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V

愛有分很多種形式，親情，友情，愛情，對萬物的感情。

抱持的感情不同，做法也會不同。蓓爾缇娜，是有血緣關係的

親戚，是親人，所以我一直很疼愛她，希望她笑，希望她感到

幸福快樂。只要她能幸福就夠了，可是當她的幸福來臨時，胸

中的那份痛處該稱之為什麼？

自從蓮恩開始研究與創作新的魔法之後，她待在學校圖書

館的時間漸漸變多了。蓮恩在二十一歲那年夏天辭去了教學工

作，就連早上的練習時間也改成八點到十點，這段時間只是在

看夏爾與蓓爾缇娜的學習狀況。如果他們學得順利，就會教他

們新的魔法。然後十點以後一直到下午三點為止都在學校。吃

飯時間則是使用移動魔法回家吃飯，然後再用移動魔法回學校。

里歐給了蓮恩一間設有書桌與書櫃的私人書房，讓她可以

在學校專心做她的研究，同時也在隔壁設了一間書房給薩姆魯。

薩姆魯的主要工作是紀錄蓮恩創造的魔法，同時抄寫成五

本，兩本放在里歐跟拉法葉爾在家裡的書櫃，一本放在圖書館，

一本放在薩姆魯的書房，一本放在蓮恩的書房。

不知不覺，蓮恩跟薩姆魯的書櫃多了不少書。但是實際上

完全學會那些魔法的，也只有蓮恩跟薩姆魯而已。夏爾與蓓爾

缇娜只能學會他們擅長的領域，蓮恩也覺得讓他們專精於自己

的領域比較好，所以早上的練習與教學是根據他們所擅長的領

域做個別教學的。

雖然他們兩人總是埋首於研究當中，但是當學生有任何疑

問時，他們兩人也很樂意解答。久而久之，學生們將他們兩人

與里歐以及拉法葉爾歸成一類，雖然同樣稱呼他們為『老師』，

但實際上已經算是『教授』等級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也就是蓮恩二十二歲那年夏天，某

個晚餐時間，里歐他們談到了夏爾與蓓爾缇娜的婚事。

「夏爾跟蓓爾缇娜明天就要訂婚了吧？會不會緊張？」里

歐問。

「咦？夏爾跟蓓爾缇娜要訂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蓮

恩瞪大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蓓爾缇娜沒跟蓮恩提起嗎？」拉法葉爾轉頭問當事人。

「因為蓮恩一直忙著研究，所以找不到時間跟蓮恩提這件

事。夏爾是去年冬天向我求婚的，他說可以等我做好心理準備

再訂婚，結婚的日子以後再決定就好了。」蓓爾缇娜低著頭說，

不敢直視蓮恩的臉。

明明住在一起，明明是好朋友，她卻隱瞞這件事到訂婚前

一天，蓮恩肯定很生氣。

但是蓮恩接下來說的話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原來如此，我的確是忙著研究所以忽視你們兩個了，就

