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作者:少年爱丽斯
更新时间:2011-12-03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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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少年爱丽斯 于 2011-12-4 23:07 编辑


大厅里混杂着皮肉灼烧的腥臭味,梅塔特隆的四肢都被银枪贯穿,血液顺着她白皙的小腿蜿蜒而下,像条极富耐心的小蛇慢慢游过冰冷的皮肤,最后滴落在歌拉西雅的手中。她迷茫又惊异地看着被刻意摆成殉道者姿势的梅——她的血快流干了,苍白得像具布偶,歌拉西雅没有任何动作,好像不忍心打断死亡与她情人的耳鬓厮磨。原本万物最忧伤的莫过于死亡,然而最能打动人的却是濒死,濒死给了她某种妖异的苍白,其精致脆弱超越任何时刻。


这出场景一直维持到范宁族长斯图亚特和其他三人一起赶到,斯图亚特一路上都被万仞穿心般的痛楚折磨地直不起身。而到达他一片狼藉的城堡后,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族人在痛苦哀嚎中化为一堆堆粉末,他步履蹒跚地救下未被刺穿心脏的梅塔特隆,又转头狠狠瞪着歌拉西雅——在场的一个完好无损的外族,直到阿加莎隔开了他的视线。


他全身僵直,双眼流下的血几乎纵横交错着遍布整张脸。那是一张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的脸,看起来纯真无邪,有着而柔软的亚麻色卷发,带着雀斑的小鼻子,以及一双浸在血中的蓝眼睛。

“可怜的孩子”,蒂斯佩希亚女伯爵神情悲伤地弯下腰,紧紧抱住斯图亚特在他耳边轻声安慰:“你的族人都死了,可我为什么看见你在笑呢……”


“哈,难道笑容不是治愈悲伤的良方?”,斯图亚特的笑声尖细,童稚的声音在死寂的城堡里有种舞台剧似的夸张突兀,他的视线扫过歌拉西雅,最终停留在阿加莎身上,“但或许有的人更适合哭丧着脸进天堂。”


阿加莎身后的古老大钟缓慢地敲了三下,“噹……噹……噹……”,钟摆两边雕刻着的精美螺旋花纹开始转动,又随着钟声的结束戛然而止。金属的摩擦声异常刺耳,堪比尖叫,听得歌拉西雅耳朵发疼,她下意识地抓住了阿加莎的胳膊,才发现对方的身体紧绷着,虽然表情淡漠,可身体却完全戒备。


女伯爵冲阿加莎轻蔑地笑笑,随即伤感地表示对于自己的继承人只记住了凶手的紫罗兰眼睛,而未能目睹他血洗范宁一族的行凶场面感到非常遗憾,如果斯图亚特坚持要让她留下来做客,那么今晚范宁的家族日志恐怕就真该到此为止了。

“不不,之所以我拒绝图里亚斯他们而允许你们来,只是让你们带走不相干的人”,斯图亚特用手抹下脸上的血迹,又饶有滋味地挨个舔起手指来,“所以,该死的,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女伯爵耸耸肩示意准备离开。而这时,一只白色的大乌鸦怪叫着飞了进来,盘旋几圈后稳当地落在女伯爵肩上,那声音如同老人低哑的嘶吼,叫人毛骨悚然。看样子女伯爵也吃了一惊,她轻轻敲了一下白鸦的脑袋,叹道:“多么让人惊喜的夜晚,你们说如果我恳求万能仁慈的主,《卡莱文书》会不会吐着信子乖乖送上门?”,又对阿加莎眨眨眼,“你是个聪明人,以歌拉西雅现在的处境,我想你不会介意让她在你那儿待上几天!”她理了理垂在肩头的漂亮长发,嫌恶又揶揄地瞥了斯图亚特一眼,随即跟随白鸦消失在夜色中。


斯图亚特的嗓音一瞬间提高了八度,尖细的声音几乎震碎水晶灯,“都给我滚出去——!!”,他的周身发出一圈微弱的光,四周的家具和摆设突然像被抽干了水分的鲜花一样迅速褪色、扭曲、剥落,墙壁倾斜,穹顶也开始塌陷,阿加莎带着歌拉西雅离开了大厅,大门轰然关上。


…………


凛冬的冷风一下灌进阿加莎的领口,吹起脸颊两边的长发,她倒是很希望能感觉到哪怕那么一丁点儿寒意,可惜她的体温比风更冷。歌拉西雅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把头靠在她肩上似乎有些倦意。她关起马车门,开始向庄园驶去。这是百年来第一次女伯爵允许歌拉西雅留在她身边,以《卡莱文书》作为交换条件,是的,她拱手让给了自己的死敌。


阿加莎的雕像侧脸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美丽,她温柔地抚摸歌拉西雅的脸颊。

中立派被血洗,《卡莱文书》重现,七大氏族的长老则还剩下……四位。


“她找到了《卡莱文书》,不久后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再严密的网都阻止不了那些长舌的蝙蝠”,歌拉西雅握住姐姐的手,“可怜的姐姐,她又把仙人球丢到你手里啦!斯图亚特从踏进城堡前就一直在笑,他果然是疯了。”

“我倒认为他从来没像今天那样鲜活得像个生命,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容,因为他用了几十条性命作为赌注,来换见到他的亲生父亲的机会……”

“你是说,他故意这么做,只是为了逼长老现身?”

