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Friedrich·H 于 2014-7-18 15:14 编辑

Chapter.16

汉斯班级的这一天，从窃笑与挖苦中开始。

“衷心希望您不再感到便意，厄洛先生。”

“所以那条棕色小径是通往哪儿的呀？”

“厕所。”汉斯干巴巴答道，布满血丝的眼球威吓性地扫过每一个学生，瞧瞧谁还敢接着来。他的怒气显而易见；这群原本正乐着孩子就接二连三被那瞪视唬住了。

汉斯抽动嘴角冷笑，又继续他的授课。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时艾莎皱起眉头。她能感到他从走廊那边投来的目光让自己浑身难受，活像狮子对羚羊虎视眈眈。她小心又缓慢地从手头作业堆中抬起视线，悄悄瞥过去。汉斯就直直杵在教室门口，只让了条道让学生从他身边擦过，他压根没掩饰脸上的憎恶，唇边挂着冷笑。

他那苍白的脸和颤抖的双手愈发彰显着虚张声势的淫威。她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他的眼神和过去不大一样。今天她没法从他手里逃过。今天，她不会有机会和尼兰德一家一起喝咖啡或者热巧克力了。

“今天你是我的……”他跟毒蛇似的从牙缝里挤出字眼，简直能一眼读穿她的心思。

艾莎即刻起身朝门口走去指望能逃离教室。他杵在原地没有动弹。

“你觉得你还能上哪儿去？”

“洗手间，汉斯……拜托让我过去。”

“悉听尊便……”他往旁边撤了撤，眼睛却始终死死盯着她踏出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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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知道事情准是出了差错，打从一开始她就提高了警惕，而且也隐隐察觉气氛不太对。在最后一节课末她瞥到了汉斯的身影，他看上去精疲力竭却从腹泻中复原过来了，姿态又重新强硬起来。

她注意到他从教室外经过时盯着艾莎的眼神，霎时让她全身血液冻结。就是今天了，她瞟向之后就得藏身的清洁工杂物间，确认式地点点头，感到胃部一阵紧缩。

最后的铃声响起时 ，克里斯多夫在安娜的储物柜旁边候着她。安娜走近时阴沉的脸色使他皱起眉头，她轻松的表象下埋着阴影。

“你今天跟弗里茨讲过话吗？”她静静问他，当其他学生亟不可待从身边冲出去时她刻意磨磨蹭蹭拖延着。目睹汉斯恢复后她就担心事情不能再更糟了。

克里斯多夫摇头：“我今早见过他，不过之后就没再联系。还有午餐他也缺席了。”

安娜抿紧唇线：“汉斯今天看起来好多了。”她停了停，背靠向墙壁。学生和教职员似乎都很快离开了学校，大楼里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我觉得你今天应该一个人先走。”

克里斯多夫捕捉着她的目光：“你觉得他终于被汉斯逮住了？”

她耸耸肩又将手滑进衣袋里。他伸手按向她的肩膀：“你确定要我走吗？”她回视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他用掌心紧了紧她的肩头：“好吧，有事就来电叫我。”

安娜等克里斯多夫离开后才迅速朝汉斯和艾莎的教室折回去。两名学生正笑闹着往楼下走远，那声音听来格外空洞。两间教室的门都大开着，好极了。

安娜把弗里茨给的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慢慢朝着汉斯教室旁的杂物间挪过去。钥匙顺利滑进锁眼，轻易就打开了门锁；门被轻缓地拉开，在她躲进去后又被阖上，只悄然发出咔嗒一声。

她不敢开灯，倒不是找不到开关，也不敢坐下或贸然往里头缩。她停留在门边上，压低了呼吸然后仔细监听着外头的动静。

一下又一下的脚步声在空寂的楼道里远远传过来，但并未在外面逗留。折磨人的等待，直到她感觉时间拖延得好似无限漫长，近旁的脚步声和关门动静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艾莎，你觉得你该上哪儿？”

脚步声猝然而止。安娜屏住了呼吸，将耳朵压向门板。

“我想你最好进来，艾莎，你觉得呢？”他的声音里没残存一丝温柔，甚至一改平日叫人作呕的迷人做派变得粗哑生硬，同时语调激烈。

安娜艰难地吞了吞唾沫，又深深吸了口气。她焦灼的神经不安地纠结盘错，时时刻刻都蓄势待发。

艾莎动摇地叹着气，极不情愿地强拽着自己朝他的教室走去。她在门口徘徊不决，垂视着地面惶惶不安地拨弄着袖子。汉斯正朝他的桌子迈回去，他的步伐再一次趾高气昂，充满了控制力。

