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お姫様の勇者、君の騎士

樹海結界──

牛鬼在我前方的位置，我感覺到她很緊張，因為我們將面對7隻VERTEX。

「剩下7隻，全都來了不是嗎？」夏凜壓低聲音說著，「最糟的狀況，看來得多補充一點營養品。」

「但是，為什麼他們不立刻攻過來呢？」我看著VERTEX停留在遠方。

「誰知道，不論如何我們不能到神樹大人的保護牆外去，我們無法進攻。」

風前輩已經變身完成，來到我們面前：

「決戰了，大家也差不多該做好準備了。」

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刻，VERTEX發起了總攻擊，我回頭看看身旁的東鄉同學，也許現在不是擔憂關於那件事情的時候，之後總有機會說明的。

樹站在一旁深呼吸，我立刻溜到她身後對她使出了搔癢攻擊。

「做什麼啦，友奈？」樹大笑了出來，扭著腰逃離我的攻擊。

「不用這麼緊張，大家都在呢！」我說。

我看見在另一頭的東鄉同學也對我微笑了。

捉弄樹不只是為了讓她放鬆心情，我也想舒緩一下自己的情緒，從剛才我還在苦惱和東鄉同學的事情，樹海話警報後牛鬼的心情也傳達到我這裡來，我一直覺得心情不是很舒坦。

即便是VERTEX全軍出動的大決戰，風前輩、樹、夏凜和東鄉同學都在，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

「勇者部一同，變身！」風前輩對我們發號施令。

變身後，風前輩要大家組成圓陣。

我轉過身，東鄉同學就在我旁邊，我們間隔著大約一步的距離，如果要把手搭在東鄉同學的肩上的話，只要往她靠近一點就可以輕易搭起圓陣，但是一想到要跟她接觸，我就遲疑了。

東鄉同學和樹已經勾起手臂，但是對我這個方向沒有動作，當她轉頭看我的時候，風前輩正好補進了我們之間的空檔，用她有力的臂膀一下勾住了我們兩個的脖子把我們拉近，於是剩下我左邊的空間留給夏凜。

「各位，打贏之後我請你們吃喜歡的東西，千萬別死啊！」風前輩鼓勵大家。

「一定要吃美味的牛肉烏龍之類的！」我說，想到美食就讓我有動力。

「你不說我也會殲滅它們的。」夏凜輕笑著。

「我也是…我還有想實現的夢想。」樹說。

「奮力保護大家和國家！」東鄉同學和平常一樣的表現她的國防思想。

「好！勇者部──FIGHT！」

夏凜的精靈義輝吹響了法螺，夏凜提起劍、第一個衝上前去迎擊敵人，並且立刻將其封印住。

「好厲害呀，夏凜！」我大喊著。

「在其他敵人到達之前，先解決這隻吧！」風前輩也加入了封印之儀的行列。

御魂出現了，夏凜丟出手中的劍，卻被高速旋轉的御魂彈飛。

不停下它的話就沒辦法確實擊破，我跳起來，從高處用拳頭攻擊御魂應該就能讓它停下，那麼剩下的收尾就交給──

「東鄉同學！！」

被我擊中的御魂停止轉動，在我順勢落下的同時，東鄉同學的射擊擊穿了御魂。

「謝謝，東鄉同學！」我轉過身，對著東鄉同學伏擊的方向揮手。

團隊合作的默契讓戰鬥非常流暢，順利的解決第一個敵人，我更有信心能贏得這場戰鬥…

遠處的一隻VERTEX突然放出巨大的鐘響聲，強大的震撼力讓我們每個人都只能摀住耳朵，無法動彈…但是，勇者怎麼可能輕易被這樣擊倒…我奮力的想要站起身，卻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聲音終於停下，樹掌控的絲弦拉住了發出鐘聲的部分。

