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无标题

作者:CANAAN
更新时间:2014-07-28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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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少了点,别殴我……

殴我就没灵感了。

我的节操明明满满的!






39



空调嗡嗡运作,吹送凉风。窗上挂着玲珑剔透的玻璃风铃,纸片随着凉风轻轻摇曳,垂悬

的玻璃流苏在互相碰撞下发出清脆的轻吟。电视里传出日本转播解说员三寻木咏和针生理

绘的说话声。



清水谷龙华只觉得口干舌燥,屏声敛息,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要说什么。可是屋内安静

得可怕,一定要设法打破。她满脑子都在想,绝不能让园城寺怜生出什么多余的不该有的

消极想法。但她的身子僵硬极了。那从以前就一直充沛得满溢出来的责任感在拼命催促她

,就像有人按住她的头,一点一点地向园城寺怜转动。



园城寺怜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原来如此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清水谷龙华拼命地在心中否定着。宫永照受到了

影响,可园城寺怜也是身不由已,她们都是受害者,她们都不应该为此背负任何责任。

园城寺怜自刚才的那句话后,就再也没出声了。清水谷龙华感到了更沉重的压抑。



“……不是的,你们没有责任,那只是个意外……”



清水谷龙华感觉自己的声音好低哑,好像没有传递出去。园城寺怜按上了她的手。她抬起

头,看到了园城寺怜惯常的笑脸。但那不是出于开心,而是为了安抚人而展露的笑容:“

我知道。”园城寺怜又笑了一下。清水谷龙华察觉到那笑容的涵义又改变了,仿佛是在期

待着什么有趣的事.



“我反而比较担心照同学。”



“哎?”



“她现在正在比赛吧?”



清水谷龙华猛然惊醒,是啊,现在最危险的,不是已经置身事外的园城寺怜,而是正处在

旋涡中央的宫永照。她们一起往电视荧屏望去,四名选手已经重新坐回位置上,解说员针

生理绘正在通报下半场比赛开始前四人的分数。



“第一位是美国队,121100分。第二位是日本队,113400分。第三位是伊拉克队,86900

分。墨西哥队出师不利,只有78600分。”



三寻木咏说:“她们的分差不算太大,随时可以追上前一位呢。”



“第四位要追上第一位,需要4万以上的分数。对墨西哥队来说,恐怕是个艰巨的任务。”



三寻木咏笑了:“对我们的日本队来说,只用8000分就可以追上了。真是可喜可贺。”



“从这点来看,宫永照选手在上半场结束的时候选择四杠流局,避免了可能扩大的分差和

损失,确实是非常明智的决定。”



清水谷龙华偷偷地用眼角余光观察园城寺怜。只有趁其不备,才能发现她的真实心境。园

城寺怜对她的暗中窥伺毫无所觉,只静静地注视着电视,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专心于比

赛实况。她在想什么呢?清水谷龙华再一次将目光转回到电视上。



坐庄的宫永照已经按动骰子,分出王牌,和他家一起有条不紊地配牌,最后翻开了宝牌指

示牌西风。一切如同行云流水。那气势的云,运道的水也因之而起,在四人之间流转,随

时便会风水汇聚,行云布雨。



第一巡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第二巡,西家桑鲁卓吃掉了奥芝玛切出的七筒,凑成678筒的顺子。阿波钦娜被跳过。



“桑鲁卓选手依仗手里有两对役牌的对子,吃掉了上家的七筒。可是她今天时运不济,两

对役牌之一的白板,另一对却在奥芝玛选手的手里。”



卢西亚的说话出现停顿的空隙,玛蒂尔德雀士接过话说:“如果奥芝玛选手在第一巡里没

有摸进白板,情况就会变了呢。”



卢西亚满意地续道:“桑鲁卓选手手里的一对自风牌,已经有一张在王牌里做宝牌指示牌

,想要凑成刻子,只能寄望于剩下的牌山了。幸运女神是否会对这个屡受挫折的女孩子展

露微笑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三巡,宫永照摸二万,打四索。奥芝玛摸进七万,暗杠七万,摸进岭上牌南风牌并打出

。这一次桑鲁卓和阿波钦娜都被跳过了。



卢西亚心里咕哝起来,这么早就开杠,宁可不为自己的做牌留后路,也要紧逼宫永照吗?

她说:“奥芝玛选手似乎不打算留七万做顺子。从她的配牌和切牌动向来看,应该是要做

三四五的三色同顺。”



卢西亚这时留了个心眼,再去确认奥芝玛翻开的杠宝牌指示牌,是三索。而宫永照在奥芝

玛开杠前,已经先舍了从起手里就一直存在的四索。如果是在比赛上半场,卢西亚不会多

想。但如今已经知道了这四个选手之间涌动的暗流,不得不多了些心思。宫永照究竟是故

意的呢,还是纯出于巧合?应该是巧合吧。卢西亚心想,宫永照又不是神鬼,哪会未卜先

知呢?



