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
--
“妈妈，「朋友」是什么呢？”
那时，初入魔界的我，看到总是在一起玩耍的雪和舞二人，向着神绮不解地问道。
“就是会尽心竭力帮助你、爱你的人哦，和朋友在一起会觉得很开心，我的爱丽丝。”
神绮摸摸我的头。
“「朋友」真好啊，妈妈、妈妈，爱丽丝也想要「朋友」嘛~”
整个魔界除了我之外，全都是被神绮创造出来的魔族，她们拥有着不老不死的身躯，我这个会生老病死的人在其中就是异类。那时的她们，除了每天奉神绮之命陪我玩耍之外，无事根本不肯接近我。
如今我渐渐明白了，在她们眼中，没有永恒生命的个体，就好像是怪物一样。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呐，妈妈不算爱丽丝的「朋友」吗？”
神绮嘟着嘴，脸上佯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说话时头上呆毛一跳一跳的。
“不算~妈妈是妈妈，朋友是朋友，嘿嘿。”
我挥舞着小手示意她抱起自己，好让我能捉到她那个仿佛拥有灵魂的呆毛。
那时，我唯一的「朋友」就是神绮头上那一束细细的银发。
“妈妈来给你想个办法，好不好~”
不久之后，神绮便教给了我制作和御使人偶的技术。
慢慢地，我也有了自己的「朋友」。虽然她们只能依靠我的手指活动而移动，并且也不能说话，但我记得那时的自己仍然很开心。
“妈妈，她们不能在爱丽丝不开心的时候和爱丽丝说话……”
我缩在墙角，指着地上一堆被我摔碎的人偶碎片，向着神绮抱怨。
“她们是人偶嘛，需要你的控制才能行动哦，”神绮用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着，“不过……妈妈记得有一种叫做「自立人形」的人偶，她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心情而活动，仿佛获得了生命似的……”
“妈妈，爱丽丝要学那个「自立人形」嘛~”我拉着神绮红色衣服的袖子，撒娇似的左右摇晃着，“教给爱丽丝嘛~”
“这个「自立人形」妈妈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没法教给爱丽丝的……”
就连魔界神神绮也是面露难色，看来应该是非常困难的技术才是。
“唔……哼！”
我抱着双臂歪着头，不高兴地嘟起嘴，满脸阴沉。
“别担心，过不了多久，爱丽丝也会有自己真正的朋友的，妈妈给你保证，好不好？”
神绮那时的表情，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只记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有种隐隐悲伤的感觉。
是我的错觉吗？
--
我从回忆之海中浮出，在博丽神社的广场上站定。
这片在几天前还完璧无瑕的红砖木柱建筑，如今除了主殿之外，已经几近被夷为了平地。就连脚下的石砖，也由于刚才蕾米和梦月战斗，所刻蚀下了明显的杂乱沟壑。就算能成功夺回神社，到时候灵梦也要自掏腰包大修一番了吧，本就不富裕的她会不会哭呢？
“给我快点萃集魔力啦！你这个长角的笨蛋矮子！”
这时，在神社主殿里传来一阵阵鞭打声。随着那声音一起飘出的，还有个听上去像是个小女孩所发出的呵斥声。
“你才是矮子嘞！”
出乎意料的，回答的声音竟然来自伊吹萃香，那个被灵梦安排看守博丽神社的鬼王，如今竟然在为什么而汇集魔力？
难道冴月麟已经被她们？！
我心中不免一动，就上前伸手准备推开主殿的大门，却突然被路旁树林里传出的小声呼喊所打断。
“喂……喂……莫要着急，先略作观察下，爱丽丝小姐。”
红美铃躲在棵一人合抱粗细的大树后面，对着我一边比划一边用惟恐里面人听到的小声，焦急地对我喊道。
我好奇地歪着头，慢慢靠近她们藏身的那棵树后，才发现不仅仅是美铃，就连小恶魔也在。
“那里面怎么回事，还有你俩怎么在这儿？”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气氛的感染，我也不由得地压低声音，对她俩问道。