「幹的好，樹！」風前輩舉起她的巨劍，「接下來輪到我──」

風前輩揮動武器，將三隻VERTEX同時擊倒在地。

「三隻一起封印喔！」風前輩下令。

我趕緊起身，移動到適合進行封印的位置上。

這時，三隻VERTEX卻開始向後退，與牆邊的那隻大VERTEX集合在一起之後…合體了？

「合體？我可沒聽說過這種事啊？」夏凜也很驚訝眼前的景象。

「不過這樣就可以三隻一起打倒了吧？」我直覺的反應。

「跟友奈說的一樣，把它們一起封印吧！」風前輩擺起了架式。

在我們能開始封印之儀前，合體的VERTEX放出大量的攻擊，我們只能先從原本的位置逃開。

但是，不論我跑的多快或是如何跳躍並變換方向，我頂多只能稍微躲開來自VERTEX的火焰炸彈，像是可以預測我的行動一樣追著我。我萌生了反擊的念頭。

我決定停止閃躲，重新起跳、轉身面向攻擊飛來的方向，卻來不及掌握撲面而來的火焰彈的位置，在將要被擊中的瞬間，只能先用手抱住頭來保護自己…

…我知道我倒在地上，全身都因為墜落撞擊的關係而疼痛，沒有辦法控制自己，我好想趕快爬起來…

掙扎了一陣子，我不確定多久，我可以翻過身，用手把自己的上身撐起來，當我抬起頭，我注意到前方閃耀著光芒，空中浮現出藍紫色的花朵，在花心的位置是黑色的剪影。

「東鄉同學，那是…」

東鄉同學的滿開模式，是個浮在空中的飛行器，有著多根炮管的機械結構，我猜東鄉同學會因此稱它作戰艦。東鄉同學立在平台之上，可以操控它的射擊。東鄉同學立刻以強力的光束射擊擊潰了另一隻VERTEX。

樹也開啟了滿開模式，成功阻止了企圖偷襲神樹大人的雙子型VERTEX。

這就是「滿開」的力量嗎？剛才還束手無策的我們，立刻順利的解決了兩個敵人，這就是神樹大人的力量！

剩下就是那四隻合體而成的超大型VERTEX了…它們集結起一顆巨大的火球。

「這什麼不妙的元氣彈…」風前輩是最靠近那顆巨大火球的人。她舉起巨劍擋住自己的前方，並且大喊著像我們下令：

「勇者部一同，封印開始！」

風前輩奮力抵擋著不停增強的大火球：「趁我跟這傢伙周旋的時候，快！」

我們立刻移動位置，展開封印之儀。

「把那傢伙打倒啊──！」

火球爆炸的同時，風前輩被吹落至遠處，滿開模式似乎也結束。

除了擔心風前輩的狀況，眼前卻出現了更難以形容的畫面。

御魂的大小遠遠超越我們之前曾經擊破過的任何一個，體積無比巨大之外，逐漸從VERTEX形體中脫離出來的御魂不斷上浮，穿越出了…大氣層？

「不管怎麼看，這規模實在太誇張了…」東鄉同學不可置信的說。

「而且那個御魂竟然在宇宙裡…」夏凜。

「這…太大了，怎麼才能…」樹。

「都到最後了，怎麼會這樣…」夏凜氣憤的咒罵，「可惡！」

顯然每個人都被這個情況嚇傻了。

「沒問題！」我大喊道，「這個也是御魂，用往常一樣的做法就可以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總有辦法可以擊破它，方法也許還不明確，無論它再怎麼巨大、位置再遠，怎能就這樣輕言放棄，這樣才是勇者啊！「友奈，上吧！現在的我，能夠把你送到那裡去！」

聽見東鄉同學的聲音，更增加了我的信心。

我跳上了東鄉同學的飛行戰艦，來到她身邊，她對我微笑，我自然的牽起她的手，相信她將帶著我找到解決困難方法。

我相信她心中想法也一樣，相信我們一定能一起突破難關。

飛行戰艦緩緩轉向，朝天空的方向加速向上爬升。

※※※

我們來到宇宙之中，除了御魂所散發著詭異的光暈和來自地表的微光，一切盡是黑暗。

「！？」

我們同時發現前方有密集的物體朝著我們飛來。

「御魂的攻擊？」我說。

「在這裡迎擊，不能讓它們落到地表！」東鄉同學說，開始操控射擊，但是數量遠比預期的多。

「東鄉同學？」我感覺到她似乎累了。

「沒問題，友奈你看著就好。」東鄉同學回應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已經在逞強，她用力的握著我的手，「一個都不讓它掉下去！」

