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更新~先说声抱歉~(鞠躬
因为最近忙着期末考试hhhhh{:2_245:} (骗你的。。。
(二十四)事与愿违这种事,每日每夜都在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发生。它毫无差别地降临在每个人的头上,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都逃不过它的祝愿,抑或是诅咒。白羚的辞职报告不仅没有批下来,反而还取代季洁当上了探长。阴差阳错之下,她肩负起了比往日更繁复的工作任务,也承担起了比往日更沉重的责任。这不仅仅是因为她上次在抓捕行动中击毙罪犯的优异表现。最近季洁的工作效率大家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老郑恳求白羚,留下来也算是充实组里的人手,顺带方便的时候安慰一下季洁。安慰一下?白羚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斜眼觑着自己刚被打回的辞职报告,上面还附带着这次组里给她起草的立功报告。那声枪响又在她的脑海中回放,只要她轻轻掰掰手指,一条生命就可以从她的手底下消失。对第一次击毙犯人的白羚来说,这显得太不可思议了。她把立功报告放回了一边,突然对自己的手产生了无限好奇。她盯着自己的食指,平滑细腻,明显鲜少有机会拿枪,更别说扣动扳机了。可她第一次扣动扳机,就是一条人命。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季洁正拍着她的肩膀,夸奖她干得好。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是她的小跟班,被人戏称为“季洁尾巴”一样。就好像她们之前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随着这声枪响,烟消云散了一样。就好像,季洁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一样。可是白羚记得。那天晚上季洁喝得烂醉,而白羚尽管也是微醺,但她什么的记得。一切的一切,包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出于白羚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本能。如果不是季洁迷迷糊糊地叫了自己的名字,也许白羚会一直遵循她自己的欲望,与季洁一起游至欲望之海的最深处。白羚好想知道季洁为什么要喊她的名字,白羚好害怕知道季洁为什么要喊她的名字。季姐叫了我的名字,是因为她也对我有一样的感情。可是先是被判下了“龌龊”的罪名,之后又差点犯下“龌龊”的罪行,这样的自己,哪里敢去奢求那样一种可能呢?季洁对她彻底的厌恶,才是白羚心中最大的恐惧。它就像是一头饕餮无边的怪兽,将一切内心美好的情感都吞噬殆尽。逃吧,走吧,去另一个没有季洁的地方,没有六组的地方。她不想知道答案,她也不需要知道答案了。等到办完手头这个创实公司的涉毒案,她就带着自己,远走高飞。白羚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拿起话筒,拨通了季洁的电话。“喂,季姐, 我是白羚。创实公司的老板梁斌经常活动的那个夜总会我已经找到了,我们今天晚上去蹲个点,看看情况吧。”白羚的声音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情感。
挂掉白羚的电话,季洁加快了油门。那天晚上以后,季洁对白羚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她感觉得出,这是一种温暖而幸福的感觉,甚至可以治愈季然离去在她心头造成的创伤。她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喝高了,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毫不知情。然而冥冥之中,她坚信发生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和白羚有关的事,只有她俩知道的事。一件可以改变她整个生命的事。季洁的嘴角微微上扬,再度加快了脚下的油门。她要问问白羚,那天晚上她们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更重要的是,她一定要告诉白羚,她内心的感受。红色的切诺基停在了离夜总会将近一百米的偏僻角落里,一身白衣的白羚正靠在树边等她。季洁突然觉得,在这一片几近黑暗的世界里,白羚仿佛是唯一的光源,可以帮她驱逐走所有的恐惧和不安。“你怎么才来呀,”白羚看了一眼季洁,便径自往门口走去,“咱们进去吧。”对于白羚这些日子以来的冷漠,季洁似乎也不再觉得惶恐无助。她相信,只要有机会,只要她们能够面对面看着彼此的眼睛……那黑暗终将退去。“两位小姐,请问找谁?”夜总会门口的保安倒是颇为“负责”。毕竟两名女性来夜总会这样的地方,多数都不是来消费娱乐。“先生,我想请问一下,”白羚绽放出一个灿烂甜美的笑容,亲昵地挽住了其中一名保安的胳膊,“创实公司的梁老总,在哪儿啊?”说话间她悄悄往保安手里塞了两百块钱。季洁看着她,白羚身穿红色高腰短裙的样子又晃进季洁脑海。“进门往右拐,最后一个台。”男子攒紧了手里的钱。“谢谢啊。”白羚回头看了看季洁,后者点点头。