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巨大的障碍物——破碎的时空庭院出现在密卡号前往二十三号世界的航线的三天后。由于事态的发展变化太快，所以密卡号原来的任务交给了其他舰队，现在他们协同附近世界的边境舰队正在处理着时空庭院的牵引事宜。

当然，还包括探索时空庭院的内部。

当年圣石种子的事件在管理局也算是轰动一时，普蕾希亚更是米德世界里知名的魔导师和科学家，她私人拥有的时空庭院在事件的最后随着她和她的亡女艾丽西亚的消失而一起崩塌，本来以为已经完全分解的时空庭院想不到还会有这么大一部分完好地维持了下来，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现在，对普蕾希亚的再次调查也成为了可能。本应随着她的死而消失的秘密说不定也能重见天日。现在舰队之间的联合搜查队正在组成着。

而搜查队的队长，正是菲特。

菲特现在正在自己的舰船临时卧室和琳蒂通过移动终端通话。

【这么说，他们还是让你当先头部队，去再次出现的时空庭院进行调查了。】屏幕中的琳蒂现在正在休假中，所以穿着一身的家居服。她忧心忡忡地看着菲特。

“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我。”菲特如此说道，“要论对时空庭院的熟悉程度，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而且看来我的风评还是比较好的，舰长并没有因为我是当初的当事人而让我避嫌。”

琳蒂摇了摇头，【我不放心。】

“为什么？”

【你现在是私心凌驾于任务上了，菲特。我能看出来。】琳蒂的双眼就像蕴含着力量一般，让菲特连偏过头去避开这刺人的视线也做不到。

“是的，我确实是别有所图。”最后，菲特只能在琳蒂面前承认一切，“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

“母亲的真正想法。”菲特想起以前在时空庭院的时光，普蕾希亚和莉妮丝的脸闪过，最后定格在奈叶那冰冷的眼睛上。“我想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认为时空庭院中还留着你想要的东西吗？】

“那里一直都有我想要的东西。”菲特将移动终端放在桌子上，开始将身上的睡衣脱下，换上管理局的制服，“记忆，快乐，还有爱。但是现在留在我身上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但你身上还有爱不是吗？】琳蒂对菲特露出了悲伤的笑容，【她虽然变成了那样，但你从未……】

“够了，琳蒂小姐。”菲特的语气变重了起来，“这一切只是你和疾风的一厢情愿而已，我和她之间必须做个了断。”

【但你从未想过要杀她、要折磨她对吧！你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忏悔。】

“就算真是如此，她也从未给予过我这种东西。到现在为止，她带给我的只有愤怒和不甘。”菲特咬住了嘴唇，“她从未和我们并肩站在一起，永远都是自己作出了抉择，然后跑在我们前面……甚至牺牲自己。她怎么可以这样作践自己而毫无感觉！”

【这就是你一直以来对奈叶如此生气的原因吗？】琳蒂叹气，【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再回时空庭院，并为此向你现在的舰长偷偷发去了拜托他阻止你的的邮件。】

“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做。”菲特穿好制服后，整了整衣领和梳理了下头发，将移动终端拿回手里，“我也有我的办法，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琳蒂小姐。”

【是啊。】琳蒂想起当初被密卡号舰长拒绝的事情，苦笑了起来，【你也长大了，菲特。】

“我不可能永远都没有自己的想法的。你无法阻止我。”

【这样啊。】琳蒂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有点怀念、有点悲伤的表情，【奈叶也和我说过一样的话呢。】

——你和奈叶越来越像了，菲特。

“我马上就要走了，这次谈话就此结束吧。”不想让琳蒂看到自己失态的菲特直接将通讯关掉。其实搜查队的出行还有三个小时，但菲特只是惯例地无事可干便提前准备了。所以说马上要走是假的，她只是害怕再和琳蒂继续谈下去，她会失控。

她放下终端，直接躺在了床上。

继疾风后，连琳蒂都对她说了这样的话了。这两人总是在一边观察着她和奈叶，虽然总是从中干预她和奈叶的矛盾，但所谓旁观者清，也许再没有比她们两人更了解她和奈叶的了。

也就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理解为什么奈叶会如此顾忌这两人，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会加入其它党派，去做些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想变成你那样。

菲特从床上起来，来至镜子面前。镜中的她双眉紧皱，眼中毫无温度，脸就像被冰住了一般。她伸出手遮住了镜子，不愿再看。“我绝对，不会成为你那样的人的。”