戰艦砲管朝著多個方向射擊，攔截下每個來自御魂的攻擊，同時持續加速朝上方邁進。

「好厲害，東鄉同學！我們已經來到這裡了！」我看著近在眼前的御魂本體。

東鄉同學喘著氣，終於撐不住身體而彎下腰。

「東鄉同學？」

「友奈，對不起，我好像有點累了…」

「謝謝，東鄉同學。」我抱著她，將她扶起，「看好，我去把它幹掉！」

我看著東鄉同學清澈的雙眼，一切就如同我所深信的，只要我們合作，沒有做不到的事情。現在，剩下的就是把御魂擊碎。

「我一直看著你。」東鄉同學說。

我放開她的手，轉身朝著平台前方奔去，奮力躍起：

「滿開！」

瞬間，我感受到力量充斥著我的身體，我的滿開模式是兩隻巨大的機械手臂。

「為了保護大家，我會成為勇者！」我大喊著，朝著御魂的方向飛去。

來自東鄉同學的炮擊超越過我，先行擊中了御魂，並將邊緣的位置先打出了裂縫。

「就是這裡！」

我瞄準了裂縫奮力揮拳！！！

「勇者部五箇條，有志者事竟成！！！」

究竟如何擊碎御魂的我並不清楚，我知道我用盡全部的力量打在御魂的核心上，整個御魂瞬間變成光彩奪目的顆粒，漸漸消退。

用盡力氣的我眼前一黑，感覺到自己正在往下掉落，直到我被誰接住為止，一定是東鄉同學。

「東鄉同學。」我睜開眼，看見令人放心的面孔。

「友奈，辛苦你了。」東鄉同學擔心的看著我。

「把最大的鋒頭給搶走了…」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她只是繼續摟著我沒多說什麼，我握緊她的手。

「對不起，我用最後的力量，留下了這個，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

「沒問題，神樹大人會保護我們的。」

「是呢。」

緊握著她的手，我放心的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念著：

神樹大人，請讓我們兩個平安回去，求你了。

※※※

結束了與VERTEX的戰鬥後，我們住院進行身體檢查。

我不太記得最後的過程發生了什麼事，回到地面後，我聽見夏凜呼叫的聲音，卻累得幾乎要睜不開眼睛，看見東鄉同學還在我的面前，她看起來也很疲累的樣子，但她微笑著，我也放鬆的再度陷入睡眠之中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的早上，我被通知要進行檢查。

醫護人員幫我抽血、檢查視力、身高體重等等，大致上就像平常學校的身體檢查一樣。

為了要體檢而沒有吃早餐的我，回到病房區的談話室的時候已經快餓扁了…

風前輩和夏凜已經早一步結束檢查，在裡頭看著電視新聞。

「友奈也檢查完了？」風前輩回過頭看著我。

「嗯，還抽了不少血…風前輩，你的眼睛怎麼了？」我看到風前輩左眼戴著眼罩。

「很想知道嗎？」風前輩站了起來，竟然露出得意的笑容，「這是剛才在黑暗世界與魔王戰鬥時…」

「說是左眼視力下降了。」夏凜直接插話。

「等等，別插嘴啊！我好不容易設定出一個跟魔王激戰後而光榮負傷的虛無勇者！」風前輩立刻對夏凜又叫又喊的。

「視力下降了？」我問，「難道是VERTEX造成的？」

「不是啦，據說是戰鬥後過於疲勞造成的。」風前輩搖搖手澄清，「貌似在勇者狀態時，會很消耗體力，只要好好休養，視力就能恢復。」

「這樣啊？」我心裡有些疑惑。

「況且我們可是一口氣把7隻VERTEX幹掉了喔！不累才怪。」

我聽見身後穿來熟悉的聲響，我轉過頭，看見是樹推著東鄉同學走進來。

「我們檢查結束了。」東鄉同學說。

「樹，打針的時候沒有哭吧？」風前輩問。

樹搖搖頭，指著自己的嘴巴。

「樹現在發不出聲音，因為長期使用勇者系統，造成疲勞，據說很快就可以恢復。」東鄉同學解釋著。

「跟我的眼睛一樣…」風前輩摸著自己的眼罩。

「那個…既然很快就可以恢復的話，沒問題的對吧？醫生都這麼說了。」

「嗯，是啊！」風前輩也贊同。

「對了，我們把VERTEX全都打倒了喔！得慶祝一下！」我提議道。

這麼難得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慶祝一番，而且我實在餓得快受不了了。我到樓下販賣部買了大家喜好的零食和飲料，迅速回到談話室，把東西都攤在桌上時看起來很壯觀。

