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aith 于 2012-8-14 03:31 编辑

《不良Fate＋優等生Nanoha/第三回》

上課鈴響了，被叫去幫化學老師整理教材的なのは，匆匆忙忙跑回教室，但剛抬手要拉開大門，門扇就自動打開，裡面走出的同學沒注意到外頭有人呆呆站著，不小心撞向なのは。

「啊、抱歉！」雖然不是自己的錯，但因為太有禮貌，總是習慣先道歉。

對方沉默時，なのは抬起頭，才發現原來是Fate Testarossaさん。

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在眾人面前與這個人相處，なのは發呆地望著那張冷淡面容，此時才發現，Testarossaさん的臉蛋相當暈紅，原本在人前總是銳利警戒、私下與なのは獨處卻溫潤柔雅的眸子，現在也波光迷濛。

「不要站在門外。」當教室內的同學們，發現有名的不良少女和文靜的優等生，面對面卻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彼此時，都不約而同好奇地關注她們，Fate只好壓低嗓音，用十分不客氣的語調說：「擋到我的路了，委員長。」

「啊……唔……對、對不起，Testarossaさん。」なのは回過神後，往旁邊退了一步，她看著Fate走離教室的背影，能聽到同學們此起彼落的“那傢伙果然很可怕啊”、“一瞬間還以為高町さん會被揍呢”等評語。

……Testarossaさん要去哪裡呢？已經是上課時間了。

なのは坐回椅上，擔心地思索著。

她看起來很不舒服。

剛才的說話聲也跟平時的低緩厚實不同，聽來有些沙啞。

稍微問一下吧。

這麼決定，なのは拿起手機，準備打一封詢問理由的簡訊，不過，手機早已留有來自對方的訊息。

《抱歉，我今天先早退了。》

沒有描述前因的文字，只留給なのは更多的擔心，她握緊手機，咬咬牙，忽然站起身衝往教室門口。

「──高町さん？」正好遇上這節課的歷史老師。「要去哪裡，已經打上課鈴了哦。」

「對不起，老師，我……我把課本遺忘在化學老師那裡了，請讓我去拿回來！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匆忙交代完，なのは沒等到老師的許可，人已經一溜煙跑到走廊另一頭。

繼續跑出大樓，在快接近學校大門前發現那個人的背影。

「Testarossaさん！」

Fate楞了一秒，轉頭看到喘著大氣追來的なの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妳……」

「為、為什麼……要……要……」喘息中的なのは，胸口重重起伏，很難把話說完整。

Fate把她拉到旁邊的樹叢，遠離其他人可能會探查到的視線。

「委員長，」幫なのは把跑亂的瀏海撥弄整齊，這已經是Fate的習慣了。「為什麼要跑得這麼急？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道比平日虛弱的口吻，依然充滿關懷，なのは一方面覺得感動，一方面又有些惱怒。「我、我才想問……問……Testarossaさん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早退呢？」

「唔……」Fate揉著眉間，壓抑頭暈目眩的不適感。「我好像有點感冒，想回家睡一會兒。」

「感冒？有發燒嗎？」抬起左手，掌心觸及Fate的額前，なのは深深皺起眉。「很燙呢，一定要去給醫生看看。」

「我會的，不用擔心。」

看到那抹意在安撫她的微笑，なのは並沒安心，反而更忐忑難安，因為她記得Testsrossaさん說過，自己總是一個人，也習慣了一個人。

「那個……家、家裡，有人可以照顧妳嗎？」

嘆了口氣，Fate搖頭，並不想解釋太多事，於是簡單地回答：「我一個人住。」

果然。なのは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加強了她的決心。「那、那麼……我來照顧妳吧，Testorassaさん？告訴我地址，放學後，我會去找妳──」

「不用麻煩了，只是小感冒而已。」

「我不、不覺得麻煩，真的！」

「委員長……」Fate的神態些微改變了，就連那抹成熟的笑容也轉為靦腆，彷彿暗自開心著某些事，她凝望意志堅定的なのは。「為什麼要為我這麼做呢？」

「因為妳……Testarossaさん總是一直在幫我，所以我也想回報妳。」

不明原由的，聽完這個回答，なのは發現那雙紅眸黯淡許多，唇邊淺笑溢出苦澀。

Fate又嘆息了，並再度揉著脹痛的額際。「不要放心上，委員長，那些事並不算什麼。我的舉手之勞，跟妳大費周章來照顧我，兩者無法相提並論。」

なのは咬緊下唇，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這麼拒絕自己，但這是她發誓絕不妥協的戰鬥。「Te、Testarossaさん！」