接下来在到达集合时间之前，菲特都呆在卧室里，满脑子都是她和奈叶的事情。

到达集合时间后，菲特先来到指挥中心报道。“提督，我已经准备好了。”

在一片忙碌的声音中依然悠闲自在的舰长正在喝着速溶的咖啡。自从发现时空庭院后，他的休息时间就没有多少了，虽然保持着悠然的模样，但黑眼圈已经很明显了。

“你该休息了，提督。”菲特看见他这模样，不禁再补多了一句。

“当然，我想我确实需要休息了，但再等一会吧。”舰长大口大口地喝着咖啡，“倒是你，就算休息了，脸色也不怎么好啊。”

菲特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脸，“有吗？”因为刚才和琳蒂的谈话，她现在有点精神过敏了。

“你这样可不行喔，菲特执行官。”舰长放下了杯子，望向菲特，“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工作态度，所以才拒绝了琳蒂这位老朋友的拜托，让你当上搜查队的队长的。现在你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放心啊。”

“有这么糟糕吗？”

“对，缺少笑容。让我不禁想收回让你做队长的决定。”

菲特皱眉，“这可不算理由，提督。”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舰长哈哈笑了起来，但很快就收起了笑容，对菲特沉声道：“就公事来说，我是没有理由反对你担任搜查队长，因为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时空庭院；就私情来说，我不想让琳蒂失望，也想过帮她这个忙；但是最终就规章制度和历来的习惯，我是没有权利阻止你的。就像我这个舰长有些权力和操作是你所不能接触的一样，对外勤的工作，我们舰长有些地方也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你也是清楚这些的吧。”

菲特没有马上应话，而是沉默了一会，“是的。”

舰长长叹了一口气，“你确实是个很出色的执行官，菲特。”

“多谢夸奖。”

“但是有时候太出色也是一件坏事。你、疾风和奈叶都是同期进入管理局的，也是管理局优秀的新星，前途无可限量——本该如此。”舰长再次拿起咖啡喝了起来，“你和八神疾风都有良好的发展，但高町奈叶就……”他不禁再次叹气。

“你知道奈叶的事？”听到奈叶的名字出现在舰长的口中，菲特的心提了起来。从一个边境舰队的舰长口中听到奈叶的名字，让菲特有一种紧张感。

“我在管理局也混了有几十年了，知道的自然比你多，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加入了一个异常问题人物集中营呢？”

“你有关于她最近的事吗？她在哪里？去干了什么？”菲特开始步步靠近，不断地追问着有关奈叶的事情。

“停下，停下。”舰长摆了摆手示意菲特不要激动，“我知道你很关心她，但现在应该先将私事放一边，让我们把这次的任务完成吧？”

不等菲特再问，舰长已经向指挥中心所有人下令，“搜查任务现在开始，各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通知周边舰队的搜查小队成员准备好传送，不要出任何差错。菲特执行官，你也去准备吧，搜查队可要靠你带路了。”

没有从舰长这里问出任何话的菲特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任务在前，确实不是问话的好时机，“我了解了，马上出发。”

当菲特转身准备走掉的时候，舰长叫住了她，“对了，等任务结束后，在你离舰前……赏脸的话，和我一起用个餐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有关高町奈叶的事。”

得到意料之外的承诺的菲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笑容——这也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展露出的笑容。“真的吗？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对，就是这个笑容。”舰长打了个响指，对菲特笑道：“带着这份笑容去工作吧，菲特执行官。”

“定当不负所望，舰长。”说完后，菲特再次转身离开。但她和来时的愁眉苦脸已经不同，这次她是带着笑容和劲头离开的。

对奈叶的行踪终于不再是毫无头绪了，也终于能有机会知道她现在在干着什么，这让菲特振奋了起来。而且她昔日的家，时空庭院就在眼前，当初无法弥补的诸多遗憾，说不定也能在这次的调查中得到答案。

我终于能有机会摆脱这被动的状态了，奈叶。这次，我一定要走在你前面！

奈叶睁开了眼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图书馆中，坐在一张藤椅上。在她面前，普蕾希亚正依靠在一个书架边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普蕾希亚发现奈叶醒过来后，便合上手中的书，向奈叶走去，“你终于醒了——不对，在这种能看到我的场合，说明你完全没有醒。”

“我想我这次已经死了。”奈叶从藤椅上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的记忆中从未有过这个地方，往常的梦境中她总是会和普蕾希亚在一个黑暗的空间中对话，唯一存在的物品，就只有她身边这张藤椅。她早已习惯自己在梦中总是坐在藤椅上，自击坠事件后就一直如此。

