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弘世堇 于 2013-4-2 12:18 编辑

標題copy自同人社團凋叶棕《綴》中的一首曲子，我當然是不會日文的、文章也和原曲以及東方pro無關w只是依舊習慣性腦抽的這樣命名。

（啊不過這首曲子真好棒ランコさん唱得超投入，該說整張碟都超棒就是w）

然後寫這篇文的初衷是……我又有病了w

順便忽然用繁體也是忽然覺得好美觀w當然不排除繁體字沒學到位用錯了這種蹩腳情況出現w（←任性起來完全不考慮別人感受的惡劣傢伙

嘘と慟哭

Chapter 01

「她消失了。」

「消失是……？」

「就如字面所寫——她、消失了。」

神代小蒔看著屏幕上的文字，覺得溝通實在是世間極難的事情之一。

因薄墨初美提出了嘗試一下新事物的建議，石戶霞批准了購入了電腦這項財務開支，讓狩宿巴找人幫忙架設了服務器和站點，由滝見春和遠在海外的戒能良子試用測試，最終站點投入使用。

雖說這些都熱火朝天地進行了并最終完成了，神代小蒔對這些的興趣卻並不高。

身為巫女不是只要一邊睡著一邊等待神明的降臨就可以嗎？當然偶爾也會有一些祭祀祭典之類需要出席……嗯、但是這些都是不需要依靠什麼網絡就能完成的吧？

神代小蒔和石戶霞說了這些想法，得到的回應是——「阿啦阿啦，偶爾和外界溝通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嘛。」

說起「傳統」這一點，明明石戶霞才是最傳統保守的那個人，結果這次反倒是神代小蒔有些轉不過這個彎來。

看著狩宿君找來的那位叫石割遣的少女架設的這個看上去充滿少女氣息的站點，神代小蒔直覺地認為那是或許會很好玩但也相當麻煩的東西。於是她想要借入睡來逃避，卻被一直都能輕易叩到她弱點的石戶霞微笑著用「工作了才有零食吃」的話語制伏。

——「就算是公主大人，不工作也是沒有飯吃的。」

每日都會更新的站點副標題寫著這樣一句話，神代小蒔坐在電腦前看著它想到只要登入這個站點的人都能看見這句話就覺得這絕對是在羞恥play。

她不懂要怎麼操作來更換這句話，只能祈禱沒人會來看這個莫名其妙的站點也沒人懂這句在外人看來應該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很顯然，她的祈願神明沒能聽到。相談室中「公主大人，能幫幫我嗎？」的留言明確地告訴了她：不但有人來看了，還有人能看懂。

「在那之前……請問為什麼要稱呼『公主大人』呢？」她還沒什麼工作的自覺，相談什麼的稍後再說吧，現在只想知道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只是一句話打得她頗累，努力在鍵盤上尋找按鍵是件挺糾結的事情。

「站點介紹有寫著的，『無論您有什麼憂愁煩惱，在公主大人這裡都將得到治愈。』……話說，阁下應該是『公主大人』吧？」

誒？是這樣啊。話說，自己有這樣神奇嗎？

——滿腦子這樣的疑問。

「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至少傾聽我是一定能做得到的。」神代想了想，覺得既然都開始交談了，不如就交談到底吧。治愈人心的作用有沒有她不知道，反正光聽別人講話偶爾給點建議大概還是沒問題的。

對方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在組織措辭還是在沉溺於悲傷。片刻之後，屏幕上出現一行讓神代小蒔隔著電腦都覺得怨念很重的話。

——「她消失了。」

神代小蒔一直覺得，還有力氣說很多話來表達自己有多悲傷的人，並不見得真如她敘述的那樣悲傷。有些情感只需要短短幾個字就能表達，更何況她本就對怨氣或穢氣之類有高人一等的感應力。

雖然情感有好好的傳遞過來，但光是一句「消失了」，並不能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啊。於是神代小蒔慢騰騰地回了話——「消失是……？」

「就如字面所寫——她、消失了。」過了好半天，對面終於回了一句。

這太費勁了……！

與陌生人溝通交流無疑是件難事，卻還要通過這麼費力氣的方式。半天才得到這樣一句說了等於沒說的回答，簡直是折磨人。

「抱歉，說實話我不太能明白您所指的是……？是指什麼人消失了嗎？」

「是的，她消失了。」

「消失究竟是指……失蹤？還是其他什麼……？」

「我也不知道，她就那樣……消失了。」

這真的太費勁了……！

努力了半天，兩邊都是半天才能回覆出一句話來，而努力了半天，對話依舊沒有進展的感覺。

「如果是失蹤的話，我覺得報警會比較好。如果是其他什麼，我希望您能將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一下，否則我也無能為力的。」