連你們的感情都沒發現到，希望你能幸福，蓓爾缇娜。」蓮恩

露出笑容說。

「明天就要舉行訂婚儀式了吧？地點在哪裡？」蓮恩問。

「明天早上十點在學校的中庭，夏爾的家人跟我們家都會

出席，蓮恩也會出席對吧？」蓓爾缇娜回答，同時詢問蓮恩是

否會出席。

「當然會，重要的朋友要訂婚，我怎麼可能錯過呢？」蓮

恩露出笑容回答。

睡覺時間到了，蓮恩放下手中的書回到床上。看見來到她

身邊的蓮恩，蓓爾缇娜挽著她的頸子親吻她的臉頰。

「晚安，蓮恩。」接著便躺回床上。但是她卻睡不著。

「太緊張了睡不著？」滿月的月光映照在桌上，即使沒有

點燈也看得清楚蓮恩的笑容。

「有一點點…蓮恩，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都不給我晚安吻？

從小爸媽還有爺爺奶奶在我們睡前都會給我們晚安吻的，到現

在也是一樣，可是蓮恩卻從沒回吻過任何人，為什麼？」即使

蓓爾缇娜睡眼惺忪，還是問了這個她多年來沒有答案的問題。

「每個人的家庭都有他們的習慣吧。如果你問夏爾，說不

定他家沒這種習慣呢。」蓮恩回答。

「那是夏爾家，蓮恩是我的家人不是嗎？」蓓爾缇娜反駁

蓮恩的說法。

「每個人的習慣不同，我只是覺得吻應該要給最重要的人

而已。我很喜歡這個家的每個人，也很感激他們每天都給我晚

安吻，只是我無法回應他們的吻。」拗不過蓓爾缇娜的追問，

蓮恩只好老實回答她的想法。

她不習慣與人有太多肢體上的接觸，或許是年幼時造成的

心靈創傷。直到現在，她也不認為自己有被愛與愛人的資格。

對於里歐一家人給她的愛，她真的覺得很感激。

她敬愛這個家所有的長輩，疼愛這個家年紀最小的孩子，

但是這孩子卻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離開了她。

看著聽著聽著而睡著的蓓爾缇娜的睡臉，蓮恩輕輕地撫摸

她的臉頰，仔細端詳因為她忙著研究而忽視許久的蓓爾缇娜的

臉龐。

想起晚餐時的對話，蓮恩的心中有股說不出口的痛楚。她

不清楚這份痛楚來自哪裡，但是她的身體卻回答了她。

蓮恩撫摸蓓爾缇娜的睡臉，輕輕碰觸了她的嘴唇。

「對不起，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祝你幸福，蓓

爾缇娜。」蓮恩輕聲地說著，眼淚落了下來。

直到失去的那一刻，她才終於明白自己最重要的人是誰。

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除了笑著祝福，她沒有別的選擇。

躺下去進入夢鄉的蓮恩，根本沒發現蓓爾缇娜突然轉身側

睡，實際上卻是滿臉通紅摸著她的嘴唇。

隔天早上十點，在村民們的祝福下，兩人為彼此套上戒指，

完成訂婚儀式。

當所有人忙著恭喜他們兩人時，蓮恩與薩姆魯回到書房繼

續埋首研究。

蓮恩從圖書館拿了幾本書出來，接著要薩姆魯到他的書房

一趟。

「薩姆魯，可以幫我抄寫這幾本嗎？我覺得還滿有流傳價

值的，圖書館只放一本太可惜了。」蓮恩問。

看著蓮恩桌上一疊的書，薩姆魯笑了一下。

「今天是老師的朋友訂婚日，不休息一天嗎？」薩姆魯問。

「要休息的是訂婚的他們，怎麼會是我呢？」蓮恩回答。

「我以為您的心情受到了影響，所以才這麼建議而已。這

幾本書抄好之後我會放回圖書館的。」薩姆魯笑著回答。

「對了，老師，圖書館還有關於醫藥類的書籍嗎？」薩姆

魯手上提著蓮恩要他抄的書，在轉身回他的書房前突然想到這

件事情而轉身詢問蓮恩。

「只有一本而已，你看完了嗎？」蓮恩回答。

「早就看完了。我覺得很有趣，想知道有沒有更多書籍可

以參考。」

「你想轉行當藥師嗎？」蓮恩問。

「要學好醫學魔法就得學會跟醫學與藥學有關的知識，這

是老師說過的話吧？」薩姆魯回答。

「皇宮圖書館應該還有很多，不過需要時間將那些書翻譯

成瑪基卡爾文。如果你不嫌要花點時間等，我就去找幾本書來

翻譯，如何？」蓮恩回答。

圖書管裡的書本來就有許多是從皇家圖書館拿來翻譯成瑪

基卡爾文的，只是那些書都是以前里歐跟拉法葉爾拿來翻譯的，

她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嫌圖書館的書不夠多。

「皇宮圖書館…是這塊大陸的統治者的宮殿裡的圖書館吧？

為什麼老師會知道那裡？」薩姆魯雖然從未離開村子，但是他

至少知道這塊大陸是個統一的國家，村外的世界是有所謂的統

治者的存在的。

「你沒聽族人說過嗎？第一位與外地來的迷路旅人結婚的

族人，她的對象就是這塊大陸的國王，我跟夏爾還有蓓爾缇娜

都是他們的子孫。里歐老師，夏爾的奶奶還有我小時候都在皇

宮生活過。」蓮恩簡短地解釋這個村子近年的歷史以及與他們

與皇室的關係。

「所以老師是這個國家的第一公主了？」

「按照順序排的確是這樣。不過那種頭銜在這裡一點意義

也沒有，對吧？」蓮恩的表情像是在冷笑，似乎是在測試他的

反應。

「當然，老師還是老師啊。如果要說『公主』這個頭銜帶

給您什麼好處，應該就是方便使用移動魔法多找點書來翻譯吧。」

薩姆魯笑著回答。

「原來圖書館的書這麼多，是因為都是里歐老師翻譯的書

啊，我還以為都是他的著作呢。」薩姆魯這才恍然大悟。沒有

文字的瑪基卡爾一族，怎麼可能在創造出文字之後就突然冒出

許多書籍，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總之，我會去找些醫學跟藥學，以及植物之類的書籍來

