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七章 ： 犹豫 】
（I）
开了很长时间车，终于到家。回到熟悉的城市，温馨感暂时地将和她分别的失落冲散。
清音已经回来呆很久，她现在正在努力看书认真复习的阶段。
进家门之后四处看看，发现只有她翘着腿在沙发看书。
“回来了啊姐。”清音见到我之后说。
“嗯，清音，爸妈哪儿去了？”我四处转了一圈没见到人。
“出去买晚餐了。”清音说。
“……怎么不做饭啊…”我无奈。
“可能是觉得太麻烦。”清音给出一个很实际的答案。
“……”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轻声叹气。
俗话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在烹饪方面应该也是这个道理。全家上下如果没有一个人会煮饭，一年四季叫外卖的话，总要逼出一个人去学习。
烹饪是很有趣没错，只是如果不是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会我大概也不会很小就去接触。
回到房间，这里和走时一样，干干净净的。装衣服，整理行李，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天色彻底暗下，听见外面的开门声。
“勇音~”一出门就和妈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清音嘴角一抽搐。
“勇音，学校呆的怎么样？”相比之下爸要靠谱不少。
“嗯，还不错。”我说。
“听说期末全过了，恭喜。”妈在一旁拍拍我的肩膀。
他们夫妻回来之后屋子里就吵吵闹闹的，当然，多了许多生气，我很喜欢。
简单形容起来，我的性格和爸比较像，清音的性格简直就是妈的翻版。
一家团圆，餐桌上氛围不错，爸妈还是和之前一样恩爱。有时会想，我和清音的性格大概也不是完全遗传他们…否则姐妹间该多腻歪。
晚上许久没有入眠时我真正意识到，和她之间的的距离，已经很远了。几个小时的车程虽然不难跨越，但总不能像之前一样想到一家不错的店就可以一起去吃晚餐。
她很迁就我。
从刚认识时开始就总约她，经常一起吃饭，去这样那样的地方。她很少拒绝我。
开始没有多想，以为刚好她那段时间刚好比较闲，直到之前去她家住了那么久才意识到，她真的很忙。有时候会下半夜才回家。想起她之前整天整天地陪着我，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以为她是刚好没事，现在看来是把重要的事情推掉然后陪我闲逛。
没想过我在她心里竟然真的有这么重要的位置。
能有这种举动，就代表她也是很在意我的吧…？只是，就算这样也还是很难相信她真的喜欢我。
看着印刷得规规整整的文字，心思渐渐飞远。最终放下书本，拿起手机对着屏幕发起呆来。想编辑短信问问她安排，问问她在做什么，还有没有像之前那么忙。
仔细想想，应该还是很忙的吧…这时候发了信息会不会打扰她？
犹豫不决思前想后，终是把手机放到一旁。知道她如果看到了就不会无视我，但还是觉得不安，担心联系得多了之后她会觉得我很烦。
会吗？不会吧。但就是不安。
看着书，很晚的时候收到她的信息，打开看完有些惊讶，但紧接着又笑出来。
“很晚了，就算睡不着也闭上眼睛休息。”
屏幕上显示着这样一小行字。
“老师怎么知道我没睡？”我回复她。
“很容易就猜到，这几天你睡得一直很晚，不会突然就早休息的。”她很快回了一条。
对着屏幕笑出来。
“老师也早些休息吧。”我回复。
“晚安。”再点开信息，只有简单两个字。
输完晚安两个字，隔了很久也没有点发送。
举着手机坐在那很久，最终还是在很多行下面加上三个字。
闭着眼睛不敢看那界面。
点击回复。
晚安，
我爱你。
知道她不会回复，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第二天起床第一件事是拿起手机。
她果然没有回复。
在家的感觉很好，放假了没什么事做，除了每天固定的学习安排就是躺在床上读想读的各种类型的书，顺便……想她。
没过多久，之前的同学也都回来，时不时参加些聚会，和过去的朋友在一起每天也是很开心。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心情渐渐微妙起来。
虽然有和她保持联系，但透着屏幕很多东西都没办法表达。在这段时间里我理解了她所说的…这段感情要继续下去，要面临的东西真的很多。
不知道在当下能做些什么，只能尽可能充实自己。把闲余的时间利用上。
对将来有大致的打算，但一切还很不确定。这种情况里，多留些路总是好的。