“大小姐之命，说不来就不给我饭食。”美铃将近一米八几的高个子，这时却蹲在我的面前，嘴里叼着那顶绿色帽子的一角，泪眼汪汪地对我解释道，“那里面好像是萃香被对方抓住了，然后在遭受拷打，哎呀呀呀，真是不忍听闻啊。”
“那现在你俩打算怎么办？”
这个来自中国的妖怪，总是时不时嘴里就要冒出几个艰涩难懂的中国成语，和她交流真是要稍微费点功夫。
“避其锋芒，避其锋芒。”
美铃还是保持蹲在地上的姿势，整个人都几乎蜷缩成了一团儿，嘴里嘟囔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哪来的锋芒啊！”一旁的小恶魔听不下去了，照着美铃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我也不知道咲夜小姐到底是看上你哪点了，什么样子嘛，一点骨气都没有！”
“孙子有云，「兵者，诡道也」。说不好里面是陷阱哦，我这是谨忄……”
美铃的“慎”字还完全没说出口，脑袋上又结结实实地挨了小恶魔一下，然后她便好像整个人都失去生活的勇气似的瘫软了下来，用手在土地上画着圈圈，幽怨地小声哭诉着，“你们都欺负我……唔唔唔，咲夜小姐，她们都欺负我……”
“闭嘴啦，你这个笨蛋。”小恶魔被美铃这么一闹顿时也没了脾气，她一脸紧张的在美铃面前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喂喂，要把敌人引过来你才甘心啊。”
“呃……”
红魔馆还有这种我不知道的配对吗，似乎也不错呢。叫什么好？嗯……小恶魔和中国龙神，就叫「恶龙组」好了，要不「小中组」也行，噗(*′艸`*)。
我望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出活话剧，脑子却思考着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嘘——”突然，小恶魔发现了什么似的，伸手一把堵住美铃的嘴，而后者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脸渐渐被她憋得通红，“看，她们出来了。”
“唔唔唔唔……”
美铃惟恐引起对方的注意警觉，也不能大动作地挣扎，只能不断地摇头，希望能挣脱开对方的束缚，但却没能成功。
“你说啥？”
小恶魔还以为对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她便把耳朵贴在自己堵住美铃嘴的手背上，无形中又加重了力量。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美铃开始更加疯狂地挣扎，脸上不住地充血开始变成紫色，她的腿在地上不住地蹬着，尘土飞扬的。
“她说你要憋死她了……”
我走到小恶魔身后，用让眼色示意上海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说道。
“噗哈——”小恶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几乎杀掉了在红魔馆的可怜同事，她急忙抬起自己的手，美铃则好像被人工呼吸苏醒过来的一样，大口呼吸着劫后余生的新鲜空气，“爱丽丝小姐，再造之恩今生难报，我中国、呃不、美铃，来生再报、来生再报。”
“安静。”
我也没空管这俩活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藏在树荫之中，偷偷向着神社广场上望去。
几乎一片废墟的广场上，站立着一高一矮两个女孩，那俩人好像刚刚忙完工作似的，对着头顶的月亮伸着懒腰。
那个身高和美铃相差无几的高个子女孩，头上戴着顶有红色丝带的粉红帽子，好像是被系上缎带的草莓奶油蛋糕。那“蛋糕”下面覆盖的则是如芝士一般的黄色卷发，身上的枣色长裙，则是给自己秀色可餐的外形加上了更加美味的点缀。她的肩膀上扛着个弯把的巨大镰刀，看来还给食用这块甜点的人们贴心地配备了切割的“餐具”。