“原来死后是这种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那样。”奈叶说道。

“死？”普蕾希亚站在了奈叶面前，偏下头看着她。在这些年来的梦境中，这个普蕾希亚完全没有变化，但奈叶却在成长着。从最初的蹲下来面对面谈话，到弯腰对视，再到现在的俯视，都在一步一步变化着。如今连她们对话的环境也有所变化，但普蕾希亚依然保持着不变。

和她被奈叶杀死前一样。

她紧紧地盯着奈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死对你来说还太早了，想就这么解脱？没那么简单。”

奈叶也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眼前的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普蕾希亚移开视线，转身走向林立着的书架中。这个图书馆很大，大到书架就像林木一样多，稍不小心可能就会迷失在这个书的“密林”中。“人死了后一切皆归于虚无，就连梦也不会有。你还能见到我，不就代表你还活着吗？”她走进书架丛中。

“你又怎么知道死后一定万物皆空，如果死只是一个永恒的梦呢？”奈叶跟了上去，但普蕾希亚在拐了一个弯消失在书架后面的时候，奈叶就再也找不着她了。

但普蕾希亚的声音还在，“为什么我这么肯定你没有死？因为我普蕾希亚——你的心魔还出现在你眼前。”

“你在哪里？”奈叶四处寻找着普蕾希亚，却始终找不到她的身影，“别藏起来了，普蕾希亚！”

“你不是想死吗？那么没有看见我的话，就能体验死亡的感觉了。”

“但你的声音还在，你人一定也还存在着。”奈叶停下了无意义的寻找，靠在了一个书架边上，“所以我还活着？在次元的漩涡中存活了下来？”

“你还不可以死。”普蕾希亚的声音开始越来越远，而奈叶的意识也在逐渐模糊。“你伤害了菲特，你欠她的东西太多，就算是死也无法弥补。”

“那么我该怎样做？”奈叶抬头对着天花板大喊，“所有事情都无法朝好的方向发展，那么就必须得有个人做出选择不是吗！只要我一个人受伤就好，只要我一个人牺牲就好了！”

“但事实上还是有好多人因你的抉择而受伤了。”

“我……我并不想那样。”奈叶捂住了脸，“只要将愤怒和仇恨发泄在我身上就好……我是这样想的。”

“所以你还没有死。让你这种人就这样死掉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那么我该怎么做，我还能做什么？”

——活下去。继续挣扎吧，陷入迷宫中的迷惘灵魂。

这是奈叶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话。

卡雅走在皇宫的小路上，向自己的寝室前进着。她拿着一个盛满水的脸盘，还有毛巾和一些外伤用的药物放在她挎在臂弯的篮子里。这本不是她该做的事，但如今人手不足，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再加上当初在神学院也有学习过几年，对照顾人这方面的事情她也不陌生。

这时，一名侍女走了过来，“公主，请让我来帮您拿着吧。您可是千金之躯，不能做这些粗重活。”

“哎呀，我记得父皇已经遣散皇宫内所有的侍女的了，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卡雅对还有侍女留在宫内有点惊讶，“趁现在拜迪龙关卡还没被攻破，离开这里回自己家里吧。”

侍女摇了摇头，“我的父亲和兄弟都已经死在前线了，所谓的家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再说，现在逃到哪不都是一样吗？”

听到侍女这番话，卡雅的表情变得黯然起来，她知道现在是什么战况，也知道已经有很多人因此丧命。“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们没有保护好民众，还让你的家人死在了战场上……”

“公主，你不需要道歉啦！”侍女变得惶恐起来，“我的父亲和兄弟们是自愿加入军队保家卫国的，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既然家人们都为国捐躯了，我也不能只顾自己而跑掉呢，请让我尽一份力到最后吧。”

卡雅听到这样的话后，勉强自己露出了笑容，“我们皇族能有你这样的拥戴者，实在是太好了”

“请不要这么说，能侍候在公主您身边才是我最大的荣幸。请让我帮你拿着这些杂物吧。”

卡雅低头看了看挎在臂弯上的篮子，里面除了药物外还有一点食物和饮料，虽然这些天来那人一直都没有醒，食物完全派不上用场，只是让她喝一点饮料，不至于什么都没有进肚而缺乏营养。“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想亲自照顾那个人。不过我想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忙的，所以跟我来吧。”

“是的。”侍女跟在了卡雅身后，“那名少女还没醒过来吗？”

