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忆、谢礼、告别昨天

作者:Shimauara
更新时间:2025-01-02 00:21
点击:93
章节字数:7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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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沉、堕落到深处,从人间一直回到地狱。

在意识的深层里回转,掀起一层一层来去的波涛。

我的记忆里有一双眼睛,眼里有夏天正盛开。

「妈妈,我们这次要去哪里呀~」

妈妈正在帮我穿着浴衣,因为家里很贫穷。

所以我穿的衣服都是姐姐用过的,现在才显得太宽松,像一卷圆滚滚的毯子。

「今天是小织烟的七岁生日哦」

「因为很凑巧的有烟火祭在今天,所以要给你和姐姐一起穿上浴衣,正式一点地参加」

浴衣在妈妈跑跳着的手里系好了。

于是姐姐快速地递来了一把皮筋。

「小织烟可不能乱跑哦,今天人肯定会很多的」

「大概会有多少人呢?」

姐姐握着下巴沉思…

「也许多到每个人都送我们一根线,家里就十年不用买衣服了」

「喔喔~那就是能做三件…不对…六件……多到能做这么多件衣服的地方,好可怕啊」我有些似懂非懂地说。

「但没关系哦,无论在哪里,爸爸妈妈和姐姐都会保护你」

妈妈接过皮筋说。

「哼哼,对!」姐姐十分振奋。

「因为今天是织烟你的生日,所以姐姐我啊,可以痛斥巨资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哟」

「噢噢噢噢噢!姐姐最好了!」我也十分振奋。

一番端详之后草率地许下心愿。

「姐姐大人!我想吃糖葫芦~」

「好,我准了」

姐姐挺着胸说。

「咳——咳——」是妈妈的清嗓声。

不要啊,这已经是我最低的愿望了呀!其实我本来想吃两根的。

我在心里对妈妈会说的话做了预言,并对此严词拒绝。

「拿去吧」

哎?这句话就是梦里也不敢出现,却被妈妈说出了。

然后超乎想象地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显少地向我们递出了难以见识五百日元。

「这是今天捡菜时拾到的,妈妈也没有什么想买的」

「所以就给你们姐妹俩当零花钱吧」

「记得省些用,不准吃太多甜食,对身体不好,糖葫芦最多一人一根」

「好的!妈妈大人」姐姐马上回到

「豪得!麻马达人」我照葫芦画瓢的说。

姐姐却突然不留余力地笑起了我。

「这是什么口音啊,哈哈哈」

连妈妈也险些被带动了。

我有些气愤,用力戳了戳了姐姐的腰。

「我要生气了哟!」

我毫无震慑力地威胁到,嘲笑反而更大声了。

「好啦,不要惹妹妹了枳依」

「现在要出门了哦」

妈妈已经帮我编好了三股辫,我们一家走进了斜月星光里的长街。

至少爸爸,今天好不容易才回家一次,就让他好好休息吧。

姐姐说的没错,今天人真是格外多啊。

大街里到处都是人,黑压压的像摩天大厦,就是踮起脚尖也没法看见什么景色。

浓郁的天空像工厂郊外的河流,大家都是一艘艘小船,傻傻地向前划去,左右地竞争着上游,而因为大人们都把湖水圈起来了,所以我只能坐在井里,被缭绕烟尘的世界遮住双眼。

在越走就越孤单的世界里,在只有瞳孔大小的视界里,我有些心悸。

害怕就此孤独一人,害怕一回头就再也没办法看见我的亲人。

所以我一直一直地回头,像定时布谷鸟。

尽管每一次都会看见姐姐,但我依旧很害怕。

我想握住姐姐的手,可现在我们还在闹别扭。我不太愿意认输,但如果姐姐会亲自抓住我的话,我也会很高兴。

我盯着姐姐的脸,挤了挤眉毛,嘟着嘴。

姐姐却只回了我一个扭曲的鬼脸。

不解风情的姐姐啥也没理解,真是服了你啦

「坏姐姐,我再也不理你了喔」

我就这样嘟囔着,不知道正对谁生闷气。

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地拍了姐姐,故作矜持地摇了摇手。

姐姐这次却没有理我,只一个月钻进了人海里,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有些茫然,想很努力地发脾气。

