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練雪漪和歸櫻也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得這麼快，簡直就是光速。
在下午茶包廂中，厲映荷聽了練雪漪的情況，檢驗了所有文件後，便立馬取出小型電腦上網，到國家商業部的網站，幫練雪漪註冊了公司。又把股權讓渡書、專利權讓渡文件和各種專利文件拍照存證，問過各項專利權的細節後，當場寫好了律師信，再用酒店的商務服務打印過後簽名作實，交給練雪漪，讓練雪漪周一找速遞公司把信函送去練氏電子。
一切在兩小時內完成；厲映荷收下了練雪漪開出的5600元人民幣的酬金支票後，便回復平時嫻雅優悠的樣子，繼續吃小鬆餅、輕鬆聊天。
『各種法律文件都準備得很齊全；證明練氏也沒有要趁機訛詐練小姐的意思，這樣已經算是很好的狀況。』
『是的，合約並無訂明此專利必須由誰使用，這事實上也不符合專利法的精神。所以練小姐是可以自由決定這些專利技術應該給何人使用，收費與否和費用多寡也可以自定。』
『嗯，這是肯定的。練小姐以後可以選擇以公司名義註冊新的專利，就像練氏之前以練小姐作為其僱員的研究成果申請專利一樣。日後如果練小姐設立自已的研發部門並聘請研究員的話，亦可如此辦理。』
直到與厲映荷告別、與歸櫻手牽手回到家（今天住在練雪漪的家），練雪漪才完全回神，驚覺今天所做的翻天覆地的事。
映荷小姐問她新公司想叫甚麼名字，自己脫口便答出父親的名字，而且後綴不作『電子』而改作『微型技術』。由此『國英微型技術』公司正式誕生，是作為實質營運的企業實體。至於持有專利權等具體操作事項，亦由映荷小姐一手包辦。
『專利權都是練小姐個人持有，這是很罕見和最理想的狀況，我建議就這樣維持現狀。至於收取費用、將來研發新專利後掛名在誰名下的問題，便交到『國英專利技術』這個實體名下，這個公司也是練小姐個人持有。『國英發展有限公司』將持有『國英微型技術』，這樣的安排，在財政上將最為安全。』
財技的事情，練雪漪自已一知半解；歸櫻卻聽得連連點頭。總之事情就這樣確定了下來；自己自立門戶，第一筆收入便是回頭向練氏收取專利費用。
「可是，為甚麼公司叫做『微型技術』呢？」在客廳直接寬衣解帶的歸櫻問道。「是因為雪漪不想跟練氏打對台嗎？」
「不是的。」練雪漪自己也脫剩小背心和內褲，摸摸歸櫻的頭。「其實我在練氏的時候，也不單只做電子業務了，基本上與納米技術有關的事情，練氏也有涉獵。我很早便想過一些與現在練氏主力商品距離較遠的東西，也取得了些初步成果；只是那時叔父考慮過後，還是覺得練氏不適合發展那些東西而已。如今我獨立了出來，如果有能力，我想做做看。有人需要那些東西的話，我也可以提供提案和開發服務。」
歸櫻點頭。例如像練氏幫藤乃望月做的『抄撈君』，便不只涉及微電子一門。
「既然不只要做電子了，公司的名稱也要跟著轉變呢。」練雪漪伸了伸懶腰，在沙發上坐直了身子。「櫻，你說要辭職，也是真的嗎？」
「是啊。」歸櫻點頭。
「做得好端端的，何必要這樣？」練雪漪皺眉，「我這盤生意也不一定做得成功，而且一開始一定很辛苦，我不想你和我一起捱苦。」
「沒關係；我本來就不靠這份工作糊口。」歸櫻道。「雪漪現在是老闆了，你會需要一位像秘書一樣，幫你打理公司由法律、會計到找人打掃廁所這一類的後勤事情，這樣你才能專心接案子和研究新產品。」
練雪漪點頭，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可是，這種事一個小妹就可以搞定了呀，需要你這位藤乃望月的市場發展助理去做嗎？」
「你也知道我是做市場發展的啊。那相信你也知道，參加業界展覽、做宣傳、做公關、見客待客，這都是做生意不可或缺的部份吧？」歸櫻驕傲地挺胸，「我就是這麼一個即戰力。我不是自誇，但若讓我了解一下產品、大約的市場目標和業界現況，我便可以幫你策劃這些。雪漪你想想，一個人便可以幫你做完這一切，由市場策劃到找人清潔公司內部空間的所有事情都一手包辦，還有比這更划算的嗎？而且那個人還是你的情人，是有覺悟要跟你共度一生的人，不是比外頭聘請的小妹更安全、更信得過嗎？」
