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XVIII

小Regina感觉到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头发都被吹到了脑后。她睁开眼睛，立刻惊呆了，原来她正飘在半空，巨大的月亮就像挂在身边，远处有一座绿水晶一样的高耸的建筑，除此以外就是一片黑乎乎的世界。

这里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阿伦戴尔，甚至不像是魔法森林。而且，为什么她会飘在天上？

Regina下意识挪动了一下身体，忽然就失去了平衡。就在她快要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一条修长的胳膊绕在了她的腰间，把她搂住了。

"别乱动。"Zelena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贴过来的那张脸立刻在她的耳背后面引起一层鸡皮疙瘩。

是那个女巫！Regina猛然想起来，刚刚在酒店里，她和母亲一起出现，然后就被她带走了。想到Emma和那个年长的自己还在意识世界里沉睡，Regina不禁焦急起来。

然而眼下，身后这个一直号称是她姐姐的人更让她害怕。她已经见识过这个女人强大的法力了，她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比她母亲更厉害的女巫。

"我们在哪里？"

“在我的老家。”

“什么？”Regina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她别扭地扭动了一下腰，那条胳膊像水蛇一样又软又难以挣脱。"......你放开啦！"

Zelena轻笑了一下，"放开你不就掉下去了？"

"掉下去也比跟你这妖怪在一起安全！" Regina注意到遥远的下方是一片黑漆漆的海洋，隐隐反射着月亮的光芒。

"你这么说我真伤心，亲爱的妹妹。我有那么可怕吗？"Zelena搂着她的手故意在她的腹部和腰间滑动起来，"哎呀，你的腰摸起来比看上去更纤细呢，我还以为我们家只有我的身材像妈妈。看来巫后堕落的不止是灵魂。"

"你这绿脸蛇一样的妖怪哪里像妈妈了？"

"你不觉得像吗？比如被我捆在秋千上的时候？"Zelena放在她腹部的手掌中亮起一团绿色的荧光，Regina的身体瞬间麻了，"或者像现在这样？"

好吧，这感觉真的很像Cora，每当她的反骨病发作，就会被母亲用魔法伺候。但是Cora每次只是让她无法动弹，Zelena的魔法在她的身体里流窜的感觉让她难以言喻，仿佛有无数只蚂蚁爬过全身的骨头，又痒又麻。

"你到底要干嘛？放我下去！"

虽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但Regina还是每次都要抗争。更何况这个可恶的女人根本不是她妈妈！Regina一阵更激烈的扭动，忽然，她们两个人的身体都失去了平衡，往一边猛地栽过去。她们在空中翻转了一圈，然后开始迅速下坠，Regina忍不住惊呼起来。

她们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冰凉的气流猛烈吹在脸上，让Regina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即便如此，她也看到身下波光淋淋的海面正在扑面而来。

"你确定想掉下去？"Zelena的声音依然低沉平静，还有一点戏谑。她的身体还贴在Regina背上，但自由落体让Regina感觉不到那个身体的重量，只有一种暖暖的软软的触感。

"这个速度掉下去，水面跟冰块一样硬，会把你拍碎。"Zelena继续用讲鬼故事的语调幽幽地在她耳边吹气。

Regina仿佛已经感觉到那片硬邦邦的冰冷的海水砸在她脸上，不禁毛骨悚然，但她还是咬紧牙关不吭声。

Zelena用三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你漂亮的小脸会被砸得血肉模糊哟。"

"你丑八怪的老脸不是也一样吗！"Regina吼得很大声，趁机释放想要尖叫的冲动。

Zelena又低声笑起来，"我是妖怪呀，海水怎么伤得到我？"

"......"

