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标题

作者:懒十七
更新时间:2014-04-18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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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戏逢对手

扮演一个因为新娶的公主殿下出轨而伤心欲绝想要背叛宁国的驸马困不困难?大概是一点都不难。张百鸟只不过才喝了三杯酒,就听到了不远处坐着的大姑娘小媳妇和说书者一块儿传开了驸马被抛弃后是如何借酒消愁以及由此延伸出去的各种版本的闲话。张百鸟只是随便一抚额,都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得好大声,“你看驸马好可怜,都愁成这样了。”拜托你们声音小点好吗?我还清醒着呢,还在努力喝醉扮演你们眼中那伤心欲绝的驸马爷呢。伴着耳边呱噪,张百鸟这才真正发愁到头痛了。此时,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凌楚楚。”张百鸟没抬头。凌楚楚也在一旁坐下来,她随身的丫头站在她身后,盯着这个当朝第一可怜驸马爷,目光炯炯。旁边本来低下去的闲话声音又忽然响起来,好像盛夏蝉鸣吵到人想崩溃。“叫你旁边的小丫头也坐下,再盯着我看,我身上就被她看出两个窟窿来了。”那小丫头脸上一红,跟在凌楚楚身边规规矩矩坐下,就是眼角还时不时偷瞄这位为情伤心的驸马爷。多可爱的话本人物啊,虽然这位驸马爷长得……是没有那么英俊。这会儿的张百鸟可没有闲暇顾及一个小丫头对自己样貌的腹诽,大概就算知道了她也只能笑笑。张百鸟取了干净杯子,给凌楚楚倒了一杯酒。随后便举杯道:“姑娘大德,张百鸟记在心里了。我先干为敬。”凌楚楚也端起那杯子,有些犹豫。这才看到张百鸟眨了眨眼,露出些许得意,放低声音道:“那是白水。”凌楚楚捂嘴轻笑,随即一口饮尽杯中之水,也不知怎么地就能面带红晕仿佛桃花盛开,让周围看客们一时间里有些眼花缭乱之感。当初若非凌楚楚的出面,赵秋水可能没有那么容易离开少将军府。韩卫虽然并未趁机对赵秋水做出什么事来,却也借此去威胁皇帝要求将赵秋水另行许配。而代北那个爱人只要人不要心的笨蛋,以为这位凌楚楚姑娘也曾是少将军的相好,居然真的把人给放进了府里去。只要有人进得去,那就谁都留不住了。趁着前院吵闹,后面就有人悄悄潜入带走了人事不省的赵秋水。身为手无缚鸡之力又吊着胳膊的书生,张百鸟只好在幕后安排,听这些人回报的消息什么都简单得很,人去了,人救回来了。少将军府邸真的那么好闯,难道皇帝就不会闯一闯?何必先把消息透露给自己,何必先传旨给韩卫进宫。事实上怎么可能,只是人家不愿意说,难道自己就不需要感谢?她和凌楚楚本是敌人对手,可其间未必没有几分是真的知己之情。她之所以留下书画,也是刻意留给凌楚楚的回报。若是敌人,大家之间还是有交易的好。“公子给我留下够多了。”凌楚楚意有所指。张百鸟点头。“公子要和南诏刺客接触,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张百鸟抬眼看着这坐在街边小店也依然妩媚动人的凌楚楚。临水照花看的并非是花而是花边的人,那你凌楚楚又为了什么而来。对付凌楚楚,就算用再多心思,她也不觉得愧疚。然而却受不了对赵秋水撒谎,只好用计让对方揍自己一顿好出一口气。或许这就是不同。一念通达,张百鸟也有心情慢悠悠问道:“为何帮我?”“张公子,难道真不知情?”凌楚楚看着张百鸟,语调百转千回,“我对公子情根深种,却又有缘无分,实在是无可奈何啊。”凌楚楚本就顶着天下第二好看的称号,相貌自不必说,又生得一身媚骨,从脚趾到手指都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古人说的“指如削葱,樱口蛮腰”都不足以形容,凌楚楚如同是经过精雕细琢的后天产物,天生这般只能猜测是千年妖孽幻化而成。尤其叹气时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个眼波流转大概就能让旁人心甘情愿为她而死。至少旁观的那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大姑娘们都快流上鼻血了。张百鸟温和一笑,“是我负了姑娘。”张百鸟虽长相只勉强是清秀,但气质摆在那里,看起来就温文尔雅,随便一笑都温润如玉。再说她的诗词书画一直都是宁朝一绝,早就供不应求千金难得。按照坊间传说,为人又多情自古空余恨,话本里的人物都没赶上过这么精彩狗血的剧情。旁边的叹气声四起。张百鸟扶额。两人都在做戏,虽然为的就是让旁观者看到。只是这番对话下来,还不知道明天这段故事会被演绎成什么样子。大概最新的话本主题会是“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且看十三公主、驸马与凌楚楚的长篇三角情史。你居然问凌楚楚是谁?凌楚楚乃是人称“江湖什么都知道”的百晓生百公子最推崇的天下第二好看的人,除掉外貌,还琴棋书画无一不佳,可惜身在**,否则评价可以再上个台阶……张百鸟思想自由地飞。“走吧,去我那里谈。”凌楚楚好笑地拍拍明显走神了的张百鸟,婀娜起身。这一笑又要碎掉多少少男少女的心。张百鸟微笑起身,为她挪开挡路的凳子。这种小互动又引发一阵叹气声。张百鸟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强悍地围观过,浑身直发毛,也只好强装镇定。

