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行了...”
“阿圆再更多地，忍耐一下吧...”
“我...我不行了。”
我气喘吁吁地停在了路中间，扶着膝盖蹲在了路中间。
“阿圆这不是还没有完成特训项目嘛。要戴上这个继续吗？”
前方的余弦停稳自行车，原本以为是要给我递水之类的。没想到却拿出了带着牵引绳的皮质项圈。
“这是加了速度属性的装备吗？”
“不是哦。但是我可以挂在自行车把手上，用这个拖着你前进吧。”
“这么想把我拖尸在公路上吗？话说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之前去饰品店的时候买的，阿圆果然还是得加上猫耳和猫尾巴才行吗？”
“这饰品店的方向有些偏离了吧。真的会有人戴这个吗？”
“这是最近的流行啦。”
“流行的话你就自己戴上啊——话说别真的戴上呀。”
余弦试着扣在了脖子上，很好地戴上了，更加映衬了她那白皙颈脖的美感。
但是很适合这种话，肯定没法说出口。
“要牵着吗？”
余弦递过来牵引绳。
“你不会害羞的吗？”
“因为这里人很少嘛。说实话，这个城市这么大，人却不多。在地图上看，我们就只是一个小点而已。”
“就算是小点的话，也是需要喝水的。跑完步后，你给我这种东西我也不会开心。”
余弦推着我的自行车，我则用奇怪的绳子牵着她。
要是有谁看到的话大概会完蛋。
不过今天我大概还有一点说起来可能可以算作勇气的东西残留着。
被余弦撺掇着去参加学校的校运会了。
本来班上就不是那种注重体育项目的地方，所以说要凑齐这种项目的人选会很麻烦。
刚听说有人报名还一副很惊喜的样子，但一看见是我后。就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像是那种和前女友变成了公司同事一样的感觉。
但是答应好的事就得做到。
在一团稀里糊涂的交谈后，我不知怎么就把一百米、四百米、八百米和五千米的跑步项目全给报上了。
简而言之就是因为我的语言能力太久没用而退化了，莫名奇妙地就报名了跑步全家桶。
我不好意思回头取消，毕竟是我刚刚才鼓起一点勇气去做的事情。
要全部拿到第一名哦。
余弦对我说着这样不切实际的话。
于是就开始了特训。
一开始是余弦骑着我的自行车在我背后蛮不讲理地赶了上来。
到后面就变成了我追着自行车，一直跑到大脑都一片模糊。
“没有带哦，附近不是有很多自动贩卖机吗？我请阿圆喝点什么吧。”
“既然有功夫带这种东西过来的话，不如装点白开水过来啊。话说这个项圈，也可以解开来吧。”
“钥匙在这。”
“有钥匙的话，就不要让我牵这么久啊。”
接过了小小的一把钥匙。
我在余弦的脖子后摸索着钥匙孔，两人贴得很近。这总让我联想到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
余弦的心跳传递了过来。
刚刚运动完的原因吗？感觉她心跳的速度也很快。
我的小小的烦恼，或者说甚至称不上烦恼的事情。
总是在害怕被人欺骗，害怕搞错别人的想法，也没法鼓起勇气去改变事情，想着就这么放任也会过去。
余弦稍微给了我一点勇气。
“啊，断了。”
手中小小的钥匙断了开来，剩下的部分卡在了锁孔里。
“这下麻烦了。回去剪开的话，岂不是又得回去买一个来。”
“在意的是这个吗？要这么回去的话也很糟糕吧。”
“大家在街上也不会特别注意你的啦。毕竟又不是什么明星大人物。”
“总之先往回走吧。我快渴死了。”
调转了车头，走着回去的路。
“怎么样？阿圆有自信拿下全部的第一名吗？”
“不行。”
毕竟有那么多原本就一直在训练的田径部成员。仅仅靠着愿望就能成功，这种事情是不存在的。
说到底这样的突击训练也只是自我满足。但我还是挺想和余弦在这段时间内去做同一件事。
“阿圆目前的水平还是很高的啦。”
“我其实很少主动运动。”
“那就是天赋咯？”
“很讨厌啊，用自己的天赋去战胜别人之类的。感觉很卑劣。”
余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笑出来了。
“确实是，阿圆会说的话呢。”
“有什么好笑的。”
“啊！发现自动贩卖机。”
余弦推着车想要向前冲刺，却被我手中的牵引绳拉住了。
“不要一下子跑那么快，我已经没力气追你了。”
“阿圆要喝什么？咖啡吧。”
“不要擅自替我做选择啊。”
一罐咖啡从底下滚了出来，余弦弯腰捡起，打开拉环喝了一口。
“唔！感觉这一口就价值三百块了。”
“反正你也不会三百块啦。话说不是说给我喝的吗？”
我选了橘子汁。
“只是提前替你品尝而已，预先声明，很苦。”
余弦递过来咖啡。
“才不会喝你喝过的东西。”
“放到勺子里就可以吗？顺便一提，现在好像刷脸就可以支付了。”
余弦像恐怖片里的跳脸角色一样突然蹦过来，替我支付了橘子汁的钱。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偷偷进化了啊。”
喝了一大口橘子汁，确实，这种时候的话多付三百块也值得了。
“不但会选克制你的宝可梦，还能自动跟上你的等级。”
“我的宿敌是自动贩卖机吗？”
感觉有点恐怖。
“也挺好的吧。阿圆一脚踢在自动贩卖机上，让它爆出一大堆饮料的场景也很容易就能想象到。”
“感觉周围的建筑也变了很多啊...”
