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六处】
依然在开会,一群上班族有的翻数据、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今天开会的主题是西班牙地下组.织首/领Juan的命案。
雨果负责报告案件梗概:Juan年轻时是军/人,曾出过几次任务上过前线,退/伍后积极参与各种社.会/运动,在年轻一辈政治狂热者或社/运圈中有一定知名度,来英国声援过几次游行。在当地选过几次选挙没选上,便在休达海边开酒吧兼卖烧烤,由于人脉很广所以生意很好。前两天被人发现死在酒吧里,原本展示在店里橱窗的勋章、奖牌在烤炉上烧烫后被钉在他胸口上,下_体被阉割,军/刀的手把端被插入下_体伤口,军帽被拿来覆盖在他脸上。割下来的老/二被放在橱窗里原本放置军_刀用的绒布垫上。
「Juan死于失血过多。」
雨果说完,即使是军情六处,他们也不免倒抽了口凉气。
Jess低声说道:「活活痛死的,我赌20英镑这Juan毁灭过世界八百次。凶手该不会是在现场看着他慢慢断气的吧?」
肯定是看着他慢慢断气没错,伊芙心想。她也低声回应:「我不要20英镑,我只要妳现在手上的吉拿棒。」
Jess考虑了两秒,把剩下的吉拿棒掰了一半给伊芙。
「另一件是,」雨果煞有其事地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上个月发生在法国马赛,死者Elio是退休教师,未婚独居,在家里死后一个星期才被邻居发现,尸体被剖开,内脏被拉出来在墙上涂抹。死因是休克。」
简报里的案发现场照片惨不忍睹。
「把这案子给我吧,比写例行报告有趣多了……」Jess嘀咕。
伊芙睨了Jess一眼,她不知道原来Jess喜欢这个路线。接着她忍不住举手:「为什么要查这两件案子?这些案子自然会有警_察去办,而且它们甚至都不发生在英国。」
卡洛琳看着伊芙,「事实上,我打算让妳查这两件案子。」
雨果抗议:「我以为是我?」
「这两件案子由伊芙主导调查,雨果你协助她,Elena那边的炸弹客案子也一样请你继续协助。」
雨果明显还想说些什么,但自从他这次回军情六处,面对卡洛琳的态度就怂多了,一副被踩住了尾巴任凭拿捏的样子。
「散会。」
卡洛琳一边仍盯着伊芙,一边宣布;伊芙也没动,就那么坐着也盯着卡洛琳。
直到其他人离开会议室,伊芙才问:「我们是要转型拍《CSI犯罪现场(CSI: Crime Scene Investigation)》了吗?」
「如果妳现在判断这两件案件都跟薇拉内尔无关,那我们就可以不用调查。」
伊芙心里重重一顿,但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端倪。「薇拉内尔的事不是早就结案了吗?」
「妳认为她死了吗?」
「这不就是我们的结论吗?」
卡洛琳摊开文件夹,两张案件照片:左边那张是西班牙那位Juan的死亡现场;右边那张是更骇人的,尸体被开肠剖肚,周遭的地板墙壁几乎一片血色,有几处甚至沾黏着肉渣之类的东西。「这里面有跟薇拉内尔有关的案子吗?」
──左边那张是薇拉内尔做的,右边那张与薇拉内尔无关。
但她不能让卡洛琳知道薇拉内尔还活着。
她别过目光,假装自己对血淋淋的照片生理不适。「为什么薇拉内尔是否活着,对妳这么重要?妳和那天晚上的事有关吗?」
卡洛琳开始收拾包包。「妳吃过早餐了吗?吃过了也没关系,我要去吃一家早午餐,妳要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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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店的招牌是法式煎饼。妳吃过吗?」
卡洛琳一坐下就直接点了两份煎饼,信用卡交给服务生。餐厅本身看起来倒是普普通通,但卡洛琳推荐的东西确实一向都好吃,伊芙对卡洛琳的点餐没有意见。
「煎饼要趁热吃。十分钟内没吃完,它就会变得很可怕。为了避免这件事发生,我就直接说了。薇拉内尔还活着吗?」
伊芙耸耸肩,「打捞工作已经结案了。」
「我知道妳私下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现在进展到哪里了?」
