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鬱警告XD

我看著手機「天使」APP發愣了半晌沒去點開，話說已經三個月沒與操對話，回想起她曾說過真希在與自己最近的地方時就讓我有如飲用水被滴入墨汁般的嫌惡感，卻又死也無法刪除的矛盾著。

操在刻意把我推遠？知道我惦記著她的一天就無法對真希坦承？

說到真希看來已相當習慣了外商的工作，雖說一開始瑞穗還是會向我抱怨真希聽不懂「差不多」的意思而澆太多水把盆栽植物差點淹死，桌面也總是收不乾淨因為搞不懂那些該丟、那些可能用得到。

這些也完全反應在真希的私生活—搞不懂食譜上的調味料「適量」、「少許」究竟該放多少，房間被整過不久又亂。我都耐心提醒瑞穗注意事項第幾頁有寫，務必給真希具體要澆幾杯水的指示而非抽象概念。

日本社會總視「普通」、理所當然為令人安心的普世價值觀，忽略真希這樣的孩子得到適當協助也能發光發熱的。

在總務辦公室沒有真希的日子我卻很難習慣，望向她座位不管怎麼眨眼她的身影都不會出現在視網膜，換燈管時喚她的名也只會是服部回應我。

我不自覺午間往員工餐廳的次數變多了，發現她在吃麵包或泡麵時都會二話不說拿手上的便當交換，以近乎霸道的卑微來刷自己的存在感。是她發現了我不認識的自己。

「未緒前輩...可以不吃青椒嗎？」

明知道我會對這孩子般的任性打槍卻對挑戰我一事樂此不疲，我由衷感謝這份貼心。

凝視著吃沒兩口飯就放下筷子埋首工作文件的她，感到不可思議—就像帶著購物清單走入超市，原先無意關注她與操的不同，想不到一籃子挑選的盡是她與操的不同。

愛情永遠是計畫趕不上變化的不合理，只有擁抱理性情緒才不會被放牛吃草，才有一切還在自己掌握的安心。在我這麼想著時真希接到電話草草結束午休離去，那背影竟陌生的可怕。

晚一步午休的瑞穗坐上位子理所當然似的接手便當。

「人生苦短啊未緒，為何彼此物理距離這麼近還要花時間找尋？」

入間瑞穗大師像個新興宗教的教主如此開示我，彷彿身後散發著五彩聖光，我對這所指為何再清楚不過...只是操啟發我與同性間的可能，我卻無法聽從心意踏出那步。

如果沒有交往承諾的約會也能讓真希開心的話，我願意盡力奉陪。

夏末，我問真希生日禮物什麼好時，她毫不猶豫選擇約會，就像聖誕節必吃肯德基的孩子。

然而約會的地點卻是我意想不到的地方—真希女友所居住的療養院。

不以前女友稱對方是真希的堅持，明知道對方依舊想不起自己仍試圖挑戰了結過去...耀眼的一點也不真實。

到了門口卻不讓我跟進去...我只能把車留在停車場，去最近的超商買了礦泉水與菸回到車上，喝完水再去買包菸，直到真希回停車場我才驚覺手上多了兩包菸，都是悼念操時會買的品牌。

「啊...透好不夠意思剪了頭髮也不說」

透是對方的名字？這感嘆聽來平淡而不尋常，帶著詭異的笑話當年。

「透她最喜歡畫畫了，她學生時代的素描每張都很棒，我就是答應當她模特兒而與她交往的。但那些溫暖的鄉間風景畫沒人欣賞倒是她夢境中的超現實主義什麼我不太懂的東西得到賞識而出名，她沉醉於名聲開始追「夢」...重複著被毆打、靜止讓她畫、接受她哭著向我求原諒及求歡的過程」

「！？...不逃嗎？」

我像是被關在密室又被抽空氧氣的窒息感所囚，問句已是顫抖。誰沒過去？但真希的過去遠超過我能想像的範疇...披著命運外衣的厄運正張牙舞爪的向我反撲。

「她是走入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曾經是我絕對的命運...是家人發現我快被打死而逼我分手的，還沒談就突然說忘了我...太過分了」

悲涼的一笑，明明是殺人未遂等級的傷害為何可以輕描淡寫的講？是精神狀況的解離？感受著有如胸口被冷不防塞入一把碎冰的刺痛，我在受驚又混亂的思緒中試圖找出條理。

「但我已經跟她說好了前輩不必擔心！我心中除了前輩不會再...！？」

灑脫卻也故作堅強的笑容痛得我不忍直視，無可挑剔的努力、重蹈操的覆轍這既視感逼瘋我！我寧可要她哭—心一緊以吻堵住她的嘴。

「咦？為何未緒前輩要哭？又為何要吻我？我到底是做錯還是對？」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她蹙眉無助看向我，我卻給不出答案。

待續