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並沒有很喜歡這個世界。
該怎麼說呢?我對這個世界感到失望。
我從小遍是由奶奶一手帶大,同等的我與奶奶也是最親近的,相對父母而言。
後來妹妹出生了,全家都很高興,包括奶奶在內,但是我卻沒有時間高興。
那是我第一次面對出生這種事,不是說我自己沒經歷過,只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生命在我眼前誕生。
但同等的,新鮮之餘我又感迷茫。
一個生命在我面前是多麼的脆弱,猶如輕輕一碰就會破碎的藝術品,令人擔憂。
小小年紀的我就領會這個道理,也是因為這樣,我比一般人都要早熟。
很快的,我跟妹妹親近起來,畢竟是姐妹,所以常常我們都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這就是心電感應嗎?
我發現妹妹其實很聰明,自戀一點,雖然比我差點,但是因為我們擅長的領域不同,所以我仍然很看好她。
小學,我因為不想輸給別人,所以總是很努力的把不擅長的我科目拉起來,常常能夠在第一名的位置不動。
但妹妹就沒有這樣了,她非常善良,看到同學有不會的,就拚了命去學會再去教同學。
跟我完全不一樣。
我不會關心別人。
剛上高中的時候,妹妹也才國中,但是她的體術方面有出人意料的天分,或許是因為這樣。
她被帶走了。
被不知道的人帶走了。
我很震驚,搞不懂。問了家人才知道,他們把妹妹送去了某一個地方修煉。
但是我沒有看漏他們莫名多出來的錢財。
他們被收買了,全部只有我跟奶奶不知情。
沒幾天,傳來妹妹修煉中暴斃的消息。
我茫然了,幾天前還看到妹妹高興的做著家政課的藝品,還聽她開心的分享班上的事,現在卻在別的地方過世了。
我不相信,要他們拿妹妹的遺體見我,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尸。
但他們只是給我看妹妹安然的、毫無血色的躺在棺木裡的照片。
巨大的無力感湧上。
我對於死,可真正見到了,但是卻是在妹妹身上。
奶奶隔年就過世了,太過傷心導致身體每況愈下,閤上眼之前還默念這妹妹的名字。
我發現生命真的很弱小,什麼時候死去都不意外,受到感情影響也會死。
同時我也對家人擅自把妹妹送走很不諒解,因為他們只是為了背後的利益,不是真心為了妹妹著想。
我後來靠著努力跳級考上了研究院,為了跌破家人的眼鏡,他們一直希望我當個生意人,但我已經不想聽從他們了。
後來,就在教授與同學的欺瞞下來到這間實驗所,我才知道人只不過是自私自利的生物,為了保全自己,可以把別人推入火坑。
所以我對這個世界絕望。對人性絕望。
.(以下海未視角
“是嗎?你也不好過呢。”
“呵,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也是奇怪,你的遭遇更慘吧?”
也許像那人所說,講出這句話的我很奇怪,但是不只是她,我也懷疑我自己。
我是怎麼了呢?為什麼會這麼認真的聽一個陌生人講故事?
而且還是去聽一個監視自己的人講的故事。
有點好笑,明明從之前就說再也不要去對誰敞開心房的,但是現在卻是這樣。
不過在這之前,還沒有遇到可以這樣交談的人類,一直都是看不起自己的傢伙在,現在遇到這人也是預料外的。
還是說這是一個陰謀呢?故意讓自己鬆下警戒好控制自己?
“別做出那樣的表情嘛。”
咦?表情?我做了什麼嗎?
“一副非常失望的樣子,你是想到什麼啊?”
很明顯嗎?原來我是那種喜怒極形於色的那種類型嗎?
“……才沒有。”
“啊啊、該不會認為我是來騙你的所以失望吧?”
無語,這個人……難道會讀心術嗎?好可怕。
“喂!幹嘛一臉害怕啊!要害怕的人不是我嗎?”
