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riedrich·H 于 2014-6-20 16:42 编辑

Chapter.15

这是至今为止最令艾莎愉快的家长面谈，她驾车回家时几乎暗自笑了一路。然而这只是短暂的逃避，她现在得拿个主意出来，到底该怎么去证明一切。还有她到底该怎么向董事会解释自己的行径？她信任凯所说的，仅仅因为法律是站在她这边的，可并不意味着董事会成员也能，尤其是，倘若他们获悉她们曾在停车场做爱。谢天谢地威斯顿不想安摄像头。

艾莎走进公寓的时候，奥拉夫犹豫着挤出浅笑从厨房里出来。她回以微笑，又大大地张开了双臂；他一秒都没迟疑立刻跳进了她的拥抱中。他高兴得都快泪流了，又觉得安娜简直有着神奇的魔力。

“我真是太，太开心了。你看起来好多了！”他牵着她带她走进厨房，意式肉酱的香味正填充在空气分子中，“我在替你做明天的午餐。”他抄起木勺搅拌着令人垂涎的混合酱汁。

“总有一天要让安娜跟你在厨房里碰碰面。我能想象你们俩会做出多棒的东西。”她微笑了。

看见这久违的表情，奥拉夫感受到心里升起的暖意。

“我乐意之至！她能教我怎么做烤蔬菜，就像你跟我讲的那种。”

“嗯……确实，你绝对该学学怎么做那些。”回想起那些小菜，她阖上眼睛装出一脸幸福的样子。

“那么，你现在瞧上去挺精神的，我猜那个会面非常顺利？”

“何止是‘好’，他们绝对都是可爱的人。安娜的父亲看上去非常想帮我们渡过难关。”

“那听起来好极了。我还记得你去见贝儿家长那会儿……”他皱起面孔。他从来不待见贝儿，至今仍惋惜艾莎为她浪费了近三年时光。

“没错，这次非常，非常不一样。她母亲简直一下子冲到我面前！噢！猜猜她说了什么？”奥拉夫眨眨眼，耸了耸肩，笑着听她继续讲，“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以瓦尔哈拉诸神的名义发誓，她简直美极了！’”艾莎咯咯着，奥拉夫也跟着笑起来。

“好吧，你现在可知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了。”他轻笑着背倚向长柜，“你知道，艾莎，我在想等一切都解决了，你和安娜应该跟我还有居纳尔来个双重约会。”

“乐意之至，我想安娜也会高兴的。”

“她看上去是个那么可爱的人，那天她朝我奔过来的时候是那么坚定。而且我能说她真的非常在乎你。我想她爱着你，艾尔斯。”

艾莎点头，有点害羞地笑了：“她是这么跟我讲的……那天晚上。”

奥拉夫撑大眼睛兴奋地欢呼了一声：“艾莎！我太为你高兴了！”

昨晚奥拉夫回家的时候，她终于告诉他把自己困在屋子里的真正原因。两人从歉疚的悲伤谈到愤怒，还有复仇，一块儿抽光了整整一盒纸巾，奥拉夫还试图把棉花糖叫来让他干掉汉斯，但艾莎很快抗议‘这有什么好处吗？’或者‘他只会让自己卷进麻烦。’千真万确，但奥拉夫实在忍不住想让汉斯摔进一个满是毒蛇猛兽还有发疯河马的无底陷阱。

“无论如何。”她的笑容很虚弱，垂下视线看向自己的双手，“她爱着我，我不会失去她。我知道这才几个月，可……我真的非常爱她，奥拉夫。”

“那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到最后一切都会走向光明，因为爱能超越所有悲伤，治愈所有伤痛。”他凑过来从她身侧拥抱她。她轻轻吻一下他的脑袋，小声笑了笑。

“你总是这么能说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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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最好赌一下洗手间，安娜。”

“可要是她来用洗手间呢，要是看见我在里头？或者假如清洁工进来了？”安娜眉心紧锁。

“你可以试试灌木丛，我想厄洛窗外有相当不赖的一片。”

“那可能是我唯一的选择了。除非我能设法溜进清洁工杂物间……”她的声音低下去，思考着咬住下唇。有一个就靠在厄洛教室旁边。要是她能破门而入，或者只要偷偷溜进去藏在那儿，那就会是个可行的法子。

“要我去问问弗里茨有没有开锁器吗？”克里斯多夫大笑起来，但安娜的脖颈抽了一下，冲他挑起眉。

“你觉得他有吗？”

