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虽然是搭档,但其实Elsa并不常与Flynn一起出现,除了必须和他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她喜欢独自行动,甚至有时候连Frost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幸而,她总是会在关键时候回来,加上Pabbie的偏袒,渐渐也就没人管她了。
她做这一行的时间比同组的任何人都要久,也就是说她的经验比任何人都丰富。而这么多年以来她都还好好的活着,甚至没在身上留下过什么致命伤的疤痕,这已经足以说明她的实力了。
一开始Jack并不知道这一点,他被从海湾监狱提出来,不情不愿的在终身监禁和加入国家安全局之间选择了后者。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渺小得可怕,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广阔,他孤身一人,仓皇寂寞。而政府机器像个巨大冷血的怪兽,像蚁后一样支配着他们。
那些特工就是没有感情的兵蚁,他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他们穿得西装笔挺的走在总部纤尘不染的通道里,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好像是一排排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机器人。
任何时候只要他们感觉到危险,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拔枪射击,而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看随时都可以被撕碎放弃的工蚁,只是成百上千个工蚁中的一个。
总部那么大,明亮的灯光中他无从隐藏,无所遁形。
没有人关心他是谁,也没有人在乎他,他和安放在那里的任何一台电脑都毫无不同。
有时候他会觉得,连他自己都忘了他是谁。
直到那一天,安静的数据监控室里突然响起了窃窃私语,不知道是谁在说:“The Queen回来了!在地精的办公室。”
“Wow,她这次任务出得真够久的,好久没见到她了!”
“反正她也不会想你。”
“难得看见她一次啊……要是她能留在总部的话我愿意天天加班……”
“Queen从不留在总部,她总是国外的任务。”
“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上面不乐意她留在国内,把她派得越远越好,越久越好……”
Jack茫然的听着他们议论,然后好奇的动用内线侵入了总部大楼的监控系统,小心避开那些敏感的警报,调出了那个外号‘地精’的官员办公室的监视画面。
摄像头些微的移动了位置,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忽而就抬眼望了过来。
白金色的发,深灰色紧身皮衣,蓝眼红唇,对着摄像头莞尔一笑。
那一瞬间,Jack突然觉得明亮得刺眼的灯光消失了,周围的机器运转声和同事的私语声也消失了。
困扰他已久的烦躁感消失了,那种巨大的,不知来处的恐慌也消失了。
他独自站在黑暗的荒原上,天寒地冻中满地淡薄的月光。
但他并不孤独,天上圆月光华流转,似亘古以来注视他无数时光。
他忽而安下心来,会心的笑了。
因那女人对他笑,纵然不知道摄像头背后是谁,纵然是在上司的办公室里,但是她悠然自得,从容惬意,一点不像一个特工。
对……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像特工。她不像机器人,不像残忍的兵蚁,不像那些生产线上走下来的批量产品。
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独特,她坐在那里就如同坐在她高傲的王座上,如同她从不听从任何命令,只是去做她想做的事。
莫名的,Jack从这个命运被镣铐束缚,一生都注定无法自己做主的女人身上看到了自由。
那美丽的颜色鼓动着他,猛然间热血涌上心头。
Elsa漫不经心的听着Pabbie唠叨,忽然感觉到手机震动,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像是被谁黑进来了——我叫Jack。
她笑了笑,动动手指:Hi,Jack。
几个小时以后有人通知Jack他被调到行动组去了,组长是Snow Queen。他拎着自己仅有的行李——他的电脑走出总部的大门,门外那个女人靠在车上等他。
“听说你三年前差点成功黑进总部,现在你进去了,怎么又想出来?”那女人大概比他年长几岁,一身醉人风情在夏日微醺的晚风中根本掩盖不住。
Jack抓抓头发笑道:“就像结婚一样啊,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女人失笑,开门上车:“恭喜你离婚了。”
穿着蓝色连帽衫的大男孩欢呼一声跳进敞篷车的副驾座。
*** ***
这天Anna刚离开,Hans就来接走了Elsa,他们去了Wayne画廊的投资方,一间艺术品投资管理公司。因为Wayne的突然死亡,画家Eliza的合约剩下的一半无疑只有这间投资公司来负责了,于情于理他们都该来问候一下。
Hans一路向Elsa补充了不少信息,他是整个组里最早潜入的,在这间公司里担任经纪人已经三个月了,之后是Thief,他是一个月前假扮富豪之子出现在名流社交中的,作为整个行动的核心Elsa最后入场,所有人都配合她行动。
两人顺利见到了公司CEO,并且友好交流了一下,期间Elsa几度试图找机会检查一下这位CEO的办公室,但是可惜没能成功。这个有点儿秃顶的中年男人显得很谨慎,甚至谨慎得有些过头。
在Hans与CEO谈话的时候她发了短信给Frost,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
那位CEO的住所就在几个街区外,而且他单身,独居,公寓隐私性很强,有单独的电梯直接通到他家。
一个想法迅速在Elsa脑海中成形。
Hans看到她那样笑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了,或许男人这么说很奇怪,但是他是个直觉性很强的人。而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经历过那么多任务,遇到过穷凶极恶的歹徒,极端主义的恐怖分子,但是最危险的人却往往是他身边这位同伴。
他们一起走出公司,Elsa仿佛亲密一样靠在他身侧:“晚上再来吧,你来公司,我去他家。”
Hans一想:“可是据我所知Grover生活很规律,下班后在外面吃完晚饭就会回家了。”
Elsa毫不在意:“你担心得太多了,我的保姆。”她用指尖按住了青年的唇,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晚上再联系你……”蓝色的眼睛含着冰冷的笑意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不许跟Pabbie打小报告,无论什么——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Hans无奈的看着车开走,或许他很怕Elsa,出于一种敏锐的直觉。但是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这女人很可怜。
就像是被拴住脚的鹰,满身血痂,满目骄傲,在锁链中挣扎着片刻方寸的自由。眼神却还是那么的桀骜。
有时候他会恶意的想,如果这女人知道那条镣铐只是个谎言,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如果她知道她所谓的,她深爱的妹妹,根本早就不在了,她还会这么高傲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