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klodia 于 2010-9-27 14:05 编辑
2010.09.27補記:已修正BUG,感謝天闇さん提醒XD
當初打字與校稿時居然沒有發現這個超級BUG...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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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Spring
春天──
……今年的春天來得很遲。
彷彿為了彌補這遲來的時令,野櫻恣肆地盤踞枝頭,舉目所及盡是扶疏枝枒間潑辣綻放的粉色;木連花也一朵接一朵顯露純白容顏,在慵懶的春天裡小睡著。
舒適的清風,不時成對交錯翩翩起舞,替天藍底色的畫布綴上點點櫻紅,細碎落英乘著風兒扶搖直上,留下靈巧舞動的軌跡細細傾訴曾經擁有過的旋律。
通往聖祥學區的微傾斜坡,如平常日子一般滿是來來往往的學生,三五成群,笑語晏晏,緩步朝著相同方向前進,特別是新學期伊始的現在,與平日稍有不同的地方在於或多或少會飄現的久違喜悅。放眼望去學生群可分為兩類:零星穿插其中的外校學生以及其他大多來自海鳴市區著名的私立學校。畢竟那可是間背後有著可一手包辦許多家庭從幼稚園到大學教育的雄厚財力的貴族校園。
正因為如此,同年紀的學生們在稍嫌封閉的求學環境下大多彼此相識,自然地,上學時分,睡過頭頂著亂髮,口叼一片吐司,邊急步奔跑邊打理儀容的、轉角處頻頻看錶局促不安,等候友人到來再出發的,以及幾個知心好友相約上學漫步談天說地等等是司空見慣的情景。
一如以往的新學期,一如以往的熟面孔。
當然也是有些許不同的存在,譬如說年級槓多了一條,褪下了孩童的純白、換上了長大的淺咖啡色外翻領西裝,趁著春假剪去及腰長髮以塑造清爽形象,或是稍稍清減的面孔益發襯托出內顯的氣質,再者是天生麗質的稚氣面孔但胸前卻不知不覺繡上象徵初中部的金色橫線…之類的小小變化。
無論如何,這是個喧嘩與寧靜共存的平和早晨。對所有的人來說皆是如此。
對埋沒在洶湧人潮裡的某兩個人影來說更是如此,儘管橫亙於兩人間隱隱有著不被外界打擾的微妙氣氛。
「八神さん,早上好。」
「早安,哈洛溫さん。」
刻意地快步上前超越單方面交談的對象,雙手負於背後,彎腰微傾吐出問候後,帶著莫名興奮的笑靨,踏著輕快的步伐,轉身奔離。
一如以往的常見光景,一如以往行雲流水、出神入化的撤退技術,對以各式各樣意義揚名同屆、大名鼎鼎的聖祥五人組成員來說。
因為某些因素練就面對突發狀況也能維持優雅笑容的其中兩人,點頭回應的當下也轉為苦笑撓腮。不知私底下演練多少回的應答始終派不上用場,早晨的問候語依然一如以往地沒有傳遞到對方耳中,滿頭霧水中唯一的反應,亦是如過去幾年以來對對方一擊脫離的矯健身手發自衷心的讚嘆。
為什麼總是會有不認識的同學這麼做呢?
