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宫羽 于 2015-5-14 18:55 编辑
我真是蠢哭了!!!忘了这边更新进度不对,中途漏掉了好多………………补上_(:з」∠)_
第十四章 遗传
林萧所一直不能理解的一件事情是,她概念里统一被归类为“有钱人”的人之间,互相也有着歧视链。
最低层次的应该是撞着大运一夜暴富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脱离了原有阶层的暴发户;再往上一层就是我这样父母辈刚刚跻身“有钱人”行列,一边努力让自己不要被迅速地被历史的车轮给碾死,一边更加努力地试图洗刷暴发户的烙印——省略几个区别比较微妙难以具体说明的层次以后,就是顾源家那个级别的,富了好几代以后开始对一切没钱的和没自己有钱的开启嘲讽模式,在那群人中间顾源都算是谦逊有礼不自大的好少年了。
比顾源家稍微高出那么一点的是宫洺家那样的,高出的那一点主要在,宫家人多,而且几乎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所以就不会出现顾源他妈那种为儿子至今单身操碎了心的苦情角色,宫洺这种随便塞到哪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里都会被女主角给嫌弃死的奇葩总裁倒是一抓一大把。
这个分类并不是那么严谨,还经常出现三十年浦东三十年浦西的状况,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菲尔玛·沃特森这样的人和她的家族,站在金字塔的最高点。
她看我应该就像是我看南湘吧。
但我不准备和一个全英国都有她家超市的人比到底谁有钱,我只想知道,她还准不准备付房租和伙食费。
习惯了呼风唤雨孤独追求艺术的沃特森大小姐此刻正吃着土豆沙拉和拍黄瓜,靠在沙发上用一本中文版的《红楼梦》挡着脸:“过几天我说服了我姐我肯定给……”
我抓过那本红楼梦扔到茶几上:“你看得懂?”
菲尔玛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我哼了一声,“连我都看不懂。”
“可是中文不是你母语吗?”
“有哪条规定说母语写的东西我就一定要看得懂啊?”对于这种天真的想法,我毫不留情地报以白眼,“我找本英文版的《芬尼根的守灵夜》给你看看?林萧以前就说过,无论哪个领域的人,都在往死里创造出别的领域的人完全看不懂的东西,从而突显出自己的专业性——劳动分工可是提高劳动生产率的重要原因。”
“好了,别聊国富论行吗,我头疼,来讨论一下艺术哲学?”
要不是担心把她砸出个三长两短从而导致她拖欠好几个月的房租和伙食费再也交不到我手里,我真的很想拿起茶几上的精装本红楼梦,砸到眼前这个欠揍的英国人脸上。
EricWatson,也就是菲尔玛的姐姐,彻底堵死了菲尔玛所有的退路,包括银行卡和其他一切能变卖的资产全部收回到了家族控制下,还在菲尔玛孤注一掷跑去赌场的时候安置了出千的老手,磨光了她身上最后一点现金,甚至在学校里也能给她找点麻烦逼着她动用家里的条件——要知道菲尔玛读的可是军校。
和我认识的许多富二代或者富好几代比起来,菲尔玛真的算得上是十分精明能干的了,但是有她姐姐这个明显的对比参照,她显得像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你和你姐姐关系不好?”
“倒也不。”菲尔玛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拿过制服的帽子盖在脸上,“我们关系很好,一般这种时候都是她帮着我的,不然我这么多次离家出走早被我爸妈拎回去吊着打了。”
“结果这次怎么了?你临走前一时热血沸腾往你姐姐脸上丢了一块牛排?”
我的本意依旧是开玩笑,然而这么几个月以来的中文实战练习仍旧没有让菲尔玛能够理解这样微妙的语气,她瞪大了那双蓝眼睛,十分惊讶地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和林萧吵得最狠的那次,”我耸耸肩膀,“她差点把一整笼汤包全部掀我脸上。”
“后来呢?”
“后来她可能还是舍不得,掀到一半找筷子开始吃了。”
我以为菲尔玛和家人之间的拉锯战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某天我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发现一个和屋里那个颓废青年一样长着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人正倚在门廊的石柱上,朝我露出笑容的同时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朵郁金香,放在手掌中缓缓递过来。
我现在搞清楚了,一个家族之间的血脉相连所造成的相似十分神奇,艾瑞珂·沃特森看上去和她吊儿郎当的妹妹都在见到我之后的五分钟之内进行着十分拙劣的搭讪和套近乎,我静静地聆听了两分钟可以写入国内小学生作文好词好句大全的开场白,晃了一下手里的塑料袋。
“你妹正在客厅里削土豆,门没关上你直接进去就行了,我去扔垃圾。”
特意在垃圾桶前多逗留了几十秒以后我推开门,为我一片狼藉的客厅默哀了片刻,一边旁听她们两个人激烈的争吵一边计算我需要索赔多少。
一个军校在校生和一个看上去也练过什么格斗术的人不断试图把对方撂倒在地上,在她们都停顿了动作换口气的时候,我用平常的语调提醒她们:“你们可以先出去打一架,打完了再进来吵。”
事实证明这两个人的中文水平也是半斤八两的,她们同时抬起头看我一眼,真的出去打去了。
片刻之后是菲尔玛一个人灰头土脸地回来,制服上沾了不少尘土,塞了一摞钱在我手里:“赔你的客厅。”
然后干脆利落地躺倒在地毯上,用手捂着眼睛:“房租能再欠你一阵子不?”
“算了,我收留你就像我打麻将的时候从南湘那里赢白条,纯属公益事业。”我把菲尔玛从地上拖起来,扔进浴室,“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作的人我见多了,已经很习惯了。”
不过,偶尔这样不计后果地意气用事,似乎也挺刺激的。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我爸的电话,用类似于问晚饭菜单的语气问他:“爸,你喜欢女的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认识十分透彻,并且不准备把这一点拿去告诉我妈来破坏家庭和谐,只为了以防万一提醒了一下南湘:“离我爸稍微远点,他就喜欢你这样浑身上下都是艺术气息的穷鬼,你要哪天当了我后妈我就有必要拎刀和他死磕到底了。”
我爸也没有任何要假装不近女色的意思,同样淡然地回答我:“喜欢啊。”
“哦,那真巧啊,可能是遗传吧,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