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浑身是血，跑了过来，扶起她，慌乱地解开绑在清泠手臂的布条。
男人坐在地上，震惊地看着小小。
他以为自己受了致命伤，但是没有，他还能站起，腿脚还有力气。他站起朝斧子抢去。
但是清泠更快。她风一样窜过去，快男人一尺抢到斧子，二话不说，照着男人就是一下。
“啊！”斧子正中他伸出来的胳膊。
男人右臂被砍了一个大口子，他惨叫连连，他的厄运才刚开始，这时候小小冲到他背后，拔下剪刀，又刺了一下。
男人再次惨叫。
男人连连后退，倒在地上：“不要杀我！放了我，我把衣服还给你！”
清泠不理他，劈头盖脸砍他，直到她筋疲力尽，斧子也举不动了。男人当然早已死了。
“清泠！”小小从身后抱住她，“没事了，没事了！清泠，看看我。”
清泠这才转身，抱住小小。
“小小！”清泠落泪了，刚刚她遭受一生中最大的侮辱，但是她没有流泪，现在她流泪了。她的泪水只给信任的人看。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给这畜生欺负。”小小泣不成声。
“不晚，不晚，你来的正好。”
“你身上都是血，洗洗吧。脸也肿了。”小小心疼地揉着清泠的脸。
“能活着就好。这些都是皮外伤。”
小小搀扶着她去河边，正要去洗，忽然听到“哞！”的一声。
接着就有一头牛出现在视野里。
一头老黄牛，两只弯曲的牛角，骨架很大，但是很瘦。牛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牛背上，牛背上驮着那件羽衣！
这就是清泠三个月前看到过的牛，也是男人嘴里的“神牛”。
清泠立即放开小小，快步走向老黄牛。
“你们杀了我的主人。”牛开口说话，“我感应到主人有危险，就立即跑了过来。想用羽衣换主人一条命。”
这时候清泠已经走到老牛一丈外的距离，她一招手，羽衣倏地化作一道青光飞起，裹在清泠身上，清泠有了翅膀，有了盔甲。
“放了我吧。羽衣还给你了。”老牛再次开口。
“哼！”
“你唆使那男人来rape我，还给他药！”
“你该死！”小小跑过来，“我们要吃你的牛肉，牛肝！”
清泠一挥手，挡住小小。她双手拄地，吼一声，浑身的羽毛全都竖起来了。一瞬间，她的翎毛全数化为利箭飞出，在老牛身上穿梭数遭。
老牛化作肉泥摊在地上。
“好厉害！好厉害！”小小鼓掌，“我还说吃牛肉呢，只能吃牛肉酱了。”
“脏得很，谁吃它。”
这时老牛的声音忽然在空中传来：“谢谢赐我兵解。”
清泠脸色突变，张开巨翅就飞了起来。
“怎么了？”
小小仰头观看。
清泠飞走了，小小不知何意。
好一会，清泠才回来，面露喜色。
“你去哪里了？”
“追老牛的元神。”
“追上了吗？”
“追上了。”
“杀了吗？”
“吃了，它太低估我了。不过这倒增加了我的道行。”
“其实我不懂你说的都是什么。”小小说着挠挠头。
“以后讲给你。”
说罢，清泠抱着小小飞入水中。
“我要洗澡，身上脏死了。”清泠说着脱去了羽衣，“小小，帮我看着衣服。”
小小抱起羽衣。
“你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你要洗澡吗？”
“嗯。”
小小闭上了眼，并转回了身。
“不要转身，面对我。”
小小又转了回来，睁开了眼。
“闭上眼吧，我不想让你看现在的我。”
小小闭上了眼。
“跟我说说话。”清泠说，“不要沉默，我受伤了，害怕沉默。”
“嗯，”小小想了想，“你给我的钱，我只花了不到十分之一。”
“为什么不花，蠢丫头。”
“因为是你的钱，不舍得花。”
清泠扑哧一声笑了。
“我天天都看天，希望你出现。我有奇怪的感觉，觉得你就在我身边，但是我看不到你。这真可笑，你怎么会在我身边呢？你不定在哪里上天入地呢。”
“你错了，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
“真的？”
“真的。”
“为什么？”
“喜欢你行不行？”
小小噘起嘴，摇摇头：“不信。”
“随便你。”
沉默了一会，小小又说话了：“我想你了，但是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你。就来这里碰碰运气。”
“你不来我就死了。”
清泠洗掉了身上的血，仍旧皱着眉头，她洗不掉被污染的记忆。
记忆是洗不掉的，只能用新的记忆替换。
她转到小小背后，看着小小的后背，小小变白了，还丰满了些，她挽着高高的发髻，头上插着——插着那根翎毛。
只听小小说：“能帮你，是我最大的幸运。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这次你不要再给我钱了。”
“不给了，这次什么都不给你，”清泠穿上了羽衣，“我只要你跟我走。”
“什么？”
“跟我走，做我的道侣，愿意吗？”
“道侣是什么？”
“道侣就是一起修炼，帮助彼此做更好的自己。”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我教你。”
“为什么是我？我配吗？我只是个普通的……”
“你愿意吗？”
“愿意。”
小小转身，清泠张开双臂，小小抱住她，她们的下巴都贴在对方肩窝。
“我们走吧。”
“好。”
“你不问去哪里吗？”
“哪里都可以，只要跟你在一起。
“我要带你回我的家，我们的家。”
“你就是我的家。”
清泠拍了拍她的头，笑了。
这时闪着青芒的巨翅张开，“啪！”绿色的翅膀拍击水面，激起一丈多高的浪花。
她们跃出水面，洒下漫天雨花。
她们再挥绿翅，升入空中，越过了绿树，越过了瀑布，越过了山巅，飞入了空中，飞到了白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