"你要是摔死了，巫后也会一起消失，那样的话，你那个变装救世主恐怕......"她故意拖长了尾音。

"！！！"

"要是你想我停下来，就喊停哟。"Zelena悠闲地说。

"停！！"Regina尖叫。

回应她的是一阵低沉的笑声。在即将撞上海面的前一秒，她们在空中再次翻了两圈，下坠的趋势被减缓了，随后一股强烈的托举力从腰间和胯下传来，Regina感觉自己脑袋里的血液瞬间被抽空一样向下身流去，眼前一黑，一阵眩晕。

等她的眼睛终于恢复正常，发现自己正飘在距离海面很近的地方。Zelena的手还环在她腰上，但刚才心有余悸的刺激让她不敢随便乱动了，一颗心脏还在胸腔里怦怦乱跳。

"难怪老妈那么头疼你，你一点也不乖。"Zelena笑道，她用另一只手握住Regina的手，把它放到她们身下的一根木头上，"再不乖，我可由得你掉下去喽。"

Regina抓住了平衡马上离开了那个女人的身体，这回Zelena没有再缠着她不放。她这才发现她们坐在一把扫帚上。

这就是传说中女巫的坐骑吗？Regina好奇地打量着它。这是一根白蜡树木材做成的扫帚，帚身呈完美的流线型，整体被涂成了黑色，有绿色的荧光在其中闪烁流动着，勾出精美的花纹。在那个向下弯曲的把头上，还镂出了一顶尖帽子的图案。最让Regina感到惊奇的是，她们坐着的地方虽然看起来也只是一道有弧度的木杆，却好像骑在马上一样软软的。还有金色的脚蹬可以很舒服地搁脚。可惜尾巴的部分被身后的女人挡住了......

“这是火弩箭吗？”Regina记得Cora给她看的魔法百科里这种著名的高端飞天扫帚型号，只有少数顶尖的女巫才能从地精那里订购到。想不到有生之年会亲眼看到一根。在Cora逼她学的那些魔法知识里，水晶球和会飞的扫帚是唯一引起她兴趣的东西。其他那些魔法咒语的材料，不是蜘蛛腿就是蛤蟆皮，永远让她恶心。

“特别定制版。为了把头上那个标志，我还给那该死的奸商配了一瓶记忆药水。”Zelena的语调不无炫耀，“没想到你对飞天扫帚的品牌还有了解，我以为你的兴趣都在公主裙上了。”

“没想到地精还能得到你的药水，我以为你一定变成个女地精偷来的。他们跟你一样绿。”

Zelena大笑两声，“他没有得到。”她又把嘴贴到了Regina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因为拿到我的火弩箭之后，他就变成猴子了。”

Regina还来不及反应，一阵后座力就把她再次推进了那个女巫的怀里。她们在贴近海水的低空飞起来了！倒映在水面上的月光，像被扯碎了似的飞快地向后流去。几只海鸥从身后滑翔过来，和她们并肩飞行了一会儿，就倏地飞到前面，斜着身体往海边飞去了，留下一串清脆的叫声。

"我的特别定制版感觉不错吧？"Zelena注意到小姑娘翻书一样的表情，眼光闪闪地看着周围，不禁莞尔。

"我更喜欢一个人骑马的感觉。"那张小脸立刻又气鼓鼓地冷下来，"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悉听尊便。"Zelena放开了扶在扫把顶端的双手，往后挺直了身体。身下的坐骑立刻乱晃着原地兜起圈子来，Regina大吃一惊，紧紧抓住扫帚杆，但无论怎样都稳不住它。

听到那个女巫嘴里又飘出嘲讽的笑声，Regina感到一股怒气从丹田里火焰一样往上窜，她的眼睛忽然亮起淡紫色的光芒，紧接着手掌里也散发出同样颜色的光，正在打圈的扫帚像一匹被抽了屁股的马一样猛地窜了出去。Regina忍不住又尖叫了一声。

这次她们飞行的速度比刚才快多了，简直就是脱缰的野马。

"这.......是我干的吗？我让它飞起来了？！"Regina惊讶得有点破音，原本显得比较成熟的嗓音在那一瞬间暴露出少女的特质。她太过兴奋，以至于忽略了那条水蛇一样的胳膊又缠在她腰间了。

"总算你身上魔法师的血液没有白流。"

"这是魔法？！"

"当然。愤怒激活了你的魔法基因，你该感谢我。"

"我才没有什么魔法基因！我讨厌魔法！"

"是么？你驱动扫帚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别告诉我你讨厌。"

"......"Regina知道她是对的，刚才那一股能量流遍全身，说不出的舒畅。但这舒畅的感觉却让她很讨厌，她感到似乎向那个看起来很可怕、倒了很多霉的未来的自己跨出了一大步。