“真的那麼明顯嗎?”
“原來你一直都不知道啊?”
“我……!”
我急忙閉上嘴,同時把視線移開,慌忙的蹲下身,雙手抱膝,裝作以前的樣子。
沒有時間跟那人解釋什麼,門就打開了。
我聽著那熟悉的腳步聲,很清楚來者是誰,應該說想忘也忘不掉,畢竟聽好幾次了。
“喲,金狐。”
狼,那個有一張令人作噁嘴臉的男性。
我緩了緩情緒,在心裡做了無數個深呼吸,等到了平復下來,才把所有情緒都壓抑下來,用著平時空洞的眼神望著他。
如果讓他發現她們交談,而且是無關的事情,那個女的——繪里會死的。
“呵,依舊是那副表情呢。”
“請問狼先生,有何貴幹?”
“我是來給你鑰匙的,這間實驗室的鑰匙。”
咦?鑰匙?
為什麼要給她鑰匙?一直以來那些監視者都是有自己的房間,不被允許呆在這裡,怕有一些人會夢遊。
“本來這間實驗室是不會有人待著的,但是因為之前有整修過,開關移到了監視房裡,所以並不用擔心你誤觸。”
“但是真的好嗎?”
“不用擔心,而且我們還需要房間用,這樣最好。”
狼把一個鑰匙丟給了繪里,但是我就是有點擔心,不知道為什麼,有了能力後,直覺變得有點敏銳。
“忘了說,因為你還蠻優秀的,我們也很放心,所以為了節省電力,沒有訓練的時候不會開監視器。”
“啊是,我知道了。”
不妙,太多疑點了。
為什麼會把監視器關起來?雖然那傢伙這樣說很難讓人相信,但是他偏偏是那種不擅長說謊的人。
難道是要做什麼實驗嗎?
的確,這樣就說的通了,但是需要如此大陣仗的準備,到底在做什麼實驗?
不由得發顫,要說為什麼,那是因為我可是在這裡啊,在這個實驗室裡,有哪一樣實驗不是要摧殘我的身心的?
說真的,還有誰會同情我?
對啊,不會有人同情我的,所以繪里說的話,一定也是為了讓我卸下心防吧。
我真傻,怎麼可能會有人類可憐我呢?他們害怕都來不及了。
對啊,一定是這樣的。
但是……又有那麼一點失望。
不不對!你是在失望什麼?1021!
你是不被這個世界承認的存在啊!所以你是在為這個既定的事實失望什麼?
“……喂金狐,那個東西是顏面神經失調了嗎?”
“啊、啊,誰知道呢?也許吧。”
咦?我?
不會我又把心情表現在臉上了吧?
……
不要用表情肯定我啊!絢瀨繪里!
算了,我直接把臉又埋進臂膀中,乾脆不讓他們看到就不會猜出我的心情了吧。
“就這樣,你的東西在哪?”
“啊啊,就那邊角落那一箱而已。”
我聽見繪里這樣講,但是一般來說要去一個可能不會再有機會回來的地方,行李肯定是很多的吧?
我們實驗室有那麼多空間嗎?而且也沒看見哪裡有什麼行李箱。
我用著極細微的動作查看,果然在繪里手指的地方有一個公事包在,但是不會太小了嗎?繪里是那樣寒酸的家庭出身嗎?
“算了,我會請人送來內衣褲之類的,畢竟是半強行帶走你。”
狼那個傢伙說完就離開了,我也將一顆心緩了下來,繃緊神經真的很累啊。
但是我果然還是好奇。
“喂……”
“你叫誰呢?”
在意這地方做什麼啦。真是。
“呃,那個,繪里?”
“嗯。”
她一臉滿足的樣子,這是什麼樣奇怪的人,被叫名字就那麼高興嗎?真搞不懂。
“請問你沒有帶行李嗎?”
“有啊,好好的帶著了。”
“咦?”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我認為我們關係沒有到可以互訴秘密的地方,你不也有事情沒有跟我說嗎?”
