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流逝,不知见过多少个月亮,死气沉沉的科学院逐渐充满了生机。在新制度的保护之下,枫丹科学院的一些奇思妙想得以实现。今天是试验品——电话,进行远距离试验的第一天。
电话一端固定于科学院,纳西妲正在等着电话另一头传来消息,为了这场试验,已经有七个日月都在科学院里度过了。仪带着另一端电话正在沫芒宫里进行着最后的固定安装工序,在一旁还有被她强行从路边的长椅上拉过来的“最适合成为全枫丹接电话第一人”的芙宁娜,
“总算弄好了,来,你来试试”
芙宁娜有些紧张地拿起电话,“喂,有人吗?你好,我是芙宁娜”
终于听到声音的纳西妲笑着说道:“你好,我叫纳西妲,这里是科学院哦~”
芙宁娜:“……纳西妲,听得清楚吗?”
纳西妲:“嗯,很清楚,不过传过来的声音有点变化呢”
芙宁娜:“好像是诶,是不是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
两人几乎同时弯起了头,嘴角浮现了这一周里难得见到的微笑,
纳西妲:“今天我想回家了,你能来接我吗?”
芙宁娜:“当然!!”
纳西妲:“好,那拜拜咯~”
芙宁娜:“嗯,拜拜……”
两人挂断电话,抬头看向上方的天空,脸上一如既往,挂着刚才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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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黎耶岛东边的这间房子,是一间位于山顶旁的安静的小房子,一间简简单单的房子,里面的卧室只能放下一张双人床。从她们两人搬到这里开始,芙宁娜就不知为何拿来一个长条状的抱枕,放在两个枕头之间,这样的卧室布置一直持续到那一个“痛苦”的夜晚。
一天夜里,弦月早早得把自己藏在云里,两人如同往常一般,“分别”进入梦乡。可能是睡前喝了太多水,芙宁娜被下体传来的疼痛拉出了梦乡,在床上犹豫了一会儿会不会影响到纳西妲的好梦后,还是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温暖之所在。上完厕所后,又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心之所在,可膀胱仍然在散发着疼痛,这让芙宁娜迟迟无法回到梦之所在。为了缓解疼痛也为了不扰到纳西妲,芙宁娜始终保持身体平躺,两腿与两手都微微张开,在疼痛的引导下,芙宁娜两手不安,似乎在寻找着心安所在,可是久久没有寻到,似乎是由于心中一堵高墙的存在。
本不愿惊扰纳西妲的梦境,可纳西妲早在芙宁娜离开之时就自己离开了梦乡。同在一张床上,自然能够感受到互相的情绪,趁着芙宁娜在厕所纳西妲悄悄地把那一直存在的长条抱枕放在左手边的床头柜里。待到芙宁娜回到身边,在疼痛的引导下,不安地移动着双手,纳西妲伸出了放在胸前的右手,轻轻握住了那不安的左手。
两手交叠,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心安所在,虽然疼痛仍然存在,纳西妲也还能感受到那手心里的冷汗,但是不安已经逃之夭夭,渐渐地疼痛也逃走了,两人“共同”进入了梦乡。
藏起来的明月拉起小小的太阳,互相牵起的双手始终没有分别,只不过……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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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轮明月当空,纳西妲与芙宁娜如同往常一般,把椅子搬到庭院里,赏着月亮,聊着天。只不过夜空中的圆月似乎有魔法一般,看着看着就被这景色拉进了回忆里。
芙宁娜:“纳西妲,你知道我的故事吗?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我便成为了一个演员,一个只为了扮演她而存在的人,我的一切都是为了扮演她,五百年来一直都是如此。如同命运一般,五百年到了,我结束了扮演,就好像我结束了一切。我曾天真地认为结束之后,我就能做回我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可到了那时候,我发现竟然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谁,我到底是怎样的人,我原本是怎样的,我自己会做出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因为……因为我自己已经不存在了。……一切结束之后,我逃了,我回到了剧院,回到了剧院的故事之中,沉醉于故事之中,在故事之中的人……我都能看到……她们的‘自己’,……我想,我只是在麻痹自己吧。纳西妲,我……我到底是谁?”
纳西妲也转头看向芙宁娜,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得挂着温柔的微笑,说道:“唔……我呀,不知道哦”
芙宁娜:“啊”
纳西妲有接着说道:“就像你一样,我曾经也扮演着智慧之神的角色,从这个出发,一心一意地引导着智慧的生长,保护着我爱的一切。可现在我也不再扮演了,我也结束了”
芙宁娜:“那……你的答案是?”
纳西妲:“我呀……我觉得你是每次都会接我上下班,每天都会和我一起看夜空,每晚都会和我一起睡,……你是做出自己的选择——把我拉进这个小房子,给予我安心之处,成为我的港湾的……。而我,……我是和你一起住在这个港湾的哦”
芙宁娜:“这……这个答案还真是……笨蛋……”
纳西妲:“是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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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纳西妲与芙宁娜望向剧院聊天,
“你知道吗?我曾在剧院见过一段曲折但简单的爱哦。”
“故事开头,一位女性歌手在剧院演出,而每当她出现在幕布之下,剧院最高处的观众席里必然会出现一位陶醉于她歌声中的女性,她似乎是沉醉于歌声带给她的欢愉。她向那位歌手告白,沉醉于她们二人‘小心’的爱恋之中。可后来,不断翻涌的爱欲终于溢出了盒子,歌手不愿意将这份女性的爱昭告天下,也就是说,她不愿意完完全全地接受这份爱。再后来,女孩被歌手不坦诚的爱抛弃,从爱欲走向痛苦,从痛苦走向堕落,从堕落走向绝望……
她在走向绝望之时,找到了另一个同样因爱而绝望的女孩。她救了她,她也救了她。那位同样的女孩,是为‘解放’而奔走的女孩,在她沉湎于过去的悲伤之际,她听到了那位曾经因堕落而绝望的女孩奏起的心中的歌谣。那是曾带她走向爱的歌,现在是两位女孩救赎彼此的共鸣曲。就这样,两位女孩一路走下去,悄悄地改变了一些东西。那份坦诚的爱就是解放的歌谣。”
“嗯~,哦。我还记得那女孩曾说过一句话——‘现在她出现了,说了所有这些我做梦都想听到的话,我发现我的心已经痊愈了,但治愈我的是你’”
“一个很不错的故事哦”纳西妲笑着看向芙宁娜。也就这样,两人结束了今天的赏月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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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月下的闲谈,她们聊起了那一开始的话题。
“纳西妲,从前我的创作大多充斥着自我表达的戾气,就像把创作当作垃圾桶一样,用之及弃,毫不在意,也从不回看。我本以为就是如此,可当我写的东西被那莫名其妙的理由比下去时,我感到了……不甘心,‘凭什么我写的不如那种东西’这种想法出现在我脑子里。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也会在意我的创作,我也有在意的东西。”
“那……你现在”
“可我还是因为那次失败而离开了,虽然现在说起来还是有点不爽,但好像没有那么强烈了,没那么在意了”,芙宁娜站到她的身前,“纳西妲,从我踏进这个家,和你住在一起,看着你在床上的睡颜,我在意的东西就渐渐转变了,不再是那些宣泄的创作,而是……你。”
纳西妲直勾勾地盯着芙宁娜的双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把头侧过身去,脸颊微微泛红,马尾上芙宁娜送的白色绑带在面前之人眼前一览无遗,“芙宁娜……”
“怎……怎么啦?”
“你脸好红”
“欸,有吗?”
月光下有两个影子,一个是你的,另一个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