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有些乱的黑发上，手指拨动着晒得暖烘烘的头发，仿佛阳光在指缝间流动。
洛雨苦着脸走在街上，说是要从受害者查起，但是她根本就找不到受害者，查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外面果然和自己家里不一样。
转了一会儿一个缺着个无名指的人都没遇到，洛雨略微思索后朝着用来消磨时光的凉亭处走去。
“哎，姐姐，我是从别的地方来找我堂姐的，我问一下这城里有叫王佳的人吗？”
围在一起闲聊的男男女女面面相觑。
“没听说过这人。”
“你别是找错地方了吧？”
洛雨一脸埋怨，叹了囗气继续说：
“她多半是改了个名字，就怕我们找到她，真是不知道那男的给她灌什么迷魂汤，跟着那个男的就跑了。”
“还有这种事？”
“多了，二婶家小姑娘不也是，去了就没回来。”
“小姑娘，你先坐下，告诉我们你堂姐长什么样？说不准在这里呢。”
“说不准，那个谁家的媳妇不就是从别处来的。”
洛雨假装推脱后坐了下来，绘声绘色地讲起那并不存在的跟人私奔了的堂姐。
“真不是东西。”
“你这堂姐怎么看上这种人。”
“我也是说啊，我们家里就没一个人同意，硬是劝不动。”洛雨直拍自己的大腿。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铺垫的都已经口干舌燥的洛雨终于是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切入。
“就是十几天前嘛，她给我们写信，提了一嘴说是最近不安全，有人割人手指头，我大伯从小报上看到这里的事，紧赶慢赶就过来了。”
“那没跑，就是这。”
“没错，就几天还有过，就街头那卖衣服的那家的媳妇，手指头让人弄没了一个。”
“还真有这种事？这么吓人，我以为是报上乱写的。”
洛雨装出一副惊骇的模样，适时又令人满意的反应炒热了场上的氛围，聊天打发时间的闲人们知无不言。
试着去除了一些骇人听闻的艺术成分后洛雨大概了解了一些。
割人左手无名指这事最初是发生在大约十二年前，一年里也就有个两起或三起，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要多些，有七起，明明算出来今年还是个吉年。
受害人无一例外都是女性，而且都是刚结婚不久。
每一次都是有人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赶去的时候人已经昏过去了，少了无名指的手还在往下滴血。
最奇怪的是这些人家事后都会发现丢了几件内衣，财物和食物都不丢，就只丢几件内衣。
“我觉得，这肯定是那个什么地复教的人干的，那左手那个无名指连着心，贴身的衣物带着人的气，他们拿这两样东西去练邪功啊。”
“没跑，我看他们就是这种人，那人被割手指都不叫的，就是被邪术迷了魂。”
两个人信誓旦旦地说着些没有根据的话，洛雨随手从不知道的是谁的人那抓了把瓜子边嗑边听着，不时发出些感叹词给点反馈。
“要我说你们那就封建迷信，危言耸听都是。那什么教的人天天净劝人吃素，别的什么都不干，能干这事？”
说这话的人说着说着就突然压低了声音：
“这肯定是那上边，有人，那不然那刀都登记过，手指头切了顺着刀就查出来了，就是没想查。”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他还真不是乱说，那当兵的这几年年年说抓着了，随便拉人去顶罪，结果年年有这事，今年又把那偷偷卖盐的抓去顶了，你就等着看明年。”
“就是，该抓的不抓，抓个卖盐的，也不知道是谁举报的，发的那点盐哪够用啊？上面的人就没把我们当人看。”
“谁说不是呢。”
越发炙热的阳光晒得脸发烫，觉得差不多了的洛雨借口说要和一起来的家人碰面，看那边有没有找到。
洛雨刚一起身就看到艾奇靠在不远处的柱子上，正笑着看向自己这边。
沉默着走出一段后，洛雨忍不住看向一直面带笑容的艾奇。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早知道应该早点来的，看看你能扯多少谎，硬是一句真话都没有，还说我是骗子呢。”
“我这是事出有因，为了调查怎么能算骗呢？”
“你说不是就不是喽，连自己都想骗的小骗子。”
阳光下的语言仿佛带着温度，艾奇用食指轻轻点了下洛雨的额头，明媚的笑容让洛雨愣了一下。
“那什么，你那边怎么样了？”
洛雨慌忙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早晨分开后艾奇去从处刑的事情查起。
洛雨记得艾奇说过各个城里都有些乱党的人，这些人都会左边锁骨处划一条疤，艾奇锁骨的地方也有，她给洛雨看过，精巧的锁骨让洛雨印象深刻。
但是这些人立场不明，艾奇不能轻易和他们接触。
而且她的信物现在已经不在了，她也没法证明自己是候选人，也就没法让城里的乱党听从她的指示。
所以艾奇也只能是想别的方法调查。
“被处刑的根本不是乱党，而是偷偷卖盐的，倒是和刚才听到的对上了。”
艾奇早晨在广场附近打听到她离开前那个被处刑的是个偷偷卖盐的，还有几个他的同伙前几天被处刑了。
艾奇觉得这个卖盐的被处刑的时间太巧了，多半是被晞零点出去的。
但这些人被处刑的理由并不是未经许可贩盐，而是模仿犯罪，割了别人的手指。
因为真正的凶犯在十二年前被处刑了，所以接下来十一年间每一年都不得不出现模仿犯。
知道那几个人是私自贩盐的之后，艾奇随便找了家餐馆就坐下点了碗面。
“老板，这面也太淡了，能多加点盐吗？”
“你这就为难我了，每一碗都一样，没法多加。你也知道，最近分配的盐越来起少，盐卖的也贵，原本卖盐的前几天也……”
不停抱怨的老板突然不再说话，艾奇见状拿出一小捧亮晶晶的红色晶石放到了桌上。
“是啊，正经卖盐的地方贵得不像话，老板推荐个好去处让我自己去买点吧。”
表情有些愁苦的男人完全不看桌上的法析，只是打量着艾奇。
“别担心，我不是政府的人，都不是本地的。”
艾奇将识别牌放到桌上，老板确认上面没有政府所属人员的特殊标识后才拿走了桌上的法析。
卖盐的一伙有七个人，被处死了四个，另外三个仍是下落不明，因为有画像，所以也没法离开城里，多半是在哪避风头。
“我们等下去找找看，晚上摸进那几个人家里看看，我已经找到其中几个的住址了。”
“但是这几个人应该和切手指的事无关吧，只是倒霉被拿去顶包的。”
“现在是没找到他们和切手指的事有关，但是晞零可能和他们接触过，所以从这边可能可以弄清晞零的行动轨迹，她被抓的事是真的，先弄清楚她到底是利用了哪件事才能被抓起来又放掉，这边查不下去再去查受害者那边。”
“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嗯……先去吃饭，你饿了吧？”
洛雨点了点头，努力控制着视线不朝艾奇的笑颜飘过去。
“吃完饭回旅店顺便去找老板娘和她女儿谈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