突如其來的大喊，讓Fate下意識回應：「是……？」

「如、如果妳不答應、不讓我去照顧妳的話，那、那……」握緊雙拳，臉龐脹紅，語調也顫顫發抖，卻不知是由於羞恥還是過於固執。「那我、我、我就不給妳Kiss了！」

「……蛤？」

「還、還有，也不讓妳……不讓妳H了！」

Fate一手壓住嘴巴，但還是笑得肩膀都在顫抖。

「我是認真的！」不管何時都很認真的委員長，強調著：「真的不會再讓妳做了！不、不管Testarossaさん再怎麼說好聽的話，我、我都不會答應了！」

「……這可糟糕了呢。」Fate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想裝出與話語相同嚴肅的臉，嘴角卻還是有自主意識地往上揚。

なのは沒有發現，就算發現了也只能堅持。「沒錯，很糟糕的！」

「不能再Kiss委員長……」修長臂膀，將擁抱過許多次的嬌柔身軀納入懷裡，Fate在なのは耳畔呢喃：「不能再跟委員長H，我會死掉哦。」

明知對方是開玩笑，なのは還是暈紅滿面，尷尬地低下頭，雙手示弱地拉住Fate的衣角。「……那、那就……讓我去照顧妳，Testarossaさん……」

「我明白了。」Fate站直身體，鬆開懷抱，右手食指托了托鼻樑上的眼鏡。

なのは覺得這個人似乎很喜歡這麼做，為她戴上或脫下眼鏡時，Testarossaさん總會親親她的額頭。

這次也一樣。

在五官出色、姿容端麗的臉龐向自己靠近時，なのは閉起眼睛，接受那落在額上的吻。

「我會把地址和地圖傳到妳手機。」離開前，Fate這麼說：「要專心上課哦。」

＊＊＊

──但是，なのは怎樣也難以專心。

Testarossaさん是一個人住，她的午飯怎麼辦呢？在開始與なのは共享午餐前，不管是哪位班上同學，都沒那個人吃東西的印象。

不需要進食，不需要人際關係，不需要跟任何人說話……這才是他們記憶中的Fate Testarossa。

有些同學從外校聽說，她過去在暴走族間有些外號，不外乎是如狂犬或瘋子之類、暗示她瘋狂黑暗面的名詞，なのは不僅很難相信，也絲毫無法將會摸著她的髮、拍著她的背、微笑地問她是不是想睡了的Testarossaさん，跟那些可怕詞彙連結在一起。

なのは見過那個人打架的模樣，揮拳與踢擊的力道確實十分懍厲，甚至還能聽到劃破空氣的旋風聲，但……Testarossaさん一次也沒有讓她感到畏懼，因為那雙長著硬繭的手，一次也沒有帶給なのは被關懷疼愛以外的痛楚。

說出去一定不會有人相信，在這所學校裡，在認識的所有朋友中，那位被諷為狂犬的不良學生，其實才是至今幫助過なのは最多的人。

想到這裡，又憶起Testarossaさん現在孤單的處境……なのは實在不能再忍耐了。

中午鈴聲一打，她就跑去教職員室向導師請病假，所幸在校優等生的形象，贏得所有老師的信賴，不會有人打電話詢問高町家長關於這件事的真相。

なのは帶著書包和便當，遵循手機地圖走往Testarossaさん的家。在最接近的位置，特地買了一碗熱湯，深怕對方胃口不好吃不下白飯，至少能喝些湯裹腹。

來到三樓公寓外的大門，なのは看著名牌上只有Testarossaさん一個人的名諱，果然……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她按下門鈴，靜靜等候，不到一分鐘，門被打開了。

「委員長……」Fate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衫，下擺未紮，放在深藍牛仔褲外，長髮不再用髮帶綁起，如瀑的金絲恣意散在肩後。「妳怎麼現在就……別告訴我妳又蹺課了。」