"瞧，你总是这样拒绝自己与生俱来的东西。"

“因为我没有选择！”

“现在有了。你想发挥身上的潜能活下去呢，还是撞死在树林里？”

这句话让Regina不寒而栗，她猛然发现她们已经冲出了海域，即将飞进前面那片黑漆漆的丛林，巨大而尖锐的树枝在暗墨色的天空下张牙舞爪地迎面杀过来。

Regina倒抽一口凉气，她抓紧了扫帚的把头企图掰动它，却发现它根本不听指挥，原来闪着绿色荧光的杆身现在死气很沉地一片黑暗。她们还在以惊人的速度笔直冲向那片丛林。刚才身体里那股忽然爆发的能量已经消失不见了。该死的，它要怎么才能停下来？

眼看着距离她最近的那一根树干即将像利剑一样刺穿身体，Regina感觉到有一股电流从腹部传进了身体，她闭上眼睛大叫一声，然后就听到轰地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周围爆炸了。

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体还是完好的，刚才那丛张牙舞爪的荆棘不见了。她们飞行的速度降了下来，现在正在树林里面贴着地面滑行，就像在骑马。她看到双手紧握着的扫帚杆上，那些精美的花纹变成了淡紫色的荧光，那光芒连通着自己的手掌，沿着胳膊一直延伸到心脏。

Regina发现她现在可以控制它了，就像控制自己的手臂一样。更神奇的是，她仿佛感觉到了扫帚的脉搏！就像有生命一样，它的律动随着那道发光的轨迹传入她的身体。

“它是……活的？！”Regina为自己感觉到的一切震惊不已。

“恭喜你临死前能骑扫帚了。跟闪电打个招呼吧。”

“闪电？”Regina翘起眉毛冷笑，“你给坐骑起的名字真土……啊喔！”

闪电忽然弯起它的把头，啪地一声打在Regina额头，那里迅速肿起一个小包。

Zelena又笑起来，“无礼是要付出代价的，闪电可是名贵坐骑。”

Regina撅起嘴默默地跟那把扫帚较劲。身体里的那股力量还不能自如地控制，而那可恶的坐骑似乎也在有意和她作对，于是她们像喝醉了酒似的飞得不那么平稳。

就在她猛然放出一股能量，使得闪电一下往前冲的时候，Regina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纤细的女人的身影，她大吃一惊，下意识拉起扫帚头。

紧接着是一阵乒乒啪啪和尖叫声。

过了一会儿，Regina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仰面躺着，绿脸女巫不见了踪影，那把扫帚也从她手里飞走了。

正在疑惑，一声轻轻的呻吟从她身下传来，Regina这才感觉到她压着一个软软的东西。

是刚才被她撞倒的女人！Regina猛地清醒了，从地上跳起来，但是还没有站稳，脚下就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她脚一滑，又一次摔了个仰面朝天。这一回结结实实摔在了硬邦邦的地上。

“哎哟……”Regina翻滚了一下捂着屁股，这一跤一定要摔出淤青了。她懊恼地看了一眼那让她滑倒的罪魁祸首，惊讶地发现周围滚了一地的苹果。她捡起身边的一颗，对着月光看到它翠绿的颜色。

青苹果。Regina皱了皱眉，这种涩涩的味道一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一瞬间她想起了蜜脆苹果甘甜的味道，还有苹果树下那糗到家的一幕，Emma解开她束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羞红了，不过那时候Emma会以为是被噎住才涨红脸的吧？哦她那个时候还是男装——

“你撞到我都没一句抱歉吗？”一个轻柔的声音忽然打断了Regina的胡思乱想，把她吓了一大跳。

Regina忽地转过身，看到月光下熟悉的修长轮廓，和那张似曾相识，又很陌生的脸，她呆住了。

那个女孩十分年轻漂亮，看起来只比自己大2、3岁，琥珀色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正好奇地打量着她。那头红棕色的头发和粉红的嘴唇衬得皮肤特别白皙。

白皙！Regina捂住了嘴，她发现那正是颠覆了整张脸在她脑子里已经形成的惊悚印象的关键。

“……绿……绿脸妖怪……你……变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