克里斯多夫眨眨眼，轻轻耸了下肩：“我能问问。他可能已经起疑心了，虽然说。”

安娜点头，又开始咬指甲：“去吧。要是他问起来，就告诉他这没准能让厄洛被开除，那样应该能安抚他。”克里斯多夫点头同意，“还有要是他问了别的什么，就说‘知道得越少越好’，行吗？”她望向最好的朋友，而他点点头冲她笑起来。

“我明白你要看到的东西会让人非常难过，不过你能办到的。我们会让那杂种为他对弗罗斯塔小姐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至少会被判十年，据爸爸所说。没什么会比看到那个更让我开心了。或许他有机会感受一下被那样……侵犯。”她用力咽了咽，尽力不去想艾莎身上将会发生什么。不，你得想！你需要了解非得忍受那些的痛苦。她为了你那么奋不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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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不！当然不！因为这份爱，是我所见过最真挚的爱。佩德罗和你隐瞒真相是错误的，它总有一天会曝光……”艾莎大声朗诵着这个章节，踱步穿过中央的走道。他们快要学完这本书了，外加发生了那么多事，安娜不由自主苦涩地自嘲，这本书是多么讽刺地折射着她如今的生活。

起码我没像蒂塔那样怀孕，谢天谢地我喜欢女人。安娜摇摇头继续浏览艾莎念着的文字。她爱听艾莎朗读；等这些都结束了，她会请艾莎在雨夜里单独读给她听，或者炎热的夏日，躺在维格兰公园的草坪上。那些日子将会非常幸福，无忧无虑，充满爱而远离恐惧。她感觉神经在刺痛，真希望一切能回到厄洛发现之前。

叮——

见鬼……安娜张大了眼睛，伸手进袋子里摸索着，但艾莎正监督着她，朝她递出了手。

“安娜……手机在我教室里有什么规矩？”

安娜抽了口气，仰头望向她，尽最大努力不作出超越她学生本分的反应。

“对——对不起，弗罗斯塔小姐。”艾莎比了个手势重申自己的要求，安娜把手机交到她手掌心里。

“下课了你就能拿回去。”艾莎促狭万分地冲她勾起笑容，然后调转过身，走回去把手机摆到自己桌子上。

等等，什么？你！那犯规！安娜看起来一脸烦躁，而实际上内心正骚动不安。你居高临下的样子看起来那么性感……

“蒂塔不知道该责怪还是感谢赫特鲁迪斯的阻碍。她之后会跟她商议，现在她毫无选择……”艾莎继续，整节课余下的时间都没再看一眼安娜。

在其他学生都离开后，艾莎关上了教室门，她瞥到汉斯又一次冲向了洗手间。她勾起笑容，转身走向安娜，女孩已经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我真的很抱歉。”安娜有点脸红，将手机揣回口袋里。

“没关系，但你知道的我非得没收它不可。我不能给你任何特殊待遇。”

“然后呢，还有我在这儿……”安娜挑眉咧开笑容，惹得艾莎再度会心而笑。

“我希望他病得厉害，今天。”艾莎望向教室门，轻轻叹息了一声又细语道，“我讨厌对你做这些。”

“我恨他对你做的一切。我发誓，艾莎，他会付出代价。我父亲正坚持不懈，而且他大发雷霆了。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多被你打动？”

艾莎眨了眨眼，惊讶地望着安娜。

“他们有吗？”

“你是不知道，在你离开后，我母亲不停在说你有多美。还有我父亲滔滔不绝说他会怎么‘拨乱反正’还有‘为不平带来公义’……很欢乐。”她微笑起来，看着艾莎的表情为这动人的评论而明亮起来。

“我真的很高兴他们会那么支持，让我感觉好太多了。”

“很好。我就说了他们会的。”她笑着，“不管怎么说，我得走了。”她难过地望了望门边，然后又将目光转回那双她最珍爱的蓝眼睛，“我知道这犯规，但是，我爱你。坚强点儿，我们能挨过去的。还有，你一动身离开这儿就给我发消息，无论什么时候。”安娜再次抿紧了嘴唇，以此来抑制强烈的颤抖，还有亲吻她可爱的姑娘那份欲望。

