟你說?主人怎會什麼都不知道?」
她一直以來的模樣,都是假裝的嗎?澪凜相信她的能力,她比她聰明和心思細密許多,但論到品格和忠誠,澪凜不知道該相信他的判斷,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要騙過她,太容易了,可是她感覺不到她有欺騙過她。
這時,一名老僕人走到廣睿身邊悄悄話。廣睿站起來,吩咐兒子,「我有事要辦,走開一下。佐治、佐敦,你們陪澪凜姐姐熱熱身。小凜,有困難隨時可以向絲蘭家說,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廣睿滿喜歡女兒的這位好朋友,她正直、善良、美麗──
還有什麼都藏不住。
*
絲蘭家的廚房,大並且設備齊全,是雷格爾學院宿舍無法相比的,彩攸一踏入就雙眼放光了。廚房裡有兩個僕人正在備料,林林總總的食材放在桌上,彩攸看不出要煮什麼,還是專心在她的雞上。
僕人跟她說工具都可以隨便用。她抄起一把大菜刀,提著雞籠到草地宰雞。一串行雲流水的宰雞功夫,雞便光禿禿的,毛也不剩地放在桌上。
彩攸拿出農民給她的家鄉調味料椒蒜和鹽,抹在雞身上。
「黑毛雞呢,是要白切的,隔水蒸就保留原汁原味,加上椒蒜就味上加味。」彩攸抄襲農民的說話,教導絲蘭家的僕人。
拿來大鍋,倒水煮沸,隔水清蒸。
他們等候雞蒸熟,但彩攸等不下去了,她的肚子正絞痛得眼冒金星。
「不好意思,我肚子痛,要去廁所……請你替我看火!」彩攸像一支箭飛奔出去。她鑽到剛才僕人說的廁所,等了一會,確定外面沒有人便躥出來。
城堡的結構,彩攸已從澪凜口中得知。她謹慎地移動,在無人發現之下溜入書房,廣睿的辦公室。門沒有鎖,她親眼見到僕人打掃後離開了。
如果廣睿跟雪兔獸人有聯繫,可能在他的辦公室找到書信、軍事資料、跟獸人有關的研究或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打一場,證明不了什麼,這些證據更實在。當然也有著廣睿的祕密資料不放在家中,而是軍營的可能性,但這至少能撇清絲蘭家是共犯的嫌疑,把矛頭指向廣睿一人。
書房不及圖書館的藏書之多,只有兩個書櫃,中間是一張長方形木桌,桌上擺放了筆墨、散亂的紙張和書。
彩攸先是靠到書桌偷看,紙張都不是書信,寫著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算式,以及彩攸看不懂的學術用語,該是一份研究紀錄。再看書櫃,史書、財務報告、宗教經卷、地理及生物學、魔族大全、魔法學……看起來都是正常的書,沒有跡象顯示他與雪兔獸人有勾當。
昨天把可疑的東西收起來了?彩攸一邊想,一邊掃視書櫃。她發現魔法學的佔最多,每本的字跡都不相同。魔法學,在雷格爾學院的圖書館寥寥無幾,她還以為這國家不重視研究魔法。廣睿自身就是魔法師,能以自身經歷研究是最方便的,不過有興趣研究魔法的魔法師佔少數,有數本魔法學書就是出自他的手。
要一本一本書翻開,檢查有沒有紙張夾在裡頭嗎?彩攸動手,抽出一本魔法學書。
「不愧是赫茲的徒弟,真是勤奮好學!」男人的聲音有如一顆炸彈,炸得她驚恐地跳開。
「非常抱歉……」彩攸想不出合理的解釋,只知要馬上道歉。
怎會出現在此,不是跟阿克西斯小姐聊天嗎?