“……”
是啊,即使我們看起來是比其他人熟悉,但是說到底也是今天才認識,就算是跟世界毫無相關的我,不不對,是被世界拋棄的我,也知道這個道理。
然而令我無法忽略的,是繪里的那句「關係沒有好到」還有「你不也有秘密」這兩句。
前者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心裡有一個地方揪緊了,壓著心窩酸酸的,有點難受,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
而後者,令我害怕。
明明我從未提過我的事情,只是告訴她這個實驗的相關,我隻字未提與本身有關的事情——那麼,他是怎麼知道我有沒告訴任何人的秘密?
我是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這樣的情感,既陌生又讓我不安,我說過,我的直覺很準,也因此,我無法確定我再跟她有互動將會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人總是對未知感到好奇又害怕,但是我並不好奇,這也是我不像人類的理由,我比他們都知道好奇心可以毀掉一個人。
是啊,也包括我這樣的生物。
“嘛,所以我們就好好相處吧。”
“咦?!”
“畢竟我現在幾乎都要待在這裡呢。”
“等等,你有看到我的「訓練」嘛?”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啊,我可是真的殺了人哦!在你們的說法中,是殺人犯啊!
“但是那不是出自你內心的想殺人吧?”
呃、我的心裡可是有那個她……
“啊先說我可不承認那個她是你哦。”
“但是他是我的負面聚合體……”
“可是啊,在我們的社會裡,這樣的人格會被批評「不是人」。”
“……算了,你想怎樣就隨便你。”
我把頭轉到旁邊去,不讓他看到我現在的表情,因為,我自己都感覺都嘴角在不自覺的上揚。
.
晚上,繪里很早就睡了,而我卻遲遲睡不著,總是這樣,從以前就沒有辦法很容易睡著,是報應吧?我想是的。
我躺著,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老實說,這空間比以前還亮。
我看了看始作俑者,還很安心的睡著。
「為什麼要點燈?」
「因為、因為我會怕……」
「但是很浪費電。」
「你會在意這個嗎?」
呃雖然我是不會在意,但是果然不習慣啊,在這裡的夜晚會有燈之類的。
我歎了口氣,慢慢的將眼睛閉上。
「拜託你不要殺我!」
「求求你!我不想死啊啊!」
「嗚哇哇哇哇哇哇」
「嗚……老爸老媽,兒子不孝…原諒我先走……嗚」
「怪物啊啊啊啊啊啊啊」
倏地驚醒,我感到背上傳來冰涼濕熱的觸感,眉間也有東西流過。
因為是夏天,所以開著冷氣,空調送出的冷風把汗水吹乾了,讓我身體一顫。
只要閉上眼,每一次都會浮現他們悲傷、絕望、害怕的表情。
「怪物」……
總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看來今晚也是,要想象在戰鬥一樣繃緊神經,這招總是有用,因為這比身體上受的勞累還更多。
“吶。”
“!!!!!!”
我瞬間從原本的位置跳起,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但是還沒乾的汗水從額頭流下,流進了眼睛裡面,視線受到阻礙。
模糊中看到有一個人影矗立在微弱的黃色燈光下,搖搖晃晃的,披頭散髮,臉因為光線而只有一邊看得清,轉瞬一直眼睛張開,直直盯著我。
“g……鬼啊啊啊啊啊啊!”
“哪裡?!哪裡有鬼?!等等,哪裡啦!”
熟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我用手胡亂的揉了揉眼,這才看見原本被我當做鬼的人,正四處查看,身子緊縮的像是無助的小孩。
“我說你啊!大半夜的不要嚇人!”
“哪裡有鬼啦?我最討厭那種東西了……”
看眼前的人一副要哭的樣子,我不禁有點無言。
看過合成獸那種東西,也看過我殺人,但是卻怕那種東西?!