「要好好慶祝才行！每個人拿起飲料吧！」我說，一邊把東鄉同學喜歡喝的茶遞給她，然後拿起自己的果汁，「那麼，有請勇者部部長發言！」

「我？那、那個…」風前輩清了清喉嚨，轉變用嚴肅的聲音說，「今天天氣晴朗…」

「這麼認真？」夏凜立刻吐槽。

我們都笑了出來。

「好吧，各位，幹得漂亮！為慶祝勇者部的勝利，乾杯！」風前輩高舉起手中的可樂罐。

「乾杯！」我們附和著。

我開心的大口喝下果汁……為什麼沒有味道？

為了確認，我又再多喝了一大口，將果汁含在嘴裡，慢慢吞下…

可以感受到果汁的冰涼，也聞得到些許果汁的香氣，但是不甜，也沒有酸味。

我納悶著為什麼，立刻聯想到了這應該也是勇者系統的疲勞造成的。

風前輩從一旁的紙箱裡拿出了幾隻手機並分發給我們每個人，先前使用的手機在來到醫院時被收走了。

東鄉同學立刻發現了我們無法再下載之前勇者部使用的APP。

「嗯，那個APP已經不能用了，因為是勇者專用的，而且我們也不需要在戰鬥了。」風前輩解釋。

我看著新到手的手機。

「對喔，已經不需要再變成勇者了。」我突然想起牛鬼，「那牛鬼呢？」

「抱歉，沒有APP也沒辦法召喚精靈了。」

「好想和她好好道別的…」我感覺到有點失落，畢竟這段日子以來每天都有她陪著。

一下子回想起了自己的精靈，大家安靜了下來。

「沒關係，我們成功拯救世界喔！」我說，指著牆上的電視，新聞播報著高架橋工地發生工程事故，「雖然封印的時間還是造成影響就是了…」

「無論如何，我們可是真正的勇者。」夏凜說，一口喝光了汽水。

「就是說，我們可是勇闖地下城的冒險者喲！」喝了幾口可樂的風前輩又擺出像是喝醉酒的姿勢和表情。

風前輩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她所想到的地下城設定，然後生動的表演起魔王如何發出攻擊，她如何閃躲和回擊，可是還是造成她左眼受到傷害。

「虧你想得出這麼多設定…話說回來，你們的話劇怎麼辦？」夏凜突然打斷她。

「啊、那個、老人院的…」聽到夏凜提起這個話題，我再度想起了那件事。

「對呀，馬上就是老人院的活動…」風前輩點點頭，想了一會繼續說，「我們現在要住院休養，也沒辦法準備，時間也很趕…」

「總之交給我去交涉吧！」風前輩掃視我們一圈，最後視線停留在我身上，「這幾天大家就在醫院靜心修養，等一切問題都搞定後再說吧！」

我知道風前輩所說的「問題」就是我所造成的問題。

就算這次話劇不演出了，我們兩個之間的尷尬還沒有完全化解，在樹海結界戰鬥的時候想不了那麼多，一回到現實當中，又開始感覺怪異，即便是現在坐在彼此身邊，仍然不是以前那樣輕鬆自在的感覺。

「唔…那個，大家要不要去外面走走？東鄉同學？」我試著說出提議，轉過頭想看看東鄉同學的反應，但她並沒有什麼反應。

「哈～坐著看電視讓我想睡午覺了。」風前輩打了個哈欠說著。

「你是老人嗎？」夏凜吐槽。

「是戰鬥的關係啦！」

我看見樹無法說話的苦笑著，對於風前輩和夏凜的吵架愛莫能助。

「天氣還不錯的樣子，我也想出去透透氣，友奈，我們走吧？」

聽見東鄉同學的回應讓我鬆了口氣。

※※※

我們在醫院花園裡散步，今天天氣是陰天，不知道等會是否會下雨。兜了一會，我們在一處涼亭停下，我坐在椅子上，東鄉同學停在我左手邊。

我思考著開怎麼開始說我想說的事情。如果只是道歉，我應該會毫不猶豫地說出來，但我清楚我想說的不只是道歉，而是想誠實的傳達自己的感情，經過昨天的大決戰之後，我更加強烈的感受到自己有多麼依賴東鄉同學。

雖然還是感覺有點害羞，甚至有點害怕，但是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不出發的話永遠不知道方向在哪。

「東鄉同學！」

「友奈。」

沒想到我們同時開口了。

「怎麼了，友奈？」

「沒，那個…」我果然還沒想清楚該怎麼把想法變成語言。

「這樣不像友奈呢！」東鄉同學笑了起來。

「什麼意思？」我不懂她的意思。

「現在友奈的困擾的樣子，很罕見呢！」

「呃…我、和平常沒什麼不一樣呀…」

「在想些什麼？」

「…有這麼明顯嗎？」

東鄉同學優雅的微笑著。

「我一直都在注意友奈，有任何事情就算你不說我也立刻就能發現。」

「也是呢，東鄉同學很了解我。」我只能苦笑。

「『有煩惱的話就尋求幫助』，」東鄉同學引用了那句話，「如果你什麼都不說的話，我也沒辦法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決定先從簡單的事情開始。