却还是不由地担心,像一个患得患失的人。

「姐姐去哪了」

「姐姐还会回来吗」

「是我惹她生气了吗」

「我真的很烦吗…」

是不安在心间放火,却依旧无法抓到。

我或许是一个很坏的妹妹吧…

小时候的情绪总是很敏感,明明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却还是忍不住抽泣,眼角私藏着泪水不愿意放开,如果这样能是坚强才见鬼了。

「怎么哭了呀,小织烟」

妈妈蹲下身子摸了摸我的头。

我左抹右抹地擦掉泪水,委屈里想突出坚强地回应她。

「才…才没有!不管姐姐去哪里了,我都不会哭的…」

「我已经是大人了,妈妈不许像看小孩一样笑我…」

「好啦好啦,妈妈知道啦。那作为大人的织烟你,会不会害怕呢?」

「怕什么,我才不怕黑呢…」

「妈妈说的不仅是黑哦」

「你看这里的人这么多,大家都手牵手在一起。织烟不会害怕走丢吗」

「当然不会!」

「但是妈妈很怕,怕这样一个寂寞的夜里,会和织烟走散,妈妈最怕孤单了。所以啊,小织烟可以握住妈妈的手吗」

「既然是妈妈的请求,那我也可以勉强接受」

我跳起来牵住妈妈伸出的手。

这双手很宽,大概可以单手抓起一个大球。

这双手很粗糙,千沟万壑尖得我生疼。

但它却很温暖,在掌心里把夏日的余火全部送给了我。

我紧紧抓住妈妈,一生都不想松开。

「妈妈…」

「嗯?」

但那股温热传到心间时,有些话语不由地掷出。

「其实…我也很害怕,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妹妹,一直以来也都是姐姐在照顾我,每天早上都是姐姐先起床,然后偷偷帮我买早餐,所以每次起床时我都能吃到饭,姐姐一直以来都会骑车在课后送邮件,每次很晚回来,我却还任信地叫她陪我玩一会,我知道那样是不好的,姐姐上初中了,要专心学习…可我只有姐姐了,每天回家我都是一个人,可我想听见,想听见姐姐、妈妈、爸爸一起对我说欢迎回家,我不想一直这样,可家里很穷…大家都要为了钱跑来跑去,我也想把这些无关于生活的事全抛弃,可没了钱,既便是这样的生活也都会没有。我也上小学了,要为家里想,可我的学习也不好,不像姐姐那样好,不管怎样都是年级第一。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够到姐姐,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是这个家的累赘,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大家…我想要一直握着妈妈和姐姐的手,既然现在握住了也不满足…我…很自私……我想要更多更多地看见大家,更多更多帮助这个家,我想永远永远留在有姐姐、爸爸、妈妈在的时间,我不想长大,也不想妈妈长出白头发,更…更…更不希望姐姐离开我,所以…所以…我很害怕,害怕姐姐也讨厌了我,就在刚刚永远不会出现了…我还想和姐姐一起吃糖葫芦,我不要她走…没有糖葫芦也可以,我只想握住姐姐的手…所以,姐姐到底去哪了啊,我想见她……然后…然后和她道歉…」

流入手心的泪水越来越多,像忘了关的水龙头,怎么擦也擦不干。

如果…如果姐姐在的话,一定会安慰我的吧,可姐姐不在,她甩下了我这个大行李,就离开了…

越是这样想,胸腔就会塞下一把尖刀,刺穿胃部,在每一次心脏跳动后转动,将肋骨剃净,直到骨骼碎裂,心悸回荡在每一个灵魂所能触及到的地方。

「没关系的」

只是一个轻轻的话语声,传颂于身体的晖光从身后跑来,从身后到身旁,从身旁到胸口,从胸口到每一寸皮肤,最终停在我的眼睛里。

妈妈将我高高抱起,无比温柔。

我躺在妈妈怀里,像儿时一样。

妈妈的下巴抵在我头上,伴随着细语声微微波动。

「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织烟的身边都会有家人,爸爸妈妈会陪你一直走,当你们迫不及待地长大了,有了一番事业,找到了爱你的人,只要织烟想回家,我们都会陪着你,但如果还想再参加祭典的话,可就要请织烟小姐帮我穿衣服了,而当我们经历了相加起来能达到一百次的春秋后,很可能…我们就不会再见了。在那时小织烟要和姐姐一起生活,相信妈妈吧,枳依永远不会讨厌你的,因为我们的织烟小姐是她最亲爱的妹妹呀。而如果在那时想妈妈了,可以在墓前放上五十五片樱花瓣,这样妈妈就知道是你来了。而现在,为了不让姐姐看见现在狼狈的样子,请将泪水擦干净,不要让姐姐担心哦」