在她身边站着个幼小的恶魔，在她的背后一对和身体比例严重不协调的巨大黑色翅膀，不住地呼扇着。她有着一头金色长发，上面还扎着个白色的发带，身着白色维多利亚宫廷衫和暗红色背带裙。远处看去，这欧洲的穿衣风格，就像是小一号的蕾米似的。
“竟然是她们……”
这对奇怪的组合，对我来说却并不陌生，而且还算是我在魔界的那段时间，所接触得最多最密切的两个人了。那个一身“甜点打扮”的家伙，是幽香梦幻馆的门卫——艾丽；而那个“迷你蕾米”，则是看守血之湖的吸血鬼——胡桃。由于血之湖和梦幻馆距离很近，闲着无聊的她便经常去幽香那里蹭饭吃，一来二去胡桃几乎变成了第二号看门的人，天天和艾丽混在一起，为此幽香也没少训斥她们玩忽职守。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倒不是说我惧怕她们，只不过这俩自己的主子正是因为我的原因而撇下她俩不管。孤零零地看守了这么长时间的废旧梦幻馆的她们，此刻应该正恨得我牙根痒痒吧。
可是，我根本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幽香。
诶，我刚刚在和谁解释？
“怎么了吗？爱丽丝小姐？”
小恶魔凑了过来，就好像是那天在大图书馆里一样，她几乎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了我的肩膀上。
“走开啦，那是上海的专属座位！”
上海站在我脖子边用力推着那个入侵者，那被称为“下巴”的巨大生物却仍纹丝未动。
“我知道了，你欠她们的钱，对吧。古人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债不还终究是不好的。爱丽丝小姐，你还是还给她们的吧，差多少我可以帮你垫上……”
美铃露出一副自己完全明白了的表情，就像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的失落似的，也慢慢地凑了过来，把自己的下巴放到了我另外一个空着的肩膀上。
“小恶魔，帮我揍这个话痨一顿，狠狠的！出什么事情我负责。”
我用食指戳着美铃的鼻尖，对着小恶魔冷冷说道。这美铃，中国那么多历史人物，学谁不好偏要学唐僧，而且还是大话版的。
“遵命诶~”
“哎呦，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她的话你也听啊！”
“别闹了。”我回头对着这俩依然喋喋不休的家伙瞪了瞪眼，双手的食指交叉放在嘴上，用恶狠狠的语气说，“我刚才稍微用魔力线探测过，那里面除了萃香之外没有别人了，你们趁着这个时候进去把她救出来。”
“好，”这俩似乎被我故作的怒容吓怕了，缩着脖子便向着神社主殿虚掩着的后门偷偷遛了过去，走到一半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问道，“那爱丽丝小姐呢？”
“我去给你们拖延时间。”
我说着，环抱着双手从树林阴影后闪出，慢慢向着广场正中那悠闲的俩人走去。
“诶诶诶诶？！爱、爱丽丝！”
第一个发现我的是艾丽，她先是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地警惕抄起镰刀对着我，而后当看到我的脸之后，又下意识安心地把手中的武器放下。
但停了个两秒之后，她又好像想起有什么不对似的，再次对着我凶神恶煞地挥舞着镰刀起来。
“你这可恶的魔女混蛋！快把我的小香香还来啊！”
我看着艾丽刚才那段稍微有些滑稽的演出，一不留神笑出声来，不料竟引得后者非常的恼怒，头上隐隐都能看出突起的青筋。
“你刚刚笑个鬼啦，”出乎意料的，胡桃竟然抢在艾丽前面说话了，“要不是有、要不是有……那什么罩着你，我早就揍你了！哼！”
“要不是有什么？”我心里知道胡桃当初去梦幻馆觅食，不知天高地厚地和幽香打了一架，结果被对方修理得惨绝人寰，最后落下了一个连对方名字都不能提的病根，“你是说……幽香？”
“噫——”
