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个吧，罐头。”
我拿出了冰箱里的橘子罐头，摆在阿圆的面前。
“才吃完晚饭又要吃甜点啊。余弦在家生活都那么堕落的吗？”
“连橘子罐头都不能满足你了吗？真是欲壑难填的女人啊。”
试着拧开罐头，盖子紧紧地和罐体卡在一起，费尽了力气也难以扭开。
“是锻炼不够吧。我来试试。”
阿圆在桌子前坐稳，用手支在桌子上，使劲扭着盖子，但依然纹丝不动。
“果然要用刀子吧。”
我从厨房拿出了刀子，就这样切个口子出来...
“喂，很危险的。别直接想着用这种手段，而且刀子也不要朝上举着就这样拿出来。”
“所以你准备怎么样？两人就一起坐着观赏罐头？”
仔细一想，水族馆里大部分的时候，都只能隔着玻璃看见一些装饰海礁和漂浮的水草。
这样看着橘子瓣漂浮在糖水里，或许也能成为一种美好的景象。
“用火烤一下盖子就好了。”
“等等哦。给你表演一下。”
我拿起罐头走进厨房，按着记忆里的步骤，拧开了煤气开关，站得远远地点燃了火焰。
拿着橘子罐头，将盖子的边缘对准了火焰，转了转，金属被灼烤后焦黑的晕染渐渐扩散。盖子也鼓了起来。
我把火熟练地关掉，把罐头递给阿圆。
“怎么样，挺帅气的吧。”
阿圆似乎没注意听，低头试着拧了拧盖子，拧松后又再度拧回原处。
从表情看，她似乎没注意到我帅气地操作。假如说不直接地告诉她，恐怕很多事情她还是会搞不明白的。
“喂，夸我。”
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了不起。”
她往前走了几步，拧上了煤气开关。
“来吃罐头吧。”
把罐头分别装进了碗里，口香糖跳上了桌，对于碗里的橘子没有太大兴趣，反而对空空如也的玻璃罐子很是好奇。
用手掏了掏后，准备把头也塞进去。
要是沾上糖水了，之后会变得黏糊糊的吧。
我赶紧抓住它的后颈往后拖，它十分识趣地跳下了桌。
猫难道不会讨厌柑橘类的东西吗？难不成罐头里的橘子是什么奇怪的合成物吗？
不由得盯着碗里的橘子了，每一瓣都长相完美。
“阿圆觉得是真的橘子吗？”
她已经解决了碗中的橘子，看来很喜欢橘子罐头呢。
“什么？”
“要是有人用假橘子来做罐头骗人怎么办。”
“假橘子和真橘子有区别吗？”
气味和口味上都一样，外观和触觉上都一样。
“不会让猫咪讨厌？”
“你又不是猫。心满意足地吃了吧。”
说的也是呢，这种程度的真假，不如美美地享用。
“阿圆晚上不回去吧。”
“是你把我拽上来的吧。”
给出了算不上答案的怪罪，阿圆捏着勺子柄在空中摇着，是想重现让勺子变弯的魔术吗？
“那要一起泡澡吗？”
我笑着抛出了这句话，让阿圆害羞一点会更好，她打回我打去的样子有点像羽毛球。
虽然没什么可能，但这一来一回本身就是一种娱乐吧。
“好。”
阿圆扭过了头，说着不要。
本该是这样的，但似乎只是声音上听错了？
“是泡澡哦。我们家的浴缸还挺大的。”
“我没试过，所以想试试。不行吗？”
“当然可以啦。”
我不禁笑了起来，虽然我想呈现出更爽朗的笑容，但那声音就连我自己听起来也有点傻傻的。
冲洗了身子，我坐进了浴缸里，水温很热，吹了吹水面，泛起了一层涟漪。
我把头上顶着的橡皮鸭子放在水面，直到水面渐渐归于平静，反射出阿圆的身影。
不管几次看，感觉还是很漂亮啊，像是时尚模特一样纤细坚韧的身材。
偷偷这样靠着反光去看，反而让我有点罪恶感了。
要更加光明正大点地去看吗？
准备擡起眼时，发现本人已经来到了面前，盘起了头发，扫了扫水面感受温度。
她跨进了浴缸里，蜷起了膝盖坐在我的正对面，水一下子溢出了不少。
积水渐渐流进水道。
空旷回荡的声音让我有些胆怯，阿圆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朦胧不清了。
想要创造出些什么声音掩盖过这寂静。
我弹了一下橡皮鸭子，在水面上滑行着，它晃晃悠悠地滑向阿圆，一路带起波纹。