「真是的，怎麼說得好像在面試似的？」練雪漪失笑。「好吧，那我們就一起試試看吧？萬一出了甚麼事，我們就當包租婆，隱居過活好了。」
「好。」歸櫻笑道，和練雪漪接吻，相擁著半臥回沙發上。
電視由始至終就沒有開過，整個客廳只有風扇的聲音，在輕輕迴響。練雪漪輕呼口氣，摟著歸櫻，舒適地躺在靠到沙發椅背上。
歸櫻也趴到練雪漪的身上，溫柔依靠。「雪漪在想甚麼？」
「我在想剛才厲小姐對我的稱呼。」練雪漪道。「很少有人叫我『練小姐』的，嗯，可以說幾乎沒有呢。」
「那是因為你和映荷姊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吧？」歸櫻側頭，「還不熟，映荷姊不像叫我那樣叫你名字，也是正常的吧？」
「不，我不是說這個，而是……」練雪漪側頭想了想，「我不再是二小姐，而是我自己。在厲小姐叫我『練小姐』時，有這樣的感覺。」
歸櫻微笑；其實也是因為映荷姊和練靜漪不相識，對練家的事也沒有關連也不清楚，所以一見練雪漪，便很自然地以『練小姐』稱呼之；這也是因為沒有先入之見，所以把練雪漪當成練雪漪自己。這對一向屈居在練靜漪之下、常被稱為『練二小姐』的雪漪，反而是彌足珍貴的事吧？「在我心目中，你一向是唯一的、我的雪漪。」
「嗯，我是你的雪漪。」練雪漪笑道，和歸櫻淺淺吮吻。「我的櫻，我心愛的櫻。」
「我也愛你呀……」歸櫻柔和回應，又感到練雪漪的手在自己腰間遊移。「咦？雪漪又想要嗎？……」
「嗯，想摸一下……」練雪漪在歸櫻唇邊輕喃，撩起歸櫻的衣衫，直接撫上肌膚。「這麼軟、這麼柔滑，感覺真好啊。我從來不知道，作愛這件事可以這麼美好，可以全裸地抱著，嗯，怎麼說呢？有種神聖的感覺。」
歸櫻『噗』地笑出聲來，抱住練雪漪的肩，送上自己的身體，任戀人撫摸。「真是的，作愛這種事還是神聖的呀？明明就是赤裸裸的欲望。」
確實是有少數民族的信仰，認為**是最為神聖的事；練雪漪決定先把有些煞風景的科普知識延後再提，先享受了美好的親密時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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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上，歸櫻一上班便遞了辭職信，願意補一個月代通知金，即時離開藤乃望月。
歸櫻已經成為藤乃望月市場發展部的一員悍將，這一辭職引起各方震動。不只部長工藤伸治親**留，連總經理辦公室也派秘書過來關切。但歸櫻只是笑笑，婉拒了包括加薪、升職在內的所有慰留措施。
『我要和我的愛人一起開展新生活，因此必須離開藤乃望月了。很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我會銘記於心的。』
慰留不果的總經理秘書趙秋琪在覆命後，便在Claire Fjordland的『暗示』、『默許』下，火速聯絡林素玉。
林素玉其時正在高鐵列車上，與Sadovskaia一起從香港返回神川市。這個周末有世界女排大獎賽香港站的比賽，林素玉受邀作為開幕、閉幕禮嘉賓和頒獎嘉賓，開開心心地免費欣賞了全部賽事，觀看後輩在球場上為國增光，對神川市在這周末發生的變化一無所知。
『櫻小姐就是這樣說的。』趙秋琪道。『雖然櫻小姐說願意支付一個月代通知金給我們，但計算了她積存下來的大假和出差補假後，結果反而要倒付代假期金給她。』
「這沒關係；但走得這麼快？」林素玉訝道，「唔，我明白了，麻煩秋琪了，請代我向Claire致意。」
「素玉太客氣，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事。」趙秋琪道。