對某些人來說,這也是長年以來的未解之謎。悠閒的氣氛總會帶給當事人時間流逝減緩的感覺,而這齣短暫插曲則稍稍打亂兩人難得能靜下心來享受的祥和寧靜。
「なのはちゃん今天還真慢吶。」
彷彿為抹去方才短劇帶來的困惑,伸手拂開垂於頰旁的瀏海,はやて微微皺起眉稍,「平常這時候都已經追上來了說…會不會是出了什麼狀況?」。
像是出門前臨時接到勤務之類的。
「應該不會。」
「我想也是。」
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在耳邊低語早已預想到的答案後又喃喃說著如果真是這樣也太不會挑時間云云瑣碎片語,はやて覷了走在右側的往來學生注目焦點人物一眼,不置可否微微一笑,輕聲哼起自編小調。
說到哼唱這件事,自己並不算是個中翹楚,相處的家人裡也有能讓自己徹底放鬆的各式聲調,然而、真要說起來,還是比較喜歡聽在場與不在場的好友歌聲。
理由也沒什麼,不過就只是單純喜歡而已。
行進的腳步早在前方二十公尺處行人穿越道的號誌由奔跑小綠人轉為站立小紅人前就已放慢,意識到身邊的人也做出相同動作這點的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噗嗤露出今天第一個真心笑容。
反正也不差這等待的半分鐘。異口同聲說著同樣的藉口,兩人再次輕笑起來。
因為熟知彼此想要再稍微等一下的念頭。
在心裡默默倒數秒數,はやて彷如久候遲來情人般踮起腳尖努力眺望、來回逡巡身後人海中是否有熟悉的那道身影出現。
「如果遲到、或勉強安全上壘的話,好像已經可以看到アリサちゃん怒氣沖沖指著鼻子大罵『開學第一天就給我搞這種飛機』的景象呢。」
「…還真形容得活靈活現啊,はやて。」
「事實嘛~」到時候菲特ちゃん不可以再幫なのはちゃん緩頰喔。
即便是鼓起雙頰賭氣補充的話語,也隱藏一絲擔憂與笑意。知道眼前嬌小友人這段時間付出的辛勞,菲特聞言僅是溫和一笑,伸手拈起沾在友人肩上的一瓣粉櫻,讓它隨風愈飄愈遠,消失在遠方青空。
「早上有聯絡過嗎?」沒頭沒尾拋來的一個問題。
「有,不過是單方面的。」
「這樣啊…妳也真是辛勞啊,菲特ちゃん。」各方面意義上。
「呃,是なのは聯絡我的,說她今天會來學校。」說完以後再補了句不用等她就切斷精神通訊了。
交談中,號誌變回行走小綠人,停滯的人龍也開始緩緩移動,過了這個路口,只要大約再走個兩百公尺左右就能抵達聖祥學區。今天是初中部與高中部的開學典禮,除了二三年級這些早己習慣且計算過抓在哪個時間點經過哪裡就絕對不會遲到的老手依舊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悠哉步調以外,路上可見行色匆匆的大多是甫入學的新生。
箇中原因不光只是單純的由小學升初中或初中升高中的因素,同時也包含了想要瞭解新班級成員組合的迫不及待。
不過當然也是會有例外存在,譬如說早有可靠朋友到校並即時通知分班的情況,譬如說就像是現在看起來與平常與中學生無異但在另一世界卻以王牌菁英著稱的這兩位初中部新生。
嗡嗡──
西裝外套口袋裡的微幅振動聲險些淹沒在人聲喧嘩中,注意到振動的瞬間,はやて與菲特兩人同時手忙腳亂地翻找自己的手機,只差沒有嚇得當場跳起來。
「啊~有了、有了,是すずかちゃん傳來的…誒?只有她跟我在六班,妳們三個在二班,怎麼會這樣~」
「我這裡是アリサ傳來的…『已經知道分班結果了吧,一定要把なのは那傢伙帶來,要是遲到就給我小心點,還在蘑菇些什麼?先說好,我可不是擔心妳們才這樣講』這樣──」
……總覺得アリサ(ちゃん)心情不是很好吶。湊過頭去看著好友翻轉朝向自己的手機螢幕,還漫步在往學校途中的兩人相視點頭後,默契十足說出相同感想。
