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淑英豪传之归自谣(11/15更新孔雀翎,全篇已完结)

作品分类:原创小说

作品状态:连载中

发布时间:2010-09-03

更新时间:2017-05-03

作品授权:独家

百合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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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翠
寒烟翠 在 2010/11/02 09:41 发表

鲁提辖拳打镇关西。。。。。{:4_353:}

かか
かか 在 2010/11/02 00:22 发表
长评

本帖最后由 かか 于 2010-11-3 00:17 编辑

七种武器之拳头
(序)
青寮有时候真是收养所。

清头疼。

却有序的打开一宗卷宗把里面一项杀人案划掉。

她从十二岁被收入青寮。现在已经是刑字科干事。

谢了。

白轻轻一笑。

她跟清一样,同时期被收入青寮。

却只能待在杀字科。

因为她身怀命案。

杀字科不少人就是如此。

身边的人也是。

转身看着那人。

小鲁跟竹倾是吧?

从此青寮就是你们家了。

(一)

小鲁是荷镇唯一的一个打更的。原因无他。

这个镇实在太小。

两条街一排门面一个大户一个小衙门。

以及刚过百口的小民。

小鲁本是路过荷镇正好坐到一破矮房屋檐下讨口水喝的。

却没想。

打更的鲁老头见她敲门时拳头落下依次有序外加深沉。硬是把她留了下来说要传授她打更技艺。

小鲁本就无依无靠。逃难来到荷镇。也就依着老鲁住了下来。

一待就是六年。

老鲁第六十五个冬天没有挨过。

于是荷镇就剩下小鲁一个打更的了。

这天。五更刚打完。小鲁提着马灯、铜锣开始往镇西的住处走去。

唯一一条的街虽然冷清和着清晨刚露出来的太阳稍。却甚为温和。

小鲁喜欢这样的生活。

却不想一阵喊骂声破坏了这阵子的宁静。

不远处荷镇上唯一的一家豆腐当被砸了。

一个彪悍的男人正扯着豆腐当老板娘施暴。而一边瘫在地上口角带血的正是豆腐当老板。

街上还有几个正要开铺的小当。都唯懦的合上了门板偷看着。

小鲁胸口一滞。

豆腐当老板娘对于小鲁。

是心中的柔软所在。

她喜欢老板娘在她每次打完更回自己住处时对她甜甜的问候。

她喜欢老板娘时不时给请她喝上一碗热热的豆腐脑,然后整个人热热的回去睡觉。

她喜欢老板娘柔柔的对着她喊。

小鲁,回来啦?

此时。那个温婉善良的老板娘却一脸绝望悲愤的被那个男人任意。。。

小鲁冲了上去。

用手中的铜锣啪的一下和上了那男人的头。

男人一下停下了手中的暴行。

却看见一个瘦弱的孩子站在他面前。

右手提着马灯。左手那种打更的木棒。

被铜锣和到头的男人穿着一身紧致的黑衣,袖口烫着一边银丝。拿下头上盖着的铜锣,阴狠的看了一眼小鲁。

然后笑了。

“你个打更的?还想除暴安良吗。”

小鲁抖了抖身子。一脸倔强的点了点头。

男人笑开。

却突然。

一把甩开铜锣。狠狠的踹向小鲁。

“只不过是个打更的哑巴!”

小鲁不防。被狠狠的踹了一脚。瘦小的她直接被踹飞了出去,砸到豆腐当撞翻了豆腐当夫妇放出来的豆腐上。

一片狼藉。

男人往地下吐了口唾沫。

扬长离开。

这是荷镇。

只不过是个小镇。

没人敢管那个男人。

听说学过少林长拳的男人。

小鲁挣扎着爬起来,欲扶起老板娘。

才发现。老板娘已经咬舌自尽。

懦弱的男子挣扎着爬到自己夫人面前。

对着自己的夫人嘤嘤哭泣。

“娘子。。。。”

然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小鲁看着地上相依偎着的两个人。

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是夜。

荷镇那沉稳有力却从没叫喊的打更声再度出现。

和着的,还有一个稚嫩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荷镇有个唯一的豆腐当。

开当的夫妇两都是勤奋的老百姓。

他们十年前来到荷镇定居。

八年前育有一女。名唤竹倾。

夫妇两因清晨摆摊不慎撞到一恶霸故被其重伤。

男,被恶霸重拳捶胸。不过半个时辰呕血而亡。

女,被恶霸当街奸污。羞愤咬舌自尽。

其恶霸名周奇乃荷镇官衙内捕快。

夫妇之女被荷镇更夫收养。

(二)

“鲁。喝口水吗?”

小鲁摇摇头。合上了矮房的门板。

这已经是收养竹倾的第五个年头。

转身看了看长得越来越像那记忆中的人的容貌的孩子。

小鲁不自觉的紧了紧手。

快了。

这时。一个缺了口的碗出现在小鲁面前。碗里的水微微冒着热气。

小鲁看了看竹倾。

笑着接下了。

“谢。。谢。。。”

小鲁不是不会讲话。只是她声音又涩又干。极度沙哑。如同木头被钜的干涩空旷。不像是女人所应该发出的声音。

竹倾灿烂一笑。

不介意小鲁干涩又诡异的声音。

转身开始收拾床上的被褥。

她们本身就是白天睡觉的。

等到要上床了。

小鲁摇了摇头。

“你。。。。先。。。。睡。。。”

竹倾眼神一暗,默默上床。

她知道。

小鲁要干什么。

小鲁要为她娘报仇。

然后门板吱压的声音传来。

一切沉寂了下来。。。



小鲁走在街上。

天才刚亮。又有着浓雾。

她喜欢这天气。

让别人看不见她。

慢慢走向前方。她想到了很多。

十一年前。她被人毒哑丢到山里。当时她十二岁。

老鲁救了她。

只是因为老鲁不是普通的打更人。

他有着一套很强的武功。

为了寻找传人跟躲避追杀而隐隐于世。

苦求的传人就是小鲁。

然后六年前的冬天。

仇家找到了老鲁。

“很少有人知道,拳头也是一种武器,而且是无可替代的武器。出击的拳头没有大小,只有力道的深浅。你还需要五年才能出拳。”

这是老鲁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五年来小鲁不断观察周奇。

对他行踪了如指掌。

她知道怎么去找他。

然后。

把他杀死。

用自己的武器。


今天周奇很凑巧的穿了身黑色紧致的衣服。

小鲁心中更是觉得这是一种契机。

这是她第一次出拳。

周奇还只觉得胸口一阵奇痛,就发现小鲁整个拳头陷进了自己的胸膛。

“你。。。。”

他想说话。但血不住的从口中趟出。

最后。他倒在了地上。慢慢的。地上渗出一滩血迹。

小鲁深深的叹了口气。

心中放下了多年来的积怨。

她想。

也许,荷镇再也没有更夫了。

(三)

由于选的地点不错,当小鲁逃出荷镇大半天的时候衙门才发现他们的捕头死了。

死在了街角。

胸口有一小窟窿。

竹倾一觉起来出门。从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脸上似喜似悲。


喜。

杀害自己爹娘的凶手总算死了。

悲。

那个人。再也不见了。

那个五年前牵着自己走。抱着自己入眠的人不见了。

那个看着自己脸会难过落泪。

那个看到自己煮的东西会笑。

那个会一个字一个字说话让自己不再寂寞的人。

不见了。

是夜。竹倾在屋子里看着小鲁平时打更用的铜锣跟马灯。

然后,忍不住捂住了脸。

泪不断顺着手缝流下。

这时一个枯糙的声音响起:“跟。。。。我。。。走。。。吗。?”