啊、我才不是怕,只是嚇到了。
“沒有啦,烏龍一場。”
“咦?你為什麼要這樣嚇我!”
所以現在是我的錯嗎?
“啊是啊都我,那請問絢瀨小姐何故晚上不睡爬起來亂叫人呢?”
我絕對沒有在生氣,只是用很平常的笑容配上沒有情緒起伏的音調問著她而已哦。
“沒睡覺什麼的,1021不也是嗎?”
“咦?”
為什麼知道,不是睡得很香嗎你?
果然這個人很可怕。
“我才沒有睡覺!我一直在看你。”
“……變態。”
“才不是啊!”
“那為什麼要看我?”
“想說你做了那麼多殺戮的舉動,會不會做噩夢什麼的。
“結果還真的。”
多管閒事。這是我第一個想法。
的確,我是會做噩夢,但是我不認為這樣需要什麼注意。人類都會做噩夢了,更何況是我呢?
而且這樣擅自的在意我,只會讓我覺得這都是騙人的,都是實驗室要求你的,今天的事只不過是一場戲。
沒有哪個正常的人類會去憐憫一個將來會毀滅世界的兵器,就算我有人性的一面,但被吞噬也是早晚的事。
我並沒有被你同情的理由,你是人類,所以都一樣的,都跟那些科學家還有罵我怪物的人類一樣!
“不關你的事。”
我躺回之前的位置,但是是背對繪里的側身躺著。
“嘛你竟然都這麼說了,那麼就當我接下來在自言自語吧。”
“聽說啊,如果想象有一個人在身邊會比較好睡——什麼的。”
繪里說完就躺回去門邊的折疊椅,我小心的微微轉過身看她,是背對我睡得。
想象有一個人?
說來容易,但是我現在可是孤立無援的,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哪來的人可以想象呢?
說來我睡覺旁邊也不會有誰……
啊。這次繪里在啊。
是啊,繪里在的,在這個空間。
他就在我的身邊,還能聽見她的呼吸聲,是忘了關麥克風吧?
雖然剛剛才對他不諒解,覺得很多事,但是能睡才是比較重要的事情,就借我想象一下吧……
結果意外的有用,我沉沉睡去,直到我不小心手揮到牆壁才醒來,悠悠轉醒的我,還留戀夢裡的感受。
只有在夢中,我才能感到些微快樂。
但正當我又要陷入深眠,耳朵捕捉到繪里似乎是夢話的聲音。
其實我是可以忽略的,但是還迷迷糊糊的我並沒有壓下好奇心,竟然早就豎耳傾聽。
“嗯……沙……”
沙?是誰的名字嗎?
但礙於繪里的聲音太小,還是沒能把話完整聽完。
我乾脆起身,來到玻璃窗前,想試圖從她的嘴型判斷。
亞……里……沙……
亞里沙?亞里沙!!
腦袋剛略過這個字眼,睡意全都不見了。我睜大雙眼,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這個名字,我聽過,不止聽過。
繪里跟亞里沙是什麼關係?
難道她認識的亞里沙跟自己認識的亞里沙不一樣嗎?
對啊,一定是自己搞錯了,世界很大的,怎麼可能會那麼剛好?
算了,還是回去睡覺吧。我這樣想著,躺回了原本的地方,但是怎麼都睡不著,腦袋都是那個名字。
最後我還是睡著了。但是夢到了她。
.
“喂——你還要睡嗎?”
有人的聲音傳來,似乎是一個女生的聲音,但是果然還是不想起來。
“喂——”
啊好煩啊,我實在不喜歡睡覺被人吵醒,而且要不是繪里昨晚說——
等等!
我猛的爬起來,看著玻璃窗外的那個女生,果然她早就已經打理好了,我到底睡了多久?
“呃、那個,現在幾點?”
“不是要說早上好嗎?”