搖了搖頭,兩人無言地各自收起手機,臉上掛著竊笑,腳下步伐稍稍加快了些。
不過只是從原先的樹懶移動變成烏龜爬行而已。
「這可是一生一次的開學典禮,怎麼可能遲到嘛~」アリサちゃん一大早就好兇…
「一生一次嗎?」
「嗯,正常來說只有一次初中新生的身份哦,菲特ちゃん。除非留級,可是現在要能厲害到被留級也是很困難的哦。」可能要比數理科不及格但文科過關還難。
「啊,說的也是。」
「不是說的也是不說的也是這樣吧?」
「欸?」
無奈地欣賞好友一付顯然搞不清楚狀況的疑惑神情,はやて沉默了會,做出把某件東西放到一旁的手勢後,不死心地再次掏出手機瞪著小小的螢幕。
「抱歉,當我沒說。先不管這個,なのはちゃん呢,還是聯絡不上嗎?」
「嗯,可是、要是接到任務的話,なのは一定會通知我們,而且なのは也才剛康復沒多久,雖然是順利進入了教導隊,但應該是不會有什麼臨時勤務吧……」
蹙眉喃喃說著“要不要再聯絡一次看看呢”的菲特,浮現從去年某次模擬戰後就不時可見的微笑。這樣的笑容,在親朋好友間的評語是「寵溺至極卻又無可奈何的寂寞微笑面具」。
某個金髮人士甚至還寂寥地補上一句「感覺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但因為某位嗜食甜食的督察官堅持著「啊啦~我家的菲特ちゃん應該是小貓咪哦?」意見,原先有點尷尬微妙的氣氛頓時陷入貓狗大戰的激烈辯論。最後在某個保護過度又死不承認的執務官提督被無端捲入後冷冷拋下的一句「不知道妳們在講些什麼…小時是貓長大變狗不就得了?還有、趕快去工作了啦,媽。」後收場。
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一場無意義的爭執。
「從沒想過呢…」
「嗯?」說了些什麼嗎?
隨著腳步逼近刻有「私立聖祥大學附屬初等中學部」幾字的燙金招牌,周圍學生的笑語喧嘩也逐漸高揚,輕聲細語若沒有刻意聆聽,很容易就會跟著漫天飛舞的櫻花飄散在藍天中。
「以前從沒想過『等待』是這麼難過的事情。」
「是嗎?我倒覺得與其說是難過,不如說是難熬的喔。」
「有什麼差別…嗎?」
「這個嘛~」
以小巧皮鞋輕快踢開路上小石,稍稍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半個頭、現在是歪頭困惑等著解答的友人,はやて稍稍瞇起眼,隨即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難熬的事情很難忍受,難過的事情只要忍過去就沒了,所以總是會接二連三地來到。」輕笑了笑,はやて緩緩續道,
「就我而言比起它、還有許許多多更為難過的事;寂寞難過是一定有的…不過往往只要一回頭,寶貴的人們、珍惜的笑靨、重要的東西總是環繞在身旁。」不是嗎,愛操心的菲特ちゃん?
「重要的、東西…」
「嗯~?對每個人來說,重要的東西是各不相同的,所以、不可以老是等著別人的答案喔,菲特ちゃん,剩下來的就要靠妳自己去想囉。」重要的是,妳怎麼想。
靜靜聽完はやて的話語,菲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樣的回應也讓はやて嘻嘻笑了出來。
「不說這個了,菲特ちゃん,上次妳提到的那孩子的事情,已經確定了嗎?」
「啊、嗯,相關文件都已經呈交上去,接下來只要通過審核就可以了。」
「嘿~手腳真迅速吶。想不到我們當中最老實的菲特ちゃん居然會最早為人父母──」
「為人父母什麼的,是責任保護者啦…法定監護人媽媽堅持說一定要寫她。」
「…是不想有『奶奶』級的稱謂嗎,啊、不對,根據可靠情報…」