伊芙一脸坏学生坏事被戳破但还是没打算合作的倔样,眼珠子往一边飘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我不知道,现在我两样都没看到。」伊芙看卡洛琳没说话,才又继续说道:「也许当时我们没把打捞范围扩大到更下游去,就已经错过了,现在都过了半年多,她大概连渣都不剩了。」
卡洛琳点点头,望着窗外想了一下,才说道:「妳的──我不太确定现在是不是──总之,妳的丈夫,尼科,他还好吗?」
「我们已经正式离婚了,现实上与法律上,都是前夫了。我还在保全公司工作的时候,在街上看过他一次,他现在是送货员,不能说话,只能用笔和客户交谈。」
当时那名客人看了尼科写的回应后,不耐烦地说「我不如直接打给客服」。尼科低着头,等客人回到屋子里关上门,他才回到货车上开走。
伊芙看着尼科离开后,颓坐在防火巷里痛哭失声直到中午才回去上班,还好那天早上的班有Yusuf掩护她。(注)上班时她依然心神不宁,看到Yusuf,她就很难不去想象Yusuf有一天也会跟尼科一样悲惨,所有她视若家人与朋友的人,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从那之后,她找了一天与Yusuf约法三章「不过夜、不要礼物、不短期度假」,并决定无视所有来自薇拉内尔的消息,且做好准备若有一天薇拉内尔找上门来,不对她展露任何无论好的坏的情绪,后来还把她的基督徒洗礼邀请函撕掉──现在想想有点后悔,再怎么样也该留著作纪念的,绝版薇拉内尔,错过不再有。
「如果尼科那件案子是薇拉内尔做的,妳会恨她吗?」
伊芙深深地望进卡洛琳眼里,她不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挑起她对薇拉内尔的仇恨?还是在试探什么东西?她现在是因为相信自己没在调查薇拉内尔,而想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去调查吗?
拿尼科的事来做文章,很精准,但有点过分了。伊芙深吸了口气,「事实上,回想起来,如果当初是薇拉内尔动的手,可能会更好,起码她会让尼科死得很彻底,不用带着伤活受罪。肯尼呢?妳最后查到是谁下令沙死肯尼的吗?」
一开口提肯尼,伊芙就有点后悔。她知道肯尼是卡洛琳心里不可抹灭的伤,她想回刺卡洛琳,但肯尼同时也是她自己心里的伤,她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很痛。
「在薇拉内尔沙死整船的十二门徒后,这件事就已经了结了,我还得感谢她。一口气沙掉十二门徒这种任务,不是随便什么沙手都能做到,我欠她一笔。」卡洛琳喝了口饮料,「妳知道海伦娜派薇拉内尔来沙过我吗?」她满意地看到伊芙意外的表情,继续说道:「我想她挺喜欢我的,她最后没有动手。我的意思是──我希望她活着。伊芙,如果妳在这件事上需要任何资源或协助,随时来找我。」
卡洛琳看着桌上两盘不知道什么时候送上来的煎饼。「噢。现在妳可以验证一下,这个冷掉后吃起来真的很像塑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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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ena手上的炸弹客案件抓到人了,Hans Adler在一座教堂附近的公园被抓到,警_方和MI5立刻开始紧锣密鼓的讯问,外加雨果随时盯着有什么有趣的情报没有;但这个阵仗很快就加入了几位精神科医师和心理医生。
Hans Adler的状况,用科学点的话说,可能有人格分裂问题,用玄学的话说,是个中了好几重邪的,身上附了不只一个魔鬼或邪灵,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找谁来都没人听出他说的是什么语言,他还会边哭边笑边噜啦啦噜啦啦啦地乱喊,甚至都无法判断他是在说话还是什么其他的,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会说英文的「附身」,据祂(?)说,那是只有天使与魔鬼才听得懂的语言。即使是会说英文的这位,和祂对话也像在演〈大法师(The Exorcist)〉,当然Hans不会变声,头也不会180度转,雨果请来的神父似乎据此判断Hans 的状况没有急迫性:「他是需要救赎的可怜灵魂,但必须等他冷静一点、能听进我们的话的时候,我们才能救他。」
雨果只能一边翻白眼一边抱怨:祂要是冷静得下来,还需要请神父吗?