似乎是注意到了，阿圆轻轻拍了下水面，溅起了些许水花，鸭子顺着更强的潮流又溯流而上。
一来一回，像是冰球一样。
“泡澡原来是不需要做些什么的吗？”
阿圆突然问道。
难不成刚刚在等着我教她做些什么吗？
“阿圆觉得泡澡要干些别的什么吗？”
她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化成实际上的言语。
“感觉...大概会做些挺高级的事吧。”
“啊！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我回身从架子上取来几包浴盐。
“阿圆想变成什么口味的？”
“青柠黄瓜味吧。”
“薯片吗？”
“我不清楚这种事。余弦你自己选吧。”
“我不清楚阿圆会喜欢哪种来着啦。”
“随...”阿圆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余弦认真选的话，我就会喜欢的。”
“那就...薰衣草味。”
“觉得我会喜欢这种吗？为什么？”
“阿圆自己猜猜原因吧。”
像茶包一样，随着在热水里的揉搓，逐渐泛起泡沫，浴缸里的水渐渐变成了带着些许紫色的样子。
变得稍微放松了一点，我稍稍舒展了肢体。
碰到了阿圆的脚趾，她像是受惊一般缩了回去。我看看她，靠在浴缸的边缘，一副好像在想心事一样的表情。
我继续往前，碰到了她的脚踝。
稍微往后缩一缩吧，碰到了她的脚趾，感觉会很小巧可爱，不知为何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我用脚趾探着阿圆脚趾间的缝隙，她的脚在水面下微微抽动。我用一只脚拦住她回缩的去路，另一只脚趾轻轻挠着她的脚心。
阿圆似乎只是扭过头去，好像在盯着一旁的沐浴露的成分表，但她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明显了。
“阿圆为什么会突然答应我一起泡澡呢？”
“也想知道余弦更多的事...这样变得熟络点...也不错。”
“那知道了吗？我的事。”
“总是说出自己也圆不了的谎，许诺下自己也实现不了的约定。”
“不是这种事啦...现在的我，在想的事情，能知道吗？”
“不要对我做奇怪的事啊...”
“摸我。”
我说道，顿时感觉耳朵和脸颊都变热了，身体在颤抖，浴缸里的水面逐渐泛起层波。
“...余弦在对我做奇怪的事啊。”
阿圆渐渐地靠近了过来，比以往更深刻地感觉到水正挤压着自己，呼吸变得十分困难。
阿圆的腿已经来到了两膝之间，两人的膝盖总是不经意地相碰。
阿圆触碰着我的胸前，像是确认一般揉弄着，随后继续向前，抱住了我的肩，手指描绘着肩胛骨的形状。
她仿佛在用肌肤记忆着我骨骼的形状，从胸前一路滑下，顺着肋骨，扶着我的侧腹。
“...不是那里。”
我抓起她的手，想要引导着她。
“不能做奇怪的事...在约会以前。”
阿圆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似乎在忍耐着喘息。
“约会后就能做吗？”
阿圆似乎对顺序或是过程非常敏感，发生什么开始就会到达什么结果，对于她是更加理所当然的事。
“不要做这样随便的事...”
“那就不做奇怪的事。”
阿圆的手仍然紧贴在我的身上，我紧紧地抱紧她，像是要把她按进我身体内一样。
此时的一刻，她大概只在想着我，所以这样就够了。一直保持这样是不可能的，一定会消失，一定会过去。
我大概又变得理解了一些阿圆的想法。
不去亲吻，也不去抚摸。
我仅仅在她的耳边不间断地呼唤着她。
一次，又一次。
直到她漏出的声音也变得甜腻，融化在微微漂浮的薰衣草的香气中。
任何人的拥抱都能让阿圆变成这样吗？我不这样认为，只有我能让阿圆变成如此的模样。
心情舒畅，像是完全地溺入水中。
浴缸重新开始了自动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