「沒關係,你喜歡哪一本就帶回去吧。」廣睿拿起她手上那本書,再正式的遞給她,「代我送給赫茲。」
擅闖貴族房間這種事,可以馬上處罰我,他卻沒有這個意思,彩攸不寒而慄。
「我不能收下,對不起。」這本書有千斤重,彩攸拿不起。
「小凜說想跟我比試,那當然要有你一起做對手才有意思。赫茲的徒弟,不會讓我失望吧。」放下書本,廣睿的臂伸向房門,眼神強迫她往前走。
他不停提及赫茲的名字,阿克西斯小姐敵不過他,暴露目的了嗎?彩攸沉著氣,擺出面對貴族的模範笑容。
「感謝你的抬舉。」
跟廣睿走在一起,就可以光明正大在絲蘭家行走。然而,這時候彩攸也沒心情張望了。
「你對魔法感興趣嗎?」
「魔法太厲害又有趣了,無法習得魔法真是遺憾。」
「那要來研究嗎?我們必定厚待你。」廣睿停下腳步,「要出人頭地,我們家能滿足你。待在阿克西斯家,不覺得太浪費你的才能嗎?」
原來如此,是為了挖角才對我友善。我在奧德斯大賽鋒芒畢露,自然就覺得我力求上進。這是天大的誤會,我才不要出人頭地。彩攸聽出他的目的,心頭反倒踏實,無所畏懼。
「我要跟師傅商量。」彩攸拋出死老頭作擋箭牌,這種場合她才會稱他為師傅。這既不失禮貌地拒絕他,又可以強調她身後有赫茲作主,答應不答應都不損彩攸的風評。廣睿如此在意赫茲,用死老頭反擊是最妥當的。
「莉惠會樂意收你作近身僕人的。」
彩攸以為自己回答得很好,但這表明,她是赫茲的爪牙,對赫茲忠心耿耿,更甚於阿克西斯家。
他們來到涼亭,這時澪凜跟弟弟們比試完畢,她換了一雙布鞋,臉頰帶紅的流汗。彩攸一步上前,掏出手帕為她擦汗,卻接收到澪凜怪異的目光。澪凜直勾勾的望著她,眼裡滿是複雜的神緒,眉頭微皺,只吐出「失敗了?」這句話。
「有什麼事走了再說。」她這一望,讓彩攸心生不安。但她表面仍冷靜如常。
在彩攸煮雞、搜索圖書館的期間,廣睿當然不會閉口無言。他敢明言挖角,也會敢說她的壞話。廣睿這份人,彩攸看來越發可憎。
「小凜,不介意你的僕人助你一臂之力吧?」
「勞煩叔叔鍛鍊我們。嘗過叔叔的魔法,定必對我們大有幫助。」澪凜越過彩攸,恭敬地道。
廣睿微笑點頭,領她們到家宅後的草地,足以讓他們無顧慮地戰鬥。
「我會手下留情的。放馬過來!」廣睿站在中心,雙手收在身後,神情自若。
她們只有近身攻擊,澪凜拿著練習用的木劍(弟弟們提供),奮力前衝。彩攸則以廣睿為中心,劃著弧線走動,先觀察澪凜的行動,務要在數次交手之內分析廣睿的魔法能力。
再五步就能撲上廣睿,澪凜立定右腳,吸收衝次而來的力量,硬生生轉成後跳,岩枉便白白地聳立。一連數次,一踏入某個半徑範圍內,廣睿就會驅逐入侵者,離開介線就停止攻擊,彷彿是設定好的機械。而澪凜仍然摸索突破方法,他的魔法發動迅速,沿著圓弧遊走只會被追著打。雖說第一次是她刻意誘導他攻擊,但沒想到這個距離成為了鐵壁。
廣睿固然不是機械人,他這招真是精明至極:一方面不揭露底牌,讓人無法判定他真正的攻擊距離和威力;一方面維持氣定神閒之姿,施以心理壓力並消磨體力。不過彩攸看得出,他的魔法確是純熟,不論威力和速度都控制得恰到好處,並和莉惠一樣立定不動。他跟莉惠一樣,弱點是移動?這作風可能是他教導莉惠的。
移動,是她們偵察的一大重點。她們必須要測試到,他能不能在背向敵人跑動的情況下,精確瞄準四十米以外的目標。只要有一個項目辦不到,就可以剔除他的嫌疑。無論如何,都要迫使他跑。
可是這難度太高了。就算她們同時撲去,彩攸也預想到廣睿能攔下她們,甚至不用移一步,因為是預定好的施法距離,就算背著她們亦能使出魔法。
換個思路,換個思路!她見澪凜屢敗屢試,氣都喘了,不禁焦急。
就在澪凜停下來緩條氣,她走近她,伸出手示意勿動。
「絲蘭大人,我在奧德斯大賽觀察到,令媛比賽的原則是絕不移動。一但動腳,弱點就坦露,正如她對上東安薔那場個人賽,她一被東安薔埋身,迫到要移動魔法就減弱了;雙人賽更是敗給東安薔。」彩攸說得頭頭是道。
「我有看,莉惠還是不夠成熟呢。」廣睿湖水綠的雙眼緊盯著她。
「成熟的魔法師,是怎樣的?我對於魔法師能否於跑動的狀態下,瞄準遠處的目標相當感興趣。」彩攸抬頭直視他。
「久歷戰場,便會懂得竅門,這不是難事,只是學生的經驗太少罷了。」
「加上背向目標這一限制呢?如果能知道魔法,不,是人類的極限,那對魔法的發展,以及戰略的制定,定必有更大幫助。絲蘭大人,可以請你嘗試嗎?」
直接提出要求?澪凜吃驚地看著她的僕人,完全搞不懂她為何要自曝目的。
「你平常都是這麼跟莉惠說話?」
「她未曾生氣。」
「你要多遠?」
「從這裡到那裡,大約四十米如何?我和阿克西斯小姐會隨意走動,絲蘭大人你起跑後隨時可以攻擊我們。」
「准。」廣睿點頭後,她們就往預定的方向走去。
不可思議,廣睿居然答應了。比試變成實驗,斑蒂娜、佐治和佐敦都摸不著頭腦,站在事件中心的澪凜亦然。她愕然,彩攸拍上她的肩頭。
「放心,馬上就能知道答案。」
叛國賊抑或護國忠臣,澪凜想看清他的真面目卻又害怕。如果他真的是叛國賊,要如何面對,連帶莉惠也……
她們到約定距離遊走,廣睿轉過身,如約施展魔法。
冰錐強而有力地插入她腳旁的泥土。
這根冰錐,凍結了她的心跳,她的血液,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