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ander 于 2014-11-9 00:01 编辑
看来不用等到12月份就能完结。读条准备进入最后时刻
..........忽然有些惆怅是为何?!
毕竟见好就收吧,以后陆陆续续的脑洞就慢慢再更好了。我看看是再开一楼还是直接在这里【X
让我再喊一次,夕莉深羽求嫁!
如果觉得节奏有些跳跃的话到时候如果真出本子再好好改一下【预定
标题的话,是天蝎座Scorpio的意思。
疾厄宫,象征花是彼岸花,守护神是哈帝斯,守护星是冥王星,象征死亡这点就不用说了
======================
从自己身体内部蔓延到四肢,骨骼和血液相互传递着无法言语的痛楚。心脏收缩着,然后在喘息的时候剧烈跳动,频率无法规则。从身体内部生长的荆棘一点一点卷席到灵魂深处。
第三次试着从地上爬起来。
但是稍微集中精力的时候,灵压便将关节压得作响,世界陷入黑白的时候眼前光景涣散成一片没有名字的星空,然后被夕阳的光芒一点一点覆盖,像是倒流的时间。
一点一点收起那些不再记得的雨滴,最后回到更不来方夕莉相遇前的那一天。
睁开眼,雏咲深羽不可思议地伸手去,掌心覆盖在眼帘上,微热柔软。
眼前的黑暗仿佛是沉睡在夜泉里那般,积累着的寂寞最后融化进灵魂,将想要忘却的记忆和期待一点一点填充。
踏入新的一年里,身边的事物正逐渐改变,雏咲深羽默默数着消耗掉的崭新日子。
今天是告别上一年后重新开始的第六天。
在第六天早上——或许不是早上。总之是一觉醒来的时候。
雏咲深羽眼前像是灌入夜泉一般,什么也看不见了。除了看取的时候所埋入脑海里的那些景物之外。
想要呼唤母亲,但是最后她只是沉默着再次尝试站起来,用力支撑着身体的时候就会触发失控的灵力,清晰地能通过看取构建出房间的各种布局,自己的身影一如往常地平淡地做着各种琐碎的事情。
深深吸入一口气,然后才站直了身子。
然后呢?
雏咲深羽陷入了有些迷茫的沉思里。没有焦距的眸子盯着面前的书架。
——不算熟悉,但是绝对不陌生的冰冷轻轻牵起了她的手指。
一点一点牵引着雏咲深羽往外走去。
洗漱,换药。
在那片冰冷的引导下安全地完成了往日里轻松完成的琐事,雏咲深羽来到客厅的时候能听见猫咪蹭着雏咲深红时发出的满足咕噜声。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很久。
雏咲深红从沙发上回过头的时候看见了她。“深羽?”
被呼唤了一声的女孩眨了眨有些看不清情绪的眼睛,像是灌入了夜泉一般漆黑。
“妈妈,我看不见了。”
语气平淡。
然后意识断线。
不来方夕莉想过很多雏咲深羽坦白自己秘密时的场景。或许是在平凡的某一天,一如既往地握着咖啡的时候缓缓抛出平淡的语言,或许是在某个夜里,看向自己的目光柔软又安静。
又或许什么也不说地,最后破碎成记忆里昏黄的身影。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秘密到达古董屋的时候,解释着的人不是雏咲深羽,而是雏咲深红。而当事者躺在医院里,通过一根细小的电话线连接着渐行渐远的生命。
不来方夕莉不会惊讶。听到雏咲深羽昏过去了不惊讶,听到关于对方命不久矣的消息也不惊讶。她不会惊讶的,手里的咖啡杯安静地滑落在地上,碎成一片残渣。
——上次打碎咖啡杯是什么时候?
不来方夕莉不知道,她一向不是那种太过于漫不经心的人,认真对待每一个杯子——似乎在古董屋里也从来没打碎过任何东西。
黑泽密花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哀切,没说什么,继续跟电话那端的雏咲深红确认事态。
不来方夕莉弯腰去将地上的碎片捡起。
握在掌心,一点一点地用力收拢五指,尖锐的棱角切入柔软的肌肤,但是没有任何疼痛。
——起码无法跟灵魂战栗的疼痛相比。
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雏咲深羽还没醒来。
据雏咲深红所说,经过各方面的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雏咲深羽只是单纯地因为疲惫睡着了而已。
病床上的少女少有地显得柔弱,像是握不住的镜花水月,阳光透入窗台,落在苍白的被单上,但是却感受不到重量。
雏咲深红手里握着夜泉子的资料,据说是托放生莲一点一点送过来的。那位好心的作家先生在听说雏咲深羽出事后二话不说就放下了手边的工作带着助手开始四周搜集资料,想要在古老的文献上得到关于夜泉子更多的消息。
——当初雏咲深红幽婚时并没有对夜泉子这个概念了解太多,只是知道这是死者和生者通过思念而产下的生命而已。只是一股脑地扑到兄长身上而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雏咲深羽作为夜泉子诞生后到底是个怎样的未来。
会跟平常的小孩一样好好地活下去吧?