一邊用已經明顯提升了的速度敲著回話，一邊為自己的不夠治愈和無能為力感覺慚愧，然後她托著下巴安靜的等那個人的回應。

又過了不算短的時間，屏幕上終於出現了新的文字——「抱歉，果然這樣交流太難了，我不太會用這個，不如致信說明吧。」

神代小蒔歎了口氣，難怪對方的回覆也總是很慢，還以為是在思考什麼或者遲疑什麼，原來也是因為不熟悉電腦這種東西而已。

因察覺到了一絲怨念，又因為「消失了」什麼的多少有些在意，神代小蒔覺得還是該弄清楚比較好。不過說起寫信，雖然是她覺得很不錯的交流方式，卻多少顯得慢了。

「不如直接打電話吧。」她回答道，反正神社的號碼是對外界公開的，告訴她完全沒有關係。

「電話……？嗯，也好。」

將號碼告知對方之後過了一分多鐘之後，就有電話接到了她住所所用的分線上。

「您好，我是剛剛在那個站點……嗯，啊就是那個……」

對方似乎一時之間弄不清該怎麼自我介紹，支支吾吾的有些說不清楚。

「您好，您就是剛剛在站點上向我尋求幫助的那位吧？請問怎麼稱呼呢？」

「宮永、宮永照，來自長野，現居東京。」

這個人……並沒有讓她報戶口啊。不過「てる」……羞涩？从目前她的表现来看，似乎确实是个羞涩的人呢。

「嗯、宮永さん，那麼關於您剛剛所說的『消失了』……」

「是、我致電就是為了說清楚這件事。這可能要花費比較多的時間……」

「沒關係，請講吧，我會一直聽著的。」

「嗯，非常感謝。」

於是電話那端，那位叫宮永照的來尋求幫助的陌生人，開始講述她一直在說著的「消失了」的事情。

消失了的，是位小女孩。

年紀比照小一些，當時只有十歲。

而這件事，發生在五年前，現在說來已經算是陳年舊事了。

小女孩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孩子，照都不知道。

她自稱「アワ」，於是照也用アワ來稱呼她。

她某天被父親帶回來，說是要在家裡住上一段時間。

她被帶回來的那天剛巧是照十二歲生日那天，因為她看上去相當精緻可愛，照便將她視作生日禮物一般喜愛，并對她十分照顧。

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當成生日禮物，這顯然是不太正確的事情。不過小孩子並不會想那麼多。

照不止一次對アワ說——「アワ是我的生日禮物，當然就是我最珍視的東西。」アワ也不在意照的措辭有極重的將她視作物品的嫌疑，每次都是用最精緻和完美的笑容做回應，然後說著「テル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類的話。

信任與喜愛，幾乎在頃刻之間便誕生，並在誕生之後便無比確切和堅定。

兩個人的關係究竟好到了什麼程度呢？用「如膠似漆」之類的詞來描述雖然並不為過，卻也有些彆扭。用事例來說明吧——例如全家人一起去遊樂場的時候，偶遇了班上的其他同學。簡單做過介紹之後，同學的臉上明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第二天照去學校，那位同學提起這件事并說了當時驚訝的原因，照才知道原來同學都知道宮永照有個妹妹、并都以為妹妹就是那個總是戴著一頂小帽子、和照有幾分相似但相比起來要更加精緻的孩子。沒人知道其實宮永照的妹妹是一個叫宮永咲的人，而不是大家所認為的アワちゃん。

說起宮永咲，當時アワ是叫她サキ的。用有些含糊不清的咬字來念出，比起「サキ」更像是「ザギ」的讀音。

被她用更接近「ザギ」的讀音來稱呼，咲總是略微皺起眉頭，很困擾的模樣；而照，一直都覺得アワ這樣發音十分可愛，每次聽到都會微笑起來，並不會在意自己妹妹正為這個感覺困擾。

アワ和咲的關係，事實上也是很好的。對於咲來說，アワ是很不錯的玩伴，從不會因為她走在平地上還會摔倒這種小小的糗事笑話她，也不會強迫她去玩那些她並沒有興趣的遊戲。比起附近那些自大又聒噪的傢伙，アワ簡直是小天使一樣的存在。對於アワ來說，咲是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妹妹，那麼便連帶的也是位重要的人，不能笑話她、更不能欺負她。