“嗯，自从穿着奇怪的盔甲的她从天上掉下到皇宫后已经三天了，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不如说，从天上掉下来还没有死，已经是个奇迹了。”

“那样来历不明的人本不该让公主您接近才对的，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期，让这种不明身份的人留在皇宫内也实在太危险了。”

“我想她不会是什么危险人物的。而且从天上掉下来……”卡雅转头对侍女笑道，“不觉得很像白骑士的登场方式吗？”

“公主，那只是很久以前的传说而已。”侍女无奈道。那名天上掉下的少女之所以能留下来，也是因为公主的坚持，而她坚持的理由就是那么一个飘渺不可信的故事和传说，“再说了，白骑士可是一名穿着白银盔甲、高大威猛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穿着怪异盔甲的少女呢？”

“正所谓传说有真有假，谁知道白骑士是个怎样的人呢？”卡雅继续说道，“写在纸上的，终究只是墨水而已，又有谁正在目睹过白骑士的真面目呢？连他的那些传说，从远古流传下来后，又有多少是原话呢？”

眼看这位公主很明显是听不进任何劝告了，侍女只能暗中叹气，只能祈求那名少女不是什么危险的人物了。反正那名少女一直有被护卫监视着，也不怕公主有什么万一。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卡雅的寝室——除此之外，还是那名被卡雅当作白骑士的少女现在疗伤的地方。

当初这名少女从天上掉下来后，首先是卡雅公主和琴查公主发现了她——毕竟就掉在她们两人身边，还好两位公主都安然无恙。之后护卫们废了很大的劲才将少女身上奇怪的盔甲脱掉。本来是应该将她放在一个容易监禁的地方进行治疗的，但在卡雅的强烈要求下被留在了她的寝室。现在，每日来看望这个不知名的少女已经成为两位公主的例行活动。

不过在这么重的伤势下还能活下来，或许这名少女确实有过人之处，毕竟还穿着盔甲——虽然是很奇怪的盔甲。

现在，那名少女躺在为她临时准备的床上，身上缠满了绷带，看她那头褐色的长发和肤色，恐怕是北地人。如果她真的是北地人，但现在北地诸国已经处于半沦陷的，恐怕她也没有回去的可能性了。

卡雅来到少女的床边，开始用毛巾为她擦脸擦汗。“公主这些事还是让我来干吧。”一边的侍女有点看不下去，开口劝道。

“不，我来就行了，让我再仔细看看她的脸。”卡雅一边为她擦汗，一边观察着少女。

少女身上都是些奇怪的东西，盔甲下的衣服也是她从未见过的，而且她胸前还挂着一个其他的红色圆宝石，那颗宝石的表面有时候会闪过丝丝的金线，让人觉得非常奇妙。如今她那破损的盔甲被放在了卡雅寝室的箱子里，而她的私物被放在一个篮子里，就摆在她的床头前。

“你到底是谁呢？从天而来的人啊。”卡雅看着少女的脸，喃喃自语着。北地人住在严寒地区和尚武，恐怕这也是个上战场杀敌的将士吧，而她自己除了会懂点神术和魔法外，却手无搏鸡之力，连挥舞短剑都有点吃力，最多只能去战地医院为受伤的士兵们治疗下，连这也是作秀的成分居多。

“无论你是哪里的人，能穿上这样的盔甲，一定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吧。”卡雅对少女说道。少女的伤势恢复情况也让卡雅感到吃惊，对一般人来说几个月才能痊愈的伤，在她身上已经好了快一大半了，这绝非寻常人物会有的身体，也让卡雅坚信少女的出现一定有着某种意义。

“请快点醒过来吧，如果你是白骑士的话，请拯救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吧。”

彷佛在回应着卡雅，少女紧闭着的眼睛开始动了。

“公主，她好像要醒过来了！”侍女在一旁惊道。

“你去把药师叫来！”卡雅见少女开始挪动自己身体，并发出了呻吟声，马上吩咐侍女去找大夫过来。她握住了少女的手，开始用神术安抚少女，希望能让她好受点。很快，少女就安静了下来，但呼吸依然急促，眼看就要醒过来了。

“你终于要醒过来了……我该和你说什么好呢？我甚至都不知道盆地诸语或北地语能不能和你交流！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卡雅自己因为少女快要醒来而兴奋起来，已经快要语无伦次了。

少女也开始回握住卡雅的手，眼睛也睁开了，但双眼眼里没有神采，看来还没完全醒过来。

“菲特……”少女发出了梦呓一般的话。

“菲，特？那是你的名字吗？”卡雅尝试着和少女对话，“你能听得懂我的话吗？请安心吧，你现在很安全。”