第四巡,宫永照摸三万,打一索。奥芝玛摸五筒,打一筒。桑鲁卓摸进西风牌,打五索。



“咦,桑鲁卓选手似乎开始转运了,居然真的叫她凑成了西风刻子。”



听到卢西亚不加掩饰的惊奇,玛蒂尔德雀士差点没笑出声来。她只好拼命憋住,勉强说话

:“她还不至于这么惨。王牌里已经有一张西风牌,场上的人也不知道桑鲁卓选手手里还

握着自风役牌,而且对他家来说,一张西风牌是极无用处的孤立牌,必定会打出去。桑鲁

卓选手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第一时间打出去。她收集到最后一张西风牌的机率还是

很大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次来得比较早呢。”



“对。”



阿波钦娜正在思考,她刚摸进北风牌,加上手里已经有的三张北风,已经可以开杠了。问

题是,到底要不要开?她抬起头,对家的奥芝玛已经开了第一个杠,上家的桑鲁卓看来并

不具备开杠的条件,也就是说,四杠散了的可能性非常低。再者,她不信宫永照还能再来

一次四杠散了。可是——她的心中掠过了失败的阴影——自东一局后,她就一直没有和牌

,反而不断失分,如今已经垫底。



现在她的手上有六张宝牌:四张北风,一张四索,一张红五万。即使损失了一张北风,她

还能有五张宝牌外加自风役来保证六番,共计12000分。而开杠后,若能让宫永照中宝牌

,拖其后腿自然很好。但万一不能为自己加宝牌,反而为美国队的增加宝牌数的话——阿

波钦娜还记得上半场终局时,奥芝玛摊开的牌,里面足有五张宝牌,只比她少一张赤宝牌

,却比她更早听牌。论速度,阿波钦娜未必能拼过奥芝玛。



不如放弃这张北风牌吧,反正已经有役牌在身。不,还是不能放弃。阿波钦娜忽然惊醒过

来,她刚才居然差点动摇了。一旦放弃,届时的下场只会更惨!她咬紧银牙,决定开杠。



“杠!”



阿波钦娜亮出四张北风牌,翻开第二张杠宝牌指示牌。八万。她暗啐一口,没能中更多的

宝牌。她摸进的岭上牌是五索,正好可以和手上的四索凑成两面搭子。她又看了看桌上的

牌池,宫永照已经先后扔了四索和一索,桑鲁卓也连续弃了九二五索,看来索子在安全区

里,一到四的索子最安全。她于是拆了一二索的搭子,扔了一索。



“吃。”



阿波钦娜听到声音,吃惊地转过头,看向宫永照。她将吃下的一索收了回去,亮出二三索

,并排放在桌角。桑鲁卓也暗抽了一口凉气,先舍一索后再吃进来?奥芝玛看着牌山,不

易为人察觉地眯起眼睛,随即又松开了。



宫永照切出九万,正好避开了阿波钦娜翻出的杠宝牌指示牌八万。第五巡开始了。



“宫永照选手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地收回打过的一索呢?”



“是为了改变摸打牌的顺序吧。”



奥芝玛摸四万,打一万,正式听牌。现在她的手上是35索345筒3457777万白白。单听四索。



卢西亚按照惯例解说道:“奥芝玛选手已经听牌了,真是没有余地的听牌。”



玛蒂尔德雀士啧啧出声:“嵌听比两面听要坏得多,而且场上已经有了两张四索,另一张

四索在阿波钦娜选手的手里,奥芝玛选手这次的做牌不太好。她或许是过度自信了。”



桑鲁卓摸进南风牌,心想,难道这是奥芝玛所要摸的牌?她的舍牌区里已经有了一张南风

牌,说明对方已经振听了,她不能荣和,只能自摸。这就是宫永照为了避开奥芝玛自摸和

牌,才特意改变摸打牌次序吗?不管怎么说,这张南风牌对她没有用,桑鲁卓将南风牌打

了出去。



“和。”



桑鲁卓的手狠狠抖了一抖,随即全身冰凉,血液几乎停止流动。她不能置信地抬起眼,看

向宫永照。对方已经推倒了手牌——123索11123筒123万南南。



“混全带幺九,三色同顺,2900分。”



