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组好像说在山上看见了熊哦。”
从手机群组里得到了消息,我第一时间分享给了身旁的阿圆。
“是假的吧。”
阿圆一口否决道。
虽然大概率是把别的什么东西看错了,但是这样否认也太过无趣了。
“阿圆真没想象力啊。”
“有想象力的话,不该看见些什么外星人、神秘生物之类的吗?作为山上偶遇的对象来说,棕熊也算不上有想象力的答案吧。”
按流传的消息来说,是其他组跑到主干道以外的地方玩耍,突然听见了熊的叫声和看到了什么黑影蹿过。
于是就这样吓跑了,留下了目击棕熊的说法。
不过真的是熊的话,该用蹿过这种描述吗?
总感觉它不像是那么轻盈迅速的生物。
“那么改成吃人熊怎么样,是不是有种惊险的感觉了?”
“感觉像是三流恐怖电影的剧本。”
无聊的学生,随便乱走的岔路,在山上的话就是棕熊,在海里的话就是大白鲨。
人们之所以会幻想这些东西,是不是其也有魅力之处呢?
“不也挺好的吗?作为经典产物,比身上毛很多的山林杀人狂要好吧。”
我比出熊张牙舞爪的样子。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清楚熊是不是这样的,要是之前去博物馆的时候逛了生物展厅就好了。
不过阿圆倒是被我逗笑了,捂着嘴撇过头去。
“那你最好提前练习了。”
“什么?”
“装死。”
“那阿圆不也得练习吗?你不是不太擅长伪装嘛。而且不是说装死能够躲开棕熊实际上是谣言吗?”
她有的时候会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来吸引家里的猫靠近。
不过多半都会被发现。
同为野兽,猫和熊,在感知度上说不定比较相似。
不过我觉得棕熊大概不会像我这样耐心地盯着她看。
“只要跑得比你快就好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我的脚,因为走了太多山路所以劳损过度,现在一走路就有点痛。
完全是在经历一连串的苦修啊。
不过阿圆倒是很满意野外的徒步,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她搞不好有点野性的基因存在。
假如说一直不带她去荒野中发泄一下,搞不好未来的哪天就会成为突然辞掉工作在野外旅居的背包客。
说起来,所谓的棕熊,不会就是其他旅客吧。
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阿圆突然蹲了下来,托起我的脚。
“稍微好些了吗?”
“勉勉强强吧。”
我觉得直到修学旅行结束之前,可能都没法完全恢复。
“我以前有帮姨妈按摩过,应该会让你好受些。”
她拉下我的袜子。
“话说不会有臭味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美少女哦。不能说这种对我造成人格侮辱的话。”
“这和美少女什么的没关系吧。”
阿圆低头闻了闻。
有种考试成绩发表前的紧张感。
“确实没有呢。”
阿圆捏了捏我的脚趾,作为肯定的信号。
好!过关了。
“总之,先活动活动脚踝吧。”
她抓着我的脚,转起了圈,感觉动作还稍微有一点生涩,并不像是她所说的那么熟练。
不如说捏得我的骨头很痛。
“...你的腿,别岔那么开。”
“阿圆好色,不过想看的话也无所谓哦。”
“不是。我对你的内裤什么颜色,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女生的话...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
我把裙子往下按了按。
“诶?阿圆在洗澡的时候,不是各种样子都看过了吗?还要在意这些事情吗?”
“没在看。”
“嗯?”
“没在看。”
仿佛是为了声明一样,她再一次提高了音量说道。
“和别人一起洗澡就必须去看别人的身体,这种偏见是你这种色鬼才有的。”
“不是为了看,那是为了什么啊?阿圆你又不愿意让我帮你洗。”
听闻我一番相当直白的回答,她手上的力道也不经意间大了几分。
“...有在看吗?我的...”
她的声音有些嗫嚅,不过在我回答前,又果断地打断了。
大概是对于我回答的两种可能性,她都不是那么能够接受吧。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的身体没什么好值得看的地方吧。”
她生硬地中断了话题,把另一边脚的袜子也脱了下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说起来,想起曾经我帮她按摩过的情景,指不定是为了找个理由回馈我,所以才这么做。
这样的揣测未免有些不当,阿圆的想法总是十分纯粹。
这么来看的话,在温柔的程度上真是变得相当坦诚了啊。
我揉了揉阿圆的脑袋,她的头发因此变得有些散乱了。
“阿圆变得温驯了许多啊。”
她不爽地摇摇头,把落在额前捣乱的发丝甩开。
“我又不是野生动物。”
“野生的才有观赏价值嘛。”
相比动物园或是马戏团里的动物,大家对于野生的动物更加兴奋,说不定就是因为那种危险感。
“说到底不是价值高低的事情吧。”
感觉到阿圆的手指在脚心附近揉捏着,她略带嗔怒地抬头看向我。
突然感觉这样的阿圆有点色色的,到底为什么会生成这样的情感啊。
这大概是某种动物本能吧。
“人也是动物吧,既然不在城市里,那就是野生的了吧。野生的能够自己随心所欲地生活,不也挺好的。”
说到底人分成城市人和农村人,感觉是某种偏见。
应该分成家养和野生才比较好,比起一直大手大脚地用着父母生活费的我,阿圆果然野化程度更高一点不是吗?