“明明就住在附近，还要发出这样的感叹吗？”
“因为没特别注意啊。倒是你，明明这么久没来这里了，却好像比我熟悉。”
跑过城市的建筑边。
咖啡店、药店、漂亮的鞋店。
高楼、补习班、不认识的路牌。
这世界上建起了这么多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进去的建筑。越是经过，越感觉自己实在很小。
没有任何一个，专门为我存在的地方。
“阿圆搞不好以后会变成家里蹲。”
“才不会吧。我可是有自理能力的，而且也能去到外面。”
我们靠在墙边喝着饮料，把牵引的绳子缠在手腕上。
“余弦是喜欢女生的吧？”
“现在还要确认这个吗？”
“我只是在想，到了五十年、六十年以后。会怎么样。就算和某个女生在一起了，也不会有孩子吧。”
“已经在担心这种事了吗？”
“到那个时候，身体可能会变差，其他家人也渐渐离开了。如果世界进化得太快，搞不好会反过来被踢倒在地上。”
“可以在网上购物啦，反正现在就已经什么都能买到了。以后肯定能买到各种各样的东西，有着这些就能活下去了，人活下去也不需要太多东西吧。”
“总是需要人际关系的吧。路上这么多建筑，这么多店，没有哪个能贩卖这个吧。”
“我这里可以哦。”
余弦笑着指着自己。
“很便宜就可以卖给阿圆的。”
“如果是急需的话，你肯定会坐地起价的吧。”
我喝下一口橘子汁，身上的汗冷却了下来，感觉有点冷了。
“不会啦，什么种类的都可以卖给阿圆的。就像是自动贩卖机一样。”
“什么种类都行吗？”
余弦点点头。
“那就随便给我爆出瓶我想要的吧，反正我是随便喝一两口就能满足的。”
“那只有咖啡也没关系吗？”
“不清楚。喝多了搞不好会习惯吧。要是和只会吐咖啡的自动贩卖机一起困在了别的星球上，那也就只有喝咖啡了吧。”
“嗯，快走吧。感觉身上有点变冷了。”
“也是呢。”
牵着自己的朋友站在路边的饮料机旁，感觉上就很奇怪。
但是从不远处，看见了几个学生正往这边走过来。
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
“糟糕了！”
我拉着牵引绳，强行把余弦的头拉到正路上。
“哦，是有说有笑的学生群体呢。往这么偏僻的方向走，是约好了要一起藏尸体吗？”
“你先考虑一下现状好吧。要是来的是我们班附近的，看见这样牵着绳子散步，会糟糕得不行吧。”
“感觉也并非不能接受呢。”
“总之，总之先找个地方藏藏。”
我环顾着四周，空旷的大道，倒闭待出租的店铺，几间民居。
“阿圆，低头看着我。”
明明绳子在我手上，却好像被牵着走了。
饮料并排放在了角落。
被她拥抱住了。
感觉手不知道放到什么位置上好，只好撑住了墙壁。
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
只好一直盯着余弦的眼睛，像是某种瞪眼游戏。
“好了，阿圆。他们已经走了。”
我后退了一步。
“真奇怪啊，居然没有发现吗？”
“阿圆觉得理由是什么？”
什么原因呢？看见两个女学生这样站在自动贩卖机的角落，绝对会很奇怪吧。
“我也在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