桑鲁卓沉默地交出了相应的点棒。心脏在剧烈跳动,那是它对失误产生的懊恼和责备。她

一贯想得多,即使在麻将桌上也会揣摩他人的想法。别人总说她想得多,也想得深。可是

在宫永照面前,她却一反常态,种种推测屡屡出现错误。



这次放铳,桑鲁卓自忖,并非出于为自己开脱的心理,而是基于事实,她确实无可避免。

她万万没想到,宫永照调整摸打牌的顺序,竟然不是为了跳过奥芝玛自摸和牌,而是想借

由他人之手收入所听之牌。



桑鲁卓无法不自责。为了驱散这份懊恼,她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在意得失,因小失大

。与此同时,她的大脑也仍然在分析自省。她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在宫永照的心里,

奥芝玛绝对不会将这张南风牌打出来吗?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念头蹦了出来:难道宫永照

认为自己绝不会猜到她的心思吗?宫永照是这样笃定她一定会舍弃这张南风牌吗?这就是

她和奥芝玛,和宫永照的差距吗?若是这样,她要如何做才好?要怎么做才能接近和她们

的差距?



曾经有同伴这样笑着问她: “你啊,总是想这么多,打麻将也这样,不累吗?”



“你知道你打麻将的样子,总是给我什么样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



“桑鲁卓。”



她回过头,看向同伴。



“我是说那个侍奉残暴国王的宰相女儿。”同伴忽然笑了起来,“对了,你本来就是从这

里得到的名字嘛!”她倒在草坪上,回头冲着桑鲁卓笑:“打麻将这种事,可不是买东西

啊。你付出的,别人未必会回报给你。不要总是战战兢兢地陪人打麻将,偶尔也要打让自

己开心的麻将嘛。”



桑鲁卓暗自深深叹气,现在是在比赛中,哪可能轻松自由地打让自己开心的麻将呢?她情

不自禁想到那个传说中成功感化残暴国王的宰相女儿。如果她被比做这样的智慧女性,那

个最终被打动的残暴国王又该是哪位?暴躁狂野,自我中心的墨西哥队先锋?高傲却不失

冷静,精细得近乎无情的美国队先锋?还是在正前方呼风唤雨,深不可测的日本队先锋?



此次选择,或许会决定她能否成功将尽可能多的分数交给下一棒。日本队先锋和美国队先

锋之争,正是她从中渔利的绝佳时机。这样子想的自己,或许又会被那个人笑话吧。但唯

有这样做,才能不辜负大家的期待,才能将那微弱的胜利之光稍稍地引向伊拉克队的道路。



桑鲁卓暗中观察其他三家。



阿波钦娜正震惊地瞪着宫永照,眼睛里好似闪过了一丝畏惧,不自觉地死死咬紧牙齿,才

不至于使两排牙格格打架——她退却了。



奥芝玛正凝神沉思,喜怒不形于色。完全看不出她是否吃惊,有否感受到威胁。她所思考

的是什么呢?她的决定会否对之后的牌局产生剧烈的影响?如果她记得没错,奥芝玛还有

压箱的绝活没有使出来,若她使出来,之后的赛场变化就更难以预测了。桑鲁卓回想着她

所知道的关于奥芝玛的一切,心道,美国队先锋可是个高傲的人啊。



宫永照还是那样波澜无惊,只静静地注视着麻将桌面,等待四方牌山再度升起。她和奥芝

玛一样,不,甚至比美国队先锋还要更加沉默,更不会轻易泄露任何信息,甚至让人感觉

不到她有否在思考。桑鲁卓忽然灵光一闪,心中不由一凛,难道这个人的所有精神,已经

全部贯注到麻将上了吗?



日本队先锋会胜美国队先锋,这样的想法在桑鲁卓的心里生了根,并渐渐茁壮起来。





“我好像看到了去年合宿时的照同学。”园城寺怜忽然这样说。



清水谷龙华转过头,看了看园城寺怜的侧脸,好像在怀念着那一段时光。她回过头,再认

真地打量着屏幕里的宫永照,答道:“不是好像,就是那个时候的照同学吧。”



“嗯,就是这样。”园城寺怜绽出了笑容,“这么说,照同学方才那一招,也是合宿训练

时的成果呢。”



“是啊,这招换作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清水谷龙华心想,宫永照目前看起来不像

有问题的样子,先观望一下再说。



“已经将大脑切换成麻将专用高度运作模式的照同学,应该会赢吧。”



“是啊,连这样的照同学也不能赢下这场比赛的话,小锻治雀士呀,三寻木雀士呀,瑞原

雀士呀,赤土雀士她们都会哭的。”



园城寺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花一样快乐地在风中绽放着。



啊,她终于笑了。清水谷龙华不觉紧绷起来的身子忽然松弛下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空

调的嗡嗡声和风铃的撞击声忽然也不那么烦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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