翻譯，你先去抄那幾本書吧。」蓮恩不想再繼續這個會讓她想

起傷心事的話題，要薩姆魯趕緊去做他的工作。

然後，她用隱身以及移動魔法前往皇宮圖書館，找了幾本

她覺得實用的書籍回來翻譯。

翻譯的工作很費時。

自從夏爾與蓓爾缇娜訂婚之後，蓮恩以她要忙著翻譯書籍

為理由，連早上的練習都取消了，但是要求薩姆魯必須參加早

上的練習，在他們的練習出現瓶頸的時候教導他們。

即使是晚餐時間或睡覺時間，蓮恩與蓓爾缇娜的互動很明

顯少了很多，里歐他們雖然看在眼裡，卻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

種狀況。

也因為這樣，他們才終於了解蓮恩的感情。可是這是他們

無法插手的事情，只有蓮恩自己能解決而已。不管最後他們會

變成什麼關係，身為家人的他們就只有靜靜等待並且暗中守護

而已。

過了半年，時序已經進入冬天，再過不久新的一年即將來

到。

某個在湖畔練習的早晨，趁薩姆魯還沒出現之前，夏爾跟

蓓爾缇娜手牽手沿著湖畔走路。然後，夏爾輕輕吻了蓓爾缇娜。

蓓爾缇娜閉上雙眼，張開眼睛之後她的紅色眼眸卻露出一

股哀傷。

「你的眼裡看的依然不是我嗎？」夏爾那深藍色的眼眸流

露出不下於蓓爾缇娜的哀傷氣息。

他好幾次說服自己，欺騙自己，但是似乎已經到達極限了。

不管是他或蓓爾缇娜。

「對不起，夏爾，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是…」

蓓爾缇娜的眼淚不斷流出，不管怎麼擦都擦不乾。

「…真令人不愉快。不管是你還是蓮恩，都是那副不坦率

的模樣，我受夠了！你們真的把我當朋友嗎？為什麼從不告訴

我真心話！尤其是蓮恩那傢伙！」夏爾的拳頭重重落在還結著

霜的樹幹上，力道之大，不只他的手流血，就連結霜的樹上也

留下血痕。

「夏爾，你的手…！」

「放開我！如果你再繼續違背自己的心意，我就不理你了，

蓮恩那傢伙也是！」

夏爾甩開想替他治療的蓓爾缇娜的手，轉身離開湖畔。

在路上，他遇到來到湖畔準備跟他們一起練習的薩姆魯。

「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問你們。」夏爾一把拉住比他矮一

些的薩姆魯，連頭也沒回就帶他離開湖畔了。

「問我們…？」薩姆魯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夏爾帶走了。

「移動！」

兩人的身影一瞬間消失，沒多久就出現在蓮恩的書房裡面。

正在埋頭翻譯從皇宮圖書館『借』來的植物圖鑑的蓮恩，

發現她的書桌前突然出現兩名不速之客。

「我該稱讚夏爾的移動魔法成功了嗎？真是突然的登場方

式啊。」蓮恩放下筆，看著殺氣騰騰的夏爾還有一臉茫然的薩

姆魯。

「我單刀直入問了。你跟薩姆魯到底是不是一對？」夏爾

放開薩姆魯的手，當著兩人的面問這個問題。

「我？跟薩姆魯？雖然薩姆魯常跟在我身邊，書房也在隔

壁而已，也不要隨便把我跟自己的學生湊成一對好嗎？」蓮恩

嘆了口氣。雖然有許多人都這樣揣測，但是她沒想到連夏爾都

這麼認為。

「薩姆魯你呢？你對蓮恩有什麼感覺？」夏爾將矛頭指向

薩姆魯。

「她是我尊敬的老師，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感情。」相較於

