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一行人悄悄的从村长的住处溜了出来，在行走了一段路后，燕珍还是迷迷糊糊的，项亷浩时不时提醒她醒神，曹雪阳见她这般困倦，也担心起来，还提议明日再做打算，燕珍一听这话立即强作精神起来，摇摇头。“没事，我行的，师父说过，不可成为他人累赘。”
曹雪阳轻轻一笑，提了枪又走在了最前面。
“洛清。”
在洛清身后的颜媚悄悄的唤道，这一声全名之呼让洛清打了个激灵，心跳的飞快，却硬生生的装作毫不在意，放慢了脚步，待颜媚跟上来。“...何事？”
颜媚的手在深蓝色的包里翻着，这时洛清才注意到，颜媚随身的药包并不是专门装药的包囊，更像是...更像是唐门的暗器包。
“这个，待一会服下，增加内力之用。”颜媚难得正经的说话，却见洛清在发呆，嘴角一挑，靠了过去。“看什么呢~这么专注~是人家生的太美了让清修的道士都移不开眼了么？”
话到嘴边问不出，洛清皱皱眉，一把拿过颜媚手中的药。“多谢！身患自恋之症的五毒邪人。”
颜媚娇笑着离开了洛清身边，将其他药分发给其他人，洛清望着自己手中的药丹眨了眨眼，这是怎么了....
越往深处越是有一些虫兽存在的气息，一些怪异的声音也开始响了起来，众人握紧了各自手中的兵器，放低了身位，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颜媚熟悉毒物的行动，时不时的领导众人前行，而毒物之迹变得越来越多，颜媚快行了几步，被洛清拉住了手臂。“你且在我身后。”
一愣，颜媚微微笑了笑。“好。”
大概又前行了一段距离，翻过了山顶，打死了几只毒虫，轻功跃上树梢，众人下行了许多，在破晓之际，天一教址终于露出了一角。而眼前这一幕就如同洛道，遍地炼尸罐，成堆的尸体，周围围着食腐动物，稀稀疏疏的站着心智残缺的毒人，有些毒人的四肢已经快要脱离身体，耸拉着，凭借着几分血肉连在骨头上。这之内就是天一教驻扎之地。
见这一幕燕珍和另一位纯阳弟子连忙捂住了嘴，一副作呕之样，项亷浩连忙递给了两人面纱。
“毒人不分敌我，见物变攻击，想要偷偷潜行过去是不可能了。”曹雪阳系好面纱，朝向众人。“一会我便首当其冲，你们定要跟上我，离近天一教时，各自分散，北面那个营帐集合。”
“嗯！！”
曹雪阳见众人已经准备好，提起长枪，足尖一点便飞了出去，枪挥如鸿，潇洒自如。
一行人一下清出了路来，临近之时，分散开来进入了营中。
有点奇怪。
曹雪阳解下了面纱，从帐外朝里面看，外面那毒人明明十分猖獗，帐内的天一教分布却十分分散，此外…太安静了，就算天一教教规严格，再怎么看也都不对，没有杂音，没有交谈。
颜媚和曹雪阳去了一路，她见曹雪阳迟迟不动，就知道也是出了什么状况。“曹将军，如何？”
这话刚落，突然传出一阵巨响，紧接着几道剑气打了出来，三个身着道袍的人飞了出来，急急的向后退去，定睛一看正是项廉浩三人，他此时左臂已受伤，血浸透过道服，斑红点点，燕珍和另一名纯阳弟子护着他，慢慢的往后退着，视线朝上看去，几个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两只体型硕大的毒尸。
“几位都出来吧，恭候多时了。”毒尸下面站着为数不少的天一教人，仿佛是一副掌握了局势的神情，仰头喊着。
天一教为何知我行踪，莫不是这其中…生了叛徒？
曹雪阳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皱了皱眉，回头朝着颜媚。“莫要理会他，我便首当其冲，你且护着众人安全，叫他人跟上，行踪已被发现，唯有出其不意方可胜。”
