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戴帽子的猫 于 2013-11-29 06:01 编辑

第八章—新土三尺坟

有了挂据莫忘川很快就根据上面所示的风水方位找到了周子冉的坟，是个土馒头，还有刚翻过的土痕，土还是湿的，想来是早上葬的。借着月光看坟前头立的一个石碑，碑上用魏体苍劲有力地刻着‘志不酬，悲悯乱如丝’。莫忘川不知这墓志是出自谁，是周子冉自己或是周老爷，反正都是满满地心不甘。

在坟头转了一圈后觉得百无聊赖的莫忘川在坟堆边上寻了一块大些的石块，也不顾会弄脏她那价钱不菲的袍子就一屁股坐了下来，顺手摘了根草叼在嘴里嚼着。月明星稀，夜里山上的温度有些低，莫忘川有点后悔她没带一壶酒上山来，那样既能御寒又能解闷。

虫鸣声声在寂静的山间格外清晰，除了风声外也再没得其他声响了。仰着头看着一弯明月莫忘川的思绪开始胡乱地飘荡，想着‘天上天’今晚吃些什么，这些日子她在‘天上天’可算是饱了口福，各色精致的吃食是她以前见都没见过的。又想饭间能喝得上温好了的梨花酒，满口的酒香沁人心脾。想着想着便想到了翘袖的美人脸，一双带桃花的眼笑起来时只看得人心神荡漾，每每总把她迷得找不着北……

“哎”

莫忘川叹了一口气，把嘴里的草芥吐在地上，瞥了一眼身边的坟包。

“你说你，安安稳稳地在地下躺着不好么？费劲折腾什么呢。”

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坟包像是表达不满似得开始发出‘咔咔擦擦’的声响。

“呦~你还来劲了是吧！”

站起身活动活动手腕，接着莫忘川抬手祭出一只铜铃，她站在土坟的正前方，双眼盯着开始松动的坟头上的泥土，就见那土包裂开一道缝来，然后从里头伸出如枯槁般还泛着黑气的手。起先是前臂，再是上肢，随后冒出一颗披散着头发的头颅。由于整张脸都被枯燥的长发盖住，莫忘川并没有看清他的容貌。

直到尸身全部爬出坟，莫忘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周子冉死了也有十来天，即便天气不算热可也开始烂了，这腐尸的气味真不好，莫忘川庆幸自己还没来得急吃晚饭。

尸身颤颤巍巍地向莫忘川靠近，莫忘川实在受不了那一股子冲鼻的气味，把法力聚在左手集出一团火球，朝着周子冉前进的地方丢去，正砸在他的脚前，窜高的火苗成了一堵火墙阻挡住了尸身的脚步。随即莫忘川摇晃手里的铜铃，受了铃声的影响，周子冉的尸身双手抱头发出痛苦而凄厉地嘶吼。铃声愈发急切，渐渐地尸身支持不住了，他跪在了地上缩成一团，‘呜呜呜’悲鸣着像是受了重伤的野兽。

“噌”

一柄利剑擦着莫忘川的左侧眉弓处而过，削落了几缕发丝，在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浅淡血痕。莫忘川瞪向利剑抛出的方向，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站在一个人影。

“什么人？！”

“此话也正是我要问你的，你又是什么人？要多管闲事。”

从黑影中走出一位身材挺拔，样貌英俊的男子。莫忘川可以从他那双发着幽蓝光的眼睛确定他不是凡人，而一个凡人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地就伤到她。

莫忘川又看了一眼还蜷缩在地上的周秀才，把手里的铜铃一收，打算专心对付另一个。

“你认识他？”

找着话聊，莫忘川也在寻找着时机。

男子已然看出莫忘川的意图，但没有马上拆破，而是顺着她的话答道。

“算是相识一场。”

“他变成这般是你干的。”

勾了一下嘴角，男子向周子冉身边走去。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我对不起他，他遇上我就是个错误。”