蓮恩的回答方式，薩姆魯的回答顯得理性多了，還面帶笑容回

答。

「蓮恩你呢？你對蓓爾缇娜又是怎麼想的？」

「為什麼會突然扯到蓓爾缇娜？她是你的未婚妻吧？為什

麼問我這種奇怪的問題？」

「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已經受夠你們兩人這樣違背自己的

感情了！你們到底把我當什麼了？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有

煩惱都不跟我說，兩個人都在那裡鑽牛角尖？」夏爾愈說愈激

動，眼淚居然落了下來。

他們這十幾年的交情到底算什麼？他可以傾聽容易明瞭的

蓓爾缇娜訴苦，卻從沒聽過蓮恩訴說她的任何煩惱，彷彿在蓮

恩的心中，他一開始就不存在似的。

蓮恩從書桌站起來，來到夏爾身邊，雙手輕輕擦拭他的眼

淚。

「你希望我怎麼做？要怎麼做你才會開心？你跟蓓爾缇娜

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們露出笑容？」蓮

恩的表情不再像剛才那樣輕鬆，而是非常嚴肅與認真。找不到

機會離開的薩姆魯只能靜靜看著事情發展。

「我希望我們能像以前一樣，我希望你跟蓓爾缇娜不要再

違背自己的心意。我真的那麼不可靠，無法當你們傾聽的對象

嗎？不管我們三人的關係會變成怎麼樣，我都希望我們三人能

一直在一起，不行嗎？」一直梗在喉嚨說不出口的話語，在蓮

恩的雙手的撫觸下，一口氣宣洩出來。其實，違背自己心意的，

不是只有他們兩人而已，還有他自己，所以夏爾才會更生氣。

「我會再思考看看的，我也希望我們三個人能一直在一起，

我以前就說過了，對吧？再等一陣子吧，等我整理好之後就會

像平常一樣出現在你們面前了。」蓮恩像是在安撫小孩一樣摸

著夏爾的頭髮。

夏爾哭了一陣子，等他的心情整理好之後，便離開蓮恩的

書房了。

這時薩姆魯已經泡好茶，端進來給蓮恩了。

「抱歉，讓你看到醜態了。」蓮恩露出苦笑說著。

「不會，只是我覺得老師的確太壓抑自己了，我也猜不出

老師的想法呢。」薩姆魯露出笑容回答。

「你自己也很難讓人捉摸啊。雖然是在我可以理解的範圍，

不過普通人很難了解你，這樣會交不到朋友的。」

「老師不把我當朋友嗎？」

「當然把你當朋友了，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也是很得力

的助手。」蓮恩笑著回答。

「如果老師對朋友也能這麼坦率就好了。」

「說到夏爾剛才問你的問題，你真的只把我當老師嗎？」

蓮恩的心情似乎回復不少，已經能用惡作劇的語氣問薩姆魯這

個問題了。

「因為我對沒有機會的戀情不感興趣，所以很早以前就放

棄了。」薩姆魯似乎意有所指。

「那就表示你對我的感情不過爾爾，想放棄就能放棄的。

不過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到的？」蓮恩並沒有明說，但是她認為

薩姆魯應該知道她在說什麼。

「第一次認識老師與老師的朋友就發現了。如果再早一點

認識老師，或許會更早發現呢。」

「原來你一開始就看穿了啊。我倒是一直都沒發現到，直

到失去之後才察覺。我很遲鈍對吧？我還真是個孩子，到現在

才察覺到這種事情。」蓮恩像個孩子般吐舌頭說著。

「那是因為平常太親近了，所以反而容易習慣而察覺不到