“放心。”颜媚点点头，唇搭上笛子，一阵乐曲飘了出去，以此为讯号，曹雪阳单足后点，冲了出去。
纯阳那三人中，项廉浩反应最为迅速，他单手将剑插入地中，周身爆开了气场，卷起了一地尘埃，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凭着这股气场加入了战斗的是林月岺和洛清，短竹飞速旋转着同时运着掌气，带着洛清纵身飞到了曹雪阳身边，燕珍和男弟子见状也连忙开启了气场和剑气，天一教人也挥着武器杀了过来，顿时乱成了一片。
林月岺站定，开始运气，曹雪阳见状枪尖一挑，一甩枪如火舌，那两只毒尸顿时朝她攻击过去。
不远处的战场，因为有颜媚在护着，项廉浩虽受伤却不碍事，还算是勉强应付得来，只是燕珍，她只对一人时，剑如龙，杀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一旦对方变成两人夹击，就会慌了手脚，洛清朝着颜媚一使眼色，两人交换了位置，洛清轻呼一口气，只手抬剑，万剑归宗呼出，将几人身边的天一教人都清理了干净。
一边林月岺已经挥着短竹冲了过去，龙跃于渊呼啸而去，几套连招下来打的毒尸无从挥击，最后掌风一收，龙腾五岳一出，活生生将毒尸击飞了出去。
稍时，曹雪阳和林月岺身边围了一些蝴蝶，颜媚笛声飘扬，手轻轻一挥，碧引舞蝶。
天一教见势已去，不禁怒火中烧，攻势也变得猛烈起来，突然另一头毒尸愤怒咆哮起来，似是发了狂，不受控制的挥动起手臂，帐篷被掀翻开来，在其附近的天一教也遭了秧，三人快速的向后退着，那毒尸也开始快速的移动，巨大的脚踩在地上，震得大地都颤抖起来。
“！！！！”项廉浩看着那毒尸奔过去的方向，猛然睁大了眼睛，开口大喊。“燕珍！！洛清！！！！！快跑！！！”
那毒尸虽块头巨大，移动起来速度却不慢，燕珍十分惧怕此物，怔在原地，洛清避之不及，连忙扔下了剑，步子侧移，一把抓起燕珍，草草的起了轻功，勉强飞了起来，而那毒尸却比她快上一步，两人在空中被毒尸撞了个正着，洛清吃痛，松开了手臂，整个人飞了出去，燕珍身子一低，跌落在了毒尸身后。
糟！！
毫无凭依，洛清无法发力运功，只能让身子受力向后飞出去，而那方向，就是悬崖。
“师姐！！！！！！！”燕珍勉强撑起身子，伸出手想要去抓洛清，却是徒劳。
“洛….”颜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身子却怎么也动不了，她看着洛清往下跌着，却离她过分遥远，远的让她觉得不过真实。
“洛清！！！！”
洛清心知身后已是万丈深渊却也不甘心，还未清确自己最近奇怪的心思，还未做更多她想要做的事情，还未参透的这红尘繁乱的浮世，怎能死去！
那毒尸还在悬崖边上，或许….
洛清运气，想用剑气让自己不断受外力的身体停下来，可还未施力，那毒尸却反常的跳下了悬崖。
“！！！！！！！”
燕珍心一凉，这下连最后的希望也消失了，她的手只能悬在空中，看着洛清快要消失的身影，心里生出了万般绝望，忽然耳边有疾风掠过，眼中只觉一蓝一红呼啸而过，再去见，洛清身边已是多出了两人，那两人踏着风，将洛清带了回来。
“曹将军！！！”林月岺大喜，起了步子，朝洛清跑了过去。
颜媚见洛清足及落地，长长叹了口气，轻轻笑了笑，留在了原地，依旧是远远的望着，望着洛清和曹雪阳，以及，那个不知何处飞来的女子。
“师…师父！！！！！！！”燕珍瞧清了那忽来之人，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在项廉浩和另一名纯阳弟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那边蹭了过去。
师父……?