穿过一个个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下蠢蠢舞动着的年轻肉体,这两个女子显然与整个夜总会格格不入。只是没有人在意她们,就像她们不在意这里的任何人,除了目标嫌犯外。在音乐和灯光的掩盖下,一个不起眼的吧台吸引了白羚的全部注意力。她甚至来不及喊出声音,只能紧紧地握住季洁的袖子。季洁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在原本应该坐着梁斌的吧台边,坐着一个她以为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的女子。那不仅仅是长得像而已,那番满不在乎、目空一切的神情,就算烧成灰季洁都认得。周身的一切似乎都被吸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洞,自己面前正专心致志数着钱的女人,这个从天堂久别重逢的亲人,变成了季洁眼里唯一的存在。季洁眼里的时光流转,久过了时光本身。而白羚已经连放开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害怕倘若自己一旦放下季洁的袖子,自己身边这个女人,亦将一去不复返。她害怕最后说再见的,不是自己。吧台边的女子停止了数钱,她双手撑在膝盖上,那掩盖在傲慢之下的落寞神情,清晰可见。直到她看到了那个,一直在看着她的女人。为什么自己无论怎么逃,都逃不出她的视线?为什么自己甚至隐姓埋名改换生活,她都能轻而易举找到自己?究竟是因为这是亲姐妹之间的羁绊,抑或宿命,还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视线总是执拗地盯着自己?逃,赶紧逃。再不逃的话,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女子故作镇定地走到二人身边,突然一个转身向后方的楼梯口逃去。季洁想追,却发现白羚还紧紧地拽着自己。“哎呀你干嘛呀,人都跑了还不追?”季洁焦急地问道。“用不着追”,白羚压低声音说道,“梁斌还在那没走呢。”白羚放开了季洁的袖子,而她的话像是有着不可思议的安抚作用,让季洁放弃了继续追下去的愿望。“而且,我想,”白羚又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她用食指关节揉了揉,继续说道,“她一定会去一个能让你找到的地方。”“真的吗?”“恩,真的。”季洁试着相信白羚眼里那令人安心的光,却看不见底下无尽黑暗的深渊。
不出所料,季然果然在季洁的房子里等着季洁。然而两姐妹毫无久别重逢的欢喜泪水,她俩只是又互相大吵了一架,季然没到半夜,就又回了家。季洁今天到办公室,又是满脸的倦容。而白羚则是一再向她追问季然的下落,令她不厌其烦。这白羚,这时候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体贴了呢?她甚至都已经忘了,季然是一个和梁斌有密切联系的人。换句话说,季然是一个她应该回避的嫌犯。“不行,季姐,我一定要找她。”白羚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别找了,找她有用吗?我和她之间就是个死结,就是个只能注定彼此互相伤害的死结。”“不,”白领摇了摇头,“我不是为了你找她。”说服季洁,也说服自己。是的,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你,季姐。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能让我自己从你的身边,逃离。“你知道,她认识梁斌,而那天晚上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数钱。”白羚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季洁。白羚不再是那个在季洁身旁跟前跟后的“季洁尾巴”,那是一个成熟警察才有的的眼神。“经昨天那么一闹腾,梁斌肯定已经醒了。今天我打他电话,果不其然手机关机。现在,我们唯有先找到季然。”无论如何,姐妹都已经重逢,难道她要让季然以更加荒诞的形式离开自己的身边吗?警察的妹妹,因为贩毒被判刑?她看着白羚,突然觉得一切都好好笑。季洁不敢再往下深究,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带你去。”无论是自己曾经一度发誓想要保护的亲妹妹,还是曾经一度幻想成自己亲妹妹的白羚,她都抓不到,都在离她远去。她敲响了季然和陆建华新婚婚房的房门,门上大大的喜字,仍然那么刺目。门开了,除了季洁,还有季洁身边的“那个女人”。依照往常,季然一定大大地嘲讽一般,对自己的亲姐姐说类似“哟,你还让这女的爬你床啊”这样讽刺挖苦的话。可现在季然只是一阵烦躁,她决定无视那个女人,专心致志对付自己的姐姐。“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不是我找你,”季洁仿佛早就料到妹妹会这么说,她用下巴指了指白羚,“是她。”季然显然没有意料到。这个和姐姐有着微妙关系、曾经同居过的女人,找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白羚往前跨了一步,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有勇气也有力量,可以直视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