由于失误出现重大BUG所以再添个序。。
==================================断这里好了= =~===================================
完。

lj2835649
lj2835649 在 2010/11/01 01:41 发表

我倒 实在是太可爱了 长生 优昙 实在是太有爱了 同门请 果然GJ

かか
かか 在 2010/10/31 23:32 发表

啥都没看呢。。只是想吐糟下。。貌似除了楼主其他人都完结了。?

少年爱丽斯
少年爱丽斯 在 2010/10/31 21:30 发表

[quote] 38# 少年爱丽斯

这一版,首先,话唠长生各种萌,怎么会没人稀罕怎么会?拿来我稀罕!!

其次,情节也就是说逻辑真的比上次好很多,就是从荷则雅大小姐“我就是想打架”变成优昙姑娘“为了我师妹”,这是一个从CP无感到CP实感的飞跃!双股剑什么的啦,同门情谊什么的啦,将来某日扁舟一叶之类的啦,你先卦还是我先卦啦,都萌的我快瞎了狗眼真的......

再其次,还是内谁荷则雅,模糊地打酱油比做BOSS更能保持神秘感,真的...虽然摔玉什么的....无语凝噎,你家真有钱嘛姓荷则的!一一

最后,长生姑娘我觉得你做攻有前途,话唠年下攻,绝对没说的! 不要跟天下为攻的荷则什么雅学,傲娇好玩吗,好玩吗,一点不好玩,赶快回到正途上来,除那谁作者以外我们都认定你是年下,别让我们失嘞个望[size=2][color=#999999]九谌歌 发表于 2010-10-31 20:26[/color] [url=http://www.yamibo.com/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36232050&ptid=124724][img]http://www.yamibo.com/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size][/quote]
因为上次纯粹胡闹嘛~~这版有正经设定故事……
小九你们回帖真油菜,笑死猫了OTZ
其实吧我觉得明明是你总受所以才看长生这样受得一塌糊涂的都能看成年下攻!你醒醒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再嫉妒荷则小妹的攻了!
[quote]我每次看见那小谁,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真心话”的深刻悸动。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长生和锦昭俩是讲相声的,你看长生那就是一个天生的逗哏啊,而锦昭虽然延续了你荷则家的华丽,但那一扶额一叹息 ...
[size=2][color=#999999]铎雅 发表于 2010-10-31 20:46[/color] [url=http://www.yamibo.com/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36232116&ptid=124724][img]http://www.yamibo.com/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size][/quote]
上神是不是觉得小鹿乱撞?——》“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这样
说相声还真合她们仨XDDDD
长生的话痨属性,话说我为啥会想到话痨属性的囧貌似效果不错就是了~~
锦昭其实不华丽,那么朴实一人,早知道不写成我家朔的手下了~//////
最后一句深得我心,谢上神总结精神,长生剑博君一笑,功德圆满。(鼓掌~~

铎雅
铎雅 在 2010/10/31 20:46 发表

标题:无标题

我每次看见那小谁,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真心话”的深刻悸动。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长生和锦昭俩是讲相声的,你看长生那就是一个天生的逗哏啊,而锦昭虽然延续了你荷则家的华丽,但那一扶额一叹息,难道不是一个尽责的忠诚捧哏么??!
一逗一捧,然后小花负责抖包袱——其他听众悟了,这原来是群口相声。。。
长生,用北方话说她“贫”,贫,实则为“评”,评尽风花说尽雪月,直向江湖一叶扁。
长生剑,实则一笑,至此名至实归。

九谌歌
九谌歌 在 2010/10/31 20:26 发表

[b] [url=http://www.yamibo.com/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36231935&ptid=124724]38#[/url] [i]少年爱丽斯[/i] [/b]

这一版,首先,话唠长生各种萌,怎么会没人稀罕怎么会?拿来我稀罕!!

其次,情节也就是说逻辑真的比上次好很多,就是从荷则雅大小姐“我就是想打架”变成优昙姑娘“为了我师妹”,这是一个从CP无感到CP实感的飞跃!双股剑什么的啦,同门情谊什么的啦,将来某日扁舟一叶之类的啦,你先卦还是我先卦啦,都萌的我快瞎了狗眼真的......

再其次,还是内谁荷则雅,模糊地打酱油比做BOSS更能保持神秘感,真的...虽然摔玉什么的....无语凝噎,你家真有钱嘛姓荷则的!一一

最后,长生姑娘我觉得你做攻有前途,话唠年下攻,绝对没说的! 不要跟天下为攻的荷则什么雅学,傲娇好玩吗,好玩吗,一点不好玩,赶快回到正途上来,除那谁作者以外我们都认定你是年下,别让我们失嘞个望

One
One 在 2010/10/31 20:01 发表

[quote]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从来没人看到她们如何出剑,看见她们出剑的人,都已经死在她们的剑下,连作者也没能看到她们如何出剑,故以下武戏部分省略。
[/quote]

最喜欢这段……太搞笑了

少年爱丽斯
少年爱丽斯 在 2010/10/31 19:46 发表
长评

本帖最后由 少年爱丽斯 于 2010-11-18 20:46 编辑

之 长生剑

这是一条白玛湖上常见的画舫,长生倚在船头,看明月清辉,花似堆雪叶如云的锦簇长堤,水面如镜,映就了一湖迤逦江南。她就着清风望舒细细品了一盏寒烟翠,甚觉惬意,想人生逍遥事之一不过坐湖心画舫,看远处岸上灯火闪烁,风中丝竹靡靡,唱的是那沉鱼落雁鸟惊喧,闭月羞花花愁颤,断断续续半生缘……此良辰美景,只可惜在画舫上陪她的,都是死人。

人不是她杀的,却都是她要杀的人:夏官司马寮护军参领龚麟方,冬官司空寮应泽卿魏池,地官司徒寮少伯卿梁文。这三人本应留到明晚亥时踏上黄泉路,不想有人不但想她所想还比她更急,竟在今夜戌时便将他们了结,且兵不血刃,干净利落,如此贴心周到的灭口行为,倒令她感动了。
自十三岁进青寮来,这是她第一次失手,而往往人们对自己的第一次,多少会带些特别的感情。长生就像一股本畅通无阻的溪流突然撞上了一颗石头,激起浪花无数,这些浪花便使她的情绪从消极怠工急转为无偿加班。

三人死得安逸,俨然一派筹光交错后不胜酒力伏案小睡的安逸。酒菜糕点无毒,身上内外伤皆没有,杀人手法比较诡谲。
长生将其中一人放倒,撕开了他的衣服,吹了火折子细瞧,见他嘴唇发紫,又见左背有一处极细的红点。长生微微皱眉,灭了折子,又扶直另一人的背脊,手抵在同一处,掌力一逼,听得“腾”的一声闷响,只见一根细如蜂芒般的两寸寸长针疾钉在了窗柩上,月光流淌其上,针身虽极纤细,却可见几丝渗银郁李纹,好似沾着初露的血色蛛丝……