「我、我請假了。」

跟Testarossaさん認識後，循規蹈矩的なのは已經蹺課兩次，那些說交到什麼樣的朋友就會受影響的家長言談，或許真有其道理。但是……她跟Testarossaさん算是朋友嗎？兩人奇妙的關係一直讓なのは深感疑惑。

「先進來吧。」無奈苦笑的Fate，站開大門一步，邀請她入內。

「打擾了。」小聲地說，なのは踏入玄關，跟隨Fate的步伐往室內走去。

這是一間不算大的公寓住宅，床舖旁就是客廳了，但在裡面還有間小廚房，至少能夠做點飯菜。

「妳看了醫生嗎？」なのは把便當和熱湯放在桌上，審視著病人的臉，發現肌膚依然紅豔，就像是……像是每次與她的親密情事途中，Testarossaさん會有的樣子。

「看了，也打了退燒針，我真的不要緊。」

なのは點點頭，總算稍微安心。「Testarossaさん，先趁熱喝點湯，我幫妳把白飯熬成粥，這樣會比較吃得下。」

將湯放在Fate前方後，她脫下制服外套走入廚房，發現牆壁上掛著一件藍色圍裙，便隨手解下套在身上，然後四處找著能夠使用的廚具。

準備妥當，正要將便當的菜加熱，なのは發現Fate只是坐在那裡看她，連湯都還沒開動。「Testarossaさん……？怎麼了？」

Fate眨了一次眼睛，驀然低下頭，慌忙打開湯的蓋子。「不、沒、沒什麼……」

如果不是她已經因為發燒而臉蛋燙紅，なのは幾乎要以為那個人正羞紅著臉。

「抱歉，委員長。」Fate邊喝湯，邊喃喃說：「唔……不好意思，給妳添麻煩了。」

「這個話題之前已經談過，也結束了。」等待白飯熬成粥的空檔，なのは坐在小圓桌對面，望著Fate，並環顧四周擺設。「妳真的是……一個人呢。」

Fate沒有回答這句話，事實上，也沒有能回答的話。

「我這麼問，或許有些多事，但是……Testarossaさん為什麼會一個人住？」

不管再怎麼獨立自主，都只是個14歲少女，她的家人們怎麼能放心呢？

輕嘆一聲，Fate抬起保麗龍的碗，不怕燙地將熱湯快速喝完，之後，她迎向那雙被遮蔽在厚重鏡片後的石板藍雙眼。

「我的家人們──」

小學時，他們死於一場車禍意外。靠著一些遺產和事故賠償金，在發覺伸出援手的親戚只是想要那些錢後，她就想辦法搬出來一個人住了。

「──不是很有趣的故事，抱歉。」

也不是很長的故事。なのは心想，Testarossaさん把任何人遇上都會極其悲痛的遭遇，只用三言兩語、輕描淡寫地交代過去。「……所以才在校外打工，想要存錢？」

「嗯，存夠了錢，義務教育畢業後，我就要離開這裡。」Fate兩手撐著地板，看向床頭上的照片，那是母親、姊姊與自己三人一起歡笑的容顏。「這裡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只有……不想回憶的事。」