东来楼。凌楚楚的小楼还是那个老样子,一楼永远高朋满座,二楼向来没什么人烟。跟着凌楚楚进了她的房间。那房间也还是老模样,一盏宫灯,一扇屏风,屏风后面是一张红色的大床。张百鸟还在那床上睡过一次。连桌上的酒菜也都是张百鸟经常在东来楼里点的那些,一切看起来与过去也没有什么不同。就是酒桌前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身白衣,衣袖边还缝了金线,额头上拦着一条白色抹额,抹额当中缝了一粒翡翠,这从头到脚都实在是个贵公子的装扮。若不是此人皮肤是那种不见天日的病态苍白,仿佛多年以来都居住在地下一样,大概会误会成是谁家王孙。而且要是看得再仔细一点,会发现他的眼珠和杯子里的葡萄酒一样红。张百鸟笑了,引来的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大牌。“百晓生百公子。”那人抬起头来,对着张百鸟笑了笑,并未开口说话。反而是凌楚楚坐到两人中间,为两人斟酒,问道:“原来张公子认识百公子。”“我一直觉得东来楼这个名字,作为酒楼未免太北方风情,可作为**又未免太诗意了。”张百鸟端起酒,浅浅尝了一口又放下,“若是**主人手笔,那就可以理解了。”乍听起来,张百鸟说的全是废话,可在座的却没有一个人露出不屑的神色。“张公子,若问君归处?”百晓生终于开口,那声音暗哑,仿佛是声带曾受过极重的伤害。“那我在无边夕阳里。”张百鸟回答得中规中矩,既不透露实情也不全然否决。百晓生点点头,又不说话了。凌楚楚默默为两人倒酒,只是注意到张百鸟并未喝完刚才倒的葡萄酒,于是换成了竹叶青。张百鸟对她笑笑,一饮而尽。百晓生的红色眼珠一转,敲了敲桌子。凌楚楚开口了,“主人想知道,张公子能付得起什么价钱?”“你想要什么?”虽然是凌楚楚在发问,但张百鸟的眼睛却直直盯着百晓生。百晓生回看张百鸟,又敲了敲桌子。凌楚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又看向张百鸟,眼神里流露一分不解,“主人说,他的名字叫百晓生,而你的名字也有个百字。”张百鸟很有耐心等待那个“所以”,并未接话。此时风从未关好的窗户吹进屋子里来,那宫灯暗了一下。百晓生又敲了敲桌子。凌楚楚道:“所以,主人愿意免费帮这个忙。”张百鸟忽然笑了,而且笑得极为夸张,好像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连桌上的酒都打翻了。凌楚楚难得看到孩子气发作的张百鸟,也微微一笑。百晓生的眼珠子又是一转,直愣愣盯着张百鸟。那声音还是嘶哑得好像门栓坏掉以后关门时发出的声音,就算他已经喝了好几杯也没有润滑下来。“张公子,好像不相信人。”“错了,其实我想相信人。”张百鸟弹了弹洒在身上的酒液,也抬眼看向对方。这一问一答都别有深意,大家都在试探又等着对方先放弃试探,偏偏两人又气场相当谁都不落下风,倒是害得在一旁陪坐的凌楚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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