有性格耿直的警_探打算刑.求,如果他是装的,刑/求可以让他原形毕露,Elena他们也对此默许,但当警/探把针慢慢插入Hans的指尖时,Hans一边大笑一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宣布祂非常欣赏警.探这样的人,以后要亲自接他到地狱里作伴;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动刑_求的念头了。
持续发疯非常消耗体力,Hans 的睡眠时间也特别长特别沉,跟当场往生没什么两样。
一大群办案人员跟着他在生死未卜之间来回折腾,才沙里淘金地问出一点讯息:他在北欧自助旅行后,不知得了什么启示,去了中东某国家,加入某地下组_织负责制作炸弹(他甚至明确说出了组织的名字,但雨果调查后发现该组织已经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了),他后来离开是因为与组织理念不合。犯下三起炸弹案是为了「救人」──因为他可以制作出更强大的炸弹。
「这什么逻辑?」伊芙皱着眉头,「我要透过警告你们『我可以制造更强的炸弹』这件事,好救你们?所以Hans是希望自己被抓起来吗,吆喝大家快把他抓起来,以免他做出更强的炸弹来危害大家?」
雨果耸耸肩,「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也许他是在用什么奇怪的逻辑,模仿基督背十字架?」
Elena吐槽:「『牺牲小我』那句是这样用的吗?」
「我用错了吗?」
「……倒也没有。」
她们三个在走廊尽头的休憩区闲聊,Elena靠在栏杆上一边抽烟一边张望走廊有没有人经过,毕竟她旁边就贴着禁烟标志。
「如果他真的是装的,」雨果轻呼了声wow──「他很成功,而且意志不是普通坚强,那样的话,我们不应该把他抓起来,他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Elena笑起来:「那他绝对不可能被我们吸收,装死得装到底啊,要是我们一说要招人,他就破功,也太逊了。」
伊芙一边看雨果手机里的讯问短片──短片里的Hans不断噜啦噜啦地叫──伊芙认真说道:「那倒不,我觉得他是真的。我不知道怎么判断中邪或附身,但我觉得他是真的疯子。」
「你怎么知道?」Elena问,雨果也同样看向伊芙等着答案。
伊芙反问:「那些医生们怎么说?」
Elena和雨果对看一眼,「意见分歧。毕竟他还足够清醒到可以制作炸弹、进行伪装、还知道要躲避追捕。有人觉得他是真的疯,但也有人持保留态度。妳呢,妳怎么判断的?」
「眼睛。」
「眼睛?」
伊芙抬头看着两张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望向自己的脸,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解释。
──当她看到Hans的眼睛,她想的是,薇拉内尔大概不会想沙这样一个人。或者说,沙这样一个人,不会让薇拉内尔兴奋。Hans的眼睛太空洞,什么都没有,他的灵魂也许陷得太深、距离这个世界太遥远,以至于再也无法控制这副躯体,只能任由它发疯。
这人本来就跟死了没什么差别。
「我要回去赶报告了。」
伊芙说完就要走,Elena嚷嚷:「妳这样太不厚道了!」
「直觉,我没办法解释。」
「就跟妳总是可以嗅出薇拉内尔的气味一样,直觉。」雨果有点挑衅,就想激激看伊芙会不会透露点什么。
伊芙只是无奈地摊手,「忘了薇拉内尔吧,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工作里了。」