艾莎点了点头，望着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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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克里斯多夫一块儿吃午饭的时候，安娜的视线时刻警惕着餐厅大门。他不时抬手摸摸她的后背，知道她在张望艾莎。她要是不跟我在一块儿，那就得跟他在一起……她手里攥着的塑料叉子突然“啪”地被拗成两段。克里斯多夫瞪大了眼睛，然后伸手握上她的手背。

“嘿，安娜，放松……”他蹙眉，试着安抚她紧张的神经。她垂眸瞧向断裂的塑料片，然后抬手扶上额头，指尖用力地扒过发际，试图平息自己满腔的愤怒。

“伙计们！”弗里茨跳向餐桌拣了个空位坐下，他咧开嘴角笑着，“我给你弄到了钥匙，有个清洁工欠我个人情，这是厄洛那间的。”

安娜感激地笑起来，从他手上接过钥匙：“谢谢，弗里茨。我都不知道该说我有多感激。”

“安娜……‘给厄洛点教训’这事儿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可……他对你做了什么吗？我是说，干那些就是为这个吧，对吗？”

安娜以余光瞥了一眼弗里茨，想起自己早先跟克里斯多夫讲过的。

“我就是想让他被开除，而且我知道有个法子能行。你知道的越少，弗里茨，这样越好。无论如何在这节骨眼上，你能体谅一下吗？”

弗里茨点了点头，冲她挤出一抹理解的笑容。

“不过留心点儿，好吗？你要是出什么差池克里斯多夫会宰了我的。”

“没错儿。”那金发的大块头赞同道，嘴里塞满了三明治。安娜将钥匙揣进兜里。

“在此期间，我要回他教室一趟，他老把咖啡保温杯留在讲台上，这简直容易透顶了。”弗里茨在他俩背上分别拍了一下，然后离开了餐桌。

叮——

安娜低头察看自己的手机，凯发来了信息。

——想办法让艾莎今晚来家里，得谈谈怎么收集证据——爸爸。

“是她发来的吗？”

安娜摇了摇头：“听上去爸爸像是有了什么计划。不过要是她得留下来，那我也会。我们需要证据。”

餐厅门打开了，安娜终于看到那浅金色头发的女人独自现身，这才平息了自己的焦虑。艾莎挑了个托盘排进队列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很开心。安娜远远眺望着她，为此而欣快起来。

我也可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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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就像颗定时炸弹，胃部在搅动翻滚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让所有东西都倾泻而出。他的外套底下全是汗，头脑一片昏聩。我他妈这到底是怎么了？

鸡汤不可能让他的胃恶化，这是治愈一切的奇迹！仅仅是清汤和薄饼罢了，他没道理为这些搞坏肚子，而且要是不吃点什么下去肯定会没精神。是不是流行性感冒？也许那婊子有什么……呃啊……才刚咽下第一勺，他的肚子就不高兴地发出鸣叫。

午饭时间一过，汉斯吞了两片Tums，满怀着最乐观的期待；可最糟糕的还没找上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他感觉似乎好了不少。这叫他对病愈信心倍增，这堂课他在学生面前表现得更富于激情了。

“要解出第三个问题里的X，你们得把它抽出来。”咕噜声又响起来。他忽略它继续在白板上书写，“首先你们得解出括号里的等式……”他的肠道里忽然传来一阵挤压感。他用力咽了咽口水。

“……然后展开并解决这个问题里的指数。那么这里变成64，而这儿变成——”问题来了。一阵巨大的咆哮在他肚子里回响起来，就像一条不堪重负的愤怒下水道。难以忍受的痛苦席卷了腹腔，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蜷缩起来，紧接着毫无预兆地……一股暖流便在他的裤子里汹涌扩散开来。

哄堂大笑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艾莎隔着门听到了，然后立刻起身察看发生了什么。她抽了口气，看着汉斯脚步蹒跚着以惊人的速度冲下了楼梯；她跟着那群学生大笑出声，而那些孩子已经再度聚集在门口了。

他屁股后边的地面上拖着一道痕迹……

“天呐……好了，孩子们！各位！回到你们的‘窃笑’室里去！回到……位子上，耐心点儿。”艾莎显然就在竭尽全力抑制着笑声。

“得了吧，弗罗斯塔小姐！你没瞧见吗，弗罗斯塔小姐？那味儿！”