当时是这样想的,但是最后回来的时候却发现给对方造成的空虚感怎么也填不上,雏咲深羽是一个过早懂事的孩子,连撒娇也小心翼翼,只要雏咲深红偶尔有一丝放空的神色就会杯弓蛇影地慌张起来。
但是却从来都不表现在脸上。努力让母亲感到幸福而留下,小心地握着这一段几乎难以想象成现实的时光。
雏咲深羽就是这样一个怯弱的小孩子,对于失而复得的东西怀着不愿相信的无辜信任仔细到不能仔细。不会去怪罪别人,也从不将责任揽在身上。
夜泉子终究不是那些体温温软的孩子,怀抱着父母的爱而出生。他们不过是满足了生者对死者的思念而出现的寄托体。
据说夜泉子出生的时候就有自己死去的父亲或者母亲是怎样死亡的记忆。
但是雏咲深羽从来都不说。
雏咲深红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安静而哀伤,仿佛连眼泪也没有落下的权利了。
“现在看深羽最后变成这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睡在匪里不要醒来。”年长的女人额发下的眸子有一点光芒渐渐沉沦,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悲切让不来方夕莉低下头。
—— 一直睡在匪里的话,至少能作为永久花活下去。
黑泽密花上前轻轻揽住了雏咲深红的肩膀。明明拥有着强大的灵力,但是最后却对于最亲近的人无能为力,雏咲深羽也好,兄长也罢。
“深红桑,请不要这样认为。”古董屋稳重的店长一点一点地拍着雏咲深红的肩膀,语气柔和。“...跟你一起度过的日子,一定是深羽十七年里最幸福的时光。”
——孤独地,一个人地,什么都没有地成长。
终于在最后的时刻抓住了一直期待的那一丝温暖。
黑泽密花说得没错。
知晓雏咲深羽内心的不来方夕莉眨了眨眼,将涌出的泪水尽数咽下。
床上的女孩仍然安静地睡着,唇上的颜色渐渐变淡。
不来方夕莉悄悄握住了她裸露在被子外的手,五指冰凉,然后一点一点被捂暖。
那个死去的夜泉子就在旁边伫立着,静默而面无表情。
但是不来方夕莉没有去管他。
文献上没有任何关于夜泉子寿命的记载。只是说过夜泉子所拥有的灵力十分强大,其中不乏灵感卓越的女孩子,那是下一任大柱的候选。
不知道是不是附近的人对于夜泉子天生的忌讳,一直没有详细的介绍,即使是古老的文献也只是三言两语就带过。
更别说如何控制住夜泉子的灵力这一选项了。
三个长辈不停地翻弄着那些资料的时候,不来方夕莉和镜宫累就轮流照顾雏咲深羽。
说是照顾,不过一直在沉睡的雏咲深羽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照料。偶尔皱起眉的时候不来方夕莉总以为对方醒来了,但是最后紧张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双墨黑色的眸子睁开的时候。
不来方夕莉安静认真地坐在床边,一如上次守望着雏咲深羽醒来时一般。拇指轻轻摩挲着对方微凉的手心,女孩子柔软又光滑的肌肤缓慢地变成温柔的水滴,回落在她心底。
浅淡的褐色眼眸微微眯起,而后握紧了对方的手指。
——看取时不能分担任何痛苦的。留在每个人心里的那份酸涩不是可以随意夺取的东西,只是因为看取可以传达那些不能用言语和文字传达的感情,所以才会觉得有所解脱了而已。
但是即便如此。
不来方夕莉还是选择看取了雏咲深羽。
一如相遇时那般。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汹涌入脑海里的吵杂和喧嚣还是让不来方夕莉有些难以喘过气。无数的情感和回忆,无数的轨迹和影子,交织而成的那些言语最后都变成发白的尖叫,在悬崖底部回荡了很远。
雏咲深羽很早就清楚了自己未来被消减。
在古董屋的时候看见了那个浮游灵。搭在肩膀的温度是雏咲深羽所要回归的冰冷。
她没有任何的悲楚。
只是会看着雏咲深红的背影发呆,很久也没回过神。
只是会在抬头看天的时候戳戳身边的空气,嘴角微扬。
然后,是颜色清晰的一段完整回忆。
像是被刻意记在心里,像是只给不来方夕莉留下的那些象征着一生浅短和思绪的话语。
——我知道你会看取的。无论以什么的方式也好。
雏咲深羽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语气平淡地说着。
——这样也好,要不然最后我死得不明不白的时候省得你想不开。
——不来方桑,你有黑泽桑。其实这样挺好的。
——至少无论在何处都有所陪伴。我跟你就不一样了,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结束一段空白的悲哀人生。什么也没有。
黑发的女孩摊开手,不来方夕莉看见对方的掌心印在镜子上,苍白透明的五指什么也抓不住。
——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或者说是让我觉得恼火的地方,那就是遇见了不来方桑你这个差劲到了极致的家伙了。
——你啊,明明活在那么温柔沉默的世界里,干嘛要对我露出空荡荡的表情啊?