「?」
「不、沒什麼,要好好保護那孩子喔,新科執務官大人。」已經夠愛操心了現在又多了個要照顧的對象…菲特ちゃん的操心模式會變本加厲啊。
那種瞬間容光煥發的表情變化與幾年來相處的經驗下,靦腆笑著說著「沒問題的」的菲特,在はやて眼中看起來簡直跟在臉上蓋著「笨蛋父母」印戳到處炫耀女兒照片的某好友的指導教官沒兩樣。
再加上消息確認後,哈洛溫家小紅狼是一臉莫測高深的微笑說著「追根究底起來,絕對是因為『那位』在面對我家菲特時總是以爽朗的笑容啊哈哈打混過去的緣故」這樣的證詞,顯然現在身邊的執務官小姐絕對是天生的愛操心苦勞人類型。
「那個…はやて,總覺得妳好像擅自想像些沒禮貌的東西……是說如果真的接到臨時勤務的話,なのは也許會以工作為重吧。」
「菲特ちゃん」
「唔?」
「頭低下來一下」
咚。
聽到要求後,雖然不明究理但還是乖乖執行的菲特,腦袋才剛稍低與はやて平行的瞬間,說時遲那時快,馬上就被硬物輕輕敲擊了一下。
默默擡首無辜地凝視施暴者,只見對方呵著拳頭、喃喃念著「沒事長這麼高做什麼」之類的話語。
「別露出那種被拋棄小狗的落寞神情。」
「…真是抱…歉?」
「嗯,我接受。」一臉理所當然地點著頭,はやて快步趨前,走進了校園。
「不過呢~換成是菲特ちゃん或我的話,應該也是如此、一點違和感也無。」然後就落得隔天一早被アリサちゃん與すずかちゃん數落的地步。
「……今天清早過去時,桃子さん有說なのは今天會出席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書包提把,菲特頻頻回頭望向遠處叨念著,
「昨晚透過意念通話也確認過…但是なのは說她早上還是會先進行冥想練習所以叫我不用在那邊等之類的──果然なのは是以現在這種狀況接到出勤任務的吧?這樣太危險了,現在立刻聯絡なのは進行確認好了。」
「慢著、我說啊菲特ちゃん,妳到底是怎樣做出這種結論的?」
妳是只擷取了『なのは到現在都還沒出現』、『意外的臨時任務』,與『工作為重』這三項訊息就是了?妳執務官考試到底是怎樣通過的?
無力耸拉下肩膀,搖頭側目眼前這位叨唸時明顯心不在焉且倏地做出飛躍性結論的好友,はやて深深吐出歎息;而說到做到、正準備在腦海裡勾勒なのは身影的菲特卻停下動作,一臉困惑地看向はやて。
「怎麼做出結論的?不就是はやて妳剛才說的嗎…那個『維和稈』什麼的。」
「?」
「嗯啊、那個應該是技術研發部新開發出來的材質吧、還是新開發的魔導儀之類的?命名品味實在有夠…所以才要讓教導隊的なのは去進行性能檢測不是?是說、はやて妳知道『維和桿』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嗎?」
「……」 維和桿?我?我會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嗎?我還比較想要知道菲特ちゃん妳為什麼會理解成這種東西吶?
這時的はやて衷心體會到有時候即使是關西人也是有極限的這件事。
努力按捺想拔出白紙扇往一臉認真對著自己說些亂七八糟內容的好友頭上用力打下去的衝動。再次搖頭歎息的同時,はやて伸手抵住眼前鞋櫃,一邊換穿室內鞋一邊努力維持臉部表情以免洩出不可收拾的笑意,這也導致她嬌小的肩膀以不易察覺的幅度微微抖動著,
「我說妳啊……」
はやて本想說出的話語,隨著耳朵捕捉到的匆忙腳步聲而拋諸腦後,原來準備打開鞋櫃的菲特也猛然回過身來,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不知不覺裡圍繞兩人的那股隱約不安與焦慮已然消逝無蹤,甚至はやて喃喃唸著「啊啊~終於來了…」的同時還有餘裕瞥見錶上顯示現在時間是早上七點半、想著從玄關這出發到教室是綽綽有餘等等。