覬覦錢財的親戚，不值得留戀。

把她視為洪水猛獸的同學們，不值得留戀。

想快點離開這個帶走她家人的地方。

……那麼。

なのは沉默了，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捏皺裙擺。

高町なのは也是、不值得她留戀嗎？

這時，電鍋煮熟的聲音打破寂靜，腳踏實地的委員長起身去廚房忙了，不想再思考這些虛幻的未來之事。

──半小時經過。

吃完なのは準備給她的便當後，Fate被趕上床舖休息。

「抱歉……妳第一次來這裡，我卻沒有好好招待妳。」躺在枕上時，公寓的主人依然語帶歉然，望著跪坐在床邊、正為她蓋妥被子的客人。

なのは微笑，輕輕搖頭。「Testarossaさん快點康復就好。」

「如果我睡得太久，妳想回家了，只要關上門，那是自動鎖的。」

「我知道了。」

「還有……」Fate半闔起眼，藥效使她很快就想不顧一切暈睡過去。「不要太晚回家，一個人走在路上不安全……」

なのは的微笑更是溫柔，就像心裡現在感受到的情緒，她的下巴撐著手臂，一手摸摸Fate的頭，指尖把玩柔軟金髮。「我會記住的。好好休息，Testarossaさん。」

「嗯……」

模糊的咕噥聲後，Fate不再說話，なのは就這樣看顧她好一會兒，光是看她胸口規律起伏的模樣，就能讓自己不再擔憂。

約莫過了一小時，Fate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なのは急忙用雙手包住手機，想藉此降低音量不會吵醒病人，最後甚至跑到玄關處盡可能離得遠遠的。

她看著來電者顯示：Chrono。

該怎麼辦呢？要接嗎？這是Testarossaさん的電話……可是，不接的話，這個人一直打不停！

呣！真是纏人！なのは轉了下眼睛，還是決定必須接通，暫時打發掉對方。

「喂？」

『……呃、這個不是Fate的手機嗎？』電話那頭傳來青年男性的聲音，低沉平穩。

「……是的。」他叫她Fate？是很熟的朋友嗎？なのは一邊想著，一邊回答：「Testarossaさん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她……她睡著了，我不想吵醒她。」

『妳在Fate家？妳是哪一位？』

なのは皺起眉頭，差點回“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叫高町，是Testarossaさん的同班同學。」

『高町……？啊啊、高町なのは！』

「咦？為什麼你會知道……」

『Fate帶來的作業資料上，都有製作人的名字，就是妳吧？那些是很細心的整理啊，容易誤解混用的單字也清楚地標示出來了。』

「呃……謝、謝謝你的誇獎。」話題轉到奇怪的地方，なのは不知該怎麼應對，但有一點更加確定了，這個連Testarossaさん的班級作業都看過的男性，絕對、絕對與她私交甚篤。

『──對了。妳說Fate在睡覺？現在不是中學上課時間嗎？』

「Testarossaさん……身體不舒服，發燒了，所以回家休息。」

『啊、原來如此。』青年沉吟一聲。『那我不打擾她了，不好意思，我掛電話了。』

なのは來不及說什麼，對方已經掛斷電話。愕然地看著通訊中斷的螢幕，心想Testarossaさん的朋友果然也跟她一樣……很特殊。

なのは走回床舖後，發現那位病人踢掉被子，正一臉不耐地拉扯襯衫衣領，釦子解開了好幾顆，露出沁汗的頸項，以及雪嫩胸廓。

Testarossaさん雖然名聲不好，大家都怕她，但なのは很清楚，無論是上課或走在廊上，那些人仍會忍不住看向她，看著她微垂眼簾翻書的樣子，長長的淡金睫毛與精巧無瑕的臉龐。

看那頭燦金色的髮隨風輕揚，那拔群出眾的姿容魅惑了許多目光。

就連班上女學生們，在體育課換衣時，也會偷偷打量她，因為凹凸有緻、修長玲瓏的身段，完美地不像尚在發育的中學生。

なのは知道自己的臉十分燙熱，慌張地拉高棉被，幫Fate再度蓋好身體。

「……不要……」皺著金色的眉宇，想撥開壓來身上的重量。「很熱……不要……」

「出一點汗會比較好哦。」なのは握住她的右手，阻止她繼續扯開衣領，另一手輕撫她的臉頰，將鬢髮撥往耳後。「Testarossaさん，要當個乖孩子。」

「唔……」

「乖孩子。」なのは持續撫著她的臉，輕柔低語，安慰她睡夢中的燥亂。

兩小時後，接近黃昏時分，Fate醒來了，而なのは仍坐在床舖旁的地板。她當時背靠床沿，低頭閱讀放在大腿的書本，從Fate的角度無法得知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潔白的後頸，還有那隱藏在制服衣領內、微微鼓起的弧形骨架。