出了这等事,自然要向上级汇报:
那三人被针由后背穿透胸肺致死。此针细若游丝,即便被扎入,亦无多少痛感,待感到呼吸困难时,已无力回天,所谓杀人于无形。至于对方是为灭口而杀人还是为其他,这便是荷则大人那儿的事情了……
长生呈上凶器,降真香一看,真诚道:“黑灯瞎火摸死人,辛苦你了!”
长生作揖,叹:“大人言重了,这是属下应尽的本分。想必摸多了,也就习惯了。”
降真香扶额:“这可习惯不得,若习惯了,便该转到荷则朔手下了……”
长生笑:“可巧,方才荷则大人问我是否有兴趣到她那儿去当差,但我念着大人平时的好,便义正言辞地谢绝了……”
降真香眉弓一跳:“说吧,这次要加多少……”
长生摆摆手:“这个倒不必了,只是这事现已转到侦字科那边儿,近期也未有任务指派给我,恳请大人准我几天小假。”
“放假自然可以,不过青寮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荷则大人那里会派人……呃……保护你。”
“自当合作。”

公事完毕告退后,长生回到住处,搬了个太师椅在院子里躺着懒洋洋的晒太阳,享享清闲。
都说青寮这个地方是把女人当男人使,入了籍才知道是根本不当人使。有时长生会觉得自己根本是入了钦天监,人生中的每一天都像在占卜,不是八卦,就是被八卦,不是我先卦,就是你先卦,无常得很。相比而言,她的梦倒显得太正常了,比如昨天的梦:

梦中碧空如洗,崇山苍翠,山间十里郁李锦簇绵延,花如绯雪,随风悠悠而落。
师傅横琴膝间,她在一旁对着影子练剑,一招一式形影相对,剑随音律而动,所过之处,片花不沾身。
师傅自言自语:“从前,有蛇游入莲花仙池中,被于池中央清修的仙子施术惩治,如万箭穿心痛苦不堪。仙子告诫它此乃仙家修行之地,不要再来,然蛇不听劝诫,只答,花美。日复一日,那蛇不改初衷从未间断,仙子不再过问。至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日,蛇如往常徘徊不去,仙子见之,又问……”
长生收剑:“问什么呢?”
回答她的却是自己的影子:“仙子问它,当真只是因为花美?”
长生又问:“然后呢?”
影子答:“然后仙子未能飞升,因她连他人单纯的执着都不信。”
长生嗤之以鼻:“仙界也忒矫情,不就是一条花痴蛇么!仙子错就错在没一直问下去,如果她一直问下去,那她也执着了啊,不就可以飞升了么!”
师傅看着对影子说话的长生哈哈大笑:“可见你也是痴人一个!”
长生有些气恼师傅嘲笑她,撇嘴,又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长生就醒了,因为门被推开,那人如期而至。

……

告假第一天,长生便换了身常服随意在街上瞎逛。没了狮獬黑纱银冠束发,看起来便同寻常人家姿色颇好的少女无异,同样的红粉秀色,韶华纤容。

长生见前方十五步有一纨绔子弟并四五打手,那公子哥儿一双招子已然粘在她身上,脚底生风大步流星地赶来。若非这就是浪荡子调戏良家妹的传统戏码?
长生认为自己一个豆蔻年华貌美如花的姑娘身着官服走在大街上,不要说被人轻薄了,就算小贩都要退避三尺,难免心下凄凉。虽是长了青寮的威风,却着实委屈了这副旖旎姿态。如今竟能亲历唱词话本中常有的狗血桥段,也算是聊以慰藉。

果不其然,那浪荡子上来便欲抓她手,无奈对方急退三步,却是连袖口都没碰到。
长生清了清嗓子酝酿好情绪,朱唇轻启:“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轻薄于我,天子脚下,王法何在?!”
浪荡子鼻孔冲天,大笑三声,一口一句“我便是天理,我便是王法!”甚为配合,四五打手更为配合地围起人墙。这出戏唱得顺风顺水,于是长生作受惊小鹿状,柔弱地推搡了一下左边大汉,大汉立仆。人群哗然。

哗然人群中忽有银光一闪而逝,只听得右边大汉一声痛嚎,跪倒在地,血腥味便如开封的酒味般钻入鼻腔。
长生心中一沉,眼见那大汉背后插了一根筷子,约摸两寸已没入背肌,当真既快又准且狠。大汉咬牙拔出,顿时鲜血淋漓。浪荡子与其他打手俱傻了眼,甚惊惶地盯着长生,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只字片语都未留下便一溜烟跑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舞台,如今只剩她一人呆立路中央。长生颇感委屈,回首朝对街客栈二楼某座投以哀怨的目光,座上人被她这么一哀怨,手中茶盏“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长生边朝客栈走去边叹带薪休个长假也不得安生,这次掉的是茶盏下次会不会是我的人头?

待见到座上人时,长生幽怨难平又起唏嘘,想起不久前听得天安桥下专攻黄派的说书先生表情严肃凛凛一句,“可知现如今,英雄喜睡英雄,美女爱救美女!”长生想,还好美女们只救不睡,可见还是比较含蓄的。

既然对方含蓄过来,那她自然得含蓄过去,便福了福道谢: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云云。言下之意便是,你丫没事儿管甚闲事?你到底是想救我呢还是想杀我?

那姑娘莞尔一笑,“路见不平拔筷相助,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言下之意便是,这之后的事情请你务必要放在心上。又做了个请的手势,长生入座,姑娘看茶。

茶是上好的寒烟翠,水是清冽的山巅雪。赴的虽是鸿门宴,其菜色倒是对得起她了。

对方自称锦昭,长生亦自报姓名,锦昭略讶异:“‘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的长生?”
长生盯着她双眼,笑道:“你我刀头舔血,只求今朝得过,哪还会盼什么长生?”
那边摇摇头,低头去看盏中茶叶舒展:“正是因为你我都盼着,所以才得过了今朝的。”
长生托起下巴懒洋洋瞧着楼下人来人往各奔东西:“一曲长生调,一程奈何桥。我过得了今朝,就有人过不了明朝。”
锦昭轻描淡写,笑道,“那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是‘奈若何’”,长生依旧神游,“以前有人对我说,人如果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即使这件事是错的,也会变成对的,比如杀人。后来我真的去杀人了,才发现她是故意没告诉我,这世上本不需要对错,只需要说服自己的托词。”

长生清楚记得那时碧云天芳草地,低矮枝桠投出一片斑驳树影。伊人回眸而望,似笑非笑,下巴微扬,眼神狡黠而明亮,唇角勾得莺飞草长,红尘深景。

“正巧眼下小女子也有一套托词,就看能不能说服你了。”锦昭顺手一指,长生便见楼下一条死胡同角落有一袭黑衣之人靠在一根用来栓牲畜的木桩上,乍看无恙,无奈长生眼力忒好,再细看,那人吼间被一根钢丝嵌入,割断了半边颈项,钢丝系在杆上凹槽中,恐怕过不了多久,便要身首离异了,长生开始头皮发麻。长假的时候也能在一日之内连见两次血光,这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哟。

锦昭见长生一脸“唉哟真是瞎了我的狗眼”的表情,遂附耳过去施以更沉重的打击:“我原属素王府,这个是我原先的接头人,没想到素王想借他除掉我,我便先一步结果了他,如今完整的账册在我手里,素王府与一言堂为了这本能扳倒对方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必定来夺,绝不会让我活着走出京都。我打算前往关外冠州避避风头,只请你一路上保我周全,事成之后我自当把账册奉上。”

“我如何信你?”