艾莎折回教室走向讲台。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清洁工办公室的号码。没过一会儿，一些校工带着拖把和水桶赶了过来。很快的，整层楼里都飘满了漂白粉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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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习以为常的，比起让恐惧在脑海里盘旋，在工作结束后来安娜家真的好上一万倍。而且她从没想过跟家长呆在一块儿的感觉居然会胜过一切。凯和吉尔达打第一次见面就对她那么好；让人实在很轻松。

鉴于先前的意外，汉斯提早离校了，给艾莎开了绿灯。安娜听说了那个插曲，从大笑中重新缓过气儿之后她发誓自己肯定断了一根肋骨。她在冲下楼梯前扑向艾莎的教室告诉她‘放学后过来’。艾莎笑着朝那红发的女孩兴奋地点了点头。

艾莎再次将车泊在安娜家门前，又再次以同样的方式被迎进了门。我绝对会习惯这些的。当安娜牵起她的手带她走进会客室，艾莎笑起来；凯很快就会回家，不过吉尔达早已泡好咖啡坐在沙发里了。

“艾莎！欢迎回来。”那个女人让整间屋子都明亮起来，这样的欢迎让艾莎打心底温暖起来。她迎过去给了吉尔达一个短暂的拥抱，然后坐下身。安娜啜着饮料挨到她身边，闻起来像是……热巧克力？

“请问还有热巧克力吗？”艾莎望着桌前方的咖啡杯。吉尔达张大了眼睛。

“噢对不起，比起咖啡你更喜欢巧克力吗？”

“噢，没关系！我能喝咖啡的，只是安娜那杯闻起来太棒了……”艾莎看着吉尔达的反应，抬手掩过唇边的笑意。

安娜笑着翻了翻眼睛，她站起身在艾莎的大腿上拍了一下：“我会给你弄的，你要加点儿棉花糖吗？”

“我已经很久没喝过加棉花糖的热巧克力了……”

安娜在去厨房前冲她挤了挤眼。

“她会永远做到的。照顾好你，我是说。”当艾莎朝她转过目光，吉尔达微笑起来，“她……她和我谈了好久你的事情，艾莎。我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而且她爱上你了。”

艾莎感觉心脏颤抖着，她的母亲说，她的‘小姑娘’爱上她了。什么时候一个家长能说出这种话？什么时候一个家长能那么支持？从来没……这简直跟小说情节似的。艾莎抿着嘴唇，眼泪涌了出来。

“我也爱着她。您养育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年轻女人……”她迅速抹了把眼眶又笑起来。

吉尔达啜了口咖啡，又向窗外张望着凯。

“我们会尽己所能的，艾莎。董事会将明白，我们支持你们的关系，我保证。”

艾莎感激地点了点头。安娜端着一个大号马克杯回来了，棉花糖正漂浮在热饮的表面。艾莎笑着接过杯子，深深吸了一口那阵香气。

“我小时候经常喝热巧克力，哪怕在夏天。”

安娜看着艾莎端详那杯饮料；她心爱的人回想起了过去愉快的记忆，哪怕只有这一刻也能摆脱现实。安娜微笑起来，她希望能让艾莎永远快乐，不管是热巧克力还是其他任何一切，只要是她这位金发女神想要的。

“谢谢，安娜。这味道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她朝那红发的女孩微笑，对方靠过来轻抚着她的背。当响起转动锁孔的声音，她们不约而同望向门口。凯冲她们笑着踏进了会客室，又坐进了惯常的那张位子。

“艾莎，你能来太好了。我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而且安然无恙。”他伸手从桌子上端过咖啡，“我很抱歉没带来什么新消息，但我确定那些同僚会毫不犹豫地至少判上十年，只要我们能找到证据。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可要是我们能想办法找到……我不清楚，一份影像或者录音……”他啜了一口咖啡。

安娜垂下眼睑瞥向地板，想着清洁工杂物间。

“这里总是欢迎你的，就把这儿当成安全港好了。”吉尔达冲艾莎露出温暖的笑容，凯肯定地“嗯”了一声。

“谢谢，谢谢你们大家……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艾莎看着热巧克力笑起来。我的新家……

安娜靠过去轻吻了一下那女人的脸颊。她确实想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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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rtrudis：赫特鲁迪斯 是个西语人名，故事角色而已。

最近我比较忙，所以番外是不一定能翻，但正篇我会以最快速度全部搞定一了百了，而且番外实在太甜……让人比较头痛。总之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还有totojess同学，你打算翻人鱼那篇吗，看到你想找人校对，早先我也考虑过那篇，所以不嫌弃的话可以私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