林素玉切斷加密連線，轉頭對坐在鄰座、也以耳筒聽了全部經過的Sadovskaia苦笑：「我們才去了香港三天，一回來就有這麼大變化。」
Sadovskaia側頭想了想：「剛才Flora提了她的愛人。不是說Flora和Theresina Lian在一起了嗎？會不會是跟Theresina有關？」
「不如直接問雪漪和Flora，便知道發生甚麼事。」林素玉道，快速打了幾個Whatsapp訊息。
歸櫻和練雪漪很快便回訊。練雪漪的訊息簡略、歸櫻的則要詳細很多，林素玉和Sadovskaia與她們幾個訊息來回，很快便拼湊出事情經過。
「啊喲！這可遲了一步。」林素玉道。「雖說雪漪離職都是大家可以預見的結局，但想不到她竟然決定立刻自立開公司，連一兩天猶豫考慮的時間也沒有？」
「她和Flora在一起後，還真雷厲風行。」Sadovskaia道，「還是Theresina得了練氏甚麼東西，令她有信心立刻自立？」
「雪漪有練氏的股權嘛，她這離職大概算是退股，一定有些東西可以拿走的吧？」林素玉道。「錢？廠房？但單只這些東西，也不足以讓她星期一就開了公司……啊，我想到了。」
Sadovskaia也想到了一些東西，但還是保持沉默，聽戀人說下去。
「莫非她拿走了甚麼特殊技術？」林素玉道，「從練氏取了專利技術，便可以立刻成立公司找客。生產方面可以委託其他廠房，倒不是甚麼大問題。」
「是呀。」Sadovskaia道。「說不定還可以倒過來向練氏收取專利使用金，這的確是條生財之路。」
「就是啊；如果雪漪拿走的是練氏產品的基礎技術的話，練氏不付這一筆也不行。」林素玉苦笑，「真是可惜啊！她們千不挑萬不挑，居然挑在這個時候來鬧翻，然後雪漪還這麼神速地建立新公司……我還滿心打算，如果靜漪真的把雪漪排擠出來，我這就打本給雪漪開公司的！」
「之前練老先生才說要打本給Mia（鞠妤）開糕餅店，現在又輪到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呀？」Sadovskaia笑道。「不過現在參股大概也不晚？」
林素玉搖頭：「雪漪既然出得來開公司，那她便一定是有些把握。老實說，即使練氏一毛錢也不給她，她被赤身趕出練氏，憑她的研發實力，要開間一人公司做企業納米技術提案，要養活自己也沒甚麼難度；只是很難變得像練氏那樣大而已，練氏也不容易捏死這樣靈活的一人公司。而如果如我們所想，雪漪拿了練氏的一些技術走的話，她便有更多生財的方法。這時候參股，我們只是錦上添花，莫說雪漪可能根本沒有需要，就算她接受了，給我們參股的條件也不會太好，不如不做。」
Sadovskaia點頭，這幾年跟著戀人，也學會了不少實際從商的知識。「也對，時機不對就不如不要做了。不過Theresina的能力是信得過的，光顧她的提案公司應該沒問題吧？……啊，對了，我們的合作伙伴和子公司中，藤乃望月、Selina Rosenlikova和瑞乃，不都和練氏有合作關係嗎？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動，練氏幹設計開發的部門一定大換血了吧？要關心一下我們那幾處的情況嗎？」
林素玉看了看手上京研時計製作所－－望月新近全面收購了的全資子公司，本來是日本的小型工場，以手藝精良著名－－送來的今年出品、由新銳設計師設計的新懷錶，時間是上午11點正。「啊，對，京研時計也跟練氏簽了鐘錶用納米晶片的供貨合約。雖說望月一向讓大家自主決定公司的事務，但通知一聲，讓他們有個預算也好……我來跟優華說吧？讓她主持發佈內部消息的事。」
「好。」Sadovskaia道，也拿了自己手機。「那我也順便通知Vikki一聲好了。」
「哦，對，Vikki和曉琳早知知道也好。」林素玉道，和Sadovskaia分別在高鐵上直接打起了電話和Whatsapp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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