吧。在我看來，老師很久以前就是個大人了，老師的朋友反而

比您更不成熟。」

「『成為大人的時間很模糊…』這句話還真是非常正確啊。」

蓮恩說著里歐曾說過的話。

「老師，您今天要不要休息一天？因為我覺得您似乎很疲

累。」薩姆魯問。

「說的也是。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蓮恩使用移動魔法回到房間睡覺，一直到晚餐時間

才從樓上走下來。

晚餐時間，蓮恩睡眼惺忪起身，忘記自己是從學校移動到

房間的，居然直接從二樓來到餐桌。

「蓮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拉法葉爾的妻子嚇了一跳，

沒想到應該還在學校的蓮恩居然會從家裡冒出來。其他已經就

座的人也都嚇了一跳。

「美雅，抱歉，我早上突然覺得不舒服就先回來休息了。」

蓮恩揉著眼睛回答，從凌亂的頭髮看得出她才剛睡醒。

「身體不舒服？現在覺得如何？好一點了嗎？要不要再去

睡一下？」美雅擔心地問著。

「嗯，吃完晚餐就回去睡。」蓮恩對美雅露出笑容說著。

確定蓮恩沒什麼大礙之後，所有人繼續吃飯，跟平常一樣

享受一家人團聚的時光。蓮恩則是沒參與話題，吃了點東西之

後就回到房間休息了。

「吃飽了，我先上去照顧蓮恩。」看到蓮恩回到房間，蓓

爾缇娜趕緊將口中的食物吃完，然後回到房間查看蓮恩的狀況。

總覺得門把很沉重。以往蓓爾缇娜都是任意自由進出的，

此刻在門外的她卻害怕走進她跟蓮恩的房間。

但是她還是鼓起勇氣打開了門。

「蓮恩…？你還好嗎？」蓓爾缇娜開門之後詢問應該躺在

床上休息的蓮恩。

但是蓮恩卻不在床上。

「你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麼還在看書？」蓓爾缇娜用指責

的語氣說著。

「我已經休息很久了，突然覺得睡不太著，想看一下書。」

蓮恩起身回答。

這時蓓爾缇娜推著蓮恩的背，要她趕緊回到床上休息。

「話說回來，我今天被夏爾狠狠罵了一頓呢。」蓮恩一邊

來到床邊一邊提起被夏爾罵的事情。

這時蓓爾缇娜停頓了一下。

「我也被罵了。他說我再繼續違背自己的心意就不理我了。」

蓓爾缇娜說。

「真巧，他也這樣罵我呢。」蓮恩露出笑容說。

看著這樣的蓮恩，不只夏爾，就連蓓爾缇娜都忍受不住了。

那種明顯的假面具，雖然在笑，卻不是真正的笑容。

「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蓓爾缇娜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

肅。

但是蓮恩卻選擇逃避。因為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沒有啊。」

「過分…都對我做了那種事還說沒有…！」蓓爾缇娜低著

頭抓緊蓮恩的衣服，為什麼蓮恩總是不肯說出真心話，非得要

她開口才行？

這時，蓓爾缇娜抬起頭，墊著腳尖吻了蓮恩的嘴唇。

「我喜歡你，蓮恩。」

蓓爾缇娜對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蓮恩說了這句話。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