「委員長……」

「啊、妳醒了？」なのは開心地轉過身，問著：「身體覺得舒服些了嗎？」

Fate點頭一笑。「謝謝妳照顧我。」

なのは羞赧地搔搔臉頰，氣氛有些奇妙，使她不敢看向那雙紅眸，便轉移話題說：「對了，妳睡覺時，有個叫Chrono的人打電話給妳。」

「Chrono？」Fate的長腳跨下床舖，細長臂膀只是隨便伸直，就輕易拿到了桌上的手機。「不好意思，委員長，我打個電話。」

「好的。」雖然Fate沒有趕離她的表示，但為了尊重隱私，なのは還是決定去廚房燒些熱水給病人喝。

三分鐘後，熱水燒開了，Fate似乎也講完電話，なのは倒了一杯水走回床邊。

「謝謝。」Fate喝了一口。「委員長，希望妳不要覺得我是在趕妳走……但是，妳還是趁天黑前快回家吧？」

「唔……」なのは知道她說得沒錯，卻仍擔心自己離開後她的起居問題。「要不要我先幫妳準備好晚飯？」

「這個不用了。」Fate笑著回答：「Chrono待會兒就會來找我，也說要順便帶晚餐來，妳不用擔心了，因為我不會是一個人。」

Chrono。なのは覺得心底產生微妙的情緒，這個名字出自Testarossaさん口中格外刺耳。

因為有Chrono會來，所以不需要なのは了？

「那個……他是男性吧？這樣子會不會有些……危險？」

Fate笑了出聲。「不會的。」

不會的，Testarossaさん這麼說了。

她非常相信他。

所以有Chrono在就好，不需要委員長。

「……我明白了。」なのは的口吻平靜地連自己都詫異。「那麼，我先回去了，Testarossaさん。」

她不想繼續思索這件事。

回家後，正常地洗澡吃飯寫完作業，なのは躺在床上，用棉被包住全身。

入夜了，Chrono正在陪著Testarossaさん嗎？

那個親暱地叫她“Fate”的男人，會跟なのは一樣，坐在床邊地板，為Testarossaさん蓋上被子嗎？

──還是他會在她的床上──

なのは咬緊牙關，把自己捲縮成一團。

不想去想。

不要去想。

等明天到來，Testaorssaさん就會在學校裡。

放學後，她依然會微笑陪なのは寫日誌本。

那裡沒有Chrono。

在那種時候，Testarossaさん的眼裡從來沒有除了なのは以外的其他人。

＊＊＊

結果。

晨間的教室，Testarossaさん一到校就趴在桌面睡覺，連續三節課都沒醒。

なのは很怕她不是睡覺，而是昏迷。

在被某個別班男孩叫出去時，經過她的位置，忍不住偷偷戳她的背。

帶著睡意的幽深紅瞳睜開一眼，無言地望著なのは。

能看到眸中也有些微笑意。

稍微心安了，なのは走出教室，跟男學生一同走到無人角落。

「高町さん，」男孩挺直背脊，結結巴巴地說：「那、那個，我想妳應該不認識我，我是2年A組的柏木。」

「唔、你好……？」

「我，我時常能看到妳……看妳經過我們班的走廊……」

所以呢？なのは偏頭望他，對話題走向毫無頭緒。

「我、我覺得妳很可愛。」

「──哎？！」なのは睜大眼睛，驚訝不已，這是第一次有除了Testarossaさん以外的人這麼讚美她。

「其、其實，那天放學後，我、我看到妳一個人在跑道上練習障礙跑……」

那天。なのは回憶著，那天她並不是一個人，眼鏡被風沙弄髒了，Testarossaさん幫她拿到洗手臺清洗。

「總、總而言之，」男孩鼓起勇氣。「請問，妳願意跟我交往嗎？」

「啊……這……可是我──」

我已經有Testarossaさん了。なのは想這麼說，卻在最後一刻把話吞回喉中。

沒有人知道她跟那名不良學生的關係。

事實上，她自己都不明白跟Testarossaさん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

上課鐘聲響起，なのは仍在想著該怎麼拒絕，但那個男孩率先說：「至少，請妳考慮一下再給我答覆，好嗎？」

也只能這樣了。她的思緒很混亂，而且已經上課了，不想遲到。「好……我、我會考慮的。」

男孩高興地走了，なのは也在發楞幾秒後，想起該快點回教室拿課本，這節課要移動到實驗室去。