锦昭往她怀中塞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锦囊,长生接过,打开一瞧,应是从账册上摘抄的部分名目,甚为真切。客栈中那几道自她与锦昭攀谈后便不曾离开过的视线如今灼灼得好像要在背上烧起来,长生叫苦,自打进了客栈起她便成了新接头人,这忙早是不帮也得帮了。

长生咬牙:“之前我搜那条画舫的时候怎么没搜到?”
那边作高深莫测老江湖状:“不可说,不可说。”
长生吐血:“你这线放得忒长了点,想你素王府与一言堂互斗,我青寮乐得作壁上观,又怎会掺和?况且不怕我杀你夺账册一了百了?”
锦昭轻松化解:“江湖上通用的保命三句中其一就是‘若你杀了我,这辈子就别想得到它!’,又,现如今常说英雄爱睡英雄,美女喜救美女,像你这样一位颜美体美心里美的美人中之美人,想必更喜。”

锦昭同长生是吃一路饭的,自然深谙此行禁忌,像她们这种当差的若是平时过分强调姿色,必然被人说成花瓶或者潜规则上位的云云。然则,但凡美人总是需要被人赞美的,所谓孔雀开屏,不赞不行。从方才街上一幕便知长生在这上面委实憋屈,这一招投其所好便犹如给她打鸡血一般。
长生为之一抖擞,小脸薄红掩嘴一笑,忸怩嗔怪“死相~”,怪完又翻书似的换了副专业表情,习惯性问:“你究竟是谁?”
锦昭轻叹:“只是被素王府追杀的一个叛徒罢了。”
“……嗯,我看着就像!”
“……”

最终双方敲定,我保你平安出关,你酬我账册,不过问其他闲事。当下便开始打点,准备就绪后骑马出行。

二人夜行前往冠州的第一晚,流云蔽月,夜色忽明忽暗,劲风呜呜,京郊荒芜之地,几道黑影蹿来蹿去。

长生提剑疾走听音辨位,避开后方六支杀矢,忽有白刃破风劈下,侧身闪避后翻出两丈远,再看,一方一人,已呈围攻之势,看方才身形步法,绝非泛泛之辈。另一边,锦昭亦对上三人,情况有些不妙。
东面虬须大汉提着柄金丝大环刀,西面那书生的倒钩钢鞭如蛇弓起脊背,南面胡人的牛角弓上搭着三支箭,北面则是一双峨嵋刺,正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提刀的大汉大喝:“宫门狗!我看你还是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免得白搭了条狗命!”
长生很不爽:“他妈的都是出来打工的,说那么难听干吗?!”

长生听得牛角弓咯咯作响,挽弓之人已然沉不住气。长生脚尖忽地点起一颗石子,直朝虬须大汉面门打去,大汉闪避之时,三支杀矢离弦飞来,长生横剑去挡,剑锋擦过三根箭杆,那箭头受力偏转方向朝书生射去,又眼见两弯峨嵋刺疾挥过来,却硬生生停在了喉前,长生的三尺青峰已然先一步封了她的喉。拔剑,挺刃,架住背后大环刀一劈,被震得背脊发麻,大汉一击不成复举刀过顶,再劈,落下来的却是握着刀的两只手。
长生又提气,纵身一跃,飞出一丈开外向弓手的方位疾走,步法迅疾诡异,精于闪避,又有长剑相挡,劲箭如雨却未能伤到她分毫,眼见她越离越近,弓箭不能施展,胡人边退边冷汗直下,一旁书生碍着箭雨又不能支援,只能在一旁甘瞪眼。长生行至九丈开外,那胡人准备弃弓用刀,书生亦赶至一旁欲并肩作战。不料长生徒手接住最后两支杀矢,反手狠掷,那三棱箭破风呼啸直插胡人心窝,当场毙命。书生反应甚快,甩鞭将箭挡开,却挡不开长生更快的穿心一剑,吐血倒地。
与此同时,荒地另一头亦响起一声惊呼,却是锦昭的声音。长生一惊,也顾不得给虬须大汉再补一刀便掉头飞跑过去,却见锦昭跌倒在地,项上悬刀。长生飞剑而去,只见白光闪过,却是削掉了那倒霉鬼的脑袋,那人未及惨叫便死得憔悴。
长生急忙扶起锦昭,锦昭却面露菜色,眼看着两只回旋镖朝长生背后飞来……

长生反手一削,一只镖被打落,另一只擦过右臂直直往前飞了出去。再一晃,那四尺青锋已然架在了锦昭脖子上,长生怒喝:“你想杀我?!”



……

事后双双挂彩的两人寻到了间破屋,清理伤口,生火过夜。
“本来只是交不了差,现在却差点搭上条命……”长生想,还是区区一只回旋镖,这种阴沟里翻船的事情,说出去岂不被人笑死,以后还怎么在青寮混……
“我本想提醒你的,可是话未出口你人已到,不愧为天下最快的长生剑……”
长生闻言只得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伤口更深了……”

二人上完药,在篝火两旁睡下。
锦昭略有疲态,稍显沉默,话痨长生开始憋不住了。
“哎哎,朱雀街有家赵记豆腐铺卖的豆花味美价廉,你有没有吃过啊?……啊?你不爱吃豆腐啊?真是的,有吃不吃猪头三嘛,那算了……对了对了,我听说荷则家的那位荷则雅大小姐前阵子又闹腾了,买了箱价值连城古玉,你猜她怎么着?一块块都给摔了!唉哟我的娘诶,说是只听听声音,你说这有钱人可恶不可恶!!……什么?你不关心京里的事啊?我刚想告诉你我隔壁符妞儿家的狗又生了一窝崽子呢,太可爱了~~啥?你爱吃狗肉?!你个畜生不如的!不是人!……”
锦昭被她逗乐了,笑着伸手拍她肩膀:“你平时一定爱管闲事!”

长生也笑,翻身朝天睡好,双手垫着脑袋,望着残瓦缝中漏下来的几丝天光微微出神。她觉得这一瞬的平静来得似乎有些唐突,她的表情和口气都很淡,像怕稍微有点起伏就会点破天机:“人生除了生与死,还有什么不是闲事呢?”

二人扯淡了会儿便都睡去,只余微风伴着篝火,断断续续的哔剥声响至半夜。

……


次日,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又经一战,两人虽都只受了无碍的皮外伤,却折损了两匹马,无奈,只得步行。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风景却是极好,锦昭兴致颇高,一路拈花惹草倒像是来春游的。
长生抱胸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冷眼旁观,找机会传消息吧?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可是一清二楚。

长生想起那晚流云蔽天,月色如丝,锦昭眼神闪烁,镖上涂毒,来势汹汹,是否真想取她性命,只有她和她上头的那位知道了。
然而两只镖都最后都偏了方向,那擦过镖身的不是她的剑锋,而是两根蛛丝针——本只是怀疑,这下便能盖棺定论了。

长生想在这种人身安全没保障的情况下自己不是没有机会先下手,很多时候对自己好一点就得对别人残忍,可是对别人残忍你又于心何忍,于是绕了一圈回来依旧决定还是对自己残忍一点。她看着锦昭在远处沾花惹草,此情此境,温馨和平,管他什么虚假繁荣。阳暖花好,何不将错就错乘春美意?