“呃……”

这种略带忧伤又有那么一丝暧昧的话让莫忘川不知如何对应。退了一步，习惯性地从背后拔剑，发现自己并未带铜钱剑出门。

“那就放他走，他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就算肉身都腐烂干净仍旧不得解脱，他如此痛苦你又于心何忍呢？”

“并非是我不放手。”

莫忘川挑了一侧的眉表达她的疑惑。

男子把法力集中在指尖，轻点一下周子冉的背脊以缓解他的痛苦。

“我仅仅是看住他不让他出事。在我找到最好的方法前也不许任何人伤害到他。所以，你能否别插手此事。”

“他每日都回家去总归是给人添麻烦的事。”

莫忘川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男子的眼中蓝光一闪。

“此事我也会处理。”

低头微笑，莫忘川偏了一下脑袋回道。

“那你多担待些，若是有什么麻烦我乐意帮忙~”

莫忘川偷偷翻过‘天上天’后院的青砖墙时，时辰已经是丑时了，她猫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落了地，一转身就看到一身红衣，半飘在空中的翘袖，若不是莫忘川多年捉鬼练就了一身胆量早就被吓得放声尖叫，惊动邻里了。

“呃……你怎么在这？”

“这种问题应该问像你这样大半夜翻墙的人才是。”

“我就去随便逛了逛。”

翘袖瞄了一眼沾满泥土的莫忘川的鞋，还有她已经脏污了的衣摆。

“逛得挺远，都逛到山上去了。”

“清净。”

翘袖向前一步嗅了嗅莫忘川身上的气味。

“我没想到你是靠掘坟来钱。”

“什么掘坟？！”

“你身上一股子尸臭味。”

被翘袖这么一说莫忘川就低头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屎臭味，抬起脸疑惑地看着翘袖。

“还看什么看？！赶紧去洗洗。”

“洗？”

莫忘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翘袖拉住了手腕，硬扯着进了屋子，还没等莫忘川看清屋子内的摆设就被连人带衣服一起推进了澡盆。

扑腾着从水里钻出来，抹掉脸上的水莫忘川不可思议地看着推自己下水的翘袖大叫道。

“这水好凉！”

“几个时辰前是热的~”

翘袖以不咸不淡地口气说着，然后走到澡盆边伸手就要扯莫忘川的衣服。莫忘川被弄得满脸通红，一手按住翘袖的手一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像是个被调戏的黄花大姑娘。

“你要做什么！”

“洗澡怎能不脱衣服，看看你把衣服都弄湿了。”

“我的衣服是你弄湿的！”

“那我将功补过，我来帮你洗，可好~”

翘袖这句话让莫忘川整个人都从澡盆里跳了出来，想要夺门而出却被拦住了路。

“害羞什么，你的身子我早就看过，也不是啥稀罕东西。”

翘袖的话让莫忘川更是面红耳赤，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没出息，每每都被翘袖耍弄又不敢反抗。捏紧拳头一咬牙，想着‘豁出去罢了’，伸手就自己动手解开了湿哒哒的衣袍衬子。

莫忘川的这一举动倒是让翘袖很是吃惊，她一直以为在她面前莫忘川就是一只随便捏的软柿子，没得脾气，想不到还是小看了她。翘袖退开几步就站着隔着些距离看着莫忘川宽衣解带。

莫忘川整个人瘦瘦弱弱的，身上没几两肉，胸口也是一马平川的，前不凸后不翘的身段实在算不上什么活色生香。翘袖又看莫忘川一脸强忍住羞愤浑身僵硬的模样，想着再逗下去怕要狗急跳墙，笑了笑便转身出去并带上了门。

关门声响起后莫忘川才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口气，把自己整个人都潜入凉水里，方好降降自己这一身的滚烫。

于是乎第二天，莫忘川去了一趟药铺，抓了一副治风寒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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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难得二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