——从来都没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幸运。总是怀抱那么多悲伤,一个人倔强地支撑到什么时候才发觉默默守护着你的人到底有多辛苦?
夜空里的天蝎座微微泛着光,最后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沉下灰色的云层。
那是一切的起点,从夜泉里,从日上山,从被打开的匪里。
触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一般,明明不打算熟悉到现在的地步,但是却不由自主想要靠近,随后松松地拥抱着对方。
——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差死了,随随便便就看取别人,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不过现在其实想想吧,如果那时候不被你看取,我们会不会都轻松一些?
——嘛,对比起轻松什么的,我觉得或许自己也挺喜欢扯你脸的。
她们的相遇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经历悠长的时间,跨过世界汹涌的人群。看似不经意间的一眼,那是早已被命运策划好的轨迹。
不来方夕莉和雏咲深羽是两只环绕着星星飞向彼此的小鸟,远远地,形单只影,身后蔓延的是一整片的宇宙,即使身躯被炙热的情感燃烧殆尽,漫长又短暂的生命里能够听见对方的呼唤。
没有声音,没有任何喘息。干净澄澈的声线。
繁星浩瀚着的天空,倒影着没有尽头的世界。
她们就这样穿越无数时间的光点和星星,来到彼此身边。从遥远的两个彼端。
——说到这个份上不来方桑还顶着那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可以理解的脸的话,那么下一辈子我们还是各走自己的路吧。
——怎样都好啦,你稍微也注意一下你自己。
—— 一直想要依赖但是又不愿意不来方桑温柔地将痛苦背负的我可是很辛苦的啊。
——不来方桑是一个会温柔地接纳任何人心声的老好人,我就是那个暗自喜欢着你笨蛋。
——我知道你真的很温柔,温柔到可以背负整个世界的包袱。但是我没那么善良,我自私得要命,由始至终只能放进一个人的内心。
——......
——喂,不要哭啊,你应该为作为不来方夕莉被放进雏咲深羽内心感到开心才是。
到底抱着怎样的觉悟才在内心留下这段小小的留言呢?
雏咲深羽坐在镜子前,脸色平淡地唱着独角戏,心里不止一次骂自己无聊,但是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记在灵魂深处,等待被时间冲刷得越发透亮,而后来到不来方夕莉心中。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去。很早的时候。
早到还没出生的黑暗里。
——所以说不来方桑。我不管你是为你自己还是为什么人,给我好好活着吧。
——世界上的大好河山,多的是属于你的风景。
——到你能将天蝎座以南的星星都数清楚的那一天再来找我好了。
——我会等你的。
——因为不来方桑还没将天空画进风见鸟的眼睛里啊。差劲透了。
留言停顿。看取的疲惫涌上眼帘的时候,模糊的视野里有一双墨黑色的,透明得像是倒影在水里的夜琉璃的眸子安静地看着自己。
最后控制不住的黑暗随着泪水涌上眼帘,瘫软的身体落入熟悉又浅淡的怀抱里。
不来方夕莉握着雏咲深羽五指的手渐渐松开。
留在脑海里残余的景物是雏咲深羽蹲在镜子前被灵力所挤压,一点一点落泪。听不见哭泣的声音。
然后语气清浅,吐出那句承认自己脆弱的话。
——虽然这样说了.....但是我还想,活下去。真是差劲透了。
内心平淡,与接受死亡时一模一样。她只是安静地说着自己的心声而已。
——你会用什么方式将我已经残缺的生命留下呢?
在新的一年里,上一年的光阴里所想要为你完成的事情。
比起看取,比起承受所有的痛苦。
雏咲桑——
“...不准死。”陷入疲惫的混沌,不来方夕莉对抱着自己的那个女孩这样说。呢喃如被踏在脚下的樱花,然后散开。
不是请求也不是哭诉。而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