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标题

作者:波千鸟
更新时间:2016-05-29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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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波千鸟 于 2016-6-13 22:22 编辑


已经忘了究竟哪些发过来了哪些没有(。


《莽行》


1. 房间里温暖明亮,空调风开得很大,教人面红耳热,嘴唇直发干,怎么舔也不见好。绘里皱着眉,醉意迷迷蒙蒙地攀上脊背,潮汐涨落般,顶得后脑生疼。

起初不知是谁提出来,说大家备考已经半年有余,再往后,离考试就不足两月,不再办个聚会尽个缘分,估计再也来不及。都是十七八岁的学生,又早压抑许久,这会儿已吵嚷嬉笑多时,仍意犹未尽,至于什么时候喝起酒的,没人能记清。

妮可坐在她对面,大概喝晃了神,脸颊泛着微红。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扬了扬杯,问:“还喝吗?”

她看起来倒挺高兴,眼睛里浸满神气,绘里想。分明只比自己大上不多,表现得却像成年人了。 “不用。浑身酒味地回家,亚里沙绝对要抱怨好久。” “虎太郎他们可不敢抱怨妮可。”同级生眨眨眼,“希呢?” “那边呢,跟同学聊天,那人跟她考一所大学。”但我得先回俄罗斯,所以连陪她去那所学校看看的时间也没有。绘里闷闷不乐地用手指敲了下杯壁。挺好,快成年了,总归无法从早到晚腻在一起,大学生间的友情该稍微有点疏离,轻浅浅的。

今天希没穿校服,特意编好三股辫,紫色的发绺垂在鬓旁,淌着汗水,有些蜷曲。她换了唇膏,还化过点妆,看起来也像大学生了。她又舔了点酒,味道辣而且苦,难喝至极。

等到人喝趴十之六七,绘里躺在沙发上,扯来同级生的胳膊当枕头,缺席的家伙才坐到她旁边,笑着说:“妮可可,完全醉掉啦。”希的手懒懒地搭在亲友手背上,像只小爪子,软的,很光滑,她体温低,绘里则燥热,相碰起来感觉正好。

“才没。没狼狈到那个地步。”小个子嘟囔着,“希真是,已经想好大学了?”

“咱不像你,妮可可肯定是准备抽签选学校的。”这话倒没错,上次开学习会,唯独矢泽前辈半途就昏睡过去,面前的大学图鉴翻到第一页。

“妮可有考虑啦,就挑离得不远的学校。”

绘里只听,她们说话的声音像水中浮叶,翻腾上去,倒沉下来,细碎又零落——周末要再出去,昨天睡过去整节课,作业还差好几页,无非是日常打趣的闲聊罢了。 毕业也是日常打趣的话题,它之前还星星般遥远,如今竟比床头的小熊玩偶还稀松平常,谈论它比谈论天气更轻松。这也挺好的,时间散着步过去,不多久,就会习惯新生活了,同从未做过偶像的人相似,没有演出服,没有舞蹈,没有歌。

明年再见面,不知道希是否会扎三股辫。前任会长醉得神志不清,这时妮可把手一抽,她差点咬到舌头。“让穗乃果她们看到你这样,大姐姐的形象一定保不住。” “那得让她们看到。” “只是小孩子啦,二年级也好,一年级也好。”妮可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吐字不很清楚,“昨天真姬来找妮可了。”娇小的同级生回头瞥了朋友们一眼,“问妮可要去哪里。” “嗯。”

钟慢悠悠指向十,出门时亚里沙提醒过,十点她会来接人。绘里伸手揉按太阳穴,房间里安静无声,同学们大多或者倒地入眠,或者小声交谈着。

“妮可关照到她快哭了才安慰说会去学歌唱、争取出道,实际上要干什么,完全没考虑过。真姬说以后来学校看妮可,带凛跟花阳,希望不要疏远开……”妮可一向最为坚定,最为坚强,说话时却犹豫迟疑着,“她向妮可告白了。” 妮可的恐惧是沉默的,如一炉铁水,灼热沉重。她对目标了然于心,曾经独自维持过演唱局面,独自照顾弟妹,独自行走,单单却怕另一个人向她伸出手。动物若困于黑暗之中,便舍掉视力以求得生存,故而黑暗不复骇人,风至雨来,蜷而不避,目不视物,仍可窜跃,故而再接触光,会哀鸣着闪躲。

“然后妮可拒绝了。”

但它需要阳光呀。

“妮可可,你害怕啦。”希侧过脸,看着绘里。 2.

“姐姐?”小孩子声音清脆,沾上了些压抑的调,她最近在练声,弄得嗓子有些嘶哑。妹妹穿着高中校服,一蹦一跳地走在绘里旁边,以长辈的角度看,足够活泼,足够朝气勃勃,几乎不像是初中生。

“抱歉,有点想睡……” “太过分啦。”亚里沙立刻鼓起脸,她跟雪穗相处太多,都学会耍性子了,“快考试了还喝酒,真是不当心。”

“迫不得已嘛,看在咱的份上,请原谅她喔。”希戳了戳小家伙的鼻尖,“好啦,再见,咱往那边走。”

“希也是,要好好休息。”做姐姐的一如既往地说。

“再见。”她垂下脑袋,握了握绘里的手腕——但她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了。

我那时想告诉她,跟你做朋友这么久,怕是很难适应大学。夜里前任会长躺在床上,紧闭眼睛,我们还算朋友吗?还将会是吗?