「呼、呼…抱歉,菲特ちゃん、はやてちゃん,等很久了嗎?」
凌亂步伐的接近、停步,充滿活力且甜美的聲音一如三人相識多年以來的溫暖。
「沒有的事哦,なのはちゃん」
舉步、停住、踮腳、伸手,拂去飄落在友人肩上的花絮,接過なのは手中的書包,困惑看著好友雙手扶膝劇烈喘息的模樣,はやて溫和地笑著。
「沒有的事哦,なのは,はやて和我也才剛到沒多久…倒是身體剛好、なのは就別做這麼激烈的運動啊…」
另一方面,菲特僅是稍稍挑了挑眉,隨即微屈身體讓喘息的なのは扶穩後輕輕地搖頭。
「啊哈哈…」
順著菲特牽引的手,なのは以幾乎倚靠在菲特身上的姿勢不好意思地搔刮臉頰,輕聲嘀咕起來,
「抱歉啊…明明就等很久了吧…還說沒有…」原本是那麼溫暖的手現在卻稍嫌冰冷的啊…
「嗯?」
面對近在眼前那一臉不明所以的困惑,なのは微傾本就因運動而緋紅臉龐,囁嚅解釋了起來。
「呃、呃啊…那個、抱歉,因為早上想說還是要好好進行冥想練習,不小心太投入了,所、所以就…稍微耽擱了點時間…」
順了口氣,稍稍離開菲特懷裡,なのは別開視線、頰上暈紅愈發明顯,「嗯嗯…所以想說要能早些見到…菲特ちゃん與はやてちゃん,才會這樣急忙忙地跑過來的嘛。」結果還是因為太投入而忘了…
「就算是這樣…」
「也還是要注意身體的啊。」
「嗚噫」
意外遭受特別搜查官與新科執務官聯手夾擊,不屈的戰技教導官──完敗。
努力忽視近在眼前那可憐兮兮的神情,菲特一面輕嘆一面伸出手、自發性地整理起なのは因奔跑而略顯凌亂的制服。
首先是扶正歪扭約莫15度的紅色領結,接著是拉直白襯衫立領、撫平稍起皺摺的褐色外翻領西裝外套後退開約莫一步距離歪頭端詳;在此過程中,當事人結結巴巴地說著「自己來就好」等等低語全然被執務官小姐否決。
不遠處的旁觀者,起先傻眼,張口欲言又止看著眼前上映的行動劇場後默默抬首遠望,最後在數著牆上秒針繞過定點的第五圈後猛然想起「若是不阻止謎樣氣息溢散那麼今天就會落得明明準時到校卻還是遲到」所帶來的嚴重後果。はやて在心中大力嘆息的同時把棕色皮製書包塞回なのは手裡,揚起燦爛卻略顯無奈的笑容出聲打散微妙氛圍,
「我說吶…再不走的話、很可能會遲到的哦?」如果不想被アリサちゃん的怒吼plus鐵拳制裁與すずかちゃん帶有殺氣的微笑伺候,早點去教室會比較好。
還有、なのはちゃん身上的衣服已經夠整齊了,菲特ちゃん就別再皺眉挑剔找著肉眼看不見的皺摺了吧?
「啊」
「說、說的也是…」
回過神來靦腆地笑了笑,なのは輕搭著稍高一些的肩頭、咚咚蹬著腳尖,
「那麼、我們走吧。」
※
如果當初多堅持一點,或許就會有不同的結果。她滿臉認真地喃喃說著。
笑著含混過去的我很清楚,自己又讓她與身邊的人擔心了。
那年冬天以後,她雖然不曾對自己說出口,但不知為何就是知道她心裡總是不停責怪著她自己,想著「如果能重新過一遍,這次一定可以避免這樣的情形產生」之類的念頭。
問題是,無論如何人生都無法倒轉、也永遠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身邊的人,特別是她,菲特ちゃん的心裡一角滿是冰天雪地,執拗地拒絕春天到來,寧可把自己鎖在孤獨的世界裡。雖然最近有稍稍融解的感覺?
我也一樣。
小時候就知道,知道總有一天,人要面對孤獨,只能活在回憶中。
直到能在孤獨中微笑。
但我不希望這樣……
菲特ちゃん心中冰雪完全消融的那天什麼時候會出現呢?
春天、也許悄悄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