有人说年轻时做事如果为自己留了后路最后只会一事无成，我不是很赞同那种说法。如果输得起，可以为了梦想或是什么放手一搏。但当下的情况是，我没有能力去承受万一到来的失败的结局。
因为我的未来是和她联系在一起，就算要放弃些东西也没有办法。
想在她身边，怎样都好。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开始时还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但等假期过了一大半时，心里的担忧不安却如何都消不掉了。
这些天里我一直都在试探，想找机会回去见她，只有一面也好。这么久不见，厚重的思念几乎要从心里溢出来将身体刺透了。
可是她好像一点这个意思都没有。每次我提到见面一类的事情就会被玩笑应付过去。
她就一点都不想见我？带着一丝失望的疑惑升起来。
我日夜思念她…
她就一点都不想看到我？明明之前离得近时还没事…
就算她最近很忙，我过去，见一面的时间总会有的吧？或者她什么都不做，在一旁见见也好……
真的很不适应这种分别。
许多个晚上，抱着手机入眠。想着她会不会也是如此，在同样的时间恰好也在等我的信息。
我努力坚持。
结果，在时间冲刷下，那种信念终究是动摇了。
我只是想不明白，她真的，半点都没有见我的意思吗？我每天想着的都是她，所以，她头脑里想的又会是什么？她会偶尔想起我的存在吗？
想和她提起这些，结果却发现根本没有身份去谈这个问题。
说一千道一万……
我只是她的学生。
（R）
和那孩子分开已经有些天。
回归了原先的步调，忙着许多事情。放下和她的相处其实并不适应。
很早前就说过，我的顾虑很多。甚至比那孩子所想得到的还要更多。
希望她能不受影响地做出决定，希望我的出现没有阻碍她将来的发展。学生是非常不稳定的群体，未来是什么样，她自己恐怕也说不清。
总有预感我们不会一直在一起。我可以等她安定下来，但这需要时间。而这期间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
今天再如何努力，也探不出明天将发生的事情的轮廓。
大概正是因为这种复杂的心情，虽然保持着电话的联系，但却刻意地很长时间没有见她。
顾虑太多，需要将一切想清再和她交待。
如果能保持冷静，许多判断并不难做，只是人在面对重要的东西时会下意识变得谨慎，在犹豫中反而把握不好事情。
我对那孩子便是如此吧。因为是她，所以每件事都要想清，待十拿九稳再叫她知晓。
表面看来我在这段感情中是处于主导地位，比她年长十岁，状态稳定。
而在我的位置，一切太过清楚，以至于半点含糊不得。经历了许多，太清楚真正的主动权是在她手上。她的每个决定，每个改变都能直接地传递过来，对这段感情造成影响。
只能安静等待最终的结果，等时间带她兜转一圈才将她还回我的身边。
对这一切，没有更多可以做。
二十岁还太年轻。并不是不信任她，只是伴随着经历增多，人的心态、眼光、追求都是会变的。
“能去那边谈谈最好。”
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人，是很久前就认识的朋友，新垣雅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就在昨天她带给我一个重要项目的消息。
“感谢你告诉我这消息。”我轻声说，“很及时。”
“不客气。”新垣喝了口咖啡之后笑着说。
我看了一眼她的咖啡杯，回想起很久前的事情。
“我记得你过去不喝咖啡。”我说。
“嗯，我过去醉咖啡。”她点头，“比醉酒还厉害，你应该能记得。”
“现在没关系了？”当年她一杯咖啡进肚扰得半栋楼鸡犬不宁，固然记得。微微挑眉看她。
“十多年了，怎么也练出来了。”她扶了眼镜之后摇摇头。
“体质是很难练出来的，多少注意些。”我提醒她。
“嗯。”她点头。
关系摆在那里，就算很久没有见面，聊起事情也丝毫不尴尬。
大致说了近况，她几次欲言又止，十年前我就很了解这种状态的出现对她来说意味什么了。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话不能说。”我提醒她。
“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沉吟片刻之后说。坐在沙发，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直说。”我给出答案。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她问，“一切顺利？”
“如你所见，安稳自在许多。”我也不隐瞒。
“那就好。”她点头，犹豫很久之后又补充一句，“其他方面呢？”
我自然明白她问的是什么。只是这种情况，很难回答。
“也一样，”最终，我如此对她说，“安稳自在许多。”