日本刚刚开春,天气阴暗潮湿,风未褪尽寒气,令后者可怜兮兮地摇晃起来,影子落在地面,不断摆动,像剑不断刺向门扉。 希计划去看大学,而绘里前往俄罗斯。在那之后呢?我们会分开,一天可能会联系两三次,她会去到新的地方,会认识许多人,会换唇膏,会恋爱,不再每周去吃一次芭菲,三十岁左右就要结婚,接着生下孩子,很多很多天都不会有绘里陪伴。我们何时断开来往,何时会再重逢? 绘里试图勾勒出亲友那么长时间的人生图景,勾勒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十五年后二十年后。

人生之长,一晚上决不能刻画完,而她们才相遇三年呢,这之于人而言不过是万丈雨水降下稍许,还有无穷无尽。一颗石子滚落山崖,静默得连惋惜都十分寡淡。鸟雀自山林起飞,观河,观树,栖于市,栖于檐下,御风可行万里,怎可能记得它曾落脚的一棵树。

嫉妒之情尝来好比未熟莓果,酸涩得人胃中翻腾,脸也皱作一团。这必然不会是寻常感情,不会是喜欢。

敏锐可靠的学生会长感觉自己正在向下沉,睡意拽着她,让她的意识摇晃起来,让她浑身发寒,让她被那鼓胀的感情按捺住,动弹不得。

因为用喜欢来形容就太轻率、太淡然了。

到家时亚里沙回过头,说:“姐姐和东条小姐感情很好吗?” “嗯。” “亚里沙也很喜欢东条小姐!”小家伙其实也挺偏爱LilyWhite小分队的,于是回话:“要是以后能多见面就好啦。姐姐跟她。”

绘里是严肃的,是可靠的。亚里沙清楚这位小长辈不那么会照顾自己,毕竟她太可靠了。姐姐并没有年长到满是苦闷也积压不说的程度,她只像岩石,遭了风吹太久,内中已经脆弱不堪,看上去坚硬,再碰碰却会崩解。如果不去撒娇,不去抱怨,怎能坚持三年呢?芭蕾舞比赛失利后,亚里沙再没有看见绘里流下眼泪。 她向谁抱怨并不算个问题。“东条小姐很温柔呀。”妹妹放轻了语调,说。 姐姐扭过头,没法看见她的表情,“是呀。我也很喜欢她。”绘里的声音像旋转下落的叶子,飘忽不定,“快去睡吧,记得收拾行李。考完就要回家啦。”

她不高兴了。亚里沙想,她很悲伤。 3. 绘里抬手敲了敲门,力度放得很轻。晚上实在冷得紧,她身上黏满湿气,大概快十二点了,希要是还在睡,就先去吧。

前几天去找穗乃果的时候,后者正轻巧地把点心挨个放在盒子里,动作灵巧娴熟。“你们不是要复习吗?能过来真是太好啦。”小领队活泼过分地推过来盘糕点,略略压下嘴角,店里仍维持着最后演出时的陈设,照片各式各样,堆了一桌。

她说:“绘里果然很厉害呀,穗乃果在家哭了好多天,总感觉你们一心向前呢……妮可和希也是。” 其实有在害怕。

门开了。亚洲人可真好看。绘里觉得自己大概还很迷迷糊糊,她脸颊弧线圆润,眼神又像雌鹿一般温和,就算哭起来,盈着泪水也那么好看,绿如早春之时的湖面,轻微颤抖着,其上粼粼波纹,尽数涌动起来。

我刚才居然觉得她对于毕业不伤心呢。

“咱就觉得只可能是绘里里敲门。”希说话时很轻,句尾稍稍带了啜泣的意思,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想见你。”绘里走进去。 “不要过来。”阳台没关好,风呼呼地灌进屋,吹得绘里脸颊发痛,“咱知道绘里里想说什么,所以不要过来。”

希既没有哭,也没有任何遗憾的神色,连语气也是冷的,有块小冰片落在她发间,渐渐融化掉了。竟然下雪啦,绘里这时才觉得今年的倒春寒确实过分,至少她都开始发抖了。 “咱不是感情那么丰富的人。明明面临着毕业这种事情,咱却只想着自己,觉得能当上偶像,再不孤单,能跟大家继续相处就好了,这样觉得着。妮可可问过咱为什么要做偶像,她是想给大家带来微笑的孩子,这边呢,没有那样厉害的目的,不过喜欢和成员们待在一起,自始至终都自我满足着。咱没法让绘里里高兴的,作为偶像或许可以,但是毕业后,咱……”

“人总是要往前看,希。”小会长设法说些漂亮话,却磕磕绊绊得,都快结巴起来,“做偶像不会有那么棒的目的,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就可以了。希并不是自私的人呀,为了让自己不再孤单也好、出于个性也好,我们都沉溺在你的温柔里。让观众高兴,带给所有人回忆,给予所有人前进的动力,希已经付出了很多,该说谢谢才对。并且,”

“希就是希,不管作为高中生,还是作为偶像,都是好的,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偶像,而是因为是希啊。”

“没法跟希在一起的话,我才会伤心呢,会很寂寞的。”

挚友眼睛里缭绕的雾滚落下来,这可很难得,她很少哭。绘里觉得眼眶发热,钻去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我将和你一起,即使不知明日如何,也不会再恐惧。

“和妮可可一样。真狼狈呐。”希对绘里眨眨眼,每次做这个动作她总会勾起嘴角,“能安慰小绘里的话,要接吻吗?”

照之前的表现来看,像是谈了三年的恋爱,才终于能接吻似得。希亲昵地揉弄绘里的头发,后者只把脸往人怀里埋,虽然没说话,却耳根通红。

“绘里里……有空带咱去俄罗斯吧?” “带回家也行,”绘里学着亚里沙的样子,鼓起脸说:“只是晚上你得小声些,妹妹和祖母都会在隔壁卧室。”

希狠捏了下金发家伙的脸颊,痛得她没能说下去。


--烂尾了,也懒得改……。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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