这样杀杀停停地走了七日,总算到了琴泊州郊外的一片树林。
雨下得好像天都快要塌下来了,二人只得逃到棵大树底下暂避,被浇得犹如落水鬼。

却见雨雾迷蒙中走来一个娉婷身影,手执绢伞,青丝白衣,腰间那抹亮红犹为扎眼,那人在十丈开外的地方停住脚步,下颚微扬,似笑非笑。

锦昭两眼发直:“雪滴血、伞中剑、笑红颜……这就是你说的……”
“没错,另一把长生剑”,长生颔首微笑:“优昙,好久未见……还是该称你一言堂首座杀手?”
优昙偏过头,冷冷打量锦昭,“……看来我是中计了,亏我还以为那晚她真要杀我的小师妹呢,敢情与你同是青寮中人。”
长生苦笑:“为了引你出来,想必大家都入戏颇深。”
“然我用蛛丝杀人,你又怎知是我?”
“只因那蛛丝针极细,却有微雕赫然其上,上书‘蜗矮泥’三字,字体蹩脚如斯,不是村口暗恋你多年的周大福打造是谁?”
优昙闻言扶额,一副“真是瞎了我的狗眼”的表情。
长生掌不住笑了出来:“这你都信?”
优昙眉弓一紧:“我何曾不信你?”
长生被她的目光刺得骨头冷,要么多年不见,要么兵刃相见,尔虞我诈,何苦?她按住剑柄,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一旁的锦昭见状便问:“夏官司马寮护军参领龚麟方,冬官司空寮应泽卿魏池,地官司徒寮少伯卿梁文都是你所杀?”

“明知故问。”
优昙语音未落,锦昭手中暗器已尽数飞出,长生同时提气一跃,飞身至三丈高,点树借力,如蛟龙出海,直逼优昙近身,出剑疾刺。
优昙轻转伞柄,一股无形之气如盾急张,冲得一片雨帘蹦飞,暗器被猛地弹开数丈,打落高处一片树叶。长生随到,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避开针势,却一剑刺空,转而疾出马踏飞燕,足尖轻点伞头,只听裂帛之声乍起,伞面伞骨分崩尽毁,四尺长生剑应声而出,与长生所执之剑无二,刃窄而薄,渗银郁李纹,如白虹贯日。 十步一杀之剑,百步不留行!

长生与锦昭交换眼神,兵分两路。锦昭轻功了得,跃至大树上段,在空中左右奇袭,长生则在地上疾攻,招招直刺要害,剑如游龙,二人攻守互交错变幻,配合得天衣无缝,攻势密集。尽管如此,优昙却完全未被打乱阵脚,出剑凌厉,速度奇快。

长生剑本为双股剑,她与优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师姐妹,如今却要自相残杀,长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果然都是假的,她想出家。

雨水从优昙的发梢滴下,在滴落到地上的一瞬,她转守为攻,扬剑而起,长生穿剑相迎。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从来没人看到她们如何出剑,看见她们出剑的人,都已经死在她们的剑下,连作者也没能看到她们如何出剑,故以下武戏部分省略。

自此锦昭毫无下手的机会,她们的速度太快,且剑气凌厉,削巨木如削泥土,让她近不了身,只得在远处观战,不住惊叹:“都是出来打工的,何必这么搏命呢……”
长生的剑长四尺一寸,优昙的剑为四尺三寸,一寸短,一寸巧,一寸长,一寸险。二人缠斗不休,一时竟难分高下。


优昙下手渐狠,五十招后长生已露颓势,边守边退,不知不觉已近悬崖,锦昭也无迹可寻。长生暗自心惊,莫怪师傅常说她资质与努力皆在自己之上,只对她倾囊相授。不愧是天下最快的长生剑,敢情之前练剑都是她放过水的!
长生发狠拼剑,直砍过去,优昙侧剑一避,长生一个踉跄险些跌出去,抬头撞见优昙憋笑的表情。长生心知犯了入门级的低等错误,悔得肠子都青了,脸红脖子粗又不好发作,随即转移话题,怒道:“你为何要替一言堂卖命?”
优昙不紧不慢:“因为欠他们一个人情。”
长生大骂:“人情你个头!”使了招燕尾翻风,虚挽一剑,回势直撩下盘。优昙疾剑下截,剑尖相顶,若一线相连……
燕尾翻风这招虚实难测,看似轻柔却实为极狠戾的杀招,优昙皱眉:“你当真要与我一决胜负?”
长生点头,向后退出一丈,举剑。优昙亦调息迎战。

……

待锦昭赶来时,长生垂着脑袋坐在树荫底下,整个人像颗蔫了的白菜。

锦昭上前拍肩安慰:“虽然我对剑术不是很懂,但实力差别还是看得出来的,从拔剑的那一瞬,你就输了……不过很多事情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比如说梦想,就是要用来梦和想的,用来实现的那叫目的,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差别。”
长生铁青着脸抬头,“你这是专程来补我一刀的吧……”

“你不要这样说!虽说这次未能擒到凶手,但至少弄清了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回头我会向荷则大人禀明,你不用再被监视了。”
长生闻言终于缓过劲来:“这次多谢你,若不是有你相助,这戏不可能演得那么逼真,竟用一本不存在的账册骗过了一言堂与素王府,不愧是荷则大人调教出来的,真是演得比做的还动人,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唉哟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在夸你……你那演技实在是天人合一自成一派,不像我表情做作,略显浮夸……啊?差不多时辰啦?我看太阳怪大的还以为早呢,那我们这就起程回京……啊!话说我们盘缠都丢了啊,这可怎么办?……噢噢,对哦还有分馆别院的,我都快忘记还有这茬了,真不长记性……咦你怎么皱眉头了啊,难道你也嫌我啰嗦了?……我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啊?……唉我就说嘛,咱们好歹出生入死同僚一场……哇,这野花真特别真漂亮!带两朵回去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锦昭边走边扶额,一副“瞎了我的狗眼”的表情……



优昙行至远山,想着之前长生对她说的话——那日她从尸体中拍出蛛丝针,那针钉入窗柩时长生听得声音有异,细察之下果见窗柩内藏暗格,却是一本账册。只因这船是白玛湖上普通常供租赁的画舫,想必忽略了这层。再看蛛丝针,与长生剑身同样的渗银郁李纹,此工艺天下仅有一人打造,便是她们的师傅了……她知青寮防她一手,便将计就计……

优昙勒马回望,但见山高水远,满目芳菲,已不见长生身影。
她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册,册中书笺上书“今日赠君帐册一面,来日换取扁舟一叶”,遂璀然一笑,策马而去。


——长生剑 终——

goldarcher
goldarcher 在 2010/10/23 21:31 发表

[b] [url=http://www.yamibo.com/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36164212&ptid=124724]2#[/url] [i]铎雅[/i] [/b]
先前在想,会不会是陆木头和作案后没来及逃走的赵偲在这种情况下打了个照面,定睛细看,又是“暖意”又是“焦香”,莫非床下藏着焦尸?谁的?!OMG越来越惊悚了!

刚爱bのh
刚爱bのh 在 2010/10/21 00:27 发表

[quote]多情环

月半缺,溪水清澈叮咚欢流。溪岸边一案一琴一炉。案是四尺花梨漆案,琴是七弦梧桐焦尾,炉内炭火渐起。
“明月松间照 清泉石上流。”
竹林中一人缓步轻吟而来,紫色单衣,散发如瀑,手提红漆 ...
[size=2][color=#999999]夜舞樱 发表于 2010-10-12 10:12[/color] [url=http://www.yamibo.com/redirect.php?goto=findpost&pid=36205984&ptid=124724][img]http://www.yamibo.com/images/common/back.gif[/img][/url][/size][/quote]
叶岂: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萧墨:却是消末了……

qy1214
qy1214 在 2010/10/19 19:10 发表

阿弥陀佛,离别钩没有变成天人相隔的悲剧。剧情的转折很有意思,就是觉得如果多写些文字交代的更清楚些就好了,我的理解力不够强,呵呵。

铎雅
铎雅 在 2010/10/19 18:39 发表

标题:无标题

[i=s] 本帖最后由 铎雅 于 2010-10-19 18:48 编辑 [/i]

咱家孩子真有人气儿啊搓手,**好啊一下赚俩啊白道黑道都齐了这才是ZF特别部门高级公务员该有的霸气!青寮真是个欢乐的地儿!
离别钩,实则相聚,宛姜白够白,丘桐墨够黑,相生相克纠缠不清,终邪不胜正,果然天道。上官小姐是个犹如神谷熏般的存在,而俺一直都喜欢薰超过巴的,就不要太在意大小了= =
牙君已被俺归为欢乐暗黑那一派系的,之前剥皮美人让咱愤愤地哆嗦了...虽然至此最终HE了,但是那个啥咱还是对其中的很多情节咬指,最后丘桐墨发大招的时候,俺深深地共鸣了T T去死吧你个老玻璃(脚得妈呆...
脚得妈呆,我咋觉得这故事没完啊(拍桌子敲碗!
PS:可怜的木头。
PPS:可怜的水井...