就是如此平淡又平和的生活，宮永家的テル、サキ以及不知來歷的アワ構成的平淡又平和的生活————在某一日，停止了。

之後想起，宮永照總會覺得，幸福之人一定會被剝奪什麼，這樣才能讓這個世界上的幸與不幸保持均衡。アワ無疑是幸福的，所以某一日清晨，她睡醒後從床上爬起，竟無法靠自己的雙腳行走了。

那是極其怪異的事情，當宮永照納悶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樣愛睡懶覺的アワ為何還沒起床并來到她房間時，看見了令人無法相信的一幕。

只要可以、就一定會跟在宮永照身後陪著她的那個她視作禮物和珍寶的小女孩，自膝以下的部份消失了。

是的、消失。

如字面上所述的那樣，消失。

看不出絲毫人為傷害造成的痕跡，原本應該與膝蓋處相連的小腿完全不見。那斷口處——不，那地方看上去平滑而自然，甚至讓人覺得那裡本就是不該有其他東西存在一般。

「テル……它消失了。」アワ歪著頭看著宮永照，如此說道。她笑了起來，似乎消失的事物本就和她沒有關係，她也並未因此感覺疼痛或難過，只是如同講述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微笑著和宮永照說了這件事情。

照跪在她身前，輕輕撫著那平滑的斷口。

「テル……覺得這樣不好嗎？」アワ依舊是無關的語氣，只是與之前相比稍稍多了些好奇。

「怎麼可能會好……」宮永照用嘴唇在自己最珍視之物的斷口處輕輕擦過，然後站起身來離開了屋子。

宮永一家很快就接受了アワ小腿消失的事情，仿佛那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一般。

唯一覺得不對勁的，只有照。

就算アワ坐上了輪椅，依舊像往日那樣跟在她身後玩這玩那，那抹異樣卻怎都無法抹除了。

於是某一天，她對アワ說了請不要再跟著我，畢竟這樣太辛苦。

究竟是誰在辛苦？努力轉著輪椅軲轆跟在她身後的アワ，還是時刻要留意身後行動不便之人情況的照？

那之後，アワ與咲混在一起的時間變多了。

「テル說，糖果吃多了雖然容易蛀牙，但不吃糖果整個人都會生銹。」

「テル說，三餐是一定要按時去吃並且不能有剩，當然下午茶和宵夜也不能忽略。」

「テル說……」

——「アワ，姐姐和妳說的這些，也都和我說過的。而且，妳已經和我說過很多次了……」某天，宮永咲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她一遍又一遍的複述。

「テル說，等她放假，會帶我去水族館的，就是上次去過的那個。」

這一次宮永咲沒有打斷她說話，她只是安靜的低頭看著離了輪椅趴在橋頭木板上那個小小的如人偶一般的身體，居高臨下的看著那殘軀的脆弱和絕望。

明明是她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把身體那一部份的消失當成一回事兒，明明大家也都像刻意順從她一樣沒把她身體那一部份的消失當成一回事兒，為何此刻反而是她自己開始絕望？

當天晚上，大家似乎都明白了那絕望的原因。

消失再一次出現了，這一次是手臂。

宮永照再也不管アワ本人那不當回事兒的態度，立刻把她送進了醫院。

大半夜的，值班的醫護人員接收了這樣一位情況詭異的患者，竟也是相當鎮定的神情。有條不紊的安排了手術，宮永照就在門外等著，最後在驚怕和疑慮中心神疲憊，靠在醫院的長椅上瞌睡起來。

待她再醒，卻已在自己房間自己床上。

她猛地坐起來，覺得昨夜似乎經歷過什麼事情。

她揉了揉太陽穴，猛地想起自己昨夜似乎在醫院的手術室外看護著什麼人。

她衝出房門，看見父親正坐在客廳裡看報紙，母親則在廚房準備早餐。緊接著她轉開妹妹的房門，看見從床上滾到地上正用不雅的睡相睡著回籠覺的咲。

——自己送去醫院的，究竟是誰？

記憶中的某個人，消失了。即便她走到醫院附近，看見一夜之間被大火燒毀的醫院和那些立入禁止的牌子，仍想不起消失的究竟是什麼人。她只確切的知道，記憶中有什麼消失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電話那頭的人有些飄忽和遊離的講完了這些，然後聲音總算恢復成最開始通話時的感覺。