简单的闲聊之后道别，老友相聚，不必时刻腻在一起。她来这边之后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办，空余时间不太多。
得到消息，决定过些日子出发去熟悉的地方。出差性质，不知算不算故地重游。
时间很奇妙。浓淡变幻间心态也截然不同以往。
保持和那孩子的联系，但手机交流怎么说也不像见面时闲谈那般自在。
没有刻意瞒她的意思，只是没有找机会提起这行程。直到登机前才给她发信息，告诉她要到那个地方出差。
机场候机大厅很吵闹，一系列程序下来，竟没有听到她电话打过来的声音。直到关机前才看到未接来电。
后来回想起来，那段时间我对她的态度变换是有些快。她毕竟经历不多，面对这本就不确定的感情容易胡思乱想。
错误地以为她同我一般能忍耐这种等待，不知许多压力这期间在她心里越堆越多。
下飞机，这边还是夏天的温度。
带着丝丝咸味的风吹过来，头顶是浩瀚星空。酒店楼下的沙滩边，看着一旁简约挂灯投下的暖黄，点了手机屏幕上的接通按键。
“老师，你已经下飞机了吗？”她问。
“嗯，已经下飞机了。”周围海浪声很轻，很有层次感，在这氛围里下意识便放轻和她对话的声音，“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睡不着。”她说。
“怎么了？”听出她声音里一丝异样。
“老师。”过了很久，她才再次开口唤我的名字。
“嗯。”有些担心，不知她遇到了什么事，我等她说下去。
“我喜欢你。”我听见她如此说。
“……怎么突然…？”抬头看星空与月色相伴，不知要如何回应她。
“……不知道。”她声音低下去。
长时间的沉默。
“我想见你。”她说。
【 第二十八章 ： 墙角吉他 】
（I）
总是这样慌乱忐忑不知所措。
尽力不使那些表现出来，结果却很不尽人意。我总是希望她能给我回应，更多的，能叫人安心的回应。
明知道她给不了，明知道她也很为难。只是这种感觉太煎熬，每当想开口说些什么，许多事情好像就立刻移到眼前。
和她在一起很有安全感，能感受到许多东西，那种时候还好。只是，在当下，这些天未见之后心情真是前所未有地复杂。
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身份去说。没有任何承诺，我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对她的喜欢。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好像一切都飘忽不定。如同远观氤氲，美则美矣，一旦上前沾到身上的怕是只有冰冷水汽。
一个人在车里坐着。理论来说这个时候应该回家，喝杯牛奶，好好地睡一觉。
可我没办法从这里离开。
之前收到她的信息，说正出发去S市。收到她登机前的短信距离现在也有很久了，应该快到了吧？
S市。
她说是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情过去。
仰头，思念好像将喉咙扼住，叫人无法呼吸。
想见她。
整个脑海里就只剩这一个想法，想见她，想知晓她的想法。听看她眼眸听她说话，只有片刻也好。
我这是怎么了？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过了许久，得到回复的信息。拿着手机犹豫片刻之后便将号码拨出。
很快接通，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从电话中传出来的她的声音叫人心神迷醉。
“老师，你已经下飞机了吗？”我问。
“嗯，已经下飞机了。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睡不着。”沉默一下之后说。没告诉她我根本没有睡觉的打算，现在都还在车里。
“怎么了？”她问。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一切都从手里飞出去，再不做些什么就见不到你。好像最担心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老师。”过了很久，我才调整好语气再一次开口。
“嗯。”电话那头，她很平静。
“我喜欢你。”低下头，看路旁灯光投在方向盘上。我抓紧衣角，用全部的勇气说。
“……怎么突然…？”过了片刻她才开口。没有回应是意料之中。
“……不知道。”指尖更加使力，我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长时间的沉默。
“我想见你。”某个瞬间所有的情绪都涌了出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请求说出口。