「好…」

我努力地抹去鼻涕,按耐住不由自主发出的呜咽,如果这样轻松该多好。

然后…

一点轻轻地触感在肩上绽放。

「我回来了」

是我最想听见的声音。

我回过身去,姐姐喘着粗气把手藏在身后。

然后不留余力地把两串刷满糖浆的糖葫串递到我眼前。

在泪眼婆娑间,是这样的火红……

我哭得更大声了。

姐姐有些不知所措,又毫不犹豫的向我道歉。

她鞠着躬,颤抖着语调。

「对不起…织烟,姐姐前面不应该笑你的……不要生气好不好,姐姐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到,姐姐可以给你买……………………」

风声很大,掺杂着烟火气息。

我再也忍不住了,扑在了姐姐身上,感受着她留有余温的身体,像太阳一样,让我想在这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但是这次不行…

「姐姐…」

「嗯?」

「我最洗翻你了」

「嗯?」

「我说!我最喜欢姐姐了」

「嗯」

「那和糖葫芦比起来呢?」

「我只想和姐姐一起吃…」

「我正在吃呢」

「那我也要吃」

姐姐把我放下身来,就一直没有松开手。

我的身边有时间走过,有发色温柔的女孩子牵着父母的手走过,有充斥着夏日气息的蝉声远离。

但糖葫芦很甜,手也很温暖。

回忆渐行渐远,但夜半仍未响铃。

在温暖的一切仍未驶离的日子,余下的冰冷全部都不重要,权且扔入河水里吧。

在回忆里夏天,烟花像太阳花一样摇又摇,夜空左牵着月亮,右抱着阳光,就像现在的我,只有手里有家人的温暖,一切日子都很开心。

所以啊,我由衷希望这一切永远不会消逝。

因为我需要,需要这样活下去…

呢喃的梦啊,恰逢初醒。

那夜里的痛苦也请睡去,不要回来了吧。

推开沉重的眼皮,惺忪是由脖颈上血痕给予我的礼物。

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捞了个空。

如梦如幻的岁月呢喃低语在耳边,触手可及,用力一挥就不见了。

如果那个浓稠温情的长夜没有后半程,或许我不会走到这里。

回忆里的模样怎么追忆也不再清晰,像无限次传播的表情包,只有昏黄街灯余下的色彩能勉强看清。

「家」这个概念也随之迷糊了。

现在我所倚靠的这个地方,能被称为家吗?大概不能的…

劫后余生啊,该为生命而庆幸吗?