伊芙是真的得回去写报告,只是其实也没那么赶。她在写西班牙Juan命案的报告,当地警.方尚未结案,但无所谓,她觉得重点在于该根据什么逻辑把结论写得看起来一点都不变态、跟薇拉内尔半点关系都没有。
反正警/方肯定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下班前,她的电脑推送她一则新闻:邪教沙人?知名饭店双尸命案,陈尸姿势疑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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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斯(Grays,英国)】
伊芙很快赶到饭店现场,旁边还跟了唠唠叨叨的雨果,不断抱怨为啥伊芙不明天再来就好,他今晚跟女朋友约了吃饭。
「你可以回家。」
「卡洛琳要求我在马赛跟西班牙那两件案子结束前,一定要跟着妳,我是你的小助手。」
「你可以说你跟丢了,或是你可以假装跟Elena查案,炸弹客的案子绝对比跟着我重要。」
「卡洛琳说跟着妳比什么都重要。」雨果一脸委屈。
「好吧,也许我们不会待太久,你还是来得及去约会。你现在这么听话了吗?」伊芙瞥了雨果一眼,「我总觉得你以前没这么……安分?是你在其它部门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怎么样?总不会是卡洛琳对你做了什么?」
雨果的脸更委屈了。卡洛琳也没特别做什么,只是自从带卡洛琳去安全屋、卡洛琳揭穿他是怎么追到女朋友、那个女朋友实际上是间谍后,他就老觉得自己在卡洛琳面前像是裸体一样,什么心思什么秘密都瞒不了她,这让他这个伊顿公学、牛津大学出身的贵公子在卡洛琳面前总是自觉矮一截。「别问了。」
「没关系我不想知道。」伊芙笑了起来,「反正她什么都做得出来。」顺带拍了两下雨果肩膀,雨果苦笑。
到了现场,和警.员打过招呼,进入封锁线。床上的尸体当然早就移走了,警/员让他们看照片:两位都是中年妇女,黑发在左、金发在右,凶手用棉被的皱褶在两人中间堆出树的雏形,浴室的干燥花撒在「树上」权充树冠;两人被摆出各「拿」着一颗苹果伸手向对方互喂的样子,伸到金发面前的那颗被咬了一口,黑发面前那颗还完好。她们都裸/体,只用浴巾简单披着盖住下_体,像古典油画里的希腊裸.女。
伊芙拿着照片,对照着现在空无一物的床上,她看着那颗完好的苹果,照片里的,床上的,她不由自主伸手向空荡荡的床上、向原本放着金发女人手里苹果的位置。
她想象那颗苹果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伊芙?」
回过神来,雨果一脸疑问看着她。他再问了次:「有什么发现吗?」
「不,没有。」
她走到落地窗边朝外看了一眼,窗帘紧紧拉上,屋里现在开着灯,但外面午后的阳光明显亮得多。她拨开窗帘,外面的露台放着一套桌椅,可惜被对面饭店遮住视线,否则带一本书坐在这里消磨时光还不错。她站在露台扶手边,天气很好,微风也很宜人,隐约看得见对面饭店窗里的人影,今天可是上班日哪,现在这种时候能待在对面房间里度假的都是什么人呢?她的目光随意浏览,最后落在这房间正对面一小方窗,说小也不小,至少足以让人靠在窗边悠闲地喝杯咖啡或抽根烟,只是比起其他客房的大片窗户,那一间明显大概是工具室或仓库之类的地方。
伊芙一边仍望着那一方小窗,一边喊向守在房门口的警/员:「案发后,这个窗帘是拉上的还是开着的?」
「是拉开的。」
「全部拉开吗?」
「对,完全拉到底。是搜查的时候才拉上的。」