荷则雅
荷则雅 在 2010/10/19 11:34 发表

[i=s] 本帖最后由 荷则雅 于 2010-10-19 14:32 编辑 [/i]

看完离别钩,居然是**!我挺通天阁主,收了小白和上官当攻帝吧XDDDD

多情环的话,最后还是我家朔把她给咔嚓了,果然大BOSS就是大BOSS口牙~
我觉得尼姑都不萌,为啥大家喜欢写尼姑!

碧玉刀委实悬疑了,焦香?回去好好想想!

qy1214
qy1214 在 2010/10/13 15:48 发表

有没有人写一个诙谐搞笑的武器?

九谌歌
九谌歌 在 2010/10/12 20:58 发表

正经退离叶姑娘十步远...有话说,女流氓会武术,神仙都挡不住.....最挡不住的是,她不光相爱相杀,居然还殉情-v-!

很优美的一篇文,合掌 话说,比起变成黑衣高手的少女我觉着小尼姑更萌一些,审美整个错位了是不,囧

fny
fny 在 2010/10/12 19:31 发表

官场黑暗哪

铎雅
铎雅 在 2010/10/12 12:55 发表

标题:无标题

[i=s] 本帖最后由 铎雅 于 2010-10-12 17:21 编辑 [/i]

荷则朔“磕绷”一声亮了...丁零当啷就往BOSS上靠~~
我觉得你们都比我要暗黑得多,看到最后差点要一字无题!
瘗叶启:
1、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京中桃花债、河道船娘债、萧家灭门债)
2、身负公职,作风要好;上面无人,尾巴夹牢。
3、谁多心,谁多情,笑渐不闻声渐消,无情必为多情扰。
4、 其实,你够本了......
瘗萧默:
.........流氓不可怕,最怕流氓有文化.........

夜舞樱
夜舞樱 在 2010/10/12 10:12 发表
长评

多情环

月半缺,溪水清澈叮咚欢流。溪岸边一案一琴一炉。案是四尺花梨漆案,琴是七弦梧桐焦尾,炉内炭火渐起。
“明月松间照 清泉石上流。”
竹林中一人缓步轻吟而来,紫色单衣,散发如瀑,手提红漆食盒,映着婆娑竹影,清亮月色,颇有些……
“叶施主每次出现,总一副女鬼之姿。”案边不知何时已跪坐着一白衣女尼正专心致志拨弄着炉火。只见她二八年华,相貌平平,怎么看都是路人甲乙之列,却流露着一股别致气韵:半沾红尘自不察,千相观音悟妙法。紫衣人挑眉一笑,须臾间便至案旁,将食盒随手一放,整个人就像没了骨头似的,把一地落叶当做厚毯,头枕着女尼的腿,斜里横躺了下去:“小师父却总是夜会女鬼。莫不是古寺寂寞,又见我这女鬼生得俊俏,收了可惜?”
“阿弥陀佛,施主若下了拔舌地狱,可就没了那品赏的根源。”女尼一脸淡定,手里活计迅速异常,酱料,银筷,几样生鲜果蔬一一有条不紊的摆上方案,显然是平时训练有素。紫衣人仰起头,看着上方僧衣里领口处露出的一截细腻,嘴角半是嬉笑,眼里半是认真:“品的不是时鲜,赏的亦非明月。”
“哦。”
“哦?”
“冬瓜熟了,小心烫。”
“哦。”
紫衣人看着对方不起波澜的表情,颇有些挫败,嘴里的吃食,也尝不出什么滋味。想她叶岂姿容秀美,口才了得,又是青寮侦科荷则大人手下第一得力人,怎么就偏偏拿不下这块榆木疙瘩。是养成方式不对还是这孩子天性薄凉?
怀抱温暖,冷香盈于鼻尖,叶岂熏然间合上眼,鼻息均匀,周身肌肉放松,似是睡去。那白衣女尼敛眉望了会儿怀中人,复望了会儿明月,便半合双眼,如苍松般,再无动静。