「東鄉同學，我要為那天的那件事情道歉！那個意外…該怎麼說，那是…」講完之後我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發燙。

「友奈覺得那是『意外』嗎？」東鄉同學收起了笑容。

我搖頭，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可以告訴我你想道歉的理由嗎？」

被這麼問，我一下子不敢再看著她說話。

「大概是…那時候的我真的想親吻東鄉同學…」我小心翼翼地回答著，「我又不經思考的行動了，絕對是不好的事情…」

我緊張得全身僵硬，眼睛直盯著地板。

「這也算不上是壞事吧……親吻什麼的，我也想嘗試看看…」東鄉同學過了一會才吞吞吐吐的回應。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剛才那句話聽起來真的是東鄉同學說的話嗎？

「快來吧，這些花一開即落，這世界的存在 有如花朵上露珠的光澤。」東鄉同學朗頌起和歌。我抬起頭看著她，我好像聽得懂，卻又不太能掌握詩歌的意境。

東鄉同學也看著我，但是沒有再多解釋。

我們凝視著彼此。我想起初次見到她的那天，蒼白的外表和出眾的氣質，只是一瞥就讓我看得出神，無論何時看見她，我都會讚嘆她的美貌。然後，我漸漸發現除了美貌以外，東鄉同學還有更多吸引人的特質。

東鄉同學問過我為什麼會毫不猶豫的成為勇者，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了，一切從遇見的那一刻起就註定好了，無論多麼艱難的情況，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保護她，其實並不是因為神樹大人的教誨或其他原因，而是我真心喜歡上了東鄉同學。

「我一直在煩惱著的事情來自我內心，而我卻一直沒有注意到的真正的想法。」我決定要說出想法，就算湊不成句子也要說：

「那就是從見到你開始，我就下定決心要保護你，沒有理由的就是想這麼做。後來我們一起上學、成為朋友、一起生活，還有成為勇者，我從來沒有遲疑過，但我沒有理解我毫不遲疑的真正原因，直到我注意到自己心裡真正的情感，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

「友奈，等等！」她突然喊道。

「東鄉同學？」

我看著她不敢置信的表情，但我不懂為什麼她要打斷我。

「這樣不像東鄉同學呢！」我繼續說，不想要兩個人持續卡在這尷尬的狀態：

「東鄉同學不管什麼話都會直接跟我說的，像這樣子根本不是我們兩個，我不想要再這樣下去了，我一定要說清楚。」

「那是因為我會害怕…」她困窘的皺著眉。

「不對，真正的東鄉同學是像那個公主一樣勇敢的公主殿下！」我提高了音量，試著說服她。

東鄉同學總是認為自己很脆弱，但我知道她是很堅強的。

「我才不是什麼公主…」她有氣無力的想拒絕承認。

我感覺得出來她的態度軟化了。

「在我心中，東鄉同學就是公主喔！」我說，「我就是公主殿下的勇者，你的騎士。」

「…不是王子嗎？」

「我應該不是當王子的料，我還是繼續當勇者吧！」

「以後就不是勇者了喔！」東鄉同學終於笑了。

說的也是，一下子都忘了不用再變身成勇者的事情。

「但是，保護東鄉同學的決心不會改變喔！」

我再次牽起她美麗細緻的手。

看見她的笑容，我也不再覺得緊張，因為我感覺到我們的想法是相同的，我自然的牽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漸漸放鬆下來。

我們相視而笑。

我的腦海裡不斷的回想起我們一起經歷的點點滴滴，每個細節我都記得一清二楚，那些景色、陽光、溫度、氣味…我在腦海裡反覆的回想起一遍又一遍，這一年來一起經歷的所有，不論是美好歡愉的，或是充滿挑戰的、膽戰心驚的，回想起來，更讓我相信我需要妳的存在。

每一輪回憶的最後，我想起那個如夢似幻的景色，那個櫻花漫天飛舞的春天在我眼前展開，感受到輕拂而過的涼風，還帶著些許櫻花淡雅的香味，從那一刻起我愛上了這世界上最美好的色彩──粉色的花瓣和妳的臉頰。

我自然而然的說出充滿魔力的美妙名字：

「東鄉美森，我喜歡妳。」

說出來之後心裡覺得非常舒坦，卻又逐漸緊張了起來。

我們輕輕靠著彼此，我有些焦急的等待著，直到我再度聽見妳的聲音，我才理解到，原來這就是戀愛的美好：

「友奈，我喜歡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