“啊、呃、早上好……”
“早上好啊。”
繪里衝著我笑了一下,不得不說那抹笑真的是好美啊。
「嗶——」
果然已經這個時間了嗎?可惡,身體還有點遲鈍,還沒完全清醒的話,那個我也不會那麼快醒的。不妙。
“那個,看這次的資料是要學碾碎。”
繪里的臉上出現有點害怕的神情,啊對啊,畢竟不是習慣了人死掉的樣子,不像我,在共用視覺的同時也目睹了她的虐殺。
針頭一樣深深的刺進我的皮膚,我靜靜等待,同時,地板多出一個洞,一個像是籠子一樣的黑色大盒子隨著升降梯出現,高度大概跟我一樣高。
奇怪了,以前都是直接傳送的。
我餘光捕捉到監視器的紅光亮起。訓練開始了,但我卻還沒開始切換人格。
就說這會不妙了,她還沒醒啊!
算了,看著辦吧!
盒子慢慢的打開了,裡面漆黑的讓我看不清楚我要面對的敵人是誰。
一雙明亮的眼睛就這樣在黑暗中張開,直直盯著我,使我渾身不自在,不對勁的感覺從腳爬到脊椎,我開始警戒。
裡面的生物慢慢往外走,我不自覺的後退。
那生物的腳已經曝露在光線下了,是一只馬蹄,我開始預料大概是什麼動物跟馬的合成獸。
如果是馬蹄的話,一定行動敏捷吧,但是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可是學過加……速……的……
“嗚呃呃!”
那生物、那生物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禁咬牙,眼神憤怒的盯著正在打開的實驗室大門——走進來的狼。
“你搞什麼!喂!”
我不禁大喊著,沒有辦法,這些人瘋了!徹徹底底的瘋了!
眼前的生物跟料想的一樣有著馬的身軀,尾巴上纏繞著利刃,背脊的位置長著如同鱷魚的小尖刺,但是,更令人瞠目結舌的,是那身軀鏈接的主體——人。
“呃啊、嗚嗚啊”
那名男性的下半身就是連著馬的身軀,就像神話的半人馬一樣,但是他眼球突出,面黃肌瘦,頭髮凌亂,舌頭猶如蛇一般的伸長掛在嘴邊。手上長著尖刀。
這就是他們這幾天一直在忙的東西嗎?
“向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第一隻可以有人類智慧的合成獸。”
“喂你搞什麼!這是人類!”
“不用擔心,這一樣也是死刑犯,只是讓他吃下混有突變劑的東西而已。”
“嗚咿呀、呀”
連語言能力都沒有了嗎?
搞什麼,為什麼這些人能夠毫不留情的改造自己的同類?到底是,多麼的偏激……還是,人類本就有這樣的劣根性?
“好了好了,訓練開始了,去吧,只要殺了他我就放你走。”
狼一臉玩味的對那個「人」說著。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突如其來的展開讓我一時鬆懈了,在戰場,只要有一點散漫,對於這個我而言,只有死路!
但是我眼前的生物卻一瞬間不見了,不可能,靠馬的腳不可能那麼快!
到底去哪——
“噗啊!!”
如同要將身體撕裂一樣,劇烈的疼痛從肚子那傳來,疼的不得了,一股帶有鐵鏽味的液體順著食道往嘴巴衝。
我就這樣吐出一口血。
腎臟的位置好像被刀子捅過去了,好痛……
那生物把刀從我肚子裡拔出來,我感覺有些肉也跟著被拖出來了。
疼死我了……啊不好,意識要不見了……
這是要死了還是要切換意識了?
不知道了……好想睡……就這樣死掉也可以吧?
我無意間看到繪里,她是怎麼了?
為什麼要露出那種快要哭的表情?
我感覺有人搭了我的肩,但是其實誰都不在我身邊,是她。
「接下來,是我的遊戲時間,可別死了。」
交給你了,拜託了,別死。
我……想告訴她我還活著……
好奇怪,以前都希望死掉來著……絢瀨繪里,給我等著……
為了你勉強活著,代價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