胡桃忽然发出像是被针扎透手指一样的痛苦嚎叫，然后便好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浑身颤抖，她甚至都不敢正眼看我，便用自己巨大的翅膀裹起自己的身体，躲到了艾丽身后。
“你明知道胡桃不能听幽——”艾丽刚想说幽香的名字，但她似乎感觉到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小恶魔发抖得更厉害了，便改了口，“——咳咳，主上的名字，你竟然还如此戏弄她。”
“这是策略。如果动手的话，二对一我岂不是太吃亏了。”我微微笑着，嘴角弯出神秘莫测的弧度，“话说回来，你们说没见过她，难道她没有回来梦幻馆吗？”
哎呀，不好。
幽香在我记忆里欺负她俩的场景又开始调皮了，弄得我也好想如那个梦幻馆主似的戏弄她们一番。
“她根本就没在这边出现过，我只是听梦子说她又返回了魔界而已啦。”胡桃躲在艾丽背后，高声说着，似乎是要对我澄清什么。
这怎么可能？
幽香久违地回到魔界，但却又不回梦幻馆，这其中到底……
“——而且，修理你这个狐狸精，我一个就够了！”还没等我思考回路转过来，艾丽的镰刀便冲着我的脖颈而来，可她的刀锋却不知被什么在半路空中硬生生地滞住，“吓，魔法防御丝线？！”
“喂，梦子这个骗子，她不是说她们都没战斗力了吗！”
艾丽回头对着依然在发抖的胡桃喊道，看来她刚才以为自己早已胜券在握了。
“人家哪知道嘛。”胡桃在黑色的翅膀壁垒里探出头来，小声说道，“而且，你刚才那一下真的想要她的命吧，要是被、要是被……知道了的话……噫……”
“胡、胡说！”艾丽慌忙地解释着，她心里很明白如果自己杀伤这个为幽香所看重的女孩的话，自己会有怎样的下场，“我只是……”
“咔——轰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在我们的身后，那个萃香所在的神社主殿突然崩塌了下来。
“咳咳咳咳——”美铃抱着小恶魔从一片粉尘中飞出，背靠背地落在我的身边，“爱丽丝小姐，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我也有些纳闷，回头望去，却发现了一个硕大的身躯正低头俯视着我们，她头上的一对犄角仿佛要把暗蓝色的天穹刺破，眼睛却好像熄灭了的蜡烛似的没有任何光芒。
是萃香？！
“这怎么回事？”
“我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们刚解开绳索便突然被她攻击，还好我跑得快啊。”
美铃面对我的问题也根本毫无头绪，而她怀抱着的小恶魔此时却开始不住地咳血，我这才发现她的胸膛被什么利器刺穿了。
“你这狐狸精竟然有帮凶！”艾丽怒不可遏地用镰刀在我面前比划着，但却不敢动我一根毫毛，“还好梦子给这家伙设定了一个触发术式，否则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触发术式？”
“没错。当非魔界人接触并试图解除拘束绳索的时候，她便会对那个目标予以全力清除，无论敌友。”艾丽叉着腰仰天大笑道，“也就是说，你们死定了。”
“那个……你刚才说「无论敌友」？”
那岂不是无差别攻击了，我又重复了一遍艾丽说过的话，以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好像是这、这样的……”
艾丽这时候也含糊了，她脑门上的冷汗直冒，看来是曾见识过身为四大鬼王之一伊吹萃香的强横实力。
“刚才就听你叨叨个不停，”美铃一手抱着小恶魔，一手拉开架势，“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在哪个山头修炼，何处名山什么洞府啊？”
“我是梦幻馆的门卫，艾丽。”说着，她又指了指自己身后仍然躲在自己翅膀里吸血鬼，“这是血之湖守卫，胡桃。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红魔馆的门卫，红美铃。”美铃说着，也指了指自己怀中已经昏死过去的小恶魔，“她是红魔馆地下图室管理组组长，兼红魔馆战略统筹安全局常务委员会副委员长，小恶魔。”