想说些积极向上的话,但却被回忆拍走了。

或许选择逃避一切才显得更好。

将手揣进被子里,感受黎明穿透叠嶂后仍旧散着活力的气息。

如果我是一抹鲜妍娉婷,兴许会挣脱大地,向阳而生。

但现在,我只觉得惘然,生命没有画下休止符就得继续写下。

而出了名的人生只会更加麻烦。

真是不走运啊,想再睡一觉也睡不着了。

只能盯着墙看,所幸目光如炬之类的都是比喻,墙上没有被烧糊。

静默的时间弥足珍贵,有闲心来听听鸟声。

对面时钟告诉了我今天几点了,虽然说不看也知道现在是早上,但至少有个日期呀。

现在是意料之中的次日清晨哟。

很可能是躺了一夜的我没有人调整睡姿,脖子虽说不是很痛,却有点落枕的隔阂吧,皮肤已被层层加密,令人很难想到里头千疮百孔的样子,所以我有想一把跳下床的冲动。

可即使生命对于我而言不算珍贵,却也是他人鬼门关抢回来的,算是礼物吧。

既然是礼物也就一定得好好珍藏了。

习惯性地挼了挼头发,却扑了个空。

「一直够到腰身的黑发不见了……只残留下半点发尾」

「可因为早有减短发的打算,所以也不是太惋惜,只是有点不习惯突如其来的改变」

现在做了这么出格的事,学校也是没法好好呆了。

好学生也装不出原来样子了。叫人心累…

也懒得留长发了,出院后就去换换神态吧。

做一些不良少女会干的坏事,比如染头发。

不想染得太显眼,但染色其实也够显眼了,为了不雪上加霜啊还是染得浅些,我也没有什么太喜欢的颜色。

具体什么样就在白、蓝、棕之间选吧。

幻想着未来,合上双眼,感受黑暗的包容。

其实未来也还是挺美好的,现在短暂的空虚日子也很安逸。

躺在被子里就很容易记起三四岁时和姐姐抱在一起抗过冬天的日子,如果现在依旧能让耳朵听到姐姐声音该多好…

但大概什么增强五感之类的全是在骗人吧,现在唯一能听见的只有被窝里传来的温暖咕咕声。

我好久没吃饭了哦,饥饿这样源自于最原始的恐惧之物,正围绕着我旋转。

「哇!我不要饿死啊」

如果这样大叫一声,会不会荣登精神病院呢,我想是会的。

但我还是想做个饱死鬼。

好吧,其实我大抵不是在饥饿状态中,只是因为不管怎样发散时间。

都无法改变一个尴尬的事实,为什么连一个护士都没有啊,我不应该是一个重大病人吗,人呢?人在哪里!!!

绝望是孤寂尽头的回廊,是时间淘下珠玉后留下灰烬,是亘古不变的哲思,当猿猴掷出骨棒,与星月同辉,到飞船驶向星海,逐日星之魂灵,只有孤寂的幽灵始终盘聚在心跳声中,直到死去。

当大腹便便者只剩肋骨竦峙,我的思想也跳不到头。

所以啊,若有人愿提灯照亮身心,自然会使我犹是感激…………

你说是吧,应来未来的护士小姐。

「瞧瞧,多么帅气的台词」

可惜没人听到。

时针气喘吁吁地从七点半跑到八点二十一,也许它正进行着生死一千米跑。

好久好久,久到咸鱼都变淡。

终于!有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趴在了门框边,有些警惕地盯着我,像是想使用激光打倒我一样。

也许她对自身的伪装很自信,一场严谨的特工大赛在她的手中熠熠生辉。

难道?!难道是摩斯密码吗?不知名的传奇特工小护士,手正飞快地在动着,虽说很像在抠手指,但我不可会如此浅薄地认为,这简单的动作一定藏有深意。

她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在传递信息。

而聪明又严谨的我可不会放过一丝可能。

猛回头!找向她看着的地方。

窗外自由的天空,此刻也升起了一重识破的山岚,真是太可怕了。

这样的监视到底会有多久?我的人生难道是《楚门的世界》吗?

「发现你了哟」

我要不要这样告诉她啊,这样有点像恐怖片。

「有什么想帮忙的就快来吧,我现在急缺一顿早餐哟」

这样说怎么样?感觉有些自来熟了。

「那个…护士小姐…你…你…能帮我……买…买…买…早餐吗」

这样也太虚了,不行不行。

哦哦哦!在我烦恼到没有说话时就朝我靠近了吗?太好了!前面开场白白想了。

「您好!铃井小姐」

护士小姐吐了一句很意义不大的话,但还满有干劲的。

如果没有把头塞到手中握着的纸中的话,还挺值得学习。

该怎么回答呢,对第一次见的人,虽说后以后大概也不会见面了,我可不想每天都在生死线前当网球。

「不是铃井,我姓间河」

如果这样说一定会让她畏惧吧。

也不是想让人难堪啦,至少就过去式来讲没错。

现在式的话就是全错,只能平白无故的给人添麻烦,我可不是大坏蛋。

该如何回答呢,只一个「嗯」会不会太生硬,还是平淡的打个招呼吧。

「是的,护…sh」

「那个,你要吃点东西吗,您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在昏迷中,那个,您身体会有什么不适吗,昨天您留了好多血,像我家乡里杀猪一样……哎,不对不对,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真的没有骂您,我昨天才入职,所以可能不太擅长工作,但您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帮您的,我本来一直待在您身边的,刚刚走开是因为外面有好多人围着医院,我怕您睡不好,没有怠慢您的意思,我们…我们已经联系过您的亲属了,他们也许快来了,那个,对不起突然说了这么多话,如果…如果会感到不适的话我马上走,希望您身体健康,请…请多关照!」

她说着说着就要跑了,真是惊人的一堆话语啊,我都有些心疼了,我长得那么像刁钻的坏人吗。

「我没关系的,护士小姐也不用一直说敬语,我们大概也是同辈人吧,不会介意的,如果可以的话就请帮我买早餐的」

「好的,铃井小姐早餐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没有啦,还有就是医院外为什么会有很多人,近来出什么事故吗」