“关上门来这儿。”他简洁短促地命令，提高了声调。艾莎耳边响起他那椅子和地板间刺耳的刮擦声。

在艾莎阖上教室门后声源就减弱了。不不不……安娜紧闭双眼咬住下唇。你知道这不容易，你知道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亲耳听到更难受了，但你明白非得如此不可……你必须救他………

安娜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推开杂物间的门，悄悄查看是否四下无人。她贴着走廊的墙摸向教室门口。她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在无法亲眼取景的情况下，只能谨慎地往门边举高它。

算他狗屎运，汉斯的桌子摆在了教室的后方，离门很远。手机没法从门上的窄窗里拍到任何东西，就算录音也被厚厚的门板阻隔着。安娜在心底里沮丧地呻吟起来，当然，这本来就不会轻松的。

她迅速向地面压低了身子，将手机塞向门缝。她将脸贴到地板上，指望录音多少能清晰点儿。

“你觉得叫那小子在我咖啡里下药很有趣，啊？”他坐在椅子上沉声咆哮。

艾莎胆怯地摇着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放屁！”他一拳砸上桌面打断她。男人从椅子里蹿起来纵身逼向她，将她连连逼退至教室墙角，狂乱地瞪大眼睛，“我今早逮住那兔崽子了！是你唆使他干的！也是你放了我车胎的气！”

由于恐惧和困惑，她的嘴角扯开一抹苍白眩晕的惨笑。

“你这愚蠢的臭婊子！你觉得这很好玩？！”他掖住她的领子粗暴地一把将她从墙边拉开，拽着她转身掼向桌子。

当膝窝猛撞上桌沿时艾莎痛苦地蹙眉呜咽起来。听到那阵响动安娜感到胃猛向下沉。见鬼！他对她干了什么？她摸向门把手，动作缓慢地拧转它。

“你不会觉得有趣的。”他说着，一把将她摁倒在桌面上。她在他的压制下使劲挣扎，但他粗大强力的手掌紧紧钳牢了她一双手腕。

安娜尽量设法将门缝开到足以让镜头直接捕捉他们。

“不！我再也受不了这些了！求你了，不要！”当他动手解自己的皮带扣时她失声悲鸣起来，几乎不自觉哀求，“我……我会辞职！”

他的动作凝固了，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听见了什么。

“恐怕我警告过你，我们谈好的吧。”他低声开口，声音沙哑，然后突然咆哮起来，“你欠我的。我有权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毕竟是我，保住了你的饭碗，还记得吗！？另外，你可别以为辞职就能一了百了。”

被一腔激烈扭曲的怒火烧昏了头脑，他变得错乱而鲁莽，继而打破了自己的准则。他抬起腾出的手臂猛抽过来，反手用指关节狠抽她的脸，那声音结结实实清晰而响亮，艾莎惊叫了一声。

“艾莎！”

两双诧异的眼睛转向门边，红发的女孩正攥紧拳头伫立在那儿，抓着手机高举向他们。

录影仍在运作。

“从她身上滚下去狗杂种！”

瞅准这机会，艾莎从他身侧抬起膝盖，猛地哼了一声双脚将他蹬出去。男人痛苦呻吟着摔倒在地板上，后脑勺撞向了一张桌子。

“艾莎！快跑！”

泪水从她面颊淌下来，但她没浪费时间整理情绪反而一径朝着门口疾奔过去。安娜一把扣住她的手，趁汉斯还惊魂未定时就拉着她横冲了出去。

“别怕我在！”安娜抓着她的手大声喊道，“快去你车上，我们得马上报警！”

在跑下楼时她关了手机塞进自己衣袋里，拉着那女人简直像飞似的冲下楼梯井就一路奔向停车场，然后又一刻不停分秒必争地驾车冲上了街道。

汉斯在桌边深深弯腰搓揉着腹部。他喘息着，平复了一会儿，目光飞快来回扫视着地板上的瓷砖。伴随着咒骂他为疼痛而滑下身体，但在此之前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滑动着屏幕找到了目标，接着将手机举向耳边。

听筒里传出声响，最终有人接通了电话。

“威斯顿先生吗？是我厄洛。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知您，关于艾莎·弗罗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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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章，到最后一章她还要写H真要命，让我缓口气先……她番外不写了虽然遗憾其实也没事，反正这个结局已经够圆满了洗洗睡吧，不过那边爱乱说话的是不少，惹火作者有什么意思呢，害其他人都没得看了。

尼玛我是眼花到见鬼了吗到底怎么把辞职看成报警的orz……对不起我还没仔细检查，谢谢weik同学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