架着洛清的曹雪阳微微失了神，看着燕珍望这边走过来，缓缓的抬起了头，朝那人看了过去。
一尘不染的蓝白道袍，仙风古道的淡然态度，波澜不惊的清冷眼眸，墨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冠中，虽未着那常见的一身华袍，却也是落落大方，出神入化。
七年思绪顿入脑中，一言一语，一眸一笑，牵其手，云之遥。
那人也抬起了眸看了过来，与曹雪阳对视，没有情绪，蓦地，曹雪阳垂下了眼，轻轻的笑了起来。“许久不见，于睿。”
“……”于睿并未立即回话，她看着曹雪阳含笑的脸，然后转回了头，音调有些飘渺。“好久不见，将军。”
于睿…师叔？
洛清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林月岺在眼前，一边笑着一边弄乱她的头发，嘴里念叨着你命真大啊小道士云云，然后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颜媚，看不清她的神情，却也明白她没有走近的意思。
苦笑了笑，洛清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回身，朝于睿躬下了身子。“多谢师叔救命之恩。”然后又面向了曹雪阳。“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师父！~~~”燕珍终于蹭了过来，小脸哭的花了。“谢谢师父救了师姐~”
“学艺不精，该罚。”于睿抬起手，轻轻敲了敲燕珍的头。
曹雪阳提起枪，捏着下颚立在一边，笑看燕珍。“初下江湖，情有可原，于睿道长不如放过她。”
没料到曹雪阳会开口帮燕珍说话，于睿沉默少许，没有回话，却也是认同了，转头看向了项廉浩。“养好伤，你且送你师弟师妹回山，此事暂且搁下。”
“是。”
“师父，你怎么下山来了？”燕珍歪歪头，她不敢离于睿太近，怕自己身上的脏渍染了于睿白洁的道袍。
于睿却不避讳，她抬起手摸了摸燕珍灰尘扑扑的小脸。“纯阳最近来客，此客带来一则趣闻。”
燕珍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众人也看向了于睿。
“吾等皆知，活人若为毒尸，退丧人性，无情无感无识无知，而客言，在长安处无意所见的毒尸，似是有情感，两相偎，一方遇难一方则会出手相救，更有传言，此毒尸为活人时乃是一双夫妻。”
众人一愣，这毒尸有感识虽从未听说过…但是…于睿口中所言，竟和刚刚那毒尸的反应相差无几。
“师叔，刚刚那害我的毒尸，的确是因为另一只毒尸被我们打倒才生了癫狂，最后竟然自行跳下了那山崖。”洛清顿感不可思议，连忙将所见告知于睿。
而于睿非但没有露出此行了却的神情，反而陷入了沉思。
这其中…难道有蹊跷？
伍
现下有太多的情报，一时之间并不能一一理顺，曹雪阳看了看四周，迈开步子快步离开众人跑起来，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猛的一跃，一挥长枪，将一个躲在帐内侧的天一教逼了出来。那人想跑，曹雪阳抬脚朝着他的脚踝一踢，他便身子一歪摔在了地上。
扭动着身体，那天一教人还要挣扎一番，曹雪阳长发一甩，靴子猛的踩在他的肩头，枪嗖的一声贴着他的耳边插进了土地之中。
“逃啊。”曹雪阳俯下身，朝他轻轻笑。
“不…”
“我问你且答。”
“……”
见他不做声，曹雪阳动了动她的枪，枪刃贴近了那人的脖颈，那颈子上的血脉立即因害怕而喷张起来。
“天一教究竟是在研究何物？”
“我我我，我所知..不多..教主大人只是给了命令，要求抓紧毒尸的试炼。”
“这毒尸似乎保留了几分理性，可是故意作为？”曹雪阳轻轻弹了一下枪柄，枪刃就划开了天一教人的的皮肉，那人只好连忙开口。
“侠士饶命！！我，我只知道是教主是和神策军队商量了些什么，才命我们加紧试炼的，至于要将毒尸炼成怎样，我等下属并不知情啊！！！”
曹雪阳刚抬起脚，那天一教人就连滚带爬的跑了，洛清见状连忙开口。“曹将军，就此放过他要是再去祸害百姓…”
“无须担心。”曹雪阳提起枪，回身看了看颜媚。“颜媚姑娘早就给他下了蛊。”
颜媚笑着耸耸肩，和洛清对上了视线，后者则立即撇开了头，搞得颜媚一头雾水。
“再留此处也不妥，我们暂且回村，也把这情况向村民讲个明白，让她们放了心。”曹雪阳顿了顿看了眼于睿，将头转向林月岺。“此事如所料，和神策军脱不了干系，却是还有些隐情。”
“明日便去神策军营瞧瞧他们玩的究竟是什么把戏吧。”林月岺将短竹收回腰间，一脸正经的转过身去面向了于睿。“道长，你可要同行？”
曹雪阳没想到林月岺会去问于睿，发了一时的愣，随后静立一旁待于睿说话。
“你是受了谁命？”于睿并没有直接回答林月岺，而是问向了洛清。
“禀师叔，弟子师出偏门，此番下山是受师兄所托，本未想做多打算，却发现事有怪异，一路调查了下来。”
“偏门…”于睿不经意的皱了皱眉，然后扫了一眼曹雪阳。“我且与你同行，待此事了，回去后便自行入个门下。”