「天哪!」她夺门而出,在电梯前按了一下,她像地板烫脚一样步伐停不下来,等不及小橘灯一格格亮到自己这一层,便径直向逃生梯去,瞥了眼楼层标示这是17楼;她都觉得这两只脚有点多余,要能用滚的就更好了,她狂奔出饭店直接穿越马路险些被车撞上,一路疯跑到大厅电梯外,边喘边下意识寻找逃生梯入口,算了,再跑下去她会直接暴毙在楼梯上。好不容易等到电梯来,关上门前她看见外头刚从大门走进游客正往电梯奔来,管他的她疯狂连按关门,上楼,在15楼遇到一团老太太老先生排队进电梯,伊芙才放弃电梯冲向逃生梯上楼,找到那间小房间。
她急匆匆找到这里,站在小房间门前喘了好一会儿,直到呼吸稍稍趋于平缓,才转动门把进去。
「FXXXXCK!!」
伊芙恨恨地踹翻一边的水桶。工具间里,两旁架上摆满各种清洁用具和耗品,一进门就会对着窗户,及腰的窗前放着一把折叠靠背椅,右边架上顺手的位置有一副望远镜、一颗苹果。
一颗完好无损的苹果。
但没有她想见的人。
伊芙索性瘫坐在椅子上,好累,她觉得她已经透支今年的运动量了。
她望向对面,那间凶案现场的窗帘刚刚被她拉开了一点,现在可以看见里面的活动。拿起一边的望远镜,果然清清楚楚,两名守着门口的警/员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笑得很开心。
她不认为薇拉内尔在看到案发现场窗帘被拉上后就会直接离开,因为窗帘在搜查期间被拉上是可以预期到的事。在明知道会如此的情况下,也依然要安排出这样的现场、在这个小房间里等候,那就意味着薇拉内尔必然预期自己会看到「紧闭的窗帘」以外的其他东西。
──薇拉内尔知道她会拉开窗帘,也知道她会发现这个小房间。
恐怕薇拉内尔直到刚刚都一直在这里,在望远镜里看到自己跑过来,才好整以暇地离开;说不定就在她刚刚一路狂奔上来时才跟她擦肩而过。
伊芙放下望远镜,拿着那颗苹果开始啃。
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她不想接。八成是雨果。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慢慢地啃完苹果,苹果芯扔进一边的畚箕(没扔中),才走出工具间。
工具间对面是另一间客房,里头的电话在她走出工具间之前就响得没完没了;门上镶的猫眼亮晶晶地反射着光,她想都没想就凑上去看──但当然什么都看不到,漆黑一片。她就那么站在那里盯着那片黑暗看了很久,她想,她的眼里该也是这样漆黑一片,薇拉内尔也是。越是什么都看不到,越是吸引人想一直盯着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叮咚」电梯打开,走廊另一端走来一家人,一边掏钥匙一边盯着她看;伊芙有点心虚,也往电梯走去,掏出手机回拨电话。
「妳在哪里?我一下就追不到妳了。」
「你可以下班了,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跟你女朋友吃饭吧?」
「我刚刚听到一件有趣的事。妳记得被害人叫什么名字吗?」
「Mina……另一个好像叫Wendy?」
「对,Wendy。但给她们送过客房服务的几个服务生都一直以为她叫伊芙。」
伊芙停下脚步。
「而且他们也都以为那个『伊芙』──抱歉,Wendy,他们都以为她是个妓_女。她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找订房的这个女人,顺带一提,服务生说那是个金发美女。」
「那Wendy都喊她什么?」
「『honey』。但她的名字也不重要,她用来订房的信用卡是盗刷的,这个被偷了身分跟信用卡的女人昨天才知道自己破财了。伊芙──」雨果迟疑了一下,「那个金发美女,是薇拉内尔吗?」
注: Yusuf是第四季伊芙在保全公司任职的那位搭档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