“没错,似乎父子关系……十分复杂。可斯图亚特不明白,他们之间就像捉迷藏,找到了对方就意味着游戏结束。”

“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知道你接受了范宁的邀请,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阿加莎,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那双眼睛出卖了你,我尊贵的姐姐”,她看着阿加莎纹的双眸,其中有些许被染成紫色的细密美丽的纹理,微微仰起头吻了她的嘴唇,“因为没有人会像你那样看着我……”


…………

 

城堡里漆黑一片,斯图亚特蜷缩在豪华又肮脏的沙发里,使得原本就只长到十岁左右的身体看上去更加幼小。“一间扭曲的屋子,住着一个扭曲的孩子。”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起抬头,看着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的女人,她穿着一身金丝镶边的过于庄严的白袍,与那张既清纯又风尘,介于女孩与女人之间的脸实在不怎么相配。


“你承诺过我父亲会见我,我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轮到你了!”


“当然,我是个诚实的人。虽说这些虚假的血脉对你而言根本无关痛痒,可对他就不一样。你瞧,我的计划没出一点儿差错,他如期出现了,而且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改变你之后又抛弃你。此外,为了这次感人的团聚我还特意准备了一个适合培养感情的地方……”


女人温柔地牵起他的手,脚步轻快,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咔嗒、咔嗒”,如同钟摆和时光流逝的声音,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阶梯,长长的阶梯好像延绵不断的螺旋,斯图亚特机械地走着,他想到很久很久以前那种只有在生病时才能得到的螺旋状糖果。那时他的父亲为了治好他的病倾尽所有,最后只买得起那种五颜六色的廉价糖果作为他的生日礼物,十一岁,他的最后一次生日。而现在,他却连味道都记不起来了。就在他几乎要忘记行走的目的时,阶梯变成了平地,女人打开了一扇厚重的铁门,那门如同一个画框,画布上是一片宽广而空旷的广场,填满了看不到边界的昏暗。


女人放开了他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于是他跨过画框,走入了画中。颜料由昏暗和空气调成,每走一步脚下都变得粘稠,每一步都没有实感,那些残存的片断在眼前被一张张勾勒出来,继而又被别的画面覆盖,如此反复。

终于,画面被替换成范宁一族的长老,他的父亲,作为人类时的,和作为吸血鬼时的。他被倒吊着,身上缠了银链,银链周围布了几根意味不明的金属丝,样子十分虚弱滑稽。有半截箭头埋入了他的左胸,箭杆上也帮着金属丝,银制箭头在晦暗的光线下异常刺眼。斯图亚特背对着女人,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


“哦,小心你的脚步”,女人十分满意自己的涂鸦创作,并愉快地在作品右下角署了名——“你脚下踩的就是你父亲的性命,哪怕你稍微动一下,那支箭头也会立刻要了他的命。不要妄图跟它比速度,这个装置可是比女人的心还敏感。可爱的孩子,看样子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父亲叙旧了吧~是先诉说他赐予你两次生命的爱意呢,还是把你变成怪胎的恨意?”


“你究竟是谁?!”斯图亚特的声音颤抖着,身体却僵硬得像座雕像。

“通常你们会叫我圣徒、骚到头发根的女人、不洁的女巫,或者长老、日行者、白王……然而我更喜欢称呼自己为伊丽莎白·巴托里……”

女人笑着给丢了画笔,象征性地拍拍手,优雅地关上了门。


…………


 阿加莎喜欢歌拉西雅主动的亲吻,她柔软的嘴唇和浅尝即止的舌尖的舔弄。她的手指插入歌拉西雅柔软的金发中,指缝中滑过丝绸般的触感。她掌控着歌拉西雅的呼吸,平缓到急促,她吻她的额头,眼睛,嘴唇,下颚,锁骨,低垂着眼眸注视着因自己而沉醉的情人,描摹她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节,在她面前无尽的黑暗也变得驯服起来,不再像个面目狰狞的野兽。一切都没变,可是一切都变了,她叹息着把歌拉西雅拥入怀中。


“我爱你阿加莎,就像你爱着我一样。可在时间面前,任何东西都是有限的,连亲吻和爱也是……”

“后半句话那个人也说过,不过我会证明你们是错的。”

“哦得了,快收起你那个真理光环吧……”歌拉西雅迅速在她鼻子上咬了一下,“不过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就像蒂斯佩希亚一样热衷于各色游戏,比如她把斯图亚特的偏执愿望称之为捉迷藏,而她为了让这场游戏结束后能继续取乐又给他们安排了另外一出。”


“另外一出?”


“她称之为‘木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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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的这人物剧情……我都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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