洛清没想过要去拜谁为师，她的武功招式都是师兄师姐们一招一式教下来的，这些年来她自己觉得也足够用了，但是清虚真人这般开口，又不好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听于睿找了个借口，曹雪阳只好在心里憋着笑，然后将长枪一甩，走在了前面。“我们走吧。”
众人都起了身，向着村子的方向走，颜媚将一些药交给了项廉浩，顺便等了等走在最后的林月岺和洛清。
洛清知道颜媚就在前方，却装作视而不见，一边走一边整理着凌乱不堪的头发，束冠捏在手里，一用力，硌的生疼，却也想起了在马车上，颜媚那悉心的动作。
“喂~”
一阵热气吹拂在脸庞，洛清抬起头，颜媚那张笑盈盈的脸就在眼前了，银饰垂在眉边，指甲刮着下唇，她用眼睛勾了勾走在前面的于睿。“你就没发现些什么吗？”
“何……”洛清看着她的眉目有些出神，忽又反应过来颜媚说的话，一扯袖子，别过了头。“你莫要再说！”
“为何不肯承认？”颜媚有些生气，一是近来洛清的行为反常，二是对洛清于此事的态度不满，她所言并未毫无凭证，怎地她就是不肯相信。
“我….”洛清转过头来，一时语塞，捏了捏手中的发冠。“就算师叔与曹将军关系不菲，这又干你何事…”
本不想这样同她讲话的，却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当然是帮曹将军一把了~~”颜媚倒是没在意，掩着嘴笑起来，几步快走到了前面。
等…再陪我…
洛清抬起手来，去扯住颜媚的衣袖，无奈颜媚走的太快，而洛清太慢，只有轻轻的擦了过去。
停住了脚步，林月岺朝后望了望，然后猛地翻出一掌直直打过去，只听一声女子的惊呼，那草丛背后，窜出一个人来，踉跄几步，还是跌倒了。
“痛痛、好痛！！！”
“是你…?”林月岺一愣，这不正是在长安客栈时劝自己停酒的万花女子吗？！几步走过去，俯下身。“你在这里做什么？”
感觉光线被挡住，女子揉着身子抬起了头。“我..我也受了师门之命来调查，只是…只是这地方..好生恐怖…我…只好跟着你们…”
她说话声音越说越小，说道最后林月岺甚至已经听不大清了，只好伸出手拉起她。“你叫什么？”
“宁可馨。”女子借力站起了身子，拍了拍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笔。
“那便和我们一同走吧。”林月岺见她已经站起来，松开了手，微微笑了笑。
宁可馨想起之前的事情，脸一红。“那也不要妄想让我认可饮酒的谬论！”
“好~好~”林月岺摊了摊手，不再管她，迈开步子去寻前面一行人，宁可馨四处看了看，只觉阴气过重，打了一个冷战，快步跟上了林月岺。
回到村子后，发现一行人莫名其妙消失了的村民陷入了恐慌，在众人在村口出现后，便立即被围了起来。
“几位道长！可有看见那妖邪之物？？”
村民们只是单单围着几位纯阳之人，对其他人倒是不甚关心，林月岺也着急为宁可馨安排住处，两个人偷偷的溜走了，颜媚见状也甩了甩笛子慢悠悠的离开了，曹雪阳苦笑了笑，朝洛清使了个眼色，也提着长枪离开了。
于睿方抬眼，目送她走远。
“各位村民，此事并未妖邪所为，大家大可放下心来。”洛清扬扬手臂，开始解释，项亷浩还受着伤，村人这般围拥也是耽误着治疗。
洛清也是疲惫不堪，村民却接连不断的提问，于睿的眼轻轻的扫过了村民几人，然后慢慢的开了口。“有何事请容我们稍作休息，方为各位一一作答。”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却是十分客气，话一出，村民们立即安静了下来。
终是放了几个人去歇息，于睿转头向洛清。“你们是怎样安排留宿之事？”
“我和曹将军同住，燕珍同另两人同住。”洛清眨了眨，随后猛然醒悟，既然是这种分配，也就是说她必须要与于睿师叔和曹将军共渡一晚。
这...可不得了，一个宣威将军便是够不自然了，怎好多个清虚真人！！
与此同时，还不争气的想起了颜媚说过的话——‘那清虚真人同曹将军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中了邪一般的不断徘徊。
听了这话于睿也愣了一下，不做声的扯了扯袖子。
刚走进村长家，就看见林月岺在门前和那名万花女子在解释什么，一只手藏在后面拎着酒壶，另一只手捻着自己的发尾，像是个努力辩解的小孩童。
洛清在见到宁可馨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长安客栈找林月岺麻烦的女子，这番带她同行，这也算是林月岺自找了的。
回了房，于睿卸下了剑，准备外出，洛清见状犹豫了一番还是开了口。“师...师叔..你要去哪里？”
“这山中多奇药，我上了山去看看，无须担心，好生休息。”于睿提起刚刚向村长借的竹篓，轻轻合上了门走了。
打心底里讲，洛清还是舒了一口气的，曹将军不知为何也不在，于师叔看起来十分有活力，不需共寝真是得劲。
解下了衣服，洛清洗了个澡，舒舒服服的躺下床榻，眼皮越来越沉，困意十足，少时，便睡着了。
先发着，有人看再继续，各位侠士欲求下文，捧个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