卡雅不确定少女是否听懂她的话，因为少女一直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这时，侍女也将药师带来了，还有四名护卫。

“公主，让老身看看吧。”已经花甲的老药师将卡雅轻轻推开，开始为少女诊治，而护卫们也一脸紧张地围在床的周围。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过来了的？”卡雅看着严阵以待的众人不解道。

“公主，这毕竟是不明来历的人，眼看她就要醒过来了，怎样也不能让你如此轻率地接近她。”侍女回答道，“还有，刚才我遇见宰相大人了，他似乎要在和国王商讨完后也要过来。”

“宰相他也要过来吗？”卡雅有点不安，“请不要给她过大的压力，我们的语言和她似乎无法交流。”

“老身会有分寸的，就看这小姑娘是什么情况了。”药师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了一瓶橙黄色的液体，让少女喝下了一点。少女在喝下液体后，终于完全安定了下来，双目也完全睁开，看来完全恢复了意志。

“能听懂我们说话吗？”药师先是问了这个问题，但少女毫无反应，看来是没有听懂。

“语言是个大问题啊”药师对卡雅说道。

“怎么办？这时候难道要用上身体语言了吗？”卡雅手忙脚乱地做着一些奇怪的姿势，希望少女能看明白。但从少女困惑的表情来看，这完全没有效果。“没有用吗……”

这时，少女也开口说话了，但卡雅他们也完全听不懂，对此卡雅只能摇头示意了。

少女在说了几句后发现对方也听不懂她的话，便不再对他们开口，而是闭上了眼睛，念出了一个词——至少在卡雅她听来是一个词。

然后少女身边的篮子开始发光——那颗发光红色的宝石飘了起来，落在了她的手中。

而护卫们也紧张了起来，让卡雅等人退后，“公主你们小心些！她看来会使用魔术！”

少女感觉到周遭人的紧张，举起来双手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但她手中宝石时不时发出的红光还是让护卫们警惕地看着她。

少女开始自言自语，而她手中的宝石也随着她的话而一闪一闪。当宝石不在闪烁后，少女再次对卡雅等人开口。

“你们是谁？”

“她说着和我们一样的语言了！为什么？”卡雅惊讶道，而药师摸了摸自己的长胡子，同样显得很惊讶，“老身活了这么多年，没听说过有这种神奇的魔术啊。”

“请不要那么紧张，我没有恶意的。”少女对身边的护卫说道。

“你听得懂我们说话了吗？”卡雅问道。

少女点了点头，“是的，我通过我的魔导器旭日之心对你们语言的进行了分析，普通的对话没有问题了。”

“魔导器？旭日之心？”卡雅表示不解。

“你们不知道吗？”这次是轮到少女吃惊了，她想了想，再次问道，“很感谢你们救了我……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现在在葛兰素盆地的西洛卡王国，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是北地人吗？还是说是别的地方的民族？我完全不知道你说的这种语言是哪里的。”

“葛兰素，西洛卡，北地？”少女开始困惑了，“我完全没有听说过……”她捂着脸，低头思索起来，周围的人也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再次开口。

过了好一会，少女抬头，对众人说道，“请不要感到奇怪……我是来自别的世界的，因为一些意外而落到了这个世界。”

众人不知道该对此作如何反应，只有卡雅开始眼睛发亮，推开了护卫来到了少女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果然你是来自德米兰的白骑士！”

“德米兰？白骑士？”少女听到这些完全不知道的字词，眉头都已经皱得很紧了，“虽然我能听懂你的话，但我完全不明白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是卡雅·西洛卡，是这个王国的公主，你的名字是？”卡雅并不理会少女的疑惑，而是继续追问着，她首先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我是奈……娜哈，叫我娜哈就好。”

“娜哈……娜哈……你果然是白骑士！”卡雅抓住了娜哈的手摆动了起来，“你果然是来拯救我们了，白骑士！”

娜哈被卡雅过大的动作弄痛了伤口，闷哼了起来，“能不能稍微让我停下来……”

卡雅马上松开了娜哈，“对不起，弄痛你了吗？”

“没关系，能活下来就好。”娜哈摸了摸身上的绷带，“我很快就会痊愈的，请放心吧。”

“在那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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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叶（nanoha）=娜哈（娜哈） 这就是名字的由来了，对此我只能说奈叶已经是个出色的隐秘行动人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