就在轉過身的剎那，看到Testarossaさん不知何時已站在走廊窗邊。

「大家都離開教室了，所以我幫妳把書拿來。」那道和氣的語調和神情，與以往並沒兩樣。

「Testarossaさん……」なのは接過課本，緊張地問：「妳、妳都聽到了嗎？」

「嗯。」Fate點頭。「他是很有勇氣的男孩，也很有眼光，能看到委員長美麗的一面。」

なのは臉紅了，Testarossaさん的褒美一直是如此直率，卻不會讓人覺得輕浮。

濃濃的熱烈情懷足以使人心跳加速。

「那個──」

妳是怎麼想的呢？なのは想要問她。

妳認為我該怎麼做呢？

但是，Testarossaさん一定會說：“這是委員長應該自己選擇的事。”

猶豫間，走廊傳來幾名同學的交談與腳步聲，Fate站離なのは，擺出與她毫無關係的模樣，逕自走往實驗室的方向。

放學後再好好談談吧。なのは這麼決定。

然而，那天放學的教室，直到她把班級日誌寫完，呆坐好一段時間後，Testarossaさん都沒有出現。

為什麼沒來呢？

なのは想不透理由。

“如果妳把那包餅乾給我，我可以陪妳回家幾次。”

一個月前，Testarossaさん站在她的桌前，這麼說過。

是這樣嗎？なのは問著自己。餅乾換來的“幾次”已經用完了嗎？

要再做一包餅乾給Testarossaさん。下定決心，なのは提起書包走出教室。

就在學校大門旁，那個今天告白的男孩正在等著。

「高町さん，」他羞澀地搔搔後腦杓。「我不想催促妳的考慮，我只是……只是想送妳回家……可以嗎？」

這份好意，なのは不忍心拒絕，便點了頭。「謝謝你，柏木君。」

男孩驚喜地笑了，與她並肩走在一起，步離校園。

──兩人都沒發現。

Fate站在陰影處，望著他們的背影，輕嘆口氣後，獨自離開。

＊＊＊

體育課又來了。

這次高町なのは做好萬全準備，絕對要戰勝障礙賽跑的關卡。

Testarossaさん幫她戴上隱形眼鏡後，傾向前，就像往常那樣正要吻她的額頭，卻忽然停住動作，改為打氣地說：“相信自己，妳一定辦得到。”

なのは雖然很難相信自己，但想要相信Testarossaさん的判斷，相信她的相信。

「……高町……？」班級集合時，同學們紛紛看向她，有人吃驚地問：「妳真的是高町嗎？」

「當然了。」なのは看著自己體育服上的名牌，確定沒穿錯別人的衣服。

騙人的吧。隊伍中傳來幾道窸窣聲。

那個委員長居然長得這麼可愛？

なのは專注在跑步目標上，對周圍交談內容毫無所覺，深信現在如果分神，一定會功虧一簣。

終於。

哨聲響起，她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反覆演練的跨欄技巧，正是要展現在今日的實力！

而如同Testarossaさん堅定的保證，這次不再受到晃動鏡片影響，抓好了起跳距離，なのは輕鬆地跨越柵欄。

「嗶──」體育老師吹起哨子，要下一隊跟進。

幾個同學來祝賀她的成功，他們大多知道高町なのは的體育有多麼差勁，但なのは現在最想分享喜悅的對象，並不是那些同學。

她回過頭，在隊伍和跑道旁，在操場和休息區上，四處找尋那個人的身影。

……為什麼？

なのは楞楞站在原地，晴朗藍空下，許多名學生，每人的臉孔對她而言都是模糊。

為什麼Testarossaさん不在呢？

她其實是知道的。知道那個人每次都故意為她留下，上這些無聊的體育課。

那為什麼這次不在呢？

為什麼……昨天也不來呢？

なのは覺得眼眶刺痛，很想掉淚，是隱形眼鏡的問題嗎？

Testarossaさん，我再給妳做一份餅乾。

我會再做給妳的。

所以……。

なのは揉著眼睛，眼球很痛，淚水真的滴落眼角了。

她想要所有事情都跟以前一樣。

沒有Chrono，沒有那個告白的男孩。

只有她跟Testarossaさん。

再做一份餅乾給妳，妳會像從前一樣陪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