红魔馆竟然出了一个战略统筹安全局，一定是这家伙口胡的吧。
“喂，胡桃。你刚刚听到了吗？”
“嗯，艾丽。我听的很清楚。”
这俩人不明意义地小声交流了一会儿，突然异口同声地指着美铃的鼻子大笑道：“这货竟然说自己是「门卫」！啊哈哈哈哈！”
“站在馆外风吹日晒，还要时不时为馆主抵挡进犯的敌人，有时还要忍受馆主的责骂……”艾丽表现得最疯狂，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大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么悲催的职业竟然有同业者！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她的笑声却戛然而止，然后抑制不住地流下悲伤悔恨的眼泪来，似乎是终于明白了伤人必伤己的道理。
“我明白，我全明白啊！”没想到那几句本想揶揄美铃的话，却说进了她的心坎里，她也一边止不住地老泪纵横，一边握住艾丽的手说，“不仅如此，而且每天她们竟只给我三两干草似的食物，小半桶冰凉的井水，而且节假日还无休啊……”
这俩人越说越悲伤，越说越辛酸，越说越投机，就差抱在一起痛哭一场了。
“你们差不多够了吧。谁来想想这个怎么处理啊……”
我本想无奈地制止这俩人潸然泪下的动人交谈，指了指身后处于暴走状态的巨大鬼王。
“危险！”可还没等我说完，巨大的萃香便向着那俩个沉浸在同病相怜的认同感之中的人，发起了进攻。
“战操「玩偶战争」！”
“三华「崩山彩极炮」！”
危机时刻，我瞬间调出隐藏在自己周身的玩偶军团们，将萃香雷霆万钧的一拳死死架住。而上一秒还在艾丽身边的美铃，下一秒竟然忽然闪现在了萃香的脚边，双手并掌向着她的脚踝推去。
足足有半个山头那么高的萃香竟然仰面摔倒，整个博丽神社都好像是怒涛中的孤舟似的不住摇晃。
“爱丽丝？！”艾丽和胡桃这才意识到刚刚袭向自己的危险，梦幻馆的门卫更是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脸上露出悔恨的表情，“爱丽丝大小姐竟然救了我，而我却曾……”
“诶，还有我呢，我~”
美铃笑嘻嘻地背着手，回到了艾丽的面前，她一边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边兴奋地喊叫着。
“那个……你是想去见小香香是吧，”艾丽擦了擦眼泪，好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地点了点头，然后领着胡桃一起走到了我们和萃香之间，转头对我坚定地说道，“她现在应该就在魔界里，你从那个血之湖走廊过去就行了。”
“你这是打算？”
我一瞬间被她的几次变脸给弄蒙了，这家伙到底要作甚？
“我们被安排镇守神社入口，同时用这家伙对魔界内部萃集幻想乡的魔力，原则上不能离开半步的。”胡桃也终于从翅膀荫庇下抬起了头，站到了艾丽身旁，“别的忙我们可能帮不上，但抵挡一会儿这个应该还是可以的。”
“也算我一个。”美铃说着，也站到了艾丽身旁另一侧，这三个人整齐划一地抬起头，一同仰视着自己共同的敌人，“小恶魔的帐，我可不能不算。”
“请替我对小香香道歉，说我对不起她。”艾丽说着，同美铃和胡桃二人配合着，将巨大的萃香渐渐引开，将被她所阻挡的通往后山的路让出，“同样的，我也对不起你，大小姐。”
竟然不是「魔女」。
多年后的她又开始称呼我为「大小姐」。这个在魔界专门属于我一人的称呼，此时此刻稍微显得有些陌生。
我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她们其实本性并不坏。
个性耿直的艾丽和胡桃根本不可能不报答别人的恩情，我刚刚只是无意识出手救她们，却无形之中便将她们心中的坚冰融化。
“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我接受你的道歉。”
知道她们已经听不到我的回答，但我仍然自言自语地说着。
这几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