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姐早就回来了，她是十二点左右到家，那时候我应该和杨婷坐在奶茶店里。

刚进门时，我朝她张开双臂，她就很自然地抱住了我。

现在我们则腻歪在她的房间里。

……才怪呢。

笔尖滑动，与纸张摩擦发出枯燥的沙沙声，眼前除了密密麻麻的笔记，还有厚厚的画满了红线的教材。

柏姐的笔记本本来没有带回来，这些笔记是她来到这里之后再次整理给我的，包括那本画满了红线的书。

“年后不久就开学了，小雪再不准备补考就来不及了。”

她是这么说的，今天她们出去是为了准备年货，现在柏姐正严肃地监控我的学习进度。

人的习惯真是奇妙，我从放假到现在几乎没握过笔，但写字写了不到十分钟就感觉不那么别扭了。但这书写量和记忆量都好大。

一门考试课会有这么多知识点吗？

“柏老师，我好累。”

盖好笔帽，我把笔丢到了笔记本夹缝中。

其实不算累，只是找个由头贴一贴柏姐。她只是在对面看着我，我能感受得到她的目光。

柏姐坐在我对面，我知道她是为了不让我分心，但这种情况下很难不分心。

“从小雪刚开始学习到现在也才不到一小时。”

“一堂课也才四十五分钟，总该给我一个课间吧？”

“那休息五分钟。”

如果是课间的话,我就可以过去了。

坐在了她的身边，我们靠得很近，但胳膊之间还是有一厘米左右的距离。

柏姐现在可是老师，我不能就那么随意地和她亲昵互动。

她应该再戴个眼镜才对。

“柏老师，您的眼镜呢？”

“江同学，老师的眼睛很好，不需要眼镜。”

我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她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听说青蛙只能看到会动的东西，莫非柏老师是青蛙成精？”

她把手放在了我的脑袋上，像是哄小孩一样露出了一副很有亲和力的微笑。

“对。”

“那我再亲你一口你会不会变回青蛙？”

柏姐若有所思地用空闲的手撑住下巴，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一样。

“我要是变回青蛙了，江同学的补考要谁来辅导呢？”

并非不解风情，她只是又在戏弄我。

这让我想到了和她一起坐游船的时候，柏姐很少会和我开玩笑，正因为如此，柏姐在开玩笑的时候眼里露出的那点小狡黠才会格外勾人。

所以我直接亲了上去，不顾老师和学生应有的距离。

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似的，她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只是盈满笑意地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瞳中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

所以我恼羞成怒地用力咬了她的舌头。

“小雪，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双手遮在嘴唇上，她泪盈盈地望着我，那应该是由于疼痛而分泌的生理性泪水。

谁让你总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而且最近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就像我的一切都被你掌握在手中似的，很不爽。

“这是柏老师骗人的惩罚，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变回青蛙。”

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就又再次坐回自己的位置。

“五分钟到了。”

拿起笔来，又开始不停地写写画画，知识点穿过我的脑子，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因为大脑现在被泪眼婆娑的柏姐填满了。

那样的她过于可爱了。

我想要偶尔就做一些她意料之外的事情，然后看到她不同寻常的表情，就从今天开始。

“小雪，那里写错了，现代语言学之父是索绪尔，布龙菲尔德是美国结构主义语言学的代表人。”

柏姐的手指挡住了我的笔，我抬头接触到她的目光，依旧是可以溺死人的温柔。

“为什么柏老师能看懂倒过来的字？”

柏姐坐在我的对面，我写出来的内容在她看来应该都是颠倒过来的，就像是反拿报纸去读一样。

“小雪的字迹即使反过来我也可以看懂。”

我很相信，不过她这样直接说出来就让我觉得有点儿害羞。

只是一点儿，反正比我们做过的事要差远了。

所以我继续写了下去，内容是“我最喜欢柏姐”。

让我一个人害羞很不公平，作为恋人的她也要和我一起脸红才行。

再次抬头看向她，果不其然，她的脸颊少见地红了起来。

虽然直接明白地和她说过很多此这样的话，但呈现在书面上还是第一次。

“柏老师，我的答案对吗？”

她没有吱声，我把桌子下面的脚搭在了她的脚背上。

“江同学，请好好复习备考。”

虽然是义正言辞地说了出来，她的声调却动摇得不行，就像夜里我们相拥在一起时所发出的那样。

“知道了知道了，恪尽职守的柏老师。”

我不再戏弄她，规规矩矩地继续复习着她为我精心准备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