少顷。
“你遇到什么事了吗？”她的声音较比之前温柔许多。
“没有。”低声回答她。我也希望是遇到什么事了，那样状况会更好说明。我想见她有更充足的理由。但事实上，这种状态是日积月累出现的。“我只是突然……很想见你。”说话间，声音不自觉低下去。
“怎么突然很想见我？”她沉默片刻之后问。
她大概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吧。
“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开口说，“我…”余下的话语说出来多少有些羞耻，“……很想你。所以想看到你。”
“……”电话那头沉默。
“对不起。”我压低声音发自内心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忐忑不安，好像一定要她做些什么才行。但这样突然打电话给她，很奇怪啊。
而且，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吧？会不会打扰到她的工作？
莫名其妙觉得下一秒她会开口说那边有事，等一下再详谈。那样或许也好，能有时间清醒一下头脑。
“我们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很久之后她那边，语气起了些许的变化，依旧柔和，但其中多了些安抚的意味，“觉得很不适应？”
“不是不适应，只是……”我语塞，这种心情要怎么解释好呢？硬要说，这算什么范围内的心情呢？“……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说。
“怎么回事？”她问。
“我想和你说很多话。”不愿再隐藏心情，将全部的忐忑告诉给她。“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讲出来。”
气氛突然很尴尬。
知道这种话讲出来会尴尬，但我一个人实在找不出解决办法。
希望她能知道我身上正在发生的是什么，希望她能帮我。
“我现在心烦意乱。”我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她说。
又一阵沉默。
这三个字一出来，刚才还极度混乱的思绪突然安静下来。
这真的很神奇。
“对不起，这样打电话给你，”将其余的话压下，我首先问她。电话接通之后连起码的问候都没有，太失礼了，“那边有没有很忙？”
“没有很忙，只是明天有些事情。”她很温柔。
“好安静啊。”我说。
“嗯，我在沙滩。”她回答。
“那边夜色很好吗？”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细长的街道灯光昏暗，无尽头般。
“很漂亮。”她说，“星空璀璨，海面波光粼粼。”
心渐渐安静下来。听她描述完，好像看到了那边的景象。
心里依旧有东西堵着，但联想到她那边漂亮的景象，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再璀璨的星空和海面也不会比她更迷人。
“勇音在床上躺着？”她问。
“没有。”心情终于恢复一点了，看着眼前的街景，我轻声说，“我在外面，车里。”
“怎么还没有回家？”她问。
“……不知道。”
话题好像又沉重了回去，为什么不回家？
因为我正做着马上就可以去见你的梦。
“有话想说吗？”她语气很轻，好像在劝导我将心中所含的一切说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知道她允许我依靠，不再隐藏软弱的情绪，低头喃喃说，“很难表达。”
“怎样想的就怎样说出来。”她说。
“我不确定我们的关系。”沉默很久，我开口说，“卯之花老师…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算是怎样。”
（R）
“我不确定我们的关系。卯之花老师…我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算是怎样。”
电话那头，她如此说。
看着海面听她如此吐露心迹，思绪万千。
这种情况谁能说出准确的答案呢。
在她犹豫矛盾的同时，我亦是如此。只是，相比那孩子可以直白说出心中困惑，我要思索的东西则很多，一举一动都被束缚。
不知可以说什么。沉默许久，得到的答案只有一声叹息。
“勇音。”我看着远方，我唤她名字。
“是。”她应。
“你觉得很累吗？”我问她。
这问题提得很严肃，我想知道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还好。”她回答。