八年前,小镇西塘。
春风又绿江南岸。小舟悠悠,叶岂怡然立于船头,发带与紫衣随风轻扬,薄唇微含一片竹叶,两手扶叶,运气吹之,叶笛声清亮而起,水光潋滟中越发衬得她潇洒不凡。叶岂虽是女儿身,五官也柔美细致,行事却喜大开大合,嫌那女装繁杂累赘,平日里都做男装打扮,又把闲情都付了吟诗作对饮酒泼墨,故生养出一股与一般人不同的风情,既有男儿的潇洒随和,又有女儿的娇媚温柔,招引的京城里的小姐们争相邀约,欠下不少风流债。这趟西塘之行,本也不是她的差事,荷则朔却替她从死科要了来,明为出门办公,实则暂避风头——当今女主的幺妹亲自带队堵了叶宅大门,闹得满城皆知,天威震怒,叶岂再不走,那颗惹事的脑袋怕是保不住的,更会殃及池鱼。
一曲毕,船尾掌舵的船娘朗声笑赞:“客官吹的好笛子。”
“哪有船娘您掌船的功夫好,又快又稳当。对了,听说西塘有户姓萧的人家,萧家老爷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叶岂把玩着指间的竹叶,问的漫不经心。那船娘一手把舵,一手朝北岸不远处一指,道:“过了那道弯子,北岸第一户人家就是萧家。这萧家呐,本不是本地人家,不知怎的举家迁来,到也十多年了。萧家老爷为人和善,经常接济乡邻,但凡造桥铺路这类事儿,总是出力出银。”
说话间,乌篷船兜过弯道,朱红廊棚下,门匾悬着“萧”字的人家,青瓦白墙,与一般人家无异。叶岂手一扬,那片竹叶眨眼间已不动声色的嵌在萧字草头与肃底之间,像是一剑断头。叶岂负手噙笑,是的,她是来杀人的。杀人和夺宝。
月黑,风高。叶岂站在萧家大门口,整了整衣襟,心道真是杀人夺宝的好日子。她举手有礼的拍了三下门环后,略退一步。过了一小会儿,大门开出一条缝,露出张五十多皱巴巴的男人脸,那男人警惕地打量了叶岂几眼后问:“这位姑娘深夜到访,有何要事?”
“有礼了。”叶岂弯腰作揖后,抬头嫣然一笑,笑得那男人心头猛然一颤,暗道不好,却为时已晚,寒光乍现,薄刃已切断了他的喉咙,来不及发出警告,血突然从他脖子里喷射而出,连成一片血幕,发出风过般的声音。男人靠着门瘫软倒地。叶岂一手握剑,一手推开萧家大门,慢条斯理地向里走去,穿过门厅,轿厅,接着是青砖铺就的小院,客厅在望。
“什么人?老马?”客厅内的男人似是感应到了危机,出声喝问。叶岂闻声脚步依然不急不缓,应声道:“在下叶岂。”行步中,只见她持剑随手凌空斜划,剑气瞬间震碎了木门,尘屑纷飞。她朝厅内踏进一步,红色的烛光映得她微笑的脸,鬼魅妖冶:“杀人的人。”
“张狂小儿!”厅内的中年男子怒喝,一掌拍在红木圆桌上,竟将那木桌击裂成等大的四块。叶岂挑了挑眉,正眼看那男子:相貌平平,双眼暗藏精光,虽极怒气息却平稳不乱,显见身负极深内劲。
啧啧,看来棘手了。我道是什么好差事,一个不小心别把命丢这儿,还不如留京城被绑进宫去。叶岂收了先时的轻佻,凝神以对。
“秋雨残景总无晴。”伴着一声轻吟,叶岂身形瞬动,剑气暴涨间直取那男子下盘,男子冷哼一声,竟不顾剑势,运气一掌,直拍叶岂鸠尾穴,掌风虎虎,不及靠近便刮得叶岂脸颊生疼,她脚下一顿,足尖轻点身形立时一转,凌空而起又倒悬而下,剑尖直指男子百汇,男子举臂挥掌拍向剑身,剑掌相触“嗡嗡”之声不绝,叶岂手中之剑几乎脱手而去,却也借着这一掌之力急射向屋顶,一脚回蹬主梁后借力又急射向男子,去势之快,让一直以守为攻的男子也匆忙出掌迎击,却不料叶岂又是虚招,剑招至半途时诡异一坠,长剑荡地复起,趁着那男子刚才出掌露出的防守空隙,从下而上一剑刺透男子气海,男子吃痛又怒又急又恼,硬生生将上迎的双掌下翻而击,叶岂虽早料到此招,一击即中后立时抽剑后退,却仍是慢了半分,左肩受了男子半掌,顿时五脏震荡,六腑翻涌,猛退数步,卸去后力后,一口鲜血喷射出口。但是叶岂知道自己赢了,所以她又笑了:“当年故人谁来忆。”
剑势和吟,再取男子心口,那男子气海被破,双臂又在刚才强行翻掌时受损,此时除了满头冷汗,嘴角溢血外,已无力再抗,勉力移动脚步,又怎敌叶岂快剑如虹。长剑如叶岂预料的一般,不差半分刺入男子心脏,叶岂握剑不拔,道:“知不知道家宅太大,有何坏处?那就是前厅死了人,后厅还茫然不知。”
“我一死,萧家便也败了,放过他们吧。”
“萧道成,你和青寮讲人情?这玩笑还蛮好笑。”叶岂举指拭去嘴角残血,眯眼低头看着男子,“不过,如果你告诉我多情环在哪里,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那活泼可爱的女儿。”
“休想。告诉你后,我儿哪还能活命!”
“啧啧,我差点儿忘了萧道成二十年前可是叱咤黑白两道的归云山庄庄主。”叶岂缓缓将剑抽回,笑看男子痛苦万分的表情,“既然你不肯说,那留你也无用了。”
剑出,男子胸口顿时血流如注,身躯倒地抽搐。叶岂轻振了下长剑,剑身残血瞬间甩落,剑光冰寒,她回剑入鞘,慢悠悠往后院而去……
嘉兴府志:嘉善县,有寇肆行,灭西塘萧氏一门三十余口。次日,船娘韦氏尸首现于萧府十里外芦苇荡,疑之。

“当年故人谁来忆。”叶岂眨了眨眼醒来,才发现软暖的大腿已变成冷硬的石头,身边只有她带来的食盒和身上盖着的僧袍。叶岂眉头一皱,忽的盘腿坐起,心中升起几分恼怒,这是第一次,那个孩子丢下自己一人在荒郊野外,她居然会丢下她独自一人,这种变化让人寻味。
“可恼。”叶岂站起身,拽起僧袍,正预一把丢进溪中,上扬的手势一顿后,却缓缓放低,“叶岂,你可是叶岂呐。”
只见她将僧衣仔细折叠好,抱在怀里,一摇一晃拎着食盒笑意盈盈地往回走:“一杯唱晚照,独枕卧七星。妙哉。”

梵音声声,是静,是心。白衣女尼手持念珠口诵佛经,一颗一拨,一拨一句,静却难静。一人一室一世界,纷扰嘈杂更甚市集。她叹了口气,愣怔地望了会儿香炉中香烟袅袅,终是从佛案边起身,踱至窗边,伸手一推,窗外世界,有云,幻化莫测;有树,落叶难知;有风,过而无痕。女尼再叹,二八年华的脸上,流露出出家人不该有的伤怀,悲痛和犹疑。正自感伤,敲门声响起,女尼按下心绪,问道:“何事?”
“二主持,青寮侦科叶岂大人来访,指名望与二主持一会。”
青寮?终是来了么。女尼淡然笑了,似是解脱,似是嘲弄,语气却温和:“知道了,你先去吧,我片刻便到。”
女尼行至房内衣柜边伸出手,迟疑了下,终是面无表情的转身出房。

叶岂并未安分的待在等候的地方,安分从来不是她性格的一部分。此刻,叶岂正站在僧房前院中,仰头凝视一颗松树。日光从针叶间洒落在她全神贯注的脸上,让不远处走来的女尼产生了谪仙的错觉。女尼停下脚步,轻诵佛号,道:“叶大人指名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二主持如何看这树上的一巢幼鸟?”叶岂答非所问,女尼上前两步,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树上果然有一窝雀儿,正叽喳着,等母雀回来哺食。
“世间万物万灵,自有其命数,贫尼不敢妄言。”女尼合掌,又退回原先的距离。叶岂噢了一声,突然轻跃而起,眨眼间,已将那鸟巢摘于手中,朝女尼灿然笑道:“那现在你看,它们的命数又当如何?”
“依然不在贫尼手中。”女尼脸色平静。
“你总是这样无趣。”叶岂将鸟巢放回原处,摆摆手慢吞吞的离开,“明晚子时,老地方。”
女尼看着叶岂离开的背影逐渐淡出视线,回头再看树上巢中的雀儿们,它们连眼都还未睁开,仰长脖颈,本能的期待食物,争取生存,幼稚而天真。曾经,她也曾如此仰望着暖阳般的叶岂,可惜,那个永远嘴角噙笑随意挥剑杀人的叶岂,那个洒脱风流惹人倾慕,只忠于荷则朔的叶岂,才是真正的她。可是叶岂,今日你堂而皇之打着青寮侦科的名衔而来,是要给我一个逃走的机会么?亦或是……是你多情,还是我多心?
女尼收回视线,沉吟着回到自己的僧房。八岁便已出家,到如今,整八个年头。八岁前的记忆,恍如晨雾,午夜梦回时,却清晰异常。八岁后青灯古佛,掐不断的尘世俗缘,只余一线。一线之差,差之千里。女尼摘下僧帽,一头青丝服帖的盘于脑后,被一支竹簪固定。她举手拔下簪子,青丝飘落,黑亮如墨瀑,轻漾后归于寂静。师尊让自己带发修行,许是早已料到今天吧。
“雏雀,鸟巢。叶岂,你是想说倾巢么?你察觉了我的杀气吗?”
自问,无答。女尼再无迟疑地打开衣柜,衣柜内僧衣叠放齐整,僧衣旁置着一个黑色包袱。