阿圆大概是短暂地被我这套说辞蒙骗,随即才反应过来,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棕熊的话,好像会从脚开始吃人呢。”
“好像确实如此呢。”
和阿圆一起看过什么有些恐怖的纪实事件,里面就有这样的说法。
还没反应过来,阿圆低头咬上了我的脚踝。
因为她的尖牙,一阵刺痛传来,但比起痛,更多是因为震惊。
“阿圆要吃了我吗?”
“怎么办呢?如果你装死的话,我会考虑一下。”
阿圆松开口,脚上出现了一个带着青白色的咬痕,泛着一点点水光。
虽然没料想到,但心里还是因为过度激动,几乎有点难以思考了。
“装死不是没有用的吗?”
“所以说你不管装不装死都是一样的结果。”
阿圆挠起我的脚心来。
“...啊哈哈哈,好痒...不要...总之我知道错了...哈哈...”
因为笑得太过激烈,差点后仰着从吊床上翻下去。
所幸阿圆牢牢抓住了我的脚,只是横倒在了吊床上。
“...笑太猛了...让我缓一缓先...”
“所以呢,你知道错了吗?”
“诶?”
明明是蹲在下方,却意外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她似乎相当满意找准了我的弱点所造成的结果。
“所以说不要随便挑逗我,会遭到报应的啊。在恐怖片里,会第一个被熊吃掉的。”
她用手指钻着我的脚心。
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下意识地朝着阿圆踢出一脚,却被她轻巧地躲开。
看来她稍微对我有些玩上瘾了。
我可不是逗猫棒啊,本想这样大声斥责,可看见阿圆的模样,似乎又兴致匆匆地准备再玩耍一轮。
“恐怖电影里,一般第一个被吃掉的,不是落单的笨蛋情侣吗?”
听见悠南的声音,阿圆僵硬地把头转向背后去。
到底从哪里开始在听啊,不过至少逃出了阿圆的拷问地狱,我觉得还是值得我的感谢。
“...不,那个,不是的...”
阿圆似乎准备解释,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对这种经典款式的调侃来解释什么吧。
不如说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在阿圆因为混乱说出更多使人误解的话之前,我赶紧抱住了她的脑袋。
“阿圆可是未来能成为我老婆的女生!”
看着我抱住了阿圆,悠南她顿了一顿,随后若有所思的笑了。
“关系可真好呐。我给你带了冰袋哦,听宁韵说你的脚扭伤了。”
“那真是多谢啦,我还想着这些天都好不了呢。不过在哪买的冰袋呢?”
虽然还不至于到扭伤的地步,但是假如这里出言更正,说不定就会浪费她们的一番好心。
至少在这一点方面,我比阿圆更擅长应对。
“在附近的小卖店,里面的冰柜里好像有些冰块,免费就拿到了哦。说起来,他们组好像真的准备写棕熊的生态报告指南呢。”
“我来猜猜——你们应该去看了植物进化史吧,要写这方面的内容吗?”
“哇,居然一下就猜到了,好厉害。”
“宁韵的话,就给人像是这样的感觉嘛。”
虽然实际上是因为是我给出的展厅建议。
“好了!...已经,够了。”
阿圆强硬地把我推开,似乎在我和悠南对话的时候,她被闷在我胸前了一段时间。
她的脸微微泛红,搞不好是因为没法呼吸的缘故,所以憋红了。
话说够了的话,是也会有不够的时刻存在吗?
“...那你就去用她们买来的冰袋好了。”
阿圆站起身来,侧身让开我身前的位置。
“啊,不过好像按摩一下后,已经舒服了不少了。这些冰块要不就放在阳台吧,感觉光是看着就凉快了不少啊。”
悠南捏起一块还在融化的冰块,眯上一只眼,举在眼前,看着阿圆抱胸站着一侧。
“确实呢。”
悠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