神代小蒔抓了抓頭髮，原本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這會兒已經被她抓得淩亂不堪毫無公主大人的風度可言。

「或許這樣有些失禮，但是宮永さん，有幾個問題一定要確認一下。」

「請講。」

「在您的敘述中……存在許多、嗯……上帝視角才能看見的細節……」

「巫女也會說出上帝這樣的詞彙？」

「這裡只是借用最易懂的說法罷了，請不要在意這種細節。比起這個細節，還是您那邊的細節更讓人在意，比如令妹的想法您是如何知曉……」

「或許這個解釋不會有人相信，但的確是我不知何故，不需要去做任何詢問就能知曉那些事情。」

結合她敘述的事情本身的荒誕性，神代小蒔姑且信了她這個解釋。

「好的，那麼另外一個問題——剛剛的敘述中您說關於那個人的記憶消失了，那麼現在能講述這些明顯是想起來了對吧，能不能說說這方面相關的……」

「嗯，我明白了，這也是我要和您講的另外一件事情，也是我要向您求助的主要原因。畢竟アワ…………的消失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另外一個的消失才是………………」

話說到此，電話那邊的信號忽然受到干擾一樣，嗞嗞啦啦的將宮永照的聲音掩蓋住，等神代再聽到她聲音時，那邊已經在說「抱歉忽然有些事情，明天我再聯繫您吧——啊，也可能是後天才……………………」而後又是一陣嗞啦的聲音，話筒中傳來了嘀嘀的忙音。

神代小蒔盯著手裡的話筒，有些茫然。

那個叫宮永照的人講的事情，完全可以說得上是荒誕不經。可惜不得不承認的是，神代小蒔已經對此有興趣了。

粗略分析的話，或許是那個叫アワ的孩子被惡靈纏身，才會有那樣怪異的「消失」，甚至最後連整座醫院都受到了牽連化為灰燼。就算不是惡靈這種東西，是靈異造成的可能性也相當大。宮永照應該也是察覺到了這種可能性，才會向巫女求助吧。

不過說起來，這位宮永さん為何不在東京尋找解決之法，反倒是跑到網上進了這個在神代小蒔看來很不靠譜的站點，還專門打電話到鹿兒島說這件事？

直到石戶霞她們回來，神代小蒔還在思考有關「消失」的問題。

「公主大人，我們回來了。」狩宿巴見她在發呆，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嗯……」神代輕輕應了一聲，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后，她才抬起頭來，注意到面前幾個人的存在。

「小蒔ちゃん在想什麼，這麼出神。」石戶霞把從超市買回來的其實她也不太能叫得上名字的零食放在神代面前。

「沒什麼……默背鍵盤上那些可惡的按鍵位置而已……」

莫名的，不想把這件事告訴自己最親近的這幾個人。

就在石戶霞開口詢問的瞬間，她萌生了「這是我與那位宮永さん之間的秘密」的念頭，於是相當順口的說了個謊。

平生第一次說謊，就這樣貢獻出去了，她倒是沒絲毫慚愧。

在徹底弄明白「消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之前，她決定不把這件事和任何人說起。她想起有那樣一種不知名的效應：一件怪異之事，若是兩個人知曉，那便是兩個人範圍的怪異，也只有兩個人範圍的變化。當知道的人增加到三個，怪異的範圍也隨之擴大到三人，變化也隨之增加……若是知道的人增加到五個，怪異所能發生的變化就會增加到無法輕易預知和掌控的地步，讓這五人疲於應付甚至只能再度增加參與人數，惡性循環直至怪異變化為無法消除的存在，成為籠罩在那一方的「合理」。

所以，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弄明白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之前。

緊接著，她將這效應聯想到了アワ存在於宮永家中時的狀態以及周遭人對她的態度……饒是身為霧島神宮可與九位神明交流的公主大人，仍背後一寒。

——如果宮永照敘述無誤，彼時何嘗不是大範圍知曉怪異并將此視為「合理」的情況！

つづく

注：文中出現的原創人物「石割遣（いしわり やれ）」並不會影響劇情，最多就是總叫嚷「狩宿君是我老婆」然後被霞さん切碎了扔進海裡的程度（慢著！）。姓氏來源於日本有名的「石割桜」，名字則諧音自某位朋友常用的名字。

關於CP：沒有CP是絕對可行的，沒有病是萬萬不行的。（你够了

Chapter　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