月黑,风高。对于萧默来说,却不是杀人时,只是逃命夜。马,驰如风,运,黑如今夜月。萧默冷着一张脸,狠抽了一鞭,催马加速,却在最后一刻死勒缰绳,激得胯下的马儿猛掀前蹄,长嘶一声后,不耐的原地打转,吐着粗气刨起纷扬黄尘。道中,叶岂一手拖拽着长剑,依然走的慢条斯理,剑尖摩擦着道上的泥石,发出刺耳声响。
“真是无情。明明约好子时老地方见,你却要骑马跑路。”
萧默看着叶岂扬唇笑言,晶亮的眸子如同上好的黑玛瑙,熠熠灼人。
“难不成等你来杀我么?”
萧默缓缓抽出身侧的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诀。叶岂转眼珠想了想,笑道:“也是,你都舍了僧衣,自然也一同舍了那慈悲心。哪怕整寺的人因你逃离而连坐诛杀,都不是值得你在乎的事。”
“我只问一事,你是从何时知我欲取你性命,又是从何时知我真正身份。”
“明明是两件事嘛。不过无妨。想杀我的人很多,但是从来都不应包括你。所以我略作了些调查。”叶岂将颊边一缕碎发拨至耳后,答的漫不经心却也理所当然。
“哈。你根本就不信任何人,就算在我怀中睡去,也充盈防御和警惕。”萧默一贯冷漠的脸上浮现一丝恼怒。
“是么?这我可不知了,抱歉。”叶岂揉揉鼻翼,一声抱歉当真颇含歉意,顿了顿,她又道,“虽然抱歉,但是我还是要惯例的问上一句,多情环呢?”
“那你最好拿你的剑来问。”
话音未落,萧默拍马而起,手中剑幻出一片银光,更胜月华,虚实间让人几乎无从分辨剑路。
“风雨潇潇迎春寒。”声起剑落,锵一声,交错,叶岂讶异地连退两步,举剑对着黯淡的月光,眯眼细看,她的蝉翼剑居然被砍出了个豁口,转眸望向那傲然点足立于马背的少女,一身玄色夜衣,只有腰带随风振荡翻飞,年轻的眉眼间冷然恍如寒月。叶岂挑挑眉,哎呀了一声道:“真是糟糕,看来不论是剑艺,内劲还是杀意,我都不敌你呢。原来你漏夜出逃,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小命。”
“废话少说。血债血偿!”
少女第二剑再起,“剑挽梅花不许谢!”
剑势如凌寒初梅,一夜绽满枝头,剑气便是那暗香浮动,霎时间笼罩了叶岂整个天地,退无可退,守无可守。叶岂向来自持灵动异于常人,万事都快人一步,如今遇到比自己更快一拍的人,自知不论是剑式还是速度,皆非敌手,却依然自信坦然,迎剑旦笑。萧默看着叶岂上翘的唇角,手中剑鬼使神差的一颤,便偏离了原先的剑路,本应刺穿叶岂心房的剑斜歪着贯过叶岂肩胛。萧默见状一愣,紧接着只觉心口一凉,异物侵入的感觉鲜明而冰冷。她甚至听见叶岂因吃痛下准头不是太好的一剑,摩擦着自己肋骨的刺啦之声,从胸腔传至耳中,奇妙难述。
两人同时拔剑,殷红的血珠随着剑尖,串起两道晃眼的弧。叶岂单膝跪地,弃剑捂住肩头伤口,看着萧默后仰,倒地,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然后,叶岂第一次看到这个相识八年的少女微微笑了,似春日里消融的一池碧波:“道是无情却有情,我输的不甘呐。”
“默儿。”
叶岂低声轻唤,只觉心尖一刺,念起往日两人对月醉饮,抚琴吟唱的乐趣,不由悲从中来,这叶岂本就多情,虽刚才杀意决绝,此刻伤怀,却也不假。
“好一场相爱相杀。”脆落的三声掌声,天际黑云忽随这掌声扯开,银色月光洒泻,落在来人藕色便服之上,疑生佛光。只见其脚下轻盈,曼妙不可言,似一步一莲,却又糅合了道不明的妖冶。荷则朔举手按住随风飞舞的碎发,语调一派慵懒:“再不问,她快死了哦。”
“还是……多情环的下落么?”萧默咳嗽了两声,又吐出一口鲜血,道:“叶岂,你……你过来,我只说……说于你一人……听。”
叶岂望向荷则朔,后者无所谓的点点头后,她几步上前,跪地将萧默揽于怀中:“默儿,我听着呢。”
萧默动了动唇,低沉的声音,却也让叶岂无法听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她只得低头附耳贴近萧默开阖的唇。
“叶岂,你真当……真当这世上有不世神兵多情环么?骗……骗人的。”萧默眼底居然有了笑意,“以后,荷则朔必定疑你。我虽输了,你却永远活在猜疑……被猜疑中……快哉。”
“你……?”叶岂惊觉话中恨意浓烈,也许萧默从来没喜欢过她,也许萧默的喜欢是和她喜欢所有美好的女孩子一样的喜欢 —— 所以可以毫不犹豫地陷害或杀掉喜欢着的人,至少对叶岂来说,这样的喜欢并不算什么。
“死得……也算其所,我……我真欢喜。”萧默一阵猛烈咳嗽,伴着丝丝血迹,终随着消散的体温,渐渐归于平静。叶岂怔然地放下萧默的尸首,回望荷则朔:“首座,她……”
“她必然不曾告知你多情环的下落,又说本座日后定疑心你。”
叶岂闻言,沉默的低下头。荷则朔再笑,柔言道:“叶岂,你十年前,便是我的心腹,我又怎可能因一些不相干的人而疑心你?你大可放心。”
“是,首座。叶岂造次了。”叶岂低头抱拳行礼,复抬头,脸上已是惯有的笑容,而荷则朔已然不见踪影,来的突然,去的飘忽。叶岂抬头望月,云复遮月。

次年春,青寮侦科女官于北黄道山路遇伏,同行数人虽力战,然寡众悬殊,又恰逢同僚增援不及,致使众人无一幸免。殉难名单中,叶岂二字赫然在列。一时间,京畿少女哀恸不已,作悼文泪祭者众。女主更破例追封其爵位,世袭罔替。惊天恩宠,越发让世人对叶岂其人其事,津津乐道,多称其风流多情,世间罕见,传言流言,一时真假难辨。叶岂顶头上司,青寮侦科荷则却但笑不语。三月后,叶岂之死引发的风潮才慢慢淡去。
又年春,修葺气派的陵墓内,坟头青草蔓蔓,却四下荒芜,不见人影,唯有坟旁柏树上,寒鸦点点,一唱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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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环,据说写的是仇恨。仇恨这个东西太难写,于是规规矩矩的按着题目,去写一个多情的人。不过世事总是这样,多情恰似无情,不过是一朝花开留客步,一夜花谢无人记,如此而已。
又“剑挽梅花不许谢”一句出自霹雳布袋戏之楼无痕剑招,特此注明。
皮埃斯:我大概是联文中写得最短的一个,情节狗血的同时又超级简单,毫无趣味和悬念,且自知不管写个什么货出来,不论货色,死活不会再做修改,于是望天三秒,速度发之,遁走。

夜舞樱
夜舞樱 在 2010/10/05 22:25 发表

{:3_281:}。。。。。。。。。。。。想说点神马。。。。。。。还是算了。。。剥皮美人。。。。。。。。。{:3_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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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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