“告诉我你最真实的想法。”我听出她的话语底气不是很足。
“很累。”过了很长时间，她修改回答，沉重道出这两个字。
“怎么做你会好些？”垂眼看一旁细腻沙滩。
“我不知道。”她大概觉得很无助，“对不起。”
几乎所有问题都能很好解决，但在面对这孩子时，却几度束手无策。
“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她心思细腻，有些交流很必要。
“我担心……”电话那头，她温润的声音一点点传过来，“担心…关系，担心未来。”
“还有什么？”我注意到她应该还有话没有说完，“我相信你想说的不止有这些。”
“……”她沉默。
“嗯？”放轻声。
“担心你不喜欢我。”她说。
她声音不大，但因为周围很安静，这一句话还是一个音节不落清晰地刺到心里。
我不喜欢你？
这大概是第一次，真正不知该对这孩子说什么。
她说其余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生气，为让她舒服些，可以尽一切所能。她可以质疑很多东西的存在，但惟独这一点。
拿着电话站在沙滩边，海风吹来。微微凉，却不愿动身添衣
“看来这才是你心情低落的原因。”我说。
“……”她用沉默将一切证实。
“我之前的表达不够清楚吗？”
“不，我只是很难想象你会……这样。”片刻后她低声补充，用愧疚的语气，“对不起。”她大概也意识到了，那种想法伤人心。
“你的担心没错。”看着璀璨星空，“那不是喜欢。”
一片安静。
“事实是，”千言万语堵在心口，转化许久，最终一字一句对她道，“我爱着你。”
“……”她大概是震惊得说不出话。
说完那种话语，我也没有其他可以说。
隔着电话，我们沉默。
“对不起。”大概十分钟之后，她说。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事已至此，该如何面对这孩子？
本以为能保持冷静，按部就班地下去，没想到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准备是为她，放弃亦是为她。
“勇音，你要明白…”放柔声音开口，“我也很希望我们能在一起，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她沉默。
“年纪尚轻。”我试着让她完全理解，“我知道你很讨厌这种说法，也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情况的确如此，具体的事情我之前和你说过了。”
“我真的…很爱你。”她开口，每字每句都是沉重，“老师……我所在这个年纪大概是所有人公认的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候。身在最好的阶段里却没能和你在一起，这会是我一生的遗憾。”
她说的是如此认真。
从未想过她会抛出这种观点，我怔在那，一时竟是无言。
她没说话，大概是在等我的回应。
“如果这个阶段在一起，却在余下的阶段分开，便是耽误。”我说。
“不是确认会分开，只有你那样觉得。”她很认真地回答。
“你在施加压力吗？”轻声问她。
“我只是想拜托老师你……”她恳求说，“给我一个机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听完她诚恳并且带着丝哀切的话语，浅吸一口气之后合眼。
“你的家人性格怎么样？”我问她。
“……很好。”大概没料到会收到这个问题，她顿一下，不过很快便给出肯定的回答，“很开放。”
“你最近有没有安排？”
“没有安排。”
“这边的景色不错。”到最后，竟没有拗过这孩子。“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过来看看。”
“啊…那个……是！”听得出她努力压着，但欣喜的情绪还是透到话语里了。
“回去收拾一下吧。”我说，“明天早晨会有人去接你。到时候按照他们说的做就好。”
“是……”她应下。
许久之后，电话挂断。
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我需要一个助理。”电话接通之后，我简洁明了地说。
第二天早晨在酒店门前见到那孩子。面容依旧英气迷人。
气氛原本是该很尴尬的，然而在碰面的一刻，又好像没有其他任何东西阻碍在我们之间。
“把这当成度假吧。”我开口说。
她住进酒店没多久，我出去处理事务。
将一切弄完，下午回到酒店就收到她的椰子雕花作品。
看着那作品，又看她期待的样子，许久之后终是微笑回应。
温馨自然得难以相信。
这大概就是这孩子的魅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