「不知道,好像是记者,说是有什么大案子,我昨天都在工作所以不太懂」

「噢~~那护士小姐,请问我大概多久能出院啊」

「也许一星期吧…」

「噢,我知道了,没有其它事了,麻烦您买早餐了」

「没有没有,这都是我该做的!」

护士小姐说着这样的台词就小跑走了。

是个直率又笨拙的人,但能让人感受一股冲劲,像太阳盖在身上,很温暖。如果我那么不走运的还会进医院,又幸运的碰上她的话,估计她已经升职了。

很可惜的是,我还要在这里躺一星期,虽说不用上学是很快了啦,但多半会遭受媒体的狂轰乱炸。

鲜血淋漓这样少儿不宜的场景放出去了,作为邪恶受害者的我一定会被多次采访,好糟心啊,一想就累了…

不该想,不敢想,说不定还是保持刚才那种格外亢奋的情绪比较好,再这样思考人生就没意义了,自欺欺人也是种生活方式。

嘭嘭,门口又传来响声,正疑惑是谁,护士小姐就如闪电般归来。

手中还拿着四袋战利品。

对此,她的解释是不知道我爱吃什么,就全买了,她还说因为门口人太多了就晚了些来,这才几分钟啊,她是超人吗。

随手拿了一碗面,用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因为有太饿的原因,本该很快吃完的。

但护士小姐一直庄严又严肃地盯着我,让我无地自容。

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来来回回,回回来来,终于,她开口了。

「那个,铃井小姐,您的事我都听说了」

「啊,哦」

然后她紧紧地握住我,一把鼻涕一包眼泪地说。

「其实,姐姐之前也有过这样的事,姐姐也和你一样从小学开始就一直被孤立,但姐姐没有被伤害过,最终也挺过来了,虽然我没有资格去劝慰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自杀,如果在今天就离开了,明年的樱花就无法看见了,我之前常常这样想,政府也发过公告了,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有什么事也都可以和我说」

护士小姐还说了很多很多,她真诚的滴下泪水,从她的手一直流到我。

至少在某一𣊬,姐姐的身影和她重叠了。

我简单地回答她,只说了一个「嗯」

我还是很惊讶于新闻学的神力,能造出那么多假话。

早餐之后的日子飞快,也许是手机的功劳,近来的热搜也常挂我的消息,我津津有味地看着网友的争论,以及自己倒在血泊里的糟糕模样,那的确怪可怕的。

后来护士小姐给我买个七天一样的早餐,帮我复健,陪我聊天,护士小姐很有亲和力,像邻家大姐姐,之后每天都有人来采访我,问的问题都是很常规的,不太出格,我在交流平台的热搜挂了四天就不见了,倒是一些访谈节目中的我比较火,在最后出院时,我和护士小姐交换了电话,也算成了点头之交,开始还会聊聊,后来有时也会发消息,不知为什么。

回到学校后的每一天我都是焦点,令我很反感,政府最后也迫于压力修改了法律,三个人却也还在学校里,她们每人给了我和绫安同学三万日元,道歉后就不了了之了。

绫安同学之后也还在好好生活,和平常没区别,真的怪迟钝的,挺让人羡慕。

真是荒唐啊,如果世间是篇小说,那就烂尾到头了,反高潮也不应这样用。

我们的生活也没有因这件事而改变,嗯,然后没了,对于这次不含任何逻辑的故事,我打0分。

啊,突然想起来,其实之后我私下匿名给绫安同学打了 60万日元,没有什么太大的理由,反正我有钱。

后来她也没还,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也不清楚,就这样,这下真没其它事了。

反正现在的生活也如我所愿的一团糟了,我在这个学校也是无法生活了,之后也该转学。


「唉,无功受禄的小樱同学也并不懂得对我发表感谢,真是令我心寒」

那件事过后的三个月,暑假前夜,走在回家路上的我这样抱怨,终究还是无法改变什么。

「唉,但其实也改变了很多」

我摸了摸白色的短发。

现在我如愿的没了朋友。

即使发生这样的事,父母也依旧不在乎我。

走在灰黄的长夜里,走向明日的大路。

又猛得回头,看向学校,看向医院,看向已谢的花束,看向不知何时已经改变的人生,看向明天。

「多谢关照,姐姐…」

一句无理由的话被我说出。

如果非要说的话,连绫安同学也都比我年长呢…

「好啦,就当是在谢谢小樱同学吧」